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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被拒绝了,暄和面上依旧笑得完美:“那真是憾事了,恭送皇兄。”
目送裴瑾瑜的身影在夜色下消失,暄和公主一把将手中的醺球砸在了地上,目光骇人。随行的宫女跪倒一片,各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噤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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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公主所在的安阳宫并不算远,由于路上遇到了暄和,李修谨与裴瑾瑜多耽误了一刻,才看见安阳殿明亮的灯火。
就见云清公主正站在殿门处,拉着一个纤细的姑娘说话。裴瑾瑜顺着太子的视线看去,一眼便认出那是此行要见的病弱美人。
明明还未入冬,她便披着镶狐狸毛的轻裘披风,在衣着单薄,袖袍翩翩的两个女子间分外显眼。雪白的绒毛簇拥着她一张小脸,烛火下的眸子里像藏着两点水光。许是一旁紫衣的公主说了些什么,她抿唇轻笑,神情温柔而无奈,五官如玉一般温暖生光。
裴瑾瑜神情一怔,仿佛心中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下。
阮卿和池胤雅约好了早早出宫,没想到另一个朋友云清公主盛情邀她过来,自宴席上来了这安阳宫说了好些话。她们赏月品茶,听曲聊天,直到夜色深了提出告辞,云清公主直呼不愿,竟是将她们送到这殿门前,就舍不得她走了。
太子走上前去,云清公主本来拉着阮卿不放,见了他面上惊讶道:“皇兄不应该在甘露宫参加秋宴么,怎么现在来了我这儿?”
几人互相行了礼,便见太子一副嫌弃道:“那边太吵闹,我便提前走了,来皇妹这儿洗洗耳朵。”
云清公主也嫌道:“只有皇兄能把蹭曲子听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了。”
两兄妹说话间,裴瑾瑜在太子身侧。都说灯下看美人,近看阮二小姐更为出众,只是他们二人一来,方才她面上的温柔笑意早已收起,现在只恭恭敬敬地低垂了目光,不由得让人可惜。
阮卿站在云清公主身侧,垂着眸子乖乖行礼,密软的睫毛微微颤动,神情不知为何似乎很紧张。许是为了参宴,她今日打扮得华贵了些,玉色蝶翅衬得乌发如瀑,一点裙摆露出了斗篷,上面暗绣蝶纹在秋风中轻轻闪动。
裴瑾瑜目光微动,瞧见了那一线颤动的蝴蝶,脆弱得像她本人一般不堪摧折。
他没来由地想到,秋夜露重,云清公主送别也就罢了,阮二小姐出了名的病弱,怎么白白让她在外面受风。
这一闪念间,裴瑾瑜面色一僵。
阮二小姐与他毫无关系,他为何要去担心她吹不吹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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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身侧的正是裴瑾瑜,这一世的裴瑾瑜更加年轻,仍然气质如华,俊美而淡漠。
阮卿低垂的眸子里一片水光,不知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忍住泪水。那是上一世她本以为的生死之别,永远也见不到的良人啊。
太子笑道:“云清实在不舍得你们,今日不如再待一会儿吧。”
阮卿垂着头落在最后一人,跟着开心起来的云清公主一同从殿门又进去了。
云清公主与太子带着一行人回到正殿,里头铺着厚厚的毛毯,醺着炉子,明显要比外面暖和一些。云清开心地指挥着宫女们将甜酿与小食都端上来,阮卿进了这温暖些的大殿里,也不由得露出点笑意。
裴瑾瑜原本面色冷淡,虽然答应了太子过来,一直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但自从进来安阳殿中,常年无甚表情的他似乎在注意什么。
李修谨暗中看了一眼裴瑾瑜,心中稀奇,却见此人分明还是一副冻死人的样子,难道说看错了?
云清公主想到了新点子,期待地唤了一声太子:“皇兄左右无事,与我来一盘长行吧!”
