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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绪这才象征性地瞥了一眼,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无趣,你若喜欢看戏,明日我领你去梨园。”
柳如月再度哽住,既然他不接茬儿,只好改变策略,跪起身来朝着陆绪泪涟涟地诉说着好妹妹的凄惨遭遇。
管她说什么,李元歌没仔细听,不过这柳如月的段位的确高出许多,感情牌穿插情理逻辑。
可惜,她这一套在陆绪这儿压根儿也行不通,只换来一句:“我在树下站了好一会儿了,怎么看见的跟你说的不一样呢?”
三度哽住,柳如月觉得她或许也该讨点儿毒酒,一了百了,免得总是被一口老血梗在心头。
“既然这毒酒是她求的,也是你急着催她喝的,与夫人何干?”见她还要说什么,陆绪没给她开口的机会,“这府中一应,都是夫人做主,连我也是,你可听清了?”
不得不说,这话真是好听!
李元歌忽然觉得这陆绪还挺可爱的,仗义啊!
柳如月终于明白了,陆绪只站在李元歌那一边,任她如何,根本都是白费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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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云淡风轻的模样,又看看演戏旗鼓的影后,李元歌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人间清醒,厉害了我的太傅大人!
李元歌觉得这会儿可以上个西瓜,再看柳如月面不改色,抬起头来两行清泪潸然而下,眼神儿又茫然又受伤:“是。”
简简单单一个字,却听出了无奈,绝望,心痛,绝了,绝了!
李元歌觉得,她这会儿就像奥斯卡评委,这柳如月演技太有看头了,可惜生错了时代,可惜可惜。
“夫人说什么?”陆绪瞧她一个人碎碎念,怪可爱的,微微侧了侧身看着她时,笑意温柔。
没留神被他这笑晃了眼,李元歌觉得脑袋有点儿转不动,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才压下心头蹒跚老鹿,若无其事地摇摇头:“我说,多谢夫君为我撑腰。”
明知她这是场面话,陆绪却也不戳破,若有其事地点点头:“是为夫之幸。”
低估了,没想到陆绪才是演技一绝,说瞎话不眨眼,还唬得人心花怒放的。
“这酒应当不错,我尝尝。”未免在影帝面前露怯,李元歌呵呵一笑,转了个话题。
看她起身提起酒壶就往茶盏里倒,众人皆是愣住:这是什么路数?
## 别误了夫君清名
在场众人皆是神色各异,见她捧着酒盏要往嘴里送,亭子外头众人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夫人莫不是个疯子!
“这可不是什么毒酒,不过往里头掺了些白茯苓粉,吓唬她们呢,”李元歌见空空的酒盏放下,瞧了一眼装不下去的柳如眉,只是觉得好笑,“也不知道如眉姐姐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她说话时声音里带着浅淡笑意,像是玩笑一般,却听得柳如月涨红了脸,可众目睽睽之下,又发作不得,只好重拾演技,故作惊喜般抱着柳如眉叫她:“如眉……那不是毒,夫人如此宽厚,留你性命,自不会再为难你的……别怕,别怕……”
信念感这么强的吗?到现在还跟这儿玩这一套呢,也是真有意思!
柳如眉早就装不下去了,起初还在即将丧命的恐惧中,后来始终没有任何不适,她就猜到了一些。
不过,她却没胆子面对陆绪,就只好这样硬生生装下去。
现在柳如月给了她定心丸,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反身跪下来急急给自己开脱:“妾实在无颜面对爷和夫人,还有姐姐,这才不敢动静,求爷饶了妾一回,妾再也不敢了。”
陆绪冷冷瞥了她一眼,也没了耐心:“长夜,扔出去。”
柳如眉又忙去哀求李元歌,无奈名唤长夜的少年已将她提了起来,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她只好凭着最后一丝力挣扎着:“夫人……姐姐……姐姐!”
“等等……”她这两声姐姐叫得声嘶力竭,李元歌看了一眼噤若寒蝉的柳如月,开口叫长夜停下来。
长夜闻言立马停住,拎着她转过身来,朝着李元歌行礼道:“夫人吩咐。”
这小伙儿倒是很听话嘛,不错不错!
