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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太子请我攀高枝-第4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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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谜团都在这一刻得到了解释,可他居然失去了上前询问面对的勇气,默默躲在殿外的他双脚如缚石块,羞愤交加,愣是迈不出一步!

        殿内的叶照香泣不成声,只觉自己的处境异常悲惨,“你于心不忍,要留下他,我才接受令州的。你若不喜欢他,当初就别让我生下他!已经生了你又嫌弃我,赵易泽,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对此赵易泽问心无愧,“朕从来都没有嫌弃过你和令州,朕待他视如己出,与你相敬如宾,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悲愤的叶照香嘶吼出声,凤冠都歪了,她也无暇顾及,泪流满面,哭花了脸,似要把这半生的委屈都尽数发泄出来,

        “我要的不是相敬如宾,我要你爱我!你连碰都不肯碰我,我算什么妻子?你的眼里心里永远都只有她,你既不爱我,又为何要给我期望?倒不如让我死了干净!”

        她要的,他给不起,能给的,也仅仅只有这些,“朕对你只有愧疚。你为朕牺牲过,朕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

        “所以你就娶了我,却又不肯给我关爱?”苦守了那么久却换不来一丝一毫的回应,叶照香只觉这些年都白活了,“十七年了!赵易泽,我爱你爱了那么久,你的心竟没有一丝融化吗?”

        感动吗?他已经失去那个能力了,“朕没有心,心早就落在悠然身上,收不回来!”

        事到如今,她还能争竞些什么呢?抹了把泪,叶照香只想保留最后一丝尊严,缓缓站起身来,态度异常坚定,

        “你不爱我,可以,你不愿立我为皇后,也可以,但你绝不能立沈悠然为皇后!你若执意要立,我今日就撞死在这凤仪宫!”

        威胁?她以为他会在乎吗?给沈悠然下毒的人是她叶照香,他还没找她抵命,她凭什么威胁他?冷眼望着她,他就像是在看蝼蚁一般,没有丝毫怜悯和动摇,

        “朕决计追封沈悠然为皇后,谁也休想阻止!”

        道罢,赵易泽毅然转身,再不理会,赵令州一听这话再也藏不住,生怕母亲做傻事,急忙冲入殿中想劝阻,就见母亲羞愤交加,已然撞向一旁的梁柱!惊慌失措的他赶忙跑至母亲身边将她扶起,

        “母妃!母妃!你怎么这么傻?来人,来人呐!快传太医!”

        这孩子居然在殿外?所以他什么都听到了?赵易泽有一瞬的愣怔,但他已经懒得多管,纵使听到动静,也只是顿住脚步,连回首都不屑,只漠声道:

        “传太医,还有气息就诊治,死了就收尸!”

        怀抱着额头上鲜血横流昏迷不醒的母亲,目睹乾德帝的冷血,赵令州只觉所有的一切都坍塌了!父亲不是父亲,母亲也不爱他,对他只有嫌恶,纵使如此,她也是他的生身之母啊!

        他如何做得到不管不顾?皇帝对她的生死毫不在乎,赵令州感念母恩,终是留在凤仪宫守着母亲。

        最终乾德帝力排众议,追封沈悠然为端淑皇后,承誉拗不过他,只能随他,他只想安安静静的为母亲守孝,此时的他尚不知晓,乾德帝为了弥补对沈悠然的亏欠,又要昭告天下,指明承誉是他的儿子,且要立他为太子,闵忠奇听闻皇帝之意,立马下跪阻止,

        “皇上,万万不可啊!皇家血脉关系重大,不能因为端淑皇后的一句话就……就武断的立太子。”

        自尊心那么强的一个女人,她断不可能对他撒谎,“朕了解悠然的性子,她不会骗朕!”

        “即便皇上相信她的为人,可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不会听信她的一面之词,除非……除非滴血认亲,拿出证据来,才能让众人信服!”

        尽管赵易泽已深信不疑,可外人那儿的确需要一个交代,无奈之下,赵易泽才听从闵忠奇的建议,答应滴血认亲。

        彼时沈悠然已然入殓,当赵易泽再次来到琼华宫,在闵忠奇以及其他三位官员的见证下,准备取承誉之血验证时,承誉下意识拒绝,不肯去验,

        “你们做什么?有什么可验的?我不是他的儿子,我娘在说胡话!”