太子将方才的猜测抛到脑后,他本就想要阮二小姐晚些离开,遂爽快答应:“我许久没玩过这种棋,皇妹可要手下留情了。”
宫女们很快摆上了一盘双色的棋盘。长行作为一种风行朝野的玩乐方式,不论是世家贵人还是下野乡民都能随时来一盘,玩法也很简单,谁的旗子先走到终点谁就得胜,更有些人在长行上压了赌注,输得倾家荡产的屡见不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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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西边小国来朝,进献了些珠宝珍奇之类,其中还有两只雪白的狸猫,天子将一只给了皇后,另一只赏了太子。
云清今年才十四,正是喜欢毛茸萌物的年纪,奈何母后那的小猫她不能去要,太子皇兄这儿的倒是可以一试。
云清公主想到那雪白的猫团子便双眼发光,跃跃欲试道:“若是皇兄输了,前几日父皇赏下来的西域小狸猫就归我了。”
李修谨不是个沉迷玩乐的太子,作为男子也不爱那些毛茸茸的走兽玩物,但这并不代表他不看重胜负:“若是皇妹输了,那江心姑娘就要来我东宫奏乐三日。”
见太子露出招牌式坑人微笑,了解他的云清公主顿时有些踌躇,不过一想到平日里自己和宫女们玩儿长行胜得不少,为了可爱的小狸猫也要试一试才行:“那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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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卿低垂着眸子,和池胤雅站在云清公主身后,裴瑾瑜立在太子身侧。他当得起皇城人人称颂一句如玉君子,只注视棋盘的样子都俊美到极盛。
阮卿忍不住轻轻抬眼,注视那盛名在外的裴二公子。他面上一片冷淡,薄唇似乎就没有往上翘过丝毫弧度。忽然他睫毛微动,惊得阮卿连忙看回了公主的棋盘。
她似乎在专心看着战况,脸上却因为心虚浮现了些血色,也看不见那人是否顺着视线看向她了。
阮卿心中一片慌乱:“这一世他还不认识我,我却去看他,还被他发现了,这可如何是好……”
此时几个年轻人围着一盘棋,太子与云清公主都在紧密地关注着局势,裴瑾瑜无意抬眸,又看到了阮二小姐小脸微红,看起来十分柔软,她一双眸子泛着水光,似乎在专心观棋。
他心中又是一丝难以解释的奇怪感觉,微皱了眉。
这边,太子与云清的长行棋走了一段,云清就已经显出颓势来了。李修谨虽然不沉迷玩乐,但他也不是没有玩过,做云清的对手至少是绰绰有余的。云清公主太想得胜,局势一旦开始不妙就患得患失,有些慌乱起来。
池胤雅和云清关系也不错,云清连忙央她出谋划策。
池胤雅同样是一个胜负欲很强的人,方才在外人来时还收敛了些。她棋艺虽和云清公主水平相似,此时看棋入了迷,也不管有用没用,跟着兴致盎然出谋划策起来。
太子清咳一声,面上似有无奈。果然云清公主和她找来的外援将太子优势反超。他知道身边的裴瑾瑜自然精通棋道,不过太子没打算问,对方似乎也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什么。
太子还是有做兄长的尊严的,让一个太师都夸赞的裴瑾瑜去和他那个整日贪玩的皇妹下棋,未免太欺负她了些。
他思考着,调整了自己的思路认真起来。没过一会儿,太子又赶上了云清,局势重新紧张。
这长行素来玩的久,动辄几个时辰。夜已深了,阮卿她们出来的早,一直只用了些小食,云清与池胤雅都有些腹中空空。她们途中歇了会儿,分别用了茶水点心才再次开始。
阮卿平日里吃的分量就不多,此时也没有感到饿,只是紧张之下茫然地跟着吃了一块桃花酥。
太子与云清公主再次回到棋盘上,这次的局势就很难有变动了。过了大半个时辰,云清公主与池胤雅都很沮丧,云清干脆放弃了:“皇兄真赖皮,明明是此间高手,还要自谦什么少有玩过。”
太子刚刚赢了一盘,相当无辜地调侃道:“皇妹还叫了旁人,我可始终是孤军奋战,难道是打算赖账?”
云清公主气道:“明日便叫江心姑娘去你那里。”
阮卿看着小公主气呼呼的样子,又是一笑。
池胤雅看了一眼对面的裴瑾瑜,竟发现他目光往这边扫了一眼。她看着身边打扮素净一身清雅的阮卿,直觉里冒出了一个荒谬的猜测,索性大胆提议道:“我们是赢不过殿下的,何不叫旁人试试?”
