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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台上众人也俱是面色几变,相顾皆惊,一片哗然,久久失神不敢置信。
今年的论辩竟然是一个小姑娘赢了?
许蓓芙摇了摇薛妧肩膀,惊喜道:“没想到月娥妹妹这么能言善辩,好厉害的嘴皮子。”
薛妧与有荣焉的浅笑道:“三妹妹一直很机敏。”
董颖摇了摇紫绒彩娟团扇,笑道:“我原先说什么来着?可不是望京城的灵气都到你们家去了?”
片刻,主考官江承义带头鼓掌。
“啪!啪!啪”
“都说英雄出少年,薛姮的辩义之论,思维活络,条理清晰,转换敏捷。”
太傅都这么说了,场上众人哪还有不叹服的?
皆拱手道:“学生佩服。”
看台上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掌声平息后,江承义又道:“老夫这里还有一题,不知能否继续一辩?”
薛姮颔首行礼道:“学生愿意一试。”
江承义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还是刚刚那道题,只不过孩子的身份换一下。五名稚儿是平民的孩子,岔道上的那一名稚儿是勋贵之子,不知诸位又会如何选择?”
江承义原就是想为难一下这学生,私心以为薛姮不说沉思良久,但也至少面露难色,决策不定。
没想到那小姑娘想到没想,竟直接开口道:“学生的选择不变,依旧改道。孟师兄说生命是无价的,没有人有资格把其两者相比,一决高低,我认为用在这里正合适。”
孟潭亦拱手道:“学生亦是。”
陆蕴忽而扔了手中那个玉扳指,开怀大笑道:“有意思,薛家人真是有意思。”
陆熹手指轻抚着手中折扇扇面上的美人,懒洋洋道:“这薛家小娘子,真是多才多艺,让人惊艳啊。”
陆佩惊讶道:“这小姑娘环环相扣,这场辩论实是惊艳。不过,可惜是个女子。”
是啊,任她辩论出众又如何?文采斐然又如何?思维敏捷又如何?到底是个女子,不能入仕。
男眷席上的大人们也俱是惋惜,今日论辩出了个好苗子不错,却偏偏是个女儿家。
曹大人叹道:“这武国公倒是有个好女儿。”
裴环叔道:“长女文雅,嫡子武莽,这三女儿却是个才思敏捷的。”
齐豫摇了摇头道:“再有才华也是个女子,武国公还是没了。”
另一边楼阁上,陆晏也是看着薛姮的身影陷入沉思。
陆昊伸长了脖子看向场内,道:“哥哥,那薛家三小姐嘴巴很厉害啊。”
是,那小姑娘的确厉害,出乎他的意料。
他从前只知薛姮是个有些小聪明的丫头,善琴亦会唱些小曲儿,性格跳脱,不拘一格,和其他世家女子有些不同。
但总归是个娇俏的姑娘,原想着今日她上台辩义耍个机灵,斗斗嘴讨巧,便算了不得了。却是没想到她于辩义竟如此出彩,那一番辩言,莫说女子了,就是等闲少年也是无法相匹的。
她思维鲜活,不畏人言,不惧权贵。
权贵和平民在她心里,没有高低之分。
陆晏端起桌面上的墨文百榴茶盏,呷了一口清茶,缓声道:“的确很妙。”
与此同时,他深刻的意识到,那个台上的少女吸引他的不光是娇丽的容颜,灵动的琴艺亦或是绝艳的舞姿。而是她此刻散发着淡淡光辉的温柔灵魂,她的一颗温软鲜活而不麻木的七窍玲珑心。
作者有话要说:
1.题型来源电车难题,正反方论点依据来自百度百科和各种辩论答案。
第29章 善姻
桃李论艺一辩后,薛姮一时风光无两,名声大噪。望京大街小巷无人不知薛府嫡三女薛姮之名,都道薛三小姐琴艺出众有灵韵、剑舞潇潇若轻风。