        “安王殿下,是与不是,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一试便知真假。”

        此举本非赵易泽所愿,他总觉得验证此事对沈悠然来说是一种质疑,可他要堵住悠悠众口,便只能让臣子们心服口服,滴血也就成了唯一的途径,愧疚的他在棺椁前柔声解释道:

        “悠然,不是朕不信你,而是朕想封承誉为太子,那么就免不了得拿出证据,证明他是我们的孩子。”

        一听说要封太子,承誉并无欣喜,只觉耻辱,“你们都是为了我母亲才打算给我尊位,根本就不是真心待我好,我再也不会接受这虚情假意的恩宠!”

        逝者不可追,赵易泽只能将心中对沈悠然的全部感情都转移到儿子身上,

        “如今你娘先走一步,朕便是你唯一的亲人,当然会真心待你,承誉,朕不会再为难你,婚事朕已拒绝,安南王明日便会启程回国,朕定会用余生好好补偿你。”

        “我不要你补偿,我只有娘没有爹,我不是你儿子!”承誉之所以不愿滴血,正是因为心底始终不肯承认这个事实,更不愿看到所谓的证据,可赵易泽心意已决,容不得他反抗,命侍卫们上前将他制住,强行割破他的手指,将血滴入其中。

        而后赵易泽亦自划手指,所有人都摒气敛声,等着看结果。

        但见那两滴血在水中漂浮着,慢慢的汇集在一起,融为一体!

        亲眼看到滴血为证的结果,承誉心底那最后一丝坚守的阵地也土崩瓦解!母亲没有撒谎,他果真是赵易泽的血脉!这个他一直视为仇人,甚至不惜痛下杀手的男人,居然是他的亲爹!

        老天为何要这样愚弄他?为什么?

        欣慰一笑,赵易泽看向承誉的眸光越发慈爱,“承誉,你也看到了?这是事实,由不得你否认,你可还记得,朕曾让你打开的那方盒子,盒中有个册子,上面写着正月二十五,喜迎麟儿。

        麟儿是指旁人的孩子,所以永宁帝他一早就知道你不是他的儿子,你根本就不是三月的生的,玉牒上记载的为假,盒子中才是真的!”

        正月二十五?依稀记得,母亲当时开盒子时,的确用了这个数,当时他还曾问母亲,这个日子有什么特殊的,母亲只是苦涩一笑,并未明言,如今才知,那竟是他的真实生辰!

        理清这一切后,承誉忽生疑问,“所以你一早就在怀疑我的身份?你既怀疑我是你的儿子,为什么还要逼我喝毒酒?”

        回想当时的情形,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你在试探,拿我的命试探我娘!否则她怎会出现的那般及时?”

        这一点,赵易泽无可否认,“当时朕的确是想借此试探你娘,可朕也没料到后来竟会发生那些变故……”

        一念之差,害死了深爱之人,这大约就是老天对他最狠的惩罚!

        “若非你闹这一出,我又怎会失手杀害自己的母亲?”新仇旧怨导致承誉对他恨之入骨,眸间只有嫌恶和愤怒,并无一丝对父亲的眷恋和敬畏。纵使这血珠已然说明一切,他也不愿认这个父亲,更不愿做什么太子!

        假如早知会是这样的结果,赵易泽断然不会用这样的法子去试探,只可惜人生没有假如,他追悔莫及,怅然若失,声音发颤,

        “朕知错了,朕已经受到惩罚,承誉,朕对不起你,今后定会加倍待你好。”

        不管是道歉还是补偿,承誉都不接受,归根结底,导致母亲丧命的毒针是他发出的,母亲因他而亡,赵易泽对他的好都是用母亲的鲜血换来的,承誉又怎能心安理得的去享受?

        “我不稀罕!待母亲的丧事处理好之后我就会离开皇宫,离开京都!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一听说他要离开,赵易泽心弦紧绷,立马切断他的后路,“悠然已经不在,朕只剩下你了,你是朕的儿子,你不能离开朕!”

