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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炙热的指尖似乎无意掠过我的薄衫,有些痒,差点失态……
在这拥挤的人流中,人与人挨得很紧,根本没人会注意到……
脸上开始灼烫。
「够了。走吧。」
卑鄙,狗男人。
我望向张延。
「张御史,下次再谈吧。」
张延的神色显出几分落寞。
我听见行野薄凉的笑声……
他领着我走向桥下浓雾掩映的迷林去……
那里停了诸多华贵鸾车……
昏暗角落。
脸上忽然落下来个东西。
「行野……」我忍着气,捏着那红面狐狸面具想扯掉。
「难道姑姑想让人看着我领你钻进马车,半晌不出来吗?」
他轻飘飘笑着。
「你……」
我抬起头,看见他慢悠悠地把那个獠牙张扬的恶犬面具罩到脸上。
一时语塞。
他用力握住我的手,十指嵌入。
「恶犬与狡狐,很般配,不是吗?」
17
不知烟火已经是第几轮了。
欢呼震天的喧声似涌上天的孔明灯,不断积攒,往上腾升。
而在这闷热的车内,细碎声如溪流入海,淹没无声……
「夭夭,他一个文弱书生能比我好吗?」
相嵌十指,抵在车壁上。
「我的殿下,人不可貌相啊……就像殿下,人前光风霁月,人后却这副模样……」
男人英俊的脸在昏暗中染上薄弱的,幽僻的残光,唇角的波痕荡漾。
「呵……这副模样?夏至夜时夭夭可是喜欢得紧,缠得紧……」
我撑着车壁,直起身子,寒笑:
「殿下,你怎么知道我只喜欢你,只缠你呢?
「可能试过旁人,发现更好的……我又不是非殿下不可。」
他的眉眼积涌上阴郁暗霾,眼底那点笑意晕成暗涌漩涡。
「好啊,温蓝玉,你试试。」
咬牙切齿。
一生气就连名带姓喊。
可惜我不是「温蓝玉」,对我生气又有什么用。
「殿下,这是在要求我对你忠贞吗?」
「孤以为这是默契。」
呵……
「殿下,真是……只许州官放火 不许百姓点灯啊。
「下个月殿下就喜迎佳妇,现下同我讲默契?
「这样的默契,是对我单方面的限制对吗?」
一时烟火暂歇,车内无光火映衬,只得昏暗。
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抚上我的唇:「夭夭这张嘴真是牙尖嘴利,厉害得很。」
避而不谈。
呵。
我耸耸肩,以笑掩褪色的妆容。
「不厉害怎叫殿下舒服呢?」
他的指腹滚烫。
「夭夭,真不知道是你中了蛊,还是孤。」
我忍不住笑。
「殿下一向清醒睿智,怎会中蛊?
「尊贵与低贱,挚爱与玩物,什么东西该配什么人。
「殿下分得一清二楚,不是么?」
他盯着我,确认:「夭夭,你在生气。」
亏得他提醒,我才发现自己在生气。
沧海明珠,狐狸面具,一件件,确认自己微不足道的存在。
我竟然为这种事情生气?
太可笑了。
我堆积上笑容,慢慢抚平他前襟的褶纹,反问他:
「殿下以为,我会生气吗?为了殿下生气?怎么可能?」
用绝对冷静、清醒的理智,镇压住原不该有的矫揉造作的情绪。
他沉默地凝视着我。
浮空烟火,又开始热烈绽放了。
浮华盛世,绚烂烟火,不属于「莲夭」。
只有这黑暗的狭窄一角,任由我兴风作浪。
生于腐泥,匿于幽秘。
在那震耳的爆声中。
他忽然吻了吻我眉间的花钿,俯在我耳边说。
「夭夭,别闹了,嫁我吧。
「拜天地,订盟约,不再猜忌。」
那浓密柔软的长睫扫过我的耳颈,有些微颤。
这次的烟火很久,很久……
帘上五彩光影不断变幻。
呼吸有些乱,心跳也失控。
我翻过身跨坐在他身上,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半笑着:
「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太子妃?」
我深深望住他黑亮眼眸。
他喉结微动:「夭夭,先做良娣。」
烟花再次谢下,枯萎。
笑同冷下去的烟火一同黯淡。
他给的诱惑不足够打动我。
太子殿下以为,我拿得出什么信任,勇气去签与他的那份盟约?
听起来很真诚。
可他要我孤注一掷,把一切赌注押在他身上。
而我对他的一切谋划一无所知。
赌对了,是,他可以将我拉上悬崖。
赌错了,呵,将我拉上悬崖的人可以转身将我再次推下深渊。
亲者尚且相仇。
我不信他,我只信我自己。
我吻了吻他温软的唇。
「殿下,算了吧。
「我们到此为止。」
沉寂良久。
「夭夭,这是你想要的?」他的声音沉在黑暗中。
「是。殿下,我不再需要你。」
他的笑声,似雾轻渺。
「开端就是一场买卖,现下你说要终止,孤也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