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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好奇了，“江词，顾汐知道，你喜欢她的事吗？”
“她知道。”无比落寞的声音响起，江词手指微微收紧，沉如墨色的眸子黑沉沉的，很压抑。
“只是，她似乎忘了，我有多爱她。”
第122章 母女交心
顾家。
夜幕已深，客厅却是满室明亮。
佣人早已经去休息，客厅只有薛瑜母子三人。
顾芮脱了鞋子，穿着可爱的袜子坐在沙发上，依在薛瑜怀里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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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此景，此时此刻，她们三个人，于这漫漫世界中互相取暖。
电视里在播放着综艺节目，一片欢声笑语，却是缓解不了此刻客厅的严肃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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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朝薛瑜看去，有很多问题，一时之间，又问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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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轻笑了下，顾汐缓缓开口：“妈，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她那笑，带了几分酸涩，“妈，我只是想问问你，难过吗？”
话一出口，她的眼泪就不受控制的顺着脸庞滑落下来，怎么都止不住。
这是她重生而来，第一次在妈妈面前，流露真情，哭得像个孩子。
流露出专属她这个年纪该有的软弱。
瞧她哭了，薛瑜心肝儿都疼了，朝她伸出手，“过来，来妈妈这里。”
面对丈夫的背叛，面对小三的上门挑衅，薛瑜都不曾觉得伤心难过。
只是觉得，人性凉薄。
可是此刻见顾汐哭了，她的心，蓦然一痛，连呼吸都变得微弱起来。
放下怀里抱着的枕头，顾汐起身，来到薛瑜身旁坐了下来，靠着薛瑜，抱着她。
眼泪就像断线的珍珠，她是真的真的难过到了极点。
前世也好，今生也罢，她都觉得难过。
薛瑜只当她是因为顾文豪与于婉心几人上门一闹之事而难过，却不知她心里承受的，远比她想的沉重。
“在知道你爸爸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姐弟，对不起这个家的时候，我是难过的，难过得就像这全世界都亏欠了我。”
深吸了口气，薛瑜娓娓道来：“以致于后来好一段时间，我都把自己折磨得不像人样。”
“将自己封闭，像个疯子一样。可一方面，又不得不在你们姐弟面前，维持以往的模样。”
“那段时间，其实很煎熬，也很痛苦，曾经想过一死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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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终于明白了，如果曾经让自己依靠的苍天大树倒了，那就自己成为自己的苍天大树。”
“今天的事，我其实早已设防，真的发生了，我并没有觉得多难过，反而觉得是种解脱。”
“不难过就好，不难过就好。”抽了纸巾擦拭着眼泪，顾汐眼眶红红的，鼻子红抽抽的。
“妈，既然他想离婚，你为什么不成全他呢？”
在她的认知里，她已经不想叫那个人一声‘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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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离，我偏不离，我不会那么爽快的成全他的。我就是要这样，让他对我恨得牙牙痒，却无可奈何。”
第123章 各自悲欢，冷暖自知
“我不懂。”
顾汐真的不懂，明明已经没有过下去的意义。
为什么妈不放过自己，要将那种人栓在身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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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这个字，付出的代价，太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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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如果他今天要我签了离婚协议书，我答应了，那岂不是让他们暗自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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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文豪，于婉心二人如此迫切。
说到底，不过是江煜那孩子，要带于筝回江家拜见江老夫人。
唯恐江家在身份上低看了于筝，顾文豪受了于婉心怂恿，才如此迫不及待要摊牌。
只是可惜了，他们如此心急，正中她的计。
原以为，顾文豪有这么大的底气摊牌，是做好了万全之策。
谁曾想，这水浅得很，半点不及她一个女人做得周到。
“我如果签了离婚协议书，顾文豪转身，就跟于婉心领证。这样一来，于筝和于桐这两个孩子的身份，就名正言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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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作为一个女人，一个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孩子。
“所以，我决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即便这婚注定要离，也不该是这个时候，也不该是他提出来的。”
她是薛瑜，薛家长女，何其骄傲的一个人。
从不允许她的自尊，被人轻贱。
哪怕这个人，与她夫妻数十载，也绝不容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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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极其的护短。
顾文豪，已经触及她的底线，她会让他后悔的。
“我就是要耗着，拖着他。我要让于婉心，让那两个孩子，永远永远见不得光，永远名不正言不顺。”
紧紧抱住薛瑜，顾汐手里的纸被她紧紧拽紧，“妈，我明白了，是我想得不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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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没有输，也不会输，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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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筝房间里的东西已经被她砸得差不多了，也没东西可以砸了。
她气得坐在床上，翻出柜子里的剪刀。
像个疯子一样的，疯狂剪着身下的床。
“筝筝……”
门外，于婉心一袭白裙，眉头紧锁，很是担心她想不开寻短见，或是砸伤自己。
她身后，顾文豪一脸担忧的看着紧闭的门。
被叫得烦了，于筝一个抬头，眼神凶狠的看着紧闭的门，“滚啊，别烦我，让我一个人清净一下。”
若非真的气到极致，她也不至于连伪装都不伪装，真情显露。
听了这话，于婉心恐怕继续多待下去，于筝说的话会让顾文豪不悦。
她忙转身看着顾文豪，“文豪，我们走吧，让她一个人安静下。”
“也罢。”顾文豪叹了口气，搂着于婉心双双下楼。
人都走了，这下清净了。
于筝丢下手里的剪刀，起身来到窗前。
看着高高挂起的月亮，眼里的恨意很浓郁。
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翻开电话簿，看着那个号码，她几乎没有犹豫的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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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等了半天，等得快要放弃了，电话终于被接通。
“找我？”刺骨骨髓的森冷声音响起，透着几分耐人寻味的欲味。
听到这声音，于筝微怔。
有害怕，也有身体本能的反应，还有那抹从身体深处涌上来的莫名感觉。
脑海里，浮现了那晚的一幕幕来，脸腾地就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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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光亮，就是窗户外高高挂起的月亮。
见人没说话，他没了耐性，语气更显得森冷，“说话。”
没了耐性的声音，瞬间唤醒了于筝飘游的思绪。
她冷不丁被吓一跳，迅速调整状态。
这人，脾气不好就算了，声音也叫人怕得很。
“你答应我的事，什么时候兑现？”她现在，急切、迫切的想要出头。
唯有出头，唯有亲自掌握了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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