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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今日站在你对面的人是我,你会毫不犹豫将那柄利簪刺向我。
「对我是这样,待张延却截然不同。」
他的声音如雾一般轻淡。
「夭夭,你所有的怜悯不忍,只留给了张延一人。
「你是不是?」他停顿了,浓睫微颤,眸色微黯,问下去。
「爱上他了?」
不过是看着张延同我一样,从泥泞里爬起来,一步步往上,不忍罢了。
可行野觉得这是爱。
我想辩驳,可是我又怎么知道那就不是爱。
我转过身,勾着他的手臂,仰脸望着他,轻轻摇头。
「我不知道。
「可能,我对温柔毫无招架之力。而张御史,他很温柔。」
他眸色与阴天般阴沉,原先绯红的唇此时有些苍白。
他冷笑着握住我的手腕,声音低沉:「温柔就够了,是吗?」
他眼底渐渐涌现杀意。
我攀着他,站直起来,抚了抚他的眉眼。
「殿下可能不知道,女人有时候想要的就只是一点温柔。」
他寒笑:「温柔?无能的温柔,能护住你吗?能给你想要的一切吗?」
我凝视着他。
「不能。
「可是殿下,我折服于温柔的力量。」
他勾住我的腰,低声道。
「温柔能伪装。」
我攥着他的袖子,眸光冷冷望向他。
「他没有反抗我,甚至我要杀了他。
「殿下,不是谁都跟你一样,何时何地都能伪装。
「殿下可以很宠我,可一旦牵扯到利益,我就是被殿下撇下的那个人。
「殿下的选择,跟张御史不一样。
「所以殿下,又为何问我是不是爱上张御史呢?
「比起张御史,难道我会爱上殿下吗?」
他自嘲似的淡笑了声。
「女人真是好骗。
「张延,他那时候有得选吗?他反抗是死,不反抗也是死,他选了一个体面些的死法,这就让你倾心相许了?」
我反唇相讥。
「呵,倘若殿下哪天为我去死,我也会毫不犹豫爱上殿下,殿下,你能吗?」
他语气凉薄冷漠。
「愚蠢地赴死,就是爱吗?」
我推开他。
「够了。殿下,你永远都不可能做到的事,就不要用你自己险恶的用心揣度别人。」
他却将手收紧,蹭了蹭我的脸颊,突然就放软了音色,揉了揉我的发。
「好了,不吵了。」
他轻描淡写补充了一句:「把张延杀了就好了。」
我冷眼睨他,他寒笑,露出雪白森冷的牙齿:「怎么,不舍得?」
「随你。」
我根本阻拦不了。
他垂眸不知想些什么,忽然问:「他若是死了,你会如何?」
我冷笑:「一辈子铭记于心。」
「那算了。不杀了。没意思。」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
清了一笔账,他又开始算第二笔。
「夭夭身上,不能有别人留下的印记。」
他揭了我肩上的薄纱,上药水,将那红荷尽数褪去。
这位深藏不露的丹青手重新描模,上色,刺针……
在他掌下,一朵夜荷在暴雨中缓缓绽放。
他低喃:「当真是娇嫩。」
「殿下,红荷已经刺完了,你可以滚了。」
「哦……」
他不知又想到什么,突然问:「所以,那夜红印子消了吗?」
我疑惑望着他:「什么红印子?」
「没什么。」
34
哦,勾搭锦王已久,是时候让鱼儿上钩了。
子时,寒月宫,荒废已久的冷宫。
寒鸦啼哭,树影料峭。
他在枯枝寒叶下打转:「莲儿……」
我约他在这儿幽会。
安嫔说过,他玩太过,在这弄死了个妃子……
「锦王殿下,我在这儿,你过来啊……」
我向他勾勾手指头,他的眼睛发光,跟着一步步踏入迷雾中。
静寂的夜,有女子幽幽的笑声摇铃般泠泠泠飘开……
「嘻嘻,嘻嘻嘻……」
「莲儿,别跑了……」他追得不耐烦。那笑声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尖锐,越来越森然……
四面八方,从每一个毛孔渗入,逼近……
「锦王殿下,还记得我吗?我是怜儿啊……」
他额头渐渐沁汗,呼吸急促,腿掉了方向,想跑。
突然,地上伸出一只枯败的手,捉住他的脚。
树上倒挂下来长长的,乌黑的发,缠住他的脖。
红色的裙裳鬼艳地飘在风中。
血洞洞的眼正对着他。
「不记得我了吗?你亲手将我埋在这下面的啊……
「我一直在等你啊……」死不瞑目的鬼魂,等着向生人复仇啊……
渐渐,方才的笑声变成哭声,就像环绕在棺椁死人周边连绵幽怨的哭声……
他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鬼魅又笑起来,一双枯手提着锋利红剪,渐渐逼近他。
「不记得了,这样是不是就记起来了……」
他要疯了,发了疯似的蹬着腿,踢开那空无的艳魂:「滚,滚……」
可是没有用,他手脚发软,无法逃离,终于昏死过去。
红剪子在夜里鲜艳明丽,银光上溅满了人腥臭的血。
一点迷烟,一点口技,一副傀儡,将心中有鬼的人吓破了胆……
雾气渐浓,这场戏该谢幕了。
可就在这时,忽然林外火光起,廷卫巡查似乎听见了动静。
「什么人在里面?」
匆匆的脚步声齐齐往这荒宫里来。
「沉香,走。」手心有汗冒了出来。
为什么这时候会有廷卫,明明殷公公查过夜巡了。
丢下傀儡,红剪,躲避,掩藏在黑暗之下。
静……很静……方才的脚步声一下子消失了。仿佛刚才是错觉。
屏气凝神等待良久,没人来。
收好东西,从黑暗中转出,突然,听见有人打响指。
凭空得,像是从头上劈下一道雷来。
心跳得几乎蹦出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