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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德帝总不至于如此任性,不顾大局吧?除非……想到某种可能,承誉负手冷笑,
“这出戏远比我想象得精彩!”
说话间已然到得马车跟前,承誉踏着月色踩着马凳入内,放下的帘子掩住他那幽暗的眸光,虽说前路难行,但父皇已去,这些都是他该承担的,再多的勾心斗角他都不惧,奉陪到底便是!
正如陈序所言,宫内的叶照香的确在闹腾,绝食以抗,宫女们根本劝不住,只好请大皇子来劝,奈何这回赵令州过来也不管用,叶照香是伤透了心扉,既愤且哀,
“令州,你来评评理,究竟是我在无理取闹,还是你父皇做得太绝?我可是他的夫人呐!皇后之位不属于我还能属于谁?他到底在打什么鬼算盘!”
“这个……”赵令州始料未及,他也认为母亲一定会是皇后,私下里宫女们都这么称呼,如今父皇居然册封其为贵妃,他也不好再称母亲为母后,只能改口叫母妃,
“母妃您莫恼,也许父皇此举另有深意,得空问问他再说,但这膳食还是得用,绝食伤身,儿臣也心疼。”
打从接到册封旨意开始,她已想过无数个可能,都觉得他此举实在没有正当的理由,越想越委屈,愤然啜泣道:
“得空?我倒是日日得空,他却根本不肯见我,真有什么深意,大可与我明言,这般拒见分明就是心虚!”
赵令州劝说不下,眼看着母亲已绝食两顿,生怕她晕厥,他离开凤仪宫后也没回自己的住处,径直去面圣,请求他父皇去母妃宫里一趟。
就猜她不安生,赵易泽面无波澜的批示好最后一条奏折,等朱批干透才合上,放置在一旁,而后漫不经心地回了句,
“晓得了,你且先下去,抽空朕会去一趟。”
父皇既已应承,赵令州便没再多言,恭敬拱手,就此告辞。
次日早朝之后,赵易泽未回正明殿,而是去往凤仪宫。进得殿内,宫女已然行礼,叶照香也听到了,但仍装作不知情的模样,侧躺在帐中,也不下帐来。
挥退宫女后,赵易泽才坐于桌畔,瞧着那满桌精致的早膳,冷声警示道:“下回不愿用膳就早说,宫人们也别准备,省得上了菜你却不动筷,浪费!”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他,可他非但没有一句安慰之词,还说这样的风凉话来奚落,叶照香越发心酸,恨声反冲,
“妾身也没让人上菜,宁可饿死也不愿受这样的屈辱!”
“贵妃之位是多少人都肖想不来的,你居然还觉得委屈?”
他要是提这个,那她就要与他仔细说道说道,悲愤的叶照香猛然坐起身来,眼噙泪花,
“我若是个妾室,你封什么我都乐意,妃嫔也无所谓,可我是你的夫人呐!打从我入宫以来,宫人们都称我为皇后,而今你居然封我为贵妃,岂不是要让旁人笑掉大牙?往后我又该如何面对一众宫人?”
夫人?他的内心深处可从未承认过,不提当初还好,一提起他越发暴躁,猛然拍桌怒指于她,咬牙恨斥,
“叶照香,别忘了当初我为何娶你,你不过是继妻,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曾经她的确是耍了手段,这一点她无可否认,“可你也晓得我是真心待你,不顾父母的反对坚持陪你到边疆,我对你的情意天地可鉴,你却只记得沈悠然这个原配,你待如何?难不成还想将她封为皇后?莫忘了她可是又改嫁过永宁帝的,这样人尽可夫水性杨花的女人凭什么做皇后!”
话音刚落,就见赵易泽眸闪寒光,气势汹汹的直冲至床畔,二话不说便给了她一耳光,
“我说过,不许再讲她半句是非,你没资格!”
这一巴掌猝不及防,叶照香整个人都被打蒙了,噙了许久的泪终是忍不住夺眶而出,沙哑着嗓音悲愤嘶吼,
“你打我?你居然为了那个贱女人打我?”
他无法容忍旁人骂沈悠然半句,偏她一再忤逆,挑战他的耐性,赵易泽唯有撂狠话警示,“再敢说一句,即刻逐出宫去!”
相处这么多年,她晓得赵易泽的性格,说到做到!纵使这一耳光再疼,心里再委屈,叶照香也始终不敢再越雷池一步,万一他真的将她逐出宫,她这么多年的付出岂不是全部付诸流水?