李元歌心里头夸完,面上笑意更温和了些,叫他把人带回来:“就这么扔出去,平白叫人编排,损了夫君清名,可不好。”
这话,李元歌自己都不信。
“夫人放心,这天下,无人敢嚼我的舌头。至于清名,我是从未有过的,只管你高兴就好。”陆绪当然也不信,他是个什么名声,谁能比他更清楚呢,不过听她这样说,心中却莫名舒畅。
听听,这话说的,果然美人路子野,没在怕的。
“咱们家好,我就高兴。”他都这么说了,李元歌当然是要摆出些娇羞姿态的,盈盈笑着看向他。
咱们家这几个字大大取悦了陆绪,他微微颔首,回以浅浅笑意:“夫人高兴,咱们家就好。”
实在太肉麻了,李元歌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错开视线咳了一声后,看向柳如眉:“我叫你回来,不是为了可怜你,只是想让你明白,你为什么会落得这般下场。”
“妾愚钝,请夫人示下。”柳如眉早已灭了气焰,老老实实地跪着。
李元歌也不跟她说,叫了一旁跪得笔直的红袖:“不如你来告诉她,是为什么?”
被点了名,红袖朝着座上又叩首,而后缓缓看向一身狼狈的柳如眉,顿了顿才说:“姨娘,夫人是想叫咱们认错,咱们越是攀扯取巧,就越是可恶,一步步都是咱们自己做下的祸。”
柳如眉自然不认同她的话,可她却没胆子说出口来,只好拿怨毒的眼神盯着她,像是要用意念将她千刀万剐。
“对。做错了事就要认,要老老实实承担后果。”李元歌就知道她是个通透的,方才主动跟玉珠认错,就是意识到自己错在何处。
柳如眉心中当然不服,她是府中姨娘,教训下人是应当,哪里有错?
可是,为了活命,她只能点头应下,装出一副大彻大悟的模样,朝着李元歌磕头认错:“是,妾错了,请夫人饶命!”
“那你问问,地上的那些樱桃,饶不饶你?”李元歌简直要被她气笑了,抬手指着亭外被踩得乱七八糟的樱桃。
柳如眉显然将这当成了故意刁难,所以她又磕了个头,仍旧重复一句:“妾知错了,求夫人饶命。”
“此时樱桃,就是彼时受过欺负的这些人,你想过,在她们讨饶的时候,就收起你那仗势欺人的气焰,放过她们吗?”简直顽固不化,李元歌觉得跟她说话简直浪费口舌。
这回柳如眉不敢吭声了,或许是明白不管她怎样求饶,都是没用的。
“你仗势欺人,自以为做个姨娘就了不得,日子长了,就连身边的丫头都生出比旁人高出一等的念头,这,才是你的错处。”她不做声,李元歌歇了歇又接着说,简单直白。
柳如眉这回有了些反应,忙点头称是,只说错,不再提饶命这事儿。
“我家容不下你们这样的人,从今往后你们与我陆府再无瓜葛。哪儿来的,回哪去。”李元歌说话时视线却落在亭子外众人身上,这里头少不了柳如眉之流,这话同样是说给她们听的。
等说完了,见两个人皆无异议,又与红袖说:“走时,往账房领月银。望你以后,记住教训,好好做人。”
“是,奴婢叩谢夫人大恩。”如蒙大赦的红袖自然感激涕零,朝着李元歌再三道谢。
李元歌挥挥手,示意她退下,又看向柳如眉:“以后记着,犯了错,就要老老实实认,心甘情愿承受后果。是自己走还是让人扔出去,你选。”
“妾……自行离去。”柳如眉当然会选,好在她还有姐姐,就算离了府也能得她帮衬,日子不会太差。
她是这样想的,可柳如月却显然没有这么乐观,不等李元歌动作,已抢先一步起身自请求去。
这回她老实多了,措辞恳切:“如眉这般,亦是妾之过。请夫人允我姐妹二人离府,自去赎罪。”
“姐姐!”柳如眉哪里知道,她居然这么傻,离了这太傅府,哪里还有活路?
柳如月并未让她说话,拽着她的衣袖朝着座上行了大礼:“妾等拜别夫人。”
“既然你姐妹情深,那就成全了你们吧。”既然她自己要走,李元歌当然不会留她,客套话都懒得多说。
三个人跟着管事走了,李元歌才又看向亭子外众人:“都看清楚了?”
