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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
唐瑶从包里翻出个东西捏在手里，往外走：“我出去一下。”
等她离开休息室后，话很多的女生啧啧称奇：“如果是我，早就心态崩了，哪里想得出改裙子这种操作，就凭她这种镇定，我赌她肯定能进决赛。”
“那不好说，”另一个人接话，“她穿这个裙子怎么跳水袖舞？”
唐瑶关上休息室的门时，才松开捏得死死的拳头，心脏也在怦怦直跳，她哪里是镇定，只是怀疑刚才的休息室里有人和这件事有关，不想那人得逞罢了。
她看了一眼手里的U盘，毫不犹豫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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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灯光亮起的时候，评委们愣了。
唐瑶梳着两条辫子，穿了条水绿的短裙，露出两条白皙的胳膊和小腿，裙子看起来古古怪怪的。
他们看了一眼表里的“水袖舞”，又看一眼台上的唐瑶，不由得交头接耳起来，底下的观众们也发出了一阵骚动。
她跳的不是水袖舞，但很快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
即使是不懂舞的观众，眼前也仿佛出现了一个在溪边戏水的少女，她灵动得像只鸟，满怀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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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仅目光追随着舞台上的少女，仿佛连灵魂也跟着一起跳动。
直到音乐消失，唐瑶停下动作，全场陷入了寂静，直到不知道谁拍响了第一下，人们才如梦初醒，掀起经久不衰的掌声。
唐瑶微微喘着气，额上渗出的汗，不仅因为刚才激烈舞蹈，还来自于刚才舞蹈高度集中精神，和对评委的评价的忐忑。
上次和夏临的比赛时跳的舞，其实也不能完全说得上是即兴，她听着夏临唱歌，脑子里已经有舞蹈的雏形，只是把它表现出来。
这次，才是真真正正的即兴。
她把第二轮比赛的曲目换了，这首歌和原本准备的曲子是在排练选择的时候舍弃的，她基本上没听几次，这次出门之前，鬼使神差的，她带上了这个U盘，才有了刚才的一支舞。
“我看到你报名的时候，写的是‘水袖舞’吧，水袖呢？”
出乎意料的，这次最先开口的是之前说话最少的顾白晴，她紧紧盯着唐瑶：“你的衣服，看起来不像是原来应该呈现的样子。”
唐瑶正要开口，顾白晴又继续说了：“你知道，如果比赛前更换曲目，是要扣10％第二轮分数的规定吗？”
唐瑶喉咙有些发涩：“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换掉？”
顾白晴的语气很不客气，坐在她旁边的那个文艺男评委想偷偷提示她，被顾白晴不给面子的止住：“任老师您别拉着我，我说的不对吗？第二【创建和谐家园】概只有她一个这么做。”
“你第一轮的总分，并不是排在第一，为什么第二轮还要搞事？”
唐瑶和她对视，挺直着腰背：“我的裙子刚才被人剪烂了。”
顾白晴挑了挑眉：“哦？还会发生这种事？是谁做的？”
“不知道。”唐瑶微微垂下眼眸。
“裙子......是你自己缝好的？”中间年纪比较大的女评委眯着眼睛往前探头看。
“对。”
顾白晴沉默了两秒：“那为什么你不上报工作人员，告诉我们？”
她的话还是很直白，但语气似乎稍微松了些。
唐瑶平静的说：“我把裙子修补好，临时更换曲目，只会扣10％的分。”
“但如果找工作人员来调查，能不能查到是谁做的是一码事，比赛不会停，我的裙子穿不了，就上不了场，那第二轮的分数直接就没有了。”
“死马当活马医吧，万一呢？”
顾白晴笑了一声：“这种情况下，你的脑子还挺拎得清。”
文艺男评委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那这个舞，是你之前就准备好的吗？”
“一看就不是了，”顾白晴抢话，“30秒的衔接，有不是很明显的停顿，任老师，您这都看不出来吗？”
顾白晴脾气上来了，连同是评委的人都不给面子。
男评委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唐瑶回后台的时候已经想好了，这次算是她栽了，虽然没办法进决赛，但好歹也算感受过这种高规格的比赛，见了世面。
只是有点对不起庄如凡。
才刚推开休息室的门，就听见里面吵成一团。
“我的天啊，10分！这届第一个10分吧？”
唐瑶循声看去，其她选手也回过头，看着走进来的她。
“太牛啦你，即兴舞也跳得这么好，真的不是赛前训练好的plan b吗？”那个话很多的女生惊叹，“三个评委给了你9分，还有一个评委给了10分，绝了。”
“顾白晴也太过分了，哪里的仇哪里的恨，两次都给3分。”
“嘘，可别乱说，又没有标名字，谁知道是不是顾白晴给的分啊？”
唐瑶看着依然突兀的3分，苦笑：“我还要扣10％。”
女生有点可惜的叹了口气：“本来40分应该是头名进决赛了，现在......”
