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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一旁的守月,她本就因着今日之事才被小王爷赐予薛姮,自然也不敢乱说半句。
薛姮因着今日遭此劫难,身体酸软疲惫,一回府便早早歇下了。
哪想到,连睡都睡不安稳,薛姮不停的做梦。
先是暗无天日的密林中,薛姮赤着脚不停的跑,接着一个毛脸大汉把她扑倒在地,薛姮拼命哭喊挣扎,渐渐不敌。
忽地,林中又一个黑衣男子驾马而来,单手持弓,鸦翎羽箭应弦而出,一箭射死了那个毛脸大汉。
男子嘴边带着一抹熟悉的笑容,是陆晏。
画面一转,梦境又变成了他们初遇时的场景,满天烟火下,陆晏头带神鸟面具,手中拿着一个翠鸟糖偶,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一会是陆晏林中杀人,一会是陆晏温柔的替她擦拭泪水,两个画面不停的在薛姮梦中互相交错,重叠。
薛姮满脸冷汗的从床上醒来,手下还紧紧抓着月白海棠锦被。
梦到那伙贼寇她不意外,今日经历了这样的事,做噩梦也是很正常的。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会梦到和陆晏的初见......
薛姮手撑着床沿,深呼了一口气,一方面她觉得莫名极了,一方面却又觉得到底是陆晏救了她。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陆晏那双幽深的桃花眼。
薛姮想了又想,却是什么也理不出来,只得安慰自己是惊吓过度的后遗症。却又怕再梦到陆晏,便唤来外塌守夜的荷秋,让她在琉璃香炉里加了些安息香,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
隔日,薛姮独自在廊下凭栏而坐。廊下是一片梧桐围成一个半月型花圃,种的是鸳鸯凤冠山茶,丽紫妖红,簇簇相缀,馥郁芬芳。
薛姮却只是定定的望着花瓣出神,思绪早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风乍起,满院树叶簌簌响,廊下盛开的茶花亦被卷在风里,泛起阵阵馨香。
忽地,一阵耍枪弄棒之声传来。
薛姮循着声音往前走,才发现原是哥哥在后院练枪。
薛川穹身着石青绸衫,头发随意的束在脑后,手持一杆乌木枪,直舞的虎虎生风,一个翻身回马枪正中身后草人红心。
薛川穹甫一抬头,看到游廊上的薛姮,立马收了枪,笑着从栏杆边翻了过来。
但瞧着薛姮脸上沉沉,不若往日欢快神情,立马关切道:“月娥,怎么好像不开心,最近遇到什么事了?”
薛姮内心感激哥哥的关心,却又不得不欺瞒道:“没什么,许是书院比剑日子近了......最近训练的有些乏了。”
薛川穹不疑有他,只笑道:“月娥也别太勤勉了,劳逸结合才是。”
薛姮点头应是,不想打眼瞧见薛川穹腰间常悬的那块玉佩似有不同。
薛姮疑惑道:“哥哥这挂的是什么?怎么瞧这玉佩和往日有些不一样了?”
薛川穹往腰间一看,正是自己常挂的那枚三足金乌佩,要说不同之处,那就在于今日玉佩上的络子了。
那日黑虎营比武,薛川穹到底练的时日少了些,惜败得了第二,但乔婉湘还是依当初之言回赠了他礼物,便是这串金丝攒心梅花络子。
薛川穹咧嘴一笑道:“我一个朋友送的。”
薛姮一眼就瞧出那是出自女儿家之手,心下愈发好奇道:“什么人送的?唔...难道是个姑娘?”
薛川穹讶然,呆了呆,似是没想到竟这么容易就被看出来了。
薛姮“噗呲”一笑,灿然道:“哎呀,是哪家姑娘呀?哥哥快告诉我!”
薛川穹遂笑道:“骠骑将军之女乔婉湘,上次那张平安符便是她求来的。”
薛姮颇有些惊讶,乔将军?
听闻乔将军爱女自幼尚武,没想到那舞枪玩鞭的手竟会亲为自家哥哥打了一串络子。
不过,看薛川穹这副呆像就知道,他是不会想的那么深了。
薛姮忍不住掩嘴偷笑道:“那真想见一见乔姐姐。”
薛川穹笑道:“会的,桃源书院三学论剑那天她也去。”
薛姮突然想起今日哥哥比武一事,复又问道:“哥哥今日比武结果如何了?”
薛川穹面上立时红了三分,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哈!哥哥学艺不精才得了个第二名。”说完,又道:“咦——妹妹你怎么知道我今日比武之事?”
薛姮忙道:“那日荷秋去采买嬷嬷那儿领东西,听你身边的临安说的。”
薛川穹点了点头,又笑道:“听说不日,桃源书院的三学论剑就要开始了。”
薛姮道:“是啊,哥哥那日可要来观赛?”