等到她情绪稍稍平静,没再妄言之时,赵易泽才又转回去坐于桌畔,紧攥着拳头强压下心底的愤慨,深呼一口气,沉声道:
“我对沈悠然是什么态度你最了解,她在我最落魄之际弃我于不顾,身为男人我也有自己的尊严,覆水难收,我与她之间再无可能,你无需妄自菲薄。
之所以不封你为后,一是你最近的做派太过任性,难当皇后重任,二是我有别的目的。承誉那孩子一开始倔强至极,誓要追随他父亲而去,如今他竟是逍遥自在,看似没心没肺,不参与朝堂之事,我倒想看看,他究竟是真的放弃了,还是在暗中窥探密谋。”
皇帝突然与她讲这个,叶照香一时间没能明白,哽咽问道:“这与我是否封后有何关联?”
“我若不封你为后,你定会闹腾,一闹便会在宫内外传开,承誉肯定会知情,他甚至会认为,叶将军会为此事而对朕不满,倘若承誉有贼心,他定会借机拉拢叶将军,朕就是想瞧瞧,出了此事后他会否有所行动。”
原来他竟在打这样的算盘,“那您为何不提前与我说一声?”
“说得太早这戏如何能做足?”但他也没想到她竟能联想那么多,着实令人头疼,深叹一声,赵易泽这才安抚道:“只要你做好自己的本分,学着谨言慎行,后位早晚是你的。”
一番解释下来,她这心里总算好受了些,也忘了方才被打的憋屈,抹了把泪,再不闹腾,下帐穿鞋,而后福身向他请罪,
“是妾身糊涂了,不该说些胡言乱语,惹得皇上您动怒。妾身只希望您晓得我对您的一片赤诚之心,也希望您下回有什么打算尽量提前与我讲明,我也不至于这般痛苦。”
“嗯,让你受委屈了,下回朕注意。”淡淡应了声,赵易泽不愿再多留,只道还需回去处理政事,就此摆驾离开。
叶照香也无法分辨他所言是真是假,但只要他别将沈悠然封为皇后就好。料想不止她不同意,众臣也绝不会允许他有这样出格的举动。
皇帝走后,宫女兰雨适时进来劝说主子想开些,“皇上也说了,后位迟早是您的,娘娘莫难过,待挺过这段日子,朝局稳定之后,皇上肯定还会封您为皇后的。”
原本她也很忐忑,但今日赵易泽来讲明之后,叶照香倒不怕了,洗了把脸点头应道:“我爹当年在易泽最困苦之际没有拉他一把,反而落井下石,如今皇上不计前嫌,肯再次用他,这也算是他老人家戴罪立功的好机会,只要他配合皇上做戏,料想皇上定能消除对他的偏见。”
在赵易泽的刻意安排下,这消息迅速在宫内扩散,陈序一听到动静,再次上报主子,
“启禀殿下,今日早朝之上,叶将军当众请辞罢官回乡,意在【创建和谐家园】他女儿被封贵妃一事,可乾德帝不为所动,不肯改变主意,也不许他告老返乡,还将其降了职位。
眼下叶将军的脸面算是丢尽了!殿下您看,咱们是不是应该趁机拉拢叶将军?毕竟他曾踩过皇帝一家,而今乾德帝得势,必然要报当年之仇,他肯定不会再被重用,若然归顺于您,还有翻身的机会。”
正在给画眉喂食的承誉放下手中的食碗,而后去净了净手,擦干后他才坐下,抿了口龙井,目光幽深,只因昨夜的他一直在琢磨此事,今日又听闻这样的消息,越发笃定心中的猜测,
“咱们能想到的,乾德帝肯定也想得到,他才登基就冒这样的险实在不明智,这不仅仅会导致叶将军一个人不满,连朝臣也会诟病他的作为。
不管叶照香为人如何,即便是继室,也终归是他曾经的夫人,夫人为贵妃,便是妾室,如此有违伦常之事,难免被人当话柄说道。”
这点的确匪夷所思,陈序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唯有请教主子,“那殿下您的意思是……”
承誉也是反复推敲才恍然大悟,“只有一种可能说得通,就是乾德帝另有谋算。按照常理来推,叶将军不被皇帝重视,我若有谋反之心,定会趁机去拉拢,但若这只是皇帝和叶将军合演的一出戏呢?一旦我去找他,会是什么后果?”