        承誉懒得与他争执,毕竟母亲尚未入土,他不愿在母亲的灵前与人争吵,就此沉默,不再接赵易泽的话。

        因着修建陵寝需要耗费时力,端淑皇后的棺椁只能暂时停放在琼华宫中。

        忙碌了将近一个月,安置妥当后,承誉打算离开这个物是人非之地,可赵易泽没有与他玩笑,禁止他出宫,誓要将他留在身边。

        两父子就这么干耗着,气性十足的承誉绝食以抗。

        宫外的陈序打探到消息后想办法去求见奕王,请他出面说情,然而赵易泽谁的面子也不给,承誉是他唯一的亲人,是他和沈悠然的孩子,他绝不放手!

        再这么下去,陈序生怕主子真的有性命之危,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主子的嘱托,擅自做主去找文宁疏。

        文姑娘的离开在主子的预料之中,陈序遵从主子之命,一路派人保护,是以知晓她现今住在城郊的一个小村落里。

        陈序要找她很容易,可当文宁疏看到陈序的身影时,正在听弟弟背诗的她登时僵了脸,拉着之仪转身就往屋里进,还将房门拴住,不愿接待。

        委屈的陈序只能立在门口,将真相讲明,“文姑娘,卑职晓得您还在生殿下的气,可这一切都是误会,还请您听卑职解释清楚。

        殿下他从来都没打算要娶安南公主,但皇上以命相逼,他便生了玉石俱焚之心,想行刺乾德帝,可他不确定能否成事,万一失败,他怕连累你,这才故意说那些话将你气走,小少爷之仪也是殿下差人将其从凉风苑救出来,好让你们姐弟团聚。

        而后他一个人冒险入宫,中间又发生了什么,卑职不得而知,只知道那天出了变故,死的不是乾德帝,而是殿下的生母,怡贵太妃。”

        怡贵太妃被追封皇后一事,乾德帝已昭告天下,是以文宁疏亦有耳闻,虽觉可惜,但她已不想再管这些宫中是非,却没想到,这一切竟和承誉有关,更没想到承誉竟然背着她谋划了这么多!

        这一个月以来,她每日醒来都如置梦境,心空了一块,但又强迫自己接受他已经不在身边的事实,等到她终于慢慢习惯的时候,陈序竟又来推翻这一切,告诉她其实承誉有苦衷!

        无情变深情,两个极端碰撞在一起,她已分不【创建和谐家园】假,“他到底想怎样?这又是他耍的把戏吗?”

        “不是的,文姑娘,卑职句句属实,绝无半分虚假!安南公主已经离开,殿下并未娶她,而且乾德帝说殿下是他的亲生儿子,现下正将他软禁在皇宫,不许他离开!”

        承誉怎么会是乾德帝的儿子,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陈序也不知缘由,无法为她讲解。

        纵然再怨恨,宁疏心底终究顾及他的安危,遂答应陈序,想办法亲自入宫一趟,面见承誉问个清楚。

        她一个平民,入宫并非易事,思来想去,唯有求助于武安侯,武安侯倒是愿意帮她,但也只能将她带进宫门,至于皇上肯不肯见她,就要看她的本事了。

        宁疏感激相谢,随着武安侯一道入宫,到得正明殿外,她将承誉送她的那枚满绿的翡翠镯子取下递给李公公,由他呈递给乾德帝。

        只因承誉说过,这镯子是他母妃佩戴多年之物,假如承誉真的是乾德帝的儿子,兴许这镯子不是永宁帝所赠,而是乾德帝当年所赠。

        宁疏不知真相,唯有赌这一把,要么人头落地,要么乾德帝看到镯子会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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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她赌赢了, 乾德帝真的愿意见她!

        暗舒一口气, 宁疏理了理衣衫, 轻手轻脚的进入殿内。

        因着今日天阴, 乾德帝不许点灯, 殿内一片昏暗。犹记得上回见到乾德帝时, 他眉目凌厉,处事果决, 浑身散发着王者风范!

        时隔几个月再见, 他竟颓然如斯, 似那暴风雨后的花枝, 再无半分生机。眼尾的几道轻褶尽显沧桑,眸光落在那镯子上,估摸着是在回忆往昔,时而轻笑, 时而闭目紧攥,紧皱的眉间写满了悔恨。

        宁疏没敢打扰, 只静立在一旁, 殿中一片寂静,唯有熏香缭绕。

        缓了许久, 乾德帝才怅然出声, “这镯子, 是悠然嫁给朕时,朕送给她的,朕以为她早就把它扔了, 没想到居然保存至今,还将其转赠于你,那就证明,她愿意认你这个儿媳。”

        宁疏如实道:“民女不曾见过皇后娘娘,但一直很钦佩她。”

        “哦?”乾德帝忽生好奇,很想知道这姑娘只是随口一说,还是真有想法,“你钦佩她什么?”

