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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莲夭该去哪儿呢?自然是能搅风弄雨的地方了。
行野向我提起过皇宫,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我很感兴趣。
当然,感兴趣的是那巍峨皇城所象征的权力。
一个殷公公找上我。
他要我当宠妃对付皇后。
而他手上握有能让温氏一族倾覆的罪证,还能直接将这些证据呈给老皇帝。
权力真是诱人啊,我同意了。只要能倾覆温氏一族,有什么不可以的,一切代价都可以啊。
至于当宠妃容易得很,深知帝心的殷公公安排了一下。
不过是在老皇帝面前穿红衣,跳一曲舞,就宠冠六宫,甚至都没有侍寝。
嗯……老皇帝并没有那方面的兴趣。
他只是喜欢看红衣美人跳舞,仿佛在回忆什么……哦,听说先皇后在时爱穿红衣,擅舞。
26
再见到行野,他看起来一副颓丧萎靡样,脸色苍白,眼底下一重青影,眉眼压着阴郁神色。
他不是向来从容不迫,风轻云淡的吗?受什么打击了?
心底忍不住升起探究欲。
听说他大婚后半夜,突然下令全城戒备,禁止任何人出城。
说是有厉国细作混入晋都。
他几日几夜不眠不休,挨家挨户搜寻,大约棘手得很。
他也不同旁人交谈,只是低头饮酒。
置于喧闹宫宴上,他却如孤舟行海般孤僻,连老皇帝同我来了也未察觉。
落座后,老皇帝望向他,见着他那副颓唐模样,脸色沉下来,声色严厉。
「阿野。」
他大约是喝迷了,毫无反应,手执玉樽继续添酒。
锦王瞥他一眼,面上闪过一抹窃喜神色,道:「父皇,哥哥大概喝多了。」
皇后一脸担忧,声音焦急温柔:「这孩子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成日酗酒。阿野,你父皇喊你呢……」
他终于抬起惺忪醉眼来,手虚扶着额,朝皇帝这边望来,声音低迷:「父皇,叫儿臣吗?」
他的目光一晃,落在皇帝邻座的我脸上,失了神。
「混账。」老皇帝将手中琉璃杯砸向他。
他没有躲避,碎片飞溅,他脸上浮起一痕血珠子。
他神色无澜仍望着我,仔细辨认、确认。
我唇边凝起笑,与他遥遥对望。
「陛下,这位就是战功显赫的太子殿下吗?」
老皇帝面色稍霁。
「阿野,还没见过莲妃吧,你该唤她一声母妃。」
他很平静,只是听见最后这一声「母妃」时,渐渐撩起一边唇角来,微微笑起来。
那点笑意似乎鄙夷又似乎嘲讽,大约是笑话我毫无底线吧。
可谁笑得了谁呢,他又有什么资格笑话我。
明明笑着,可他眼底的水泽冷郁森然。
「哦,原来是母妃。儿臣失礼了。」
他注视着我,唇角的笑痕诡魅得愈发深幽,脸上那浮血痕,衬着那张苍白雪冷的脸,也异常妖冶。
27
散席,行至半途,忽然就泼落一程秋雨。
沉香与我避到石洞里去,雨势愈发大,凉意渗入肌骨。
灯火凄迷中,有两道黑影,伞也不打,提昏黄的灯裹挟寒风冷雨转入这石洞来。
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借着微弱的光看清楚,向我逼近的人,是行野。
「殿……」话未出口,被按到石壁上,他发酒疯似的吻上来,激烈又狂乱。
不知谁熄了火,漆黑一片。
只看得见眼前耍酒疯这人那双黑亮得可怕的眸。
沉香想上来阻止,周辰制止了她。
「沉香姑娘,不想出事的话,同我到外面守着吧。」若是被撞破,后果不堪设想。
胸口起伏,我低喘下令:「沉香,出去守着。」
人都走了,暗洞只余下浓郁的酒气,激烈无休的吻。
石壁上的峭石磨得脊背发疼。
「殿下,疯了吗?」我咬了他,用力推开他。
他停顿片刻,微微松开我,偏着头盯着我,眼眸闪着浮动光泽,一边沉默地擦唇上的血。
我以为他是清醒了些,谁知道下一刻,他就将指腹上的血尽数抹到我唇上来。
「我的良娣成了母妃,你说我该不该疯?」他阴恻恻笑着,眸光清亮。
我盯着他,慢腾腾地揩掉唇上的血同残余的口脂,也笑。
「殿下怕是弄错了。你的良娣叫温蓝玉,她就在你的东宫里啊……不信你问温崇山,那位是不是他的亲女儿,如假包换的温蓝玉。」
他眸色晦暗不明,低下声去:「骗我。」
「我几时骗你?」我与他对视。
「永安寺,你明明要我的。」他垂下眼,遮住眼底水泽。
「呵……那种时候的话,殿下也当真?」
沉默,他幽幽叹了声:「当真了。」
随着这一声幽叹,他忽然张开手掌缓缓抚上我的颈来,粗粝的指腹停留在血脉跳动的地方。他皱着眉似乎在琢磨……如何掐灭那点生命。
冷飕飕的雨丝又借风呼呼飘进来。
被掌控的颈项浮起一阵战栗。
「殿下,是你先骗我,我只是礼尚往来,不至于要杀我吧?」我不想死得这么早。
他轻笑了声,石洞回荡着那点淡漠的笑声。
一片暗幽幽,仿佛有狰狞的邪魂在暗处窥视。
「夭夭,你究竟是谁啊?」
「殿下,第一次见面我就告诉过你,我是莲夭啊……
「莲妖,专门吸美男子精气的。」
你看,初次见面我就如实相告了。
他略忖片刻,又笑了笑。
停留在我颈上的大手缓缓上移,渐渐抚过我的下颌,脸颊……
像在反反复复地确认什么。
行径诡异。
「起码活着,算了。」他古怪地冒出这么一句。
所以,他方才是在确认?我是人是鬼?
我气色很差吗?那么像鬼吗?
我幽声道:「殿下……我怎么可能会死呢?祸害遗千年,你放心。」
「嗯……那就继续祸祸吧。」他嗓音略哑。
?不追究了?
他轻轻撩起我袖子,深望了我一眼,拉着我的手腕……
这么温和?
「嘶……」温情脉脉突然被撕毁,他狠狠咬住我的手臂,右胳膊骤然升起一阵锐痛,疼……「唔……」一双大手捂住我的嘴。我掰他手臂,怒视着他,他缓缓绽出一个笑容,雪白牙齿透着森冷,那点小梨涡幽幽荡着:「夭夭,别叫了,外面有人。」
第二天见到他,这个人像换了个人,不再是那副颓唐样,又恢复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了,听说找到细作了,取消禁城令了,他还恭顺谦和地向我道歉,说他昨夜失态了。
哦,白昼之下又像个人了。
28
夜游赏昙花时,野丛传出一阵野猫似的哭声。
我向沉香使了个眼色,一齐走过去,哭声渐止。
突然,一道小黑影从花丛中窜出来。
沉香很快逮住他,提溜到我跟前。
「坏蛋,大坏蛋,放开我……大人欺负小孩子,不害臊……」
一个约四五岁的男娃娃,一张小脸苍白,黑压压的眉眼森郁郁的,同行野模子几分相似,脏兮兮的,大约是哪个不受宠的皇子。
他拿那双乌黑的眼睛盯住我,充满戒备。
像极了行野。只是这双孩子的眼还干净,纯澈。
抱歉,因为他长得像行野,大的我欺负不了,小的……
我忍不住捏了捏他脸颊:「就欺负小孩怎么了?沉香,把他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