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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卿自小被阮国公和穆夫人娇宠长大,陡然听闻自家山庄的人遭此横祸,已是怒气上涌:“什么人竟然如此草菅人命,连天家的公主皇子都不敢如此!”
“你可知那大人物是什么来历?”
余树双眼通红:“小人打听一旬,才勉强得知那人身在大理寺高位,小人纵使拼了命也惹不得他。”
从雪亦是义愤填膺,闻言看了一眼自家小姐:“大理寺的人物?”
见这位大丫鬟露出意外之色,余树心中也是忧心忡忡,他自然知道府上在朝的是少主子阮承安,但领的是军中之位,如今这事是不是会让府上为难?
阮卿也是气笑了:“若是其他人兴许还得费些功夫,可要是大理寺,他们算是找对人了。”
月余之前阮卿曾在官道上救下了一个老者,如今正是当朝大理寺卿长孙沧。
长孙老伯平日里十分和蔼,但他毕竟是圣人惦记着调回来放在大理寺卿位置上的人,若是知道他掌管的地方出了这等魑魅魍魉……
阮卿温和道:“这件事阮家会追究到底,若是你兄嫂还在世,必定能找回来,若是不在了……”
阮家世袭国公之位,就算是一个普通的仆从也不是能随意打杀的,更不必说成管家是阮家的老人,那贼子竟敢对保护了成管家的余树下手。
阮卿一贯温软柔弱的面容上,浮现了一丝少见的凛然:“若是不在,定要让那做出此事的贼子血债血偿!”
*
城南怀安坊,一行人踏进了余家所在的小巷。
余树本来好得七七八八的断腿又错了位,阮卿特意派人去请了仁心堂的正骨大夫,叫他好生在永成楼歇着。
阮卿踏进余家的时候,院门里头凌乱地散着桌椅用具,地上还碎了一只茶碗,这般情境定然是有人强行闯进来将人带走了。
她默默地看了一圈,小心地踩在各种零散的东西之间记着细节,预备着来日向长孙老伯复述。
暗中蹲守在余家巷子的韩涛却是一连揉了三回眼睛。
可任他眼睛瞪得多大,余家院子里头站着的,的确是他曾试图掳走的那个柔弱无害的阮二小姐,顿时大惊失色,一下窜出了三丈远——
大人心尖尖上的小贵女,怎么掺和进了余家的事儿里头!
纪柳见阮卿踏进来本也有些惊讶,此时见韩涛的反应却不由翻了个白眼:“丢不丢人,这是咱们未来主母。”
裴瑾瑜昨儿问完她阮二小姐说了什么,就毫不留情地把她扔这儿管着韩涛。
她一个正儿八经学成诡术的杀手,如今跟着一个投诚过来的半吊子刺客守着一个乏人问津的小院子,怎一个惨字了得。
纪柳心中哀嚎:大人啊,我几时才能出师去北境建功立业啊!我实在不想管着这个脑子有问题的男人的解药了!
蹿出去的韩涛:“这小女子让咱们不近女色的裴大人服了软上门求娶,我还曾经对她动过手,你叫我怎么不害怕?”
他们俩叽里咕噜了半晌,都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如今阮家的姑娘带了十数个侍卫过来,外头还有永成楼的人守着,纪柳和韩涛二人早已有了今日不会有贼子上门的自觉。
底下的阮卿倒是十分没有被议论的自觉,她仰头看了房顶上的两个人:“纪柳姑娘,又见面了。”
纪柳从房顶上轻盈地翻下来,上前干脆利落地行了个礼:“阮二小姐安,我等受大人之命在此守着,若有需要尽管吩咐。”
她抱拳说完却没见着韩涛的人影,不由回头朝房顶十分嫌弃地喊:“你还在顶上干什么,赶紧下来!”
阮卿好奇地跟着纪柳往上面望了会儿,那韩涛终于磨磨唧唧的从房顶上翻了下来,却是尤为奇怪地侧首挪过来,遮遮掩掩的不敢看她。
阮卿见他如此,不由尴尬地笑了笑:“这位壮士,你是不是……”
一听这位未来主母似乎起了疑心,韩涛猛地一激灵,条件反射地猛虎扑地大声喊道:
“属下有罪!属下万死难辞其咎!属下定为主母肝脑涂地拼死效劳以偿罪过!”
阮卿:“……诶?”