阮卿微愣,便见太子探究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她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云清公主方才还噘着嘴,此时一听又振作了起来:“卿卿虽然没玩过长行,但围棋下的不错,我们三人与皇兄再下一盘,定然不会输的。”
太子失笑,也不知他这妹妹是哪里来的怪点子。不过一想到刚才裴瑾瑜的反应,他也有了点想法:“这次不成,我与你下了半晌倒是把别人晾着了,就换裴二公子与你们试试。”
三个女子听闻,目光不由落到了他身边的裴二公子身上,还算热闹的气氛微微一凝。
怎么说呢……总觉得裴瑾瑜和长行这种民间玩乐用的棋很不搭。
阮卿微微张着嘴,茫然地看了一眼裴瑾瑜,就见他面上同样有意外,直接干脆拒绝了太子:“臣和诸位小姐下棋恐怕不妥。”
太子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他一旦落子是必然不会不认真的,但他的棋和世家女学来的,只用作宴饮或者玩乐的棋完全不同。
谁也不愿和人约棋闲谈增进感情,却还没过一刻便被对方击得溃不成军吧。就算学棋,和走得太高的人下,也只有不断尝到失败的痛苦。
裴瑾瑜的棋,和世家六艺的棋截然不同。
太子却不想放过他,摆摆手催促道:“裴卿不要推辞,只是和阮二小姐下棋,这殿里我们几人都在,哪里有什么不合适的。”
阮卿身为楚国公的嫡女,自然是接触过围棋的,只是面对裴瑾瑜却总觉得如何都不够。她暗自深呼吸,调整自己有些乱的心跳。
裴瑾瑜微挑了眉,很快恢复了以往的冷淡从容,在她对面坐下。
仆从搬来了围棋盘,阮卿持白,裴瑾瑜持黑,两人便开始对弈。
池胤雅与云清公主簇拥着阮卿,紧张地盯着棋盘上的局势。云清公主之前没听说过裴瑾瑜擅棋,本来想着若是阮卿赢了,她还能向皇兄要来那只雪白的狸奴儿。
但是很快,她们即使不算围棋中的佼佼者,也能看出阮卿力有不足了。
裴瑾瑜落子,一步一步将阮卿的白子斩断生机。作为他的对手,阮卿更直接地面对了一个恐怖的敌人,他很稳,也非常具有进攻性,而她像是在沙场上被围追堵截的残军。
阮卿拧着细细的眉,努力思考着每一个机会,逃离着围堵,憋着劲儿试图反击,但随着那修长的指头夹着玉质黑子一步步落下棋盘,她的白子们最终还是溃不成军。
云清公主与池胤雅这两位军师也没有想到,裴瑾瑜作为一个对手如此恐怖,而且他也丝毫不因为对战的是一位弱女子而留体面。两位“军师”将自己代入阮卿,都没有想出什么比她更好些的应对。
不过一刻,阮卿这边已成败局。
阮卿眨了眨眼,脸上还有一丝凝神下棋的红晕。
胜负已出,裴瑾瑜起身,礼节性地对她点头致意。她像是还沉浸在方才的厮杀中,眼神还不清晰,也茫然地点了头:“是我输了,裴二公子棋艺出众。”
裴瑾瑜心中仍然有些奇怪的异样感,闻言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他不耐烦与所谓的贵女们接触,就是不想磨磨蹭蹭,压抑自己去全所谓的礼节,他无法接受为了所谓“礼节”而在棋盘上弄虚作假,明明一刻钟能走完的子如何要磨蹭上半个时辰,这是对棋的侮辱。
但之前有限的与贵女对弈的几次,他明明只是认真地下了盘棋,对方却传出了他欺负女子的言论。
阮二小姐这个反应,却是第一次遇到。
阮卿还记得最初太子提议时裴瑾瑜明显的拒绝,想来他的技术自然是不愿和自己这个臭棋篓子做无用功的,不由有些失落和难过,再次对裴瑾瑜道谢:“多谢裴二公子愿与我对这一局,在下献丑了。”
裴瑾瑜罕见地有些不忍,他面上倒是还一片冷淡,却是开口安慰道:“无碍。”
太子看着他们两个你来我往,心中几乎笑得要捂肚子。
裴瑾瑜啊裴瑾瑜,你还说什么不愿懂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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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了大半个晚上,云清公主终于累了,太子与裴瑾瑜首先告辞。
不一会儿,齐夫人也从甘露殿那边来接阮卿,她们告别了云清公主,和池胤雅一起走向了宫门。
齐夫人见阮卿又和池家的姑娘凑在了一起,笑了笑自行走到了前面去。
池胤雅有一肚子话说,只是现下周围还有些宫女仆从,她不好开口。一路憋到了贵人们马车的停放处,她索性丢下了自家的马车,只留得用的仆从池磊将车架赶着跟在阮家的后面,兴冲冲地挤到了阮卿的马车内。
待两人坐定,马车起步,阮卿坐在厚厚的裘毯上抱着暖手用的小醺球。
她心情正好,笑着看了一眼池胤雅:“可别盯着我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一路上脸上都写着你有话说,现在总算能说了吧?”
池胤雅一脸不怀好意地凑过来,附耳轻声道:“你是没见着裴瑾瑜的目光,也许我之前与你说的还真有可能呢。”
阮卿摇摇头,矜持道:“你为何总要将我与他凑在一处说?方才他只是与我下了个棋罢了。”
小丫鬟从雪为了她们俩自在些,早早自行去了齐夫人那边,此时宽敞的马车内只有她们两人,说话的确方便了许多。
池胤雅却没放过她,一板一眼地列举起了证据:“下棋之前我见着他瞧了我们这边,我们吃小食的时候他看了眼你爱吃的桃花酥,下棋完了你和他道谢,他沉默了一下才回你……”
阮卿面上不由有些红晕,连忙打断她:“哪有什么看不看的,你也知道贵女里都传遍了,就算是在他面前跌个跤都不会让他看一眼,定是你看错了。”
她嘴上这样坚定地反驳,不知为何却回忆起了方才棋局,他那样强势而冷漠,步步为营,直到困住她最后的生路。
他会对什么人温柔以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