辩义更是好多少年学子都自叹不如,言之文采斐然、逻辑环环相扣、才思敏捷且说话句句陷阱。其心更是破俗立新,毫无门户之见。
都道:才貌无双,女中诸葛,真真可惜了是个女儿家。
那嫡长女薛妧已经定了亲,这三小姐现年十四,再过一年不也就十五,可以张罗着议亲了?一时好多世家都揣着各样心思,开始给武国公府下贴。
桃源书院里,女学生们也多多少少喜欢绕着薛姮打转。虽是女子但也难免少年心性,到底喜欢争强好胜,互相讨教一二。
晚香亭,几个少女坐在一处闲聊。
“姮妹妹,你那日的辩义可是出了好大的风头呢。”
说话的这人便是岳宝珊,一手墨画也在书院出了名的,只是到底不及薛姮那般风靡望京。
薛姮笑道:“宝珊姐姐,你的墨画也是画的极好的,夫子都点名夸奖呢。”
“哪就那么好,到底是不及你。”
薛姮甜甜道:“要是姐姐让我画画,那我肯定也是赶不上宝珊姐姐的。”
林倩柔瞥了一眼,冷哼一声绕过亭子而走。
六月一过到了七月中,便又要迎来书院校考,这可是每年验收各院学生成绩的时候,马虎不得。
考完试正是休学假,因着八月也要到了薛妧嫁娶之日,薛老夫人因此按例带了国公府女眷去善姻寺进香。卫朝习俗,女子嫁娶前月要去寺庙进香求神,保佑日后夫妻相亲,子孙绵延,妯娌和顺。
[1]姻,婿家也,女之所因,故曰姻。善姻寺是卫朝出名的求姻缘,保婚亲的寺庙,香火十分旺盛。庙里也俱是些尼姑,除了偶尔陪同上香的,很少有外男,是以很受欢迎。
此次进香,为了保护国公府姑娘们的安全,带了二、三十个护卫同行。
按理本该三个姑娘一人一架马车,但薛姮想着要和姐姐说话,便舍了自己那辆,跑去和薛妧挤在一辆马车里。
薛姮趴在锦塌上,一手捻了一块方几上的莲蓉蛋黄糕,一边吃,一边晃着腿看着端坐在锦塌上的薛妧。
姐姐今日穿了一身双襟云雾茶湘绣齐腰襦裙,裙裾上绣着木芙蓉,那纤纤楚腰仅用一根雾白织银云锦腰带束住,更显得不堪一握,一头乌黑的秀发绾成流月髻,头上带的是琉璃玉芙蓉头面。
薛妧手上拿一卷女则,看得正入迷。
“姐姐,你长得真好看。”
薛妧抬头,看着吃的嘴角都是糕点糖渍的薛姮,莞尔一笑,掏出素浣花锦绣帕细细的替薛姮擦了擦嘴角。
点了点薛姮的眉心道:“看你吃成个小花猫。”
薛姮笑眯眯道:“姐姐真好,也不知道姐夫修了几辈子的福才娶到你。”
薛妧闻言粉面羞红,撇过脸道:“嘴上没个正经......”
薛姮扯了扯薛妧袖子道:“姐姐,祖母有没有告诉你嫁娶之日定在什么时候?”
薛妧颔首低眉,小声道:“祖母说...八月十三是个好日子,宜嫁娶。”
薛姮睁着两个圆溜溜的大眼,惊道:“那岂不是只有一个月了?”
薛妧道:“是啊...所以今日......才会去善姻寺。”
薛姮摇了摇薛妧的袖子,道:“善姻寺有什么说法吗?好远啊,在京郊外头呢,城里的宝华寺不可以吗?”
薛妧想了想道:“善姻寺是卫朝约定俗成的传统,女子定了亲便要上山求神,以求掌管姻缘的神明保佑日后......”
“日后什么?”
薛妧一张脸羞红,又想到自家妹妹还小不懂事,不得不继续道:“保佑日后夫妻和睦......子孙绵延不绝.....”
薛姮看着姐姐一脸羞不敢语的样子,“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薛妧看到薛姮脸上的促狭的笑容,立下便明了这个调皮的妹妹在取笑她,佯怒道:“好你个月娥,姐姐都敢捉弄了!”
薛姮强忍着笑,拱手道:“嘻嘻嘻,姐姐大人饶命啊,不敢了。妹妹给你赔罪,祝姐姐日后夫妻和睦,子孙满堂好不好?”
