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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深庭院，白色的大雪飘在天上。
李宛瑶手持灯笼, 抬头看向无边的黑夜。
冰凉的雪花落在脸上, 宛若泪滴悄然而至。
她的心是空洞的。
在这小小的院落里，集满愤慨跟茫然。
西北的院落忽然跟前世的院子重叠在一起。
李宛瑶手握匕首, 忽然平静下来。
大不了是一死。
大不了就是死。
没人问过，若是让她再来一次, 面对三皇子的时候。
李宛瑶会如何做。
她现在想给出答案。
杀了三皇子，杀了那些人。
在李宛瑶要陷入癫狂的时候, 忽然有个冷漠的声音出现。
“闭眼, 听话。”
李宛瑶抬头看向三皇子的身后。
站着的人宛若修罗, 眉眼覆辙寒意。
“都说让你听话了。”穆烨北越过三皇子，一只手覆到李宛瑶的眼睛上。
不等三皇子开口说话。
只听一声闷哼。
李宛瑶感觉到有个人直直倒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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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人匆匆忙忙, 没有人停下说话。
三皇子呢？为什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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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你就知道。”
李宛瑶的手没松开, 眼睛见了些光亮。
已经是在另一间屋子。
不复方才的冷清。
这间屋子窗台摆着鲜花。
卧榻铺着厚而柔软的毛毯子，颜色素净, 床榻边上镶刻玉石，颇有些珠光宝气。
烛光温暖明亮，仔细看，那是她京城家中常用的灯芯。
这间屋子，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收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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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宛瑶连忙摇头：“不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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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住下？
李宛瑶疑惑：“和谈不都要谈成了吗？我是和亲的公主，不去可以吗？”
这怎么可能？
穆烨北听见李宛瑶的话，看了李宛瑶几眼：“很想去和亲？”
“怎么可能！”李宛瑶吓得摆手。
若不是皇上下旨，她怎么可能踏入蒙古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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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这几天会很乱，你安心住下。凡事有我。”
说完穆烨北张张嘴，看向李宛瑶的眼神带了些温柔：“不要怕，听到什么都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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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烨北坐下来，让李宛瑶倒杯水。
穆烨北没喝，反而让李宛瑶先喝口热茶，等李宛瑶实在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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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
刚刚听不到三皇子的声音，李宛瑶以为三皇子顶多是被穆烨北拦下来。
怎么会死了？
可想而知，这个消息要是传到京城。
会掀起惊天巨浪。
穆烨北见到李宛瑶表情惊恐，心里有些好笑，故意冷脸：“我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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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这么轻松的说出，他杀了皇子这种话。
让外人听见，定然要被诛九族。
杀皇子。
要有多大的胆子，敢做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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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不像杀了人。
厢房里寂静无声。
李宛瑶往前走了两步，看着隔壁院子灯火通明，里面的人井然有序的忙碌，没有一点杂音。
刚刚那个院子，就是李宛瑶最开始在的地方。
三皇子死了？
上辈子，困扰她一生的三皇子，随随便便死在那个院子里。
连个声音都没发出？
李宛瑶愣愣的看着外面，火把的光照亮整个院子，脸颊不自觉都是泪水。
她也不明白在哭什么。
穆烨北站在李宛瑶身边，离得不算近。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我只用一刀，就杀了他。刚刚捂你的眼睛，是因为血流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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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宛瑶摸到一点粘稠的东西。
是血。
“这是，三皇子的血？”李宛瑶没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穆烨北轻笑，不带一丝温度，反而让人感到丝丝凉意：“是，也不是。”
穆烨北让李宛瑶的手指点在茶水里，清澈的茶水里晕染丝丝血红。
“这上面的血，有三皇子的，有蒙古人的，还有妄图当奸细的梁朝人。”穆烨北缓缓开口，“有多少血，我也不知道。反正杀人而已，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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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在西北城救她，算是了结之前的情谊。
若是不怕，穆烨北眼神中黑色更加浓郁。若是不怕，那这辈子，李宛瑶只能成为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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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杀人如麻的男人，她不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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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穆烨北如此的好相貌，京城中却没女子愿意主动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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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看都不像良配。
世人还是喜爱海闻那样，彬彬有礼的斯文人。
上辈子李宛瑶就是这么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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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宛瑶继续道：“你说这些话，是要赶我走？把我吓走吗？”
说着李宛瑶语气带了点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