“是,夫人。”众人齐齐应声,更是恭敬小心。
李元歌今日要小题大做,也是为了一劳永逸,杜绝此类事件重演。
红袖是仗了柳如眉的势,柳如眉又仗了陆绪的势,自以为比人高一头,其实说到底都是依附旁人,自以为了不得的可怜虫。
红袖,柳如眉,在这府里当然不是个例,像她们这样仗势欺人,颠倒是非的人当然不在少数,这一点李元歌很清楚,也正是把各院子里有头有脸的人都叫来的原因。
“我叫你们来,就是想让你们亲眼瞧瞧,拎不清自己的斤两是要付出代价的。若有人胆敢再犯,恃强凌弱,做神做鬼,只会比她们下场更惨,记住了?”李元歌理了理衣摆,说话时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人自然无不应者,原以为这位夫人是个花架子,而今看来,却是万万惹不得的。
“很好,你们进了这家门,是来做事的,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事,不欺负别人,也不任人欺负。各院管事娘子明日申时初到前厅开会,议事。”说完了,李元歌才觉得开会这个词儿说习惯了,一时没过来,咳了两声改了,“申时初到账房议事。”
虽说众人不解“开会”何意,不过通过前后联系还是能够猜到一些的,听见她改了议事,忙点头应下。
“大家在这儿站了好半天,也累了,回去歇着吧。”在这儿站了这么半天,可没少担惊受怕,李元歌也觉得怪过意不去的。
众人却只是庆幸,夫人这怒火没烧到她们身上,听说叫散了,个个儿才是真的松了口气,行了礼就各自散了。
“牵绊夫君多时,实在不应当。”虽说明知道他是在这儿逢场作戏,不过好歹给她撑足了场面,李元歌还是很感谢的。
陆绪倒也不客气,笑着应了:“夫人高兴就好,书房还有事,我先去了。”
不得不佩服,这人演技可谓是路炉火纯青,出神入化,毫无违和感。
要不是早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设,恐怕李元歌就要信了他的鬼话,于是呵呵一笑,道了声恭送夫君。
等他走远了,岳轻吟才忍不住笑开:“哎呦,我今儿可算见识了,咱们家夫人实在是太招人喜欢了,难怪团哥儿梦里都想着念着呢。”
“哼,那当然,我可爱着呢!”李元歌倒是一点儿不含糊,理所当然地应了,坐下来朝她抛个媚眼。
岳轻吟实在觉得可爱,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是是是,夫人高兴就好。”
李元歌当然高兴,反正陆绪表明了立场,以后她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放开手脚为以后的幸福生活创造条件。
两个人又笑说一阵,玉珠领着砚儿新摘了樱桃来,还说张墨云回来了,正在账房检查李元歌的功课呢。
李元歌瞬间觉得樱桃不香了:害,学习使我快乐!
## 夫人顶多三岁
张墨云在账房翻看条案上的账本儿,又见账本儿底下压着些画满了圈圈点点的纸张。
李元歌喜欢随手涂涂画画,她是知道的,随手翻了翻,倒也没在意,只道这两本厚厚的账实在难为她在这儿坐上一整天了。
剩最后一张时,顶头歪歪斜斜的三个字——锦绣坊。
看着她这字儿,张墨云没忍住笑了,实在不像话,看来还得请个先生好好教一教。
“墨云姐姐看啥呢,笑得这么开心?”李元歌挽着岳轻吟从外头走进来,见她正盯着自个儿的草稿纸笑意莫名,走上前去煞有介事地瞧了一眼,明知故问。
岳轻吟跟着瞧了一眼,没忍住笑她:“夫人好兴致,看账本儿的时候还有兴致作画呢。”
“瞎说,我可认真了呢,这些都是草稿,不然这么厚的账本儿,岂不是对到明年了。”李元歌抽出一只手来,比划着账本儿的厚度,那表情别提多夸张了。
几个人都叫她逗乐了,张墨云没忍住嗔了她一句:“这账本儿早两天就给夫人了,偏不当回事儿,都堆到一天去,怪谁?”
“怪我,怪我。不过我今天可用功了呢,是不是?”李元歌当然满口答应,捧着手满脸期待地等着被夸。
瞧她想个等着吃糖的小孩子,张墨云又是好笑又是无奈:“是,夫人受累了。”
“妾以为,夫人顶多三岁,可比团哥儿好哄多了。”瞧李元歌因为一句话就乐得开花,岳轻吟实在觉得可爱。
提起团哥儿,李元歌想起来了,她的糖葫芦!
没等她张口,张墨云就猜到了,放下账本儿,正色道:“团哥儿本就嗜甜,吃得够多了。夫人往后可不许纵着团哥儿胡闹。”
她能说,主要是她馋糖葫芦吗?当然不能,只好推团团出来顶包。
“知道了,我这不是没想那么多吗?那以后我监督,保证让团团少吃甜的。”李元歌还是挺怕她一本正经,公事公办的模样的,心里头也有点儿发虚,赶紧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