仔细思量着主子的话,陈序这才惊觉背后有阴谋,“一旦您去了,那叶将军肯定会再告诉皇上,说您图谋不轨!”
也只有这样的算盘才值得乾德帝去冒险,否则他断不至于闹这么一出。悟出深意的承誉但笑不语,暗叹乾德帝可真是只老狐狸!
这个男人为了他母亲而不杀他,但又无时无刻不在防备试探他,岂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倒不如直接将他杀了来得痛快。
若换作承誉,绝不会做出给自己留后患这种蠢事!
看来男人一旦情根深种,就容易做出这种失智的行为,他自当引以为戒,千万不要对哪个女人太上心。
作者有话要说: 竹子友情提示:太子爷,话别说太满,容易被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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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陈序经主子一点拨,顿觉自己想得太浅薄,赶忙拱手道错,“卑职急于求成,才会中了乾德帝的奸计,险些误导殿下,卑职该死!”
摆了摆手,承誉只道无妨,“本王自是晓得你忠心耿耿,原本我也有你这样的打算,只不过细思之下才觉不妥,险些入了他的套。”
起身行至门口,望着院中的那颗梧桐树,承誉百感交集,原本他一直住在东宫之内,据他父皇所说,这棵树是在他出生的第二日,父皇亲手种下的,而今他被废太子之位,成了安王,便得搬出皇宫,那些个金银珠宝他不稀罕,独独这棵树,他要求必须移栽过来,也好日日看着,随时提醒自己,身负血海深仇!
“我也很想尽快为父皇报仇,但此事关系重大,非一朝一夕之功,我们必须步步为营,每走一步都小心谨慎,方能有功成之日。”
坐享荣华的太子一朝遭逢剧变,十六岁的他似乎一夜之间变得坚强起来,不再想之前那般孤傲任性,懂得了筹谋和忍耐,一直守护在他身畔的陈序既觉欣慰又心生怜悯,这些个勾心斗角他兴许不擅长,好在他有一颗赤子之心,
“卑职谨遵殿下教诲,定然会追随殿下,不畏艰辛勇往直前!”
而今承誉失势,大多数人都对他避之不及,唯有陈序对他忠心不二,此番情意,承誉自当感念于心。不知为何,这一刻,他忽然想起那位闻雪姑娘的话,
“脚踩荆棘不可怕,失去信念和希冀才最绝望,只要人有足够的忍耐力,夜幕终将被旭日取代!”
这姑娘的胸襟绝不让须眉,她都能有这样的气度,他身为男子汉,更该有隐忍的觉悟。
实则文宁疏当时也只是安慰自己才会说出这番豪言壮语,她又怎会晓得,自己不经意的一番话竟能敲击旁人的心扉。
身在听月楼中,她哪儿也不愿去,不愿与旁人打交道,自那日被奚落之后,画婵也没再来找她的茬儿,倒是书情得闲的时候就会过来陪陪她,与她说说话,打发寂寥的光阴。
这一日两人正在房中吃茶下棋,忽闻丫鬟来报,说是贺公子又来求见。
想着她有客人,文宁疏适时放下了棋子,“那我就不打扰姐姐了,你先去忙吧!这棋盘放着,改日再下也是一样的。”
岂料书情竟一口回绝,“说过我不见他,何须再来通报?”