马车内传来欢声笑语。
善姻寺实际离望京城颇远,在京郊十里坡的慈华山上,山高路远,除了特地来求姻缘的,平日里来上香的人着实不多。毕竟望京城内就有一座宝华寺的,何必舍近求远来这里呢。
她们一大早就出发,一直到了日落时分,方终于到了传说中的善姻寺。
薛姮几人一下马车,山门处便有善姻寺的姑子出来迎接。为首那个师太眉目柔和,一身青色僧袍,倒也显得慈眉善目,一派仙风道骨。
山门悬一匾:善姻寺
门前青石板上书:[2]好姻缘整日重盟,恶姻缘番成画饼。
跟着师太进寺,庙里主殿供的是咕噜咕列佛母与爱染明王,皆是怀爱法的主尊。祖母带着薛妧叩拜明佛母和爱染明王,薛姮和薛姌因为还没有定亲,不仅不需要跪拜,还要在有人求神时避让。
一般拜了主尊后,若是还未定亲的少女还要去前殿叩拜观音菩萨,一边拜一边念祝《求夫疏》。这个疏是写给观音菩萨,向观音菩萨祈祷,请求菩萨赐予良姻用的。
但薛妧已经定亲,便不用去念疏求亲,在正殿拜了主尊,捐了香油钱,就是抽签了。
薛妧虔诚的跪在蒲团上,一遍默念《大吉祥天女神咒》,一边拿起签筒摇了摇。她捡起掉的那支签,和祖母一起由姑子领着,前去偏殿处解签。
薛姮觉着干等实在无趣,便走到薛老夫人身边,撒娇道:“祖母,你们解签又是点印、批语的,还要好久呢。我想去偏殿拜拜,好不好?”
薛老夫人知道薛姮是个闲不住的鬼灵精,想着左右善姻寺女子来的多,外面还有护卫看着,也出不了什么事。便点了点头,拉着薛姮的手,笑道:“你个闲不住的小猴儿,可别跑远了。”
又看向站着的几个丫鬟,不放心的叮嘱道:“你们几个都跟紧点,别丢了姑娘。”
只是荷冬几个再想跟的紧,也扛不住薛姮东窜窜,西溜溜,南边再走走。见到这个菩萨拜一下,那个尊主叩一下,到底薛姮在书院也是练剑的,身子骨本就比一般人强健些。
半个时辰下来,荷冬几个养在府里享清福的丫鬟就走不动了。
荷夏年纪小,素来又得薛姮喜爱,便熬不住道:“小姐,你且走慢些吧,整个寺庙快被你当园子逛了。”
薛姮笑嘻嘻道:“嘻嘻,让你们偷懒,走不动,你们在这拜拜仙姑,歇歇吧。我去后面偏殿看看,拜完了回来找你们。”
几个小丫鬟也是真的走不动了,这半个时辰薛姮那是走的不停歇,拜拜这个,看看那个,累的他们够呛。
因而一听,又看这善姻寺处处俱是姑子,进香也是女客,且后面小殿人少,想着以前在观里时小姐也是这么爱闹,便妥协的点了点头,应是。
薛姮提着裙边,欢天喜地的跑到了后面的小殿。后殿要比前面的几个偏殿小的多,也阴暗的多。殿里供的是文殊菩萨,整个小殿,幽静清雅,只有薛姮一个人。
文殊菩萨头绑五髻,右手握一方智慧剑,左手持的莲花上放置般若经,身穿佛衣,宝相庄严的正坐在莲花台上。
台上摆着一个签筒。
薛姮要说原先也是不信佛的,可是她一朝穿越却是由不得不信了,今日来拜佛,她又实在不想让别人看到她求签,便故意带着那几个小丫头乱绕。
她现下看看左右没人,便虔诚地跪在蒲团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九个头,拿起签筒摇了摇,掉出一枝有些发旧的竹签。
第二十七签,背面签诗:妻焉者,亲之主也。
这签文可太直白了,纵使薛姮不晓佛理,不需要解签官的帮助,她也知道这是只红鸾星动签。
薛姮吓了一跳,连忙又拿起签筒,哐哐直摇。
连忙捡起竹签,第三签,翻看背面签诗:佳偶耶?神仙美眷也。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