薛川穹连连点头,笑道“月娥,我好久没跟你一起比划......”说到一半,又连忙改口道:“哎呀,瞧我又忘了,这几日妹妹怕也是累了,还是过几天吧。”
又说了会子话,薛姮方回院休息。
接下来一连几日,薛姮下了学便和薛川穹一起在府里练剑,互相喂招。
薛姮也再没有像那晚一般,睡不安稳。
第17章 鼓上舞
四月十三,风和日丽。
今日的三学论剑,虽说是三个女院参加,但桃源书院、若川书院、芳华女院个个都是卫朝有名的大学,出过不少天子亲臣和才女。
加上恰逢学假,隔壁男院和国子监都来了不少人观赛,甚至还有好些世家勋贵,皇亲国戚也到场了。
是以桃源书院早早撤去往日的拦篱,且特地从黑虎营调了三支护卫队来书院维持现场秩序、来宾安全。
观赛席呈一个半月型包围赛场,因着人多,来宾男女分席而坐,中有一个深沟以作间隔。
男子席那边多是少年学子和世家贵族子弟,三三两两聚在一处,取笑玩闹。
女子席则一般是那些没有入学的女子或者文学生,这些贵女们都有固定的手帕交。这会子大多数是平日里本就相熟的聚在一起说些闲话,偶尔还会因着姐妹一两句调笑,立马红了脸。
“噯,淑妤你看,那个就是陆熹殿下呢。 ”许蓓芙手拿粉秀镂空彩蝶团扇微遮着脸,挨着一个青衫女子道。
薛妧今日是特地来看自家妹妹的。
她听许蓓芙这么说,便侧了侧身子,看向专为皇戚准备的特席处。
今日来的宗室子弟,有齐王嫡子陆佩、定王嫡三子陆蕴、以及刚刚提及的魏王嫡长子陆静和嫡三子陆熹。
齐王自前朝起就表现的很是中庸,陆佩也一直表现得不惹眼。定王一脉如今势头正盛,陆蕴自然也颇为惹眼。
那魏王却有些说头,乃是当年林皇太后的母家,因着当年皇太后夺权失败之后,一直和卫帝有些嫌隙,但到底安分守己了好几年,是以如今也算过得去。
陆静不苟言笑,城府颇深,陆熹则风流不羁,轻狂浪荡。
薛妧只略略看了一眼,便低头道:“长得还算端正,就是感觉眼神有些飘忽。”
许蓓芙扯了扯薛妧衣袖,道:“我还听我哥哥说,如今定王一脉似乎要起来了呢.....”
薛妧笑了一下,道:“这与你我何干,莫非你看上陆蕴公子了?”
许蓓芙脸色一红,嗔怒道:“说什么呢,你这坏丫头!”
末了又道:“还不是听母亲说,薛老夫人在给你看亲事呢,我这才帮你看看!没想到你还取笑我。”
薛妧一听这话,俏脸也染上一层霞色,小声道:“全看父母之命罢了......”
这边女眷正玩闹着,便又听到男子席上传来一阵喧哗,有人朗声道:“陆小王爷来了。”
便见自远而近走来一名少年,他并未坐在为皇戚准备的特置席位,而是越过一道石栏,和一应世家学子坐在一处。
那人本就生的俊美,今日身上穿了件莲青色圆领锦袍,皂靴银冠,长身玉立,更显气质丰贵都雅。
陆晏也不是独自前来,身后还跟着一位浅蓝水云纹长衫的少年,那少年比陆晏略矮一些,面容也更稚嫩柔软,不似陆晏俊美,但也长得唇红齿白。
想来这就是陆六郎陆昊了。
陆小王爷自来行事亲切,脸上也总是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并没有高高在上的贵族架子,是以一向很受欢迎。
这不一出现,女席这边立刻就有少女羞红了脸,也不顾是什么场所,周围还有些大人,有胆大的将绢帕叠成各式绢花,便往那俊俏人儿怀中抛去。
然,绢花大多连陆晏的衣角都没碰到,就纷纷跌在中间的隔沟中,慢慢沉入沟底。
“还是陆五爷长得好看。”一旁的董颖也凑了过来道。
“那可不是,陆小王爷生的俊美,少人能敌。”毕瑶也接道。
董颖又微微叹息道:“可惜......”
少女们当然知道董颖这句“可惜”是在可惜什么。
可惜陆晏江郎才尽,文通残锦;可惜陆晏年少惊艳,日渐式微;可惜陆晏风流少年,端是个浪子王孙。
“我觉着陆六郎也不错。”毕瑶道。
“你这妮子想什么呢,那陆六郎已经和长阳侯家的方妙涵定亲了。”许蓓芙笑道。
薛姌一直不语,只远远看着男子席,不知在想什么。
那边男子席上,众人似乎没想到陆晏也会来,一时议论纷纷。
“哈,他怎么来了?”
“小王爷虽然才尽,又不是风流尽,当然是来看美人了。”
“谁不知道女院学生,美而不俗,气质动人。”
一个身穿赤云锦衣的少年,皱眉道:“你们真是够了。”
这少年是都察院左都御史之子,林云麒。其有一妹妹,便是当初入学宴刁难过薛姮、方妙涵的林倩柔。
薛川穹和陆晏交好,自也是认得陆昊的,他笑道:“陆晏之,瑾泉弟弟。”
陆昊对着薛川穹腼腆一笑,道:“没想到薛世子也会来。”
薛川穹笑道:“我妹妹今日参加剑舞。”
陆昊微微一愣,迟疑道:“是薛妧姐姐,还是薛姌......”
陆晏道:“是他三妹妹薛姮,和方妙涵同学剑道的那个。”
陆昊乍听到方妙涵的名字,一想到自己和她已经定亲,不由耳尖一红。
随着来来往往,人也大多到齐,尽数落座。
展春堂前,是一个巨大的高台。两边插着三个书院的院旗,绕成一圈,迎风飘扬。
芳华女院的旗子上画的是牡丹,若川书院画的是江河,桃源书院画的则是并蒂桃李花。
一个身穿白色长衫的夫子上台致辞。
接着有三列身穿各自院标志学服,腰悬轻剑的持杖礼仪队,并排走到台前,一一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