眼看着姑娘冷着脸怒气丛生,丫鬟也不敢再多言,依命怯怯退下。
宁疏见状颇为赞叹,“我何时能像姐姐一般,可以拒见客人就好了。”
勉笑一声,书情哀叹道:“妹妹误会了,我也没有这样的本事,只是此人特殊,巧姨也晓得,即便我拒绝,巧姨也不会说我什么。”
闲谈之中,宁疏才知书情也是个身世坎坷的姑娘。她父亲本是一方知府,年少时的她也是惯享富贵的,后来其父因【创建和谐家园】案被人揭发,家产全抄,她被迫寄养于舅舅家,奈何舅舅是个赌鬼,没银子还债,就起了歹心,将她给卖了。
十二岁那年,她便流落至这听月楼中。巧姨看她是个好苗子,决定将她留在身边,又请人来细细教她各种乐器,十四岁时她就开始唱曲卖艺,直至十六岁便攒了不少银子。
原本她再攒个一年半载就能凑够给自己赎身的银钱,偏偏她命苦,就在此时遇见了贺行中,这贺行中一介书生,温文尔雅,又相貌堂堂,最重要的是将她奉为知己,待她百般柔情,时常为她写诗填词,久而久之,书情便对他动了心,还拿自己的银子倒贴他,让他住客栈,供他参加科举。
贺行中信誓旦旦的说将来中举必会为她赎身,娶她为妻,可男人的话大都不可信,书生更是迂腐薄情,当贺行中真的取得功名之际,又有【创建和谐家园】看中他,打算将自家女儿许配给他。
如此一来,他早将书情抛诸脑后,科举过后不曾来见她,连个交代都不肯给。
有认识他的人悄悄告知书情,说他已然成亲,劝她莫再等他,书情还不相信,认为这都是谣传。
直至半年后,贺行中突然出现在听月楼,她以为自己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未料他竟说自己与夫人不睦,心里仍旧放不下她,打算带她回府,纳之为妾。
亲口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那一刻,书情才算是真正死心,她将自己大半的积蓄都给了他,苦等他那么久,竟换来他暗地里悄悄成亲,而今还想纳她为妾,如此举动,着实令她心寒。
对他彻底失望的书情也不在乎是否赎身,毅然拒绝了他所谓的好意,决心继续留在听月楼。
先前她一直犟着不肯接客,就是想把自己完完整整的交给他,到了居然是这么个结果,书情心如死灰,再不愿坚守什么,当晚就让巧姨将她公开竞价,把自己卖出去。
听闻书情说,那天出价最高的乃是武安公时,宁疏只觉这世界很小,只因武安公卫观云乃是她大哥的挚友,此人二十出头,骁勇善战,承袭其父的公爵之位,也算是都城内年轻一辈中的翘楚。
然而此时的宁疏不敢说出自个儿认识他一事,默默听她继续说下去。
且说那卫观云得了书情的身子后也就在京城待了一个月,而后便被永宁帝派去边关征战。
临走前他本打算为书情赎身,奈何巧姨偏说书情的契约未到期限,必须到年底方可。
于是卫观云特地给巧姨留了一大笔银票,嘱咐她只可让书情唱曲儿,万不可再接客,直到他归来为止。
是以书情如今的日子尚算自在,但这贺公子不死心,一再来找她,她皆拒见,他仍旧不气馁。
“即使我曾对他有情意,也被他的无情磨灭殆尽,在我看来,旧情不可能复燃,我实在不愿再被他耍弄,再伤第二回。”
她的心情,宁疏很能理解,当你真心实意的对待另一个人时,自然希望能得到同样的回应,那贺公子却未能遵守承诺,伤透了她的心,而今又来纠缠,毫无意义。
两人正说着旧事,门又被敲,这回来的竟是巧姨。丫鬟劝说不成,巧姨竟又亲自前来,以往巧姨可是说过不管此事,而今变卦,定有因由。
书情当即没了好脸色,“却不知他又给您塞了多少银票,值得您亲自跑一趟。”
巧姨尴尬一笑,将手搭在书情的肩上温声哄劝,“我也晓得你们的过节,本打算帮你赶他走,可他一直赖着不肯离开,也影响咱们这儿的生意不是?要不你就去见一面吧!跟他随便说几句就好。我可以派几个打手去保护你,绝不会让他有欺负你的机会。”
“不见!”无需思量,书情已然不愿与那人有半分牵扯,眸间尽是决绝,
“先前已将话说得明明白白,我与他再无什么好说的,还请巧姨莫要为难我。武安公走之前可是给您留了银子的,您既收了银子,就该站在武安公那边,可别没个主心骨,还想赚两份,当心武安公回来找您算账!”
迫于无奈,书情才冷脸道出这样的狠话,巧姨听罢也觉自个儿有些过分了,那贺公子给的银子再多,他也终究只是个五品官,相较之下还是武安公的爵位更高,惹不起惹不起啊!
劝她不下,巧姨只好作罢,而后又对宁疏道:“今晚有几位贵客到访,你得到枕风阁去奏乐,记得好好梳妆准备。”
文宁疏顿感为难,先前待在这小屋子里,她还能以屏风做挡,若然出去,她岂不是得面对众人?
不愿以真面貌示于人前,她便想了个办法,以面纱做挡。巧姨奈何不得她,便只能由她,临走前还又摇头叹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