作者有话要说: 纪柳捂眼:给什么解药,让这厮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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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卿突然受了他的大礼,亦是十分尴尬:“大可不必如此, 我亦不会仗势欺人……你无事便下去吧。”
她好歹是个端庄守礼的贵女,和未来夫君的手下一见面就吓得对方五体投地,也太窘迫了些……
韩涛悄悄瞅了她几眼, 见纪柳没有异议,飞快地向阮卿行过礼一溜烟跑了。
阮卿无奈:“纪柳姑娘以后尽可以不强求他来行礼。”
“夫人别介怀,”纪柳嘴角抽搐,“他近日不知为何脑子有些不灵光, 总是神神叨叨的。”
阮卿听闻这“夫人”一词怔了怔, 悄悄抿弯了唇:“你们如今在这儿,是裴公子也有心查探余家的事务么?”
“大人近日对季家与裴涉的联络有所怀疑,”纪柳压低了声音, “季子实不配其位, 季钧【创建和谐家园】, 大人月余之前便开始筹谋。”
阮卿心中微动。裴瑾瑜前世筹谋已久的是清理盘踞宣州意图通敌的莫家,现在宣州案已判了,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正好是季家了。
难道是因为月余之前季家见阮家式微,以她身子亏损为由登门退婚的缘故?想着前几日裴瑾瑜连她问问纪柳都要在意, 阮卿不禁有些暗笑。
纪柳抱拳告辞:“今日永成楼的池家少主子来了余家查探, 属下们先行回府向大人禀报消息,还请夫人莫离开护卫左右。”
此言一出,正在胡思乱想的阮卿回过了神来。
她扫一眼余家凌乱的院子, 这地方的痕迹已经足够明显,余家失踪的人是被强行带走的,可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为何不论京兆尹还是大理寺都在有意拖延?
阮卿思虑至此,向纪柳温和地笑了笑:“我近日略感不适,似乎是心疾又有复发的迹象,还望纪柳姑娘代我请长孙大人来一趟楚国公府看看。”
若是能将余树作为证人向大理寺卿长孙沧引见,兴许此事能有些转机。
纪柳肃然领命而去。
阮卿四处查看了一会儿,一身男装的池胤雅听闻友人也来了余家巷子,连忙自京兆尹骑马赶了回来:“卿卿如何到了这儿?这地方乱得很,咱们回马车上去说。”
阮卿跟着她往巷子外头的马车上走,也有些无奈:“哪里需要这样紧张,我哥哥每日都恨不能塞上七八十个护卫过来,喏,现在十好几个护卫跟着我,怎么会有人敢来呢。”
两个人登上了池家的宽大车架,阮家的侍卫赶着马车跟在后头,他们与池家的护卫们走在一起,一行人果然浩浩荡荡,气势完全足以震慑暗中宵小。
池胤雅还是不放心:“你这样轻飘飘得风吹就倒的身子骨,怎么突然来了这是非之地?我们楼里头的厨子无故遭难我才来看看的,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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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这儿只是问问你余家的事情如何罢了,”阮卿连忙打住了她不正经的话头,“毕竟你在青云节前便在管着它呢。”
“今日遇到了云宁山庄过来的小厮正是你们那余姓伙计的弟弟,我才赶来问一问的,哪有什么裴公子的关系。”阮卿一派镇定,面上也没了之前一提到裴瑾瑜便会浮现的红晕。
池胤雅听了却是大笑:“可我并未提到裴公子,卿卿怎么说起他来了?”
阮卿措不及防,很快面红过耳:“你,你再说我便下马车去了!”
池胤雅连忙收住了笑,勉强正经了些:“咳咳,此事京兆尹不肯查,我暗中问了怀安坊的其他百姓。他们说余家家中和睦,邻里间亦是亲善,但这余家妇却是貌美得引来了几次祸事,她便从此足不出户,不肯轻易见外人。”
骨碌碌的车马行进之声中,阮卿的眉头微微一皱:“胤雅是说,那余家妇失踪很有可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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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逼问了京兆尹的一些小吏,他们吞吞吐吐不敢说,再问就是五体投地求我饶命,属实稀奇!”
听闻至此,阮卿也有些愤意:“月余之前南衙卫无故搜查我我们阮家的云宁山庄,若不是小厮余树挺身相助,照顾我好些年的成管家八成都要舍下命去了!”
她说着又是忧心,又是怒意:“皇城之下竟然有如此腌臜之事,你我家中皆非碌碌之辈,那狂徒居然敢将主意打到我们的人身上。”
池胤雅知道阮卿不能忧心动怒,此时见她心绪不妙,连忙转了个话头:“卿卿,我听闻你与那裴中书终于定了亲?”
她故意笑得十分得意,拿月余之前的旧事调侃道:“怎么样,我未曾骗你吧?皇城里头就只有你才治得了他呢!”