她有点不好说出来，唐瑶直接帮她回答了：“现在可能会被淘汰，要看后面选手的脸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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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唐瑶所料，所有选手跳完后，她的总分排在了倒数。
最后的几名选手要一起上台，让评委们重新打分。
“怎么这么倒霉啊，衣服都被人剪了，原来和你有仇的，还不止我一个啊？”雷芷秋走在旁边讥笑。
唐瑶瞟了她一眼：“你好像没资格说我吧，雷芷秋，我是扣了10％的分才倒数，你这一点debuff都没有也看着要淘汰了，不是比我还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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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汰采取两两一组的办法，由评委指定音乐，即兴表演30秒舞蹈。
俗话说冤家路窄，唐瑶是真没想到自己会抽到和雷芷秋一组，这下是不得不赢了，事关尊严啊！
30秒过得很快，二人并肩站在评委面前。
唐瑶深吸了一口气，顾白晴又看过来了，希望这回的挑刺不要太厉害。
评委们的分数已经打好了，在公布之前，他们还要点评一下。
“我看着你这条裙子真是难受，”顾白晴一手托着腮，另一只手拿着笔在空中比划了，“像最劣质的工厂做出来的仿冒品。”
唐瑶的脸微微抽动了一下，感情顾白晴真的跟她杠上了，不吐槽就不舒服。
“好好的水袖裙，被折腾成这个样子，也是造孽，”顾白晴头一歪，“还是让我教教你吧。”
她要教什么？
不等细想，站在她身旁的雷芷秋发出嗤笑，斜了一眼：“惨啊，不仅衣服烂了，还从头到尾被评委怼，真是神憎鬼厌，我要是你，早退赛早轻松了。”
唐瑶目不斜视，轻声说：“我要是你才应该无地自容，代表中艺最高水准的人，居然沦落到淘汰边缘。”
身后的投影屏突然亮了起来，不仅终止了二人的斗嘴，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屏幕上的画面晃了一下后稳住了，没出现什么内容，似乎是照着地面，但画面外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拿镜头的人的动作似乎很小心，一点点往上移动镜头，最后终于看到了一个人——-
唐瑶先是感觉到旁边的雷芷秋整个人晃了晃，几乎摔倒，可她无暇去顾及对方怎么了，因为看见了屏幕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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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手拿着黑色的大剪刀，另一只手拎着条水绿色长裙，咬牙切齿的一下一下剪着。
观众席一片哗然，连带着评论席上顾白晴以外的评委也是诧异无比。
雷芷秋面色如纸，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连眼睛都失去了焦距。
顾白晴托着腮，语气还是轻松，脸上甚至带着点笑的看着唐瑶：“刚才我问你，知不知道是谁剪坏了你的裙子，你不知道。”
她顿了顿：“可我知道啊，怎么样，这种感觉爽不爽？”
唐瑶先是愕然，然后反应过来对方居然又在暗戳戳提到洛林猫，不由得多了点无奈，这个顾白晴还小吗，怎么在比赛这种场合还这么孩子气？
“我没有！”雷芷秋颤抖着双唇，艰难又竭力的分辩，“这是污蔑！”
“这是我拍的，污蔑你有什么好处？”
雷芷秋如同溺水者拼命寻找不存在的浮木：“我哪有时间做这种事？我也没有动机！”
“动机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时间当然有，”顾白晴冷笑，“据我所知，A组在休息的时候，曾经有一阵子全部人都到室外，走廊没有摄像头，工作人员也不多，你在B组，要过去，太简单了。”
坐在顾白晴身旁的文艺男评委笑着打圆场：“小顾，这事吧，可能有什么误会，而且你怎么会去A组的休息室......”
“误会？”顾白晴眼神如刀，指着自己，“镜头里清清楚楚是她雷芷秋在剪衣服，我一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误会？”
“除非你说她是被鬼上身，或者有人格分裂，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任老师，这个时候您这样说话，是不是太睁眼说瞎话了？”
男评委讪讪了扯了扯嘴角，似乎想发作，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唐瑶，发呆呢？”
唐瑶还在震惊中，听见顾白晴喊，马上看过去。
“要不是我不是很舒服，评委休息室的洗手间又有人，哪里会去借用选手休息室的，又哪里会有人发现真相？”
“要不是看到那个包包上挂着的那只‘万里挑一’，还真不知道那是你的裙子。”
“你运气好，可我觉得，不是什么时候都会傻人有傻福，以后机灵点行吗？”
顾白晴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尖刻，唐瑶这回却丝毫不觉得刺耳，她心情复杂，却认真而诚恳的对顾白晴鞠了一躬。
“谢谢顾老师提醒。”
她根本没想到顾白晴会帮自己。
之前其她选手都说那个3分是顾白晴给的，在这种事上，应该不少人会装作没看到这件事，可她却帮自己出头了。
顾白晴笑得傲慢：“这声老师，我倒是担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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