        定了定神,宁疏慢条斯理道:“钦佩她为了承誉所做的一切,世人大都容易误会她,我虽不知真相,但听到承誉的转述,总觉得她身上有故事,感觉她独自背负着很多东西,应是有什么信念才支撑着她活到现在。”

        起初她只是猜测,而今听到陈序模棱两可的转述,宁疏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才敢在皇上面前说出这番话来。

        从旁人口中听说着关于沈悠然的事,与旁人讨论着她生前的一切,乾德帝都觉得无比美好,唯有这般,他才能感觉到她还没走,还在他身边,下巴轻颤,乾德帝一想到那个美好的女子就心柔至极,悔恨难当,

        “你猜的没错,她是为了朕,为了承誉而活,她这辈子,都被朕耽误了!从不曾真正为她自己活过。”

        眼看着皇帝的眉目被愧疚浸染,宁疏顺水推舟道:“是啊!承誉是她最在乎的孩子,假如她看到承誉现在被软禁的模样,必然痛心。”

        那是他和沈悠然的孩子,赵易泽疼他都来不及,“朕并不想折磨他,只是想让他留在朕身边而已,可这孩子倔强的厉害,总是不肯听朕的话,吵着闹着要出宫,朕都快被他逼疯了!”

        “既然他不想留下,那就该放他离开,做父母的,不都希望子女们开心自在吗?”

        离开?赵易泽怎么舍得断掉他唯一的血脉?“可他是朕的儿子啊!他的前半生朕不曾参与,后半生朕想弥补他,一看到他,朕就想起他母亲,实在不愿再失去他!”对儿子无可奈何的赵易泽看到眼前的姑娘反倒生出一个法子,

        “这样,你去劝他,只要你能将他劝服,让他留在朕身边,朕就放了你父亲,再将你大哥召回京!”

        这个条件的确很诱人,但宁疏并未心动,“民女当然希望父亲能平安出狱,却不能因为这个就去为难承誉,逼他做他不想做的事。

        民女十分理解您舍不得亲人的心情,但也请皇上将心比心,体谅承誉的感受,他才失去母亲,又骤然得知自己的身世,难免接受不了。

        说句大不敬的话,您虽是他的生父,但永宁帝也对他有养育之恩,在此之前,他一直认为那才是他的父亲,他是个至情至性的男子,若然他对永宁帝毫无留恋,直接认您这个父亲,您就不会觉得他忘恩负义吗?”

        乾德帝没吭声,若有所思,大约将她的话听了进去,宁疏又趁热打铁继续道:

        “您也晓得他性子倔强,强留只会适得其反,依民女拙见,可放他离宫,给他些时日,让他慢慢接受这变故。在此期间,民女会想法子劝说他,争取让他转变观念,接受您是他生父的事实。”

        乾德帝实在没有旁的法子,思虑再三,终于决定接受文宁疏的提议。

        如今的承誉被软禁在藏星阁中,犹记得儿时的他避开宫人,藏于此处,害得他们好找,后来他父皇在此处找到他,他看到父皇气极震怒,扬起巴掌要打他,然而那巴掌终是没落到他身上,父皇只是蹲下身子紧抱着他,叹着气嘱咐他以后不可这般吓人,

        “朕生怕你出什么意外,你是朕的心头肉,这世间,唯有你母妃和你最珍贵,答应朕,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平安长大!”

        若说父皇只是爱屋及乌,可承誉明明能感受到父皇对他的疼爱,可父皇明明晓得他不是亲生,晓得赵易泽才是他的生父,为何要在临死前,嘱咐他为其报仇呢?

        父皇是想借着他的手,杀了赵易泽?是想让他背负上弑父之罪吗?

        这个养父究竟是真的疼他,还是只想利用他,承誉不得而知,永远也寻不到答案……

        绝食三日的他头晕眼花,就这般倚坐在榻上,脑海昏昏沉沉,时而浮现母亲的身影,时而浮现出宁疏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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