“什么治得了治不了的,”阮卿大窘,恼得拿案几上头的桃花酥去堵池胤雅的嘴,“他将我恼得厉害,你如今也要来恼我……”
池胤雅身量修长又着了便于行动的男装,自行从她手上接过了那块无辜的桃花酥往嘴里一塞:“怎会怎会……唔,这是给你备着的,太甜了些。”
她两三口吃完了,还止不住谈兴:“你是不知道我们楼里多少人在议论这桩婚事,有人去年就下了注赌他裴瑾瑜三十岁之前成不了家,结果他怎么突然铁树开花,开窍了!”
“他……”阮卿喝了一口水,面上的红晕消了些,“表面上无欲无求的,登门来求亲也要恼得我不敢见人,哪有第一次上门就……”
“就怎样?”池胤雅睁大了眼见凑过来,十分好奇。
阮卿回过神来,轻咳了一声,“我只是在想年节将近,要送他什么礼物才好。”
池胤雅自是不肯信的,一路上缠着阮卿问了许久也不肯罢休,两个女子一个追问一个掩饰,没过一会儿便回了永成楼去了。
另一边,中书府上的纪柳正在向自家大人回报:
“夫人去了余家,我们的人还有几个在余家附近,为防事情有变,属下们提前回来向大人递消息。”
纪柳抱拳道:“大人,属下们是否要分出一部分人去保护夫人?”
裴瑾瑜扫了她一眼:“你引荐回来的韩涛守着余家,反而让季钧的人把余淮掳走。”
纪柳背后一寒,当即单膝跪地:“是属下失察,请大人责罚!”
“纪密。”
守在书房一侧的人立刻回道:“属下必定派稳妥之人前去护着夫人。”
裴瑾瑜自书桌后起身,经过纪柳时留下一句:“你和你带回来的人去燕山附近寻采蜜人,寻不到你们俩都不必回来了。”
纪柳目露崩溃:“大人,属下想去北境,不想和那个脑子有问题的韩涛去燕山啊!”
跟在裴瑾瑜后头的纪密不禁暗中摇头:纪柳啊纪柳,你现在还想去北边儿,只是出纪家庄都已经又得往后头延个半年了。
一行人来到中书府前,裴瑾瑜翻身上马:“她如今在哪?”
纪密回想了一下方才那位不太灵光的同僚说辞:“池大小姐是夫人的友人,夫人既然去了余家,这时候要么还在怀安坊里头,要么就与池大小姐回永成楼了罢。”
裴瑾瑜思索一瞬,带着一行人出了崇安坊。
待来了永成楼底下,阮家的马车和府卫赫然在侧,裴瑾瑜心中松了口气,反而有些旅人归乡的迟疑。
前几日自己兴许将那小姑娘惹恼了,如今她在这永成楼里头,还能去见见她吗。
纪密上前道:“大人,近日永成楼里食客颇多,我等是否要进去看看?”
裴瑾瑜顿了顿,抬脚踏进了永成楼里头。
他一身衣饰不是平常世家能上得了身的,只腰间一枚玉佩就是万中无一的出挑,甫一出现,自有眼力灵敏的伙计殷勤地迎了上来:“公子楼上来,咱们楼里头新出了几样好菜式,保管让公子赞不绝口。”
另一边,与池胤雅一同回了永成楼的阮卿受不住友人的追问,不得不透露了一些裴瑾瑜上门求亲的境况:“前些日子我与你去和氏坊挑玉石,你可记得那前来领玉佩的姑娘?她正是裴公子的属下。”
“这么说来那玉佩竟然是裴瑾瑜买下来了?”池胤雅听得十分入迷,就差拿一把波斯枣吭哧吭哧来几口,“他如今既然与你求了亲,那对玉佩定然有一半已是送与你了吧!”
阮卿接连喝了好几口温热蜜水:“他人恼我,年节礼还恼我,那对玉佩的确是他买下来了,我还在寻送一个什么新的才好,他便是又上门来恼我……”
一句话说得云里雾里,池胤雅还是听得津津有味,丝毫不觉失望。
这几日中书府和阮家的婚事传得沸沸扬扬的,只在永成楼里头都是猜什么的都有,池胤雅身为是其中正主的手帕交,也是十分想要了解一番的。
“我自听闻你和那裴瑾瑜订了婚,就知道他是忍不住了,”池胤雅今日着了一身便于外出的男装,言行也十分不着调,“上次皇帝舅舅乱点鸳鸯谱,铁定让他吓了够呛!”
阮卿恼得连忙去扯她的衣摆:“赐婚的事便别提了,他恼我便罢了,你还要取笑我,我就不说了。”
她玉颜生晕,目光含嗔的模样自是极美,又去拉着一身男装,比寻常贵女身量修长些的池家大小姐,场面便莫名有些眷侣的味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