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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宁疏并不愿做他的知己,她只是觉得对方说了好半晌,她若一直不接话似乎有些太尴尬,这才随口接了句,就被引为知己了?这也太轻易了吧?
宁疏颇觉尴尬,忽然不晓得该怎么接,只在旁默默斟茶,而他抿了一口又开始继续说着自己的故事,这是她头一回发现,原来男子也可以话这么多,她弟弟那可是规规矩矩,除了读书外甚少说话,家教很严。
这位从边疆来的公子果然不一般,讲起话来滔滔不绝,想必他在家里也被人看管的极严,今日难得有人可倾诉,他才如泄了洪的大坝一般,谈天说地,畅所欲言!她这壶茶怕是都不够倒的,这可怎么办?这得陪他熬坐到何时?
惆怅的宁疏故意打了声哈欠,果不其然,对面的公子听到动静立马止了声,问她可是困乏了。
宁疏歉意道:“晌午陪一位姐姐说话,没来得及午歇,这会子竟有些犯困呢!没关系您继续说。”
这般一客套,他反倒不说了,“困了就早点儿歇着,改日我再来与你闲谈也是一样的,今日总算能找个说话的人儿,很高兴能与你结识。”
说着他已起身,准备离开,宁疏见状忙提醒他将这些贺礼拿走,“我不需要这些,烦请公子带走。”
“此乃我的一番心意,姑娘若是不收便是还在生气。”说着赵令州无谓一笑,“你且拆开瞧瞧,若有用得着的就留下,不喜欢的随你处置。”
道罢他转身便离,徒留宁疏一脸懵然,她实在不愿受旁人的礼,最终选择将东西分开其他人,书情自然是分得最多的。
把玩着那枚孔雀石坠子,书情啧啧笑叹,“这位公子对你可真大方,才见第二面就送这么多贵重之礼,你当真不收吗?”
摇了摇头,宁疏全无半分兴致,“总觉着一收礼便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我心里接受不了,还是留给姐姐吧!”
她的想法书情很能理解,“原先我跟那个人在一起时,也觉得收旁人的礼对不得他,可犹豫之后我还是收了,把那些东西典当变卖成银子都拿去接济他,结果呢?”
忆起自己的悲惨下场,书情笑得极为苦涩,“所以现在我也不在乎了,谁送礼我都收,浑不觉对不起谁。”
说起这个,她又忍不住打趣道:“妹妹你呢?不愿收礼是为何?可是觉着对不住安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说曹操曹操到!
承誉:仿佛感觉到有人在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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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宁疏顿时面染红霞,窘迫低眉,“姐姐就甭打趣了,安公子只是来听过两回曲子罢了,我与他并不相熟,何来对不起一说?”
书情倒是想信她的话,偏偏最近的事她都看在眼里,“如若不熟,他又怎会为了你而与镇国公府的世子大打出手?我可是听闻当时安公子放了话,说你是他的女人呐!”
这事儿居然传开了么?被打趣的宁疏越发羞窘,急忙澄清,“那只是权宜之计,实则并无此事,他每回过来都只是听一曲便走,并未多待,姐姐万莫再笑我。”
瞧她吓得语无伦次的娇模样,书情再不乱说,拍着她的手安抚道:“好好好,姐姐晓得你们没什么,再不逗你便是。”
说笑归说笑,书情还是得提点她一句,“这姑娘家情窦初开的时候难免会对人动心,我也曾对那个人动过真情,偏偏我眼光不好,看错了人,加之后来接触一些客人,便觉这世上的男人大都薄情,没什么真心。”
贺行中给她带来的创伤太深刻,以致于在她心底留下了阴影,但宁疏却觉得她不该因为这一个负心汉就将其他好男人也一棒子打死,
“可是武安公对姐姐也不错啊!你看他都出远门了,还不忘护着你。”
对此书情不以为意,笑得一派淡然,“一时欢喜便视作宝,这样的感情大都不会长久。谁叫我看得太透,往后也就很难付出真心。”
那样无所保留的去爱一个人,她真的不敢了,这些藏在心底的苦楚她本不愿与旁人说道,纯粹是看闻雪是个好姑娘,不忍见她受到伤害,才好心提个醒,
“那位安公子对你倒是不错,但我也不敢说他有几分真,只奉劝你一句,千万不要先动心,你可以图一个男人的权势或是钱财,可你一旦图他的心,便注定会失望。”
“多谢姐姐提点,我自当谨记,不会奢望什么,更不会让自己深陷。”
说起武安公,书情这才想起一事,吩咐丫鬟记着明儿一早去买些萝卜回来,
“昨儿个武安公来了封信,说是已从军营往回赶,估摸着月底就能回京,他还说想吃我腌制的萝卜丁,让我提早准备好呢!”书情只觉好笑,
“这大鱼大肉他不稀罕,竟钟意一盘小菜。”
“哦?边关的战事了结了吗?”文宁疏之所以在乎此事,是因为她大哥文之尧就是和武安公一起离开的,若然武安公归来,那她大哥会否同行呢?
书情只道不太清楚,“他在信里没细说,只说是皇帝召他回京。”
皇帝相召,非同小可,她大哥虽有军功在身,可她父亲却是犯了重刑,宁疏很期待能见到兄长,又担心他回来后会被皇帝一并处置,吉凶难测,她这颗心始终紧悬着,但愿皇帝明辨是非,看在她大哥能为国效力的份儿上,能饶他一命。
正说着,外头有人掀帘来报,说是安公子来看望闻雪姑娘。
“是吗?”宁疏闻言喜抬眸。书情分明看到她的神情虽然克制,但眸光明显莹亮几分,看样子心里对这位安公子还是有所期待的,
也罢,哪个姑娘心中没有梦呢?她只提点一句即可,其他的就看闻雪的造化了,兴许她足够幸运,遇见对的人也说不定呢!
既有客人,书情也就没留她,任她去了。
得知他在相候,宁疏不由加快往回走的步伐,周遭风轻云淡,花香萦绕在衣袖间,她的心情也不似平日见客时那么沉重,难得轻松。
待她回房之际,但见丫鬟已备好茶点,那位安公子正立在屋内,手持剪刀,仔细修剪着桌旁摆着的一盆红豆杉。
认真柔和的神色与那日跟人打架时的狠厉判若两人,宁疏见状只觉不妥,“此等小事怎能劳烦公子?”
承誉只道无妨,“此乃乐趣,并非苦活儿。”
修长的手指握着剪刀上下翻飞,没一会儿,这盆红豆杉就换了一副面貌,一如无声的诗句,又似精美的画卷,禅意十足。待他修剪完毕,这才放下剪刀,去一旁的木架旁净了净手。
宁疏以为他是来听曲儿的,照例问他想听什么曲子,岂料他竟道:
“你还有伤在身,歇着吧!今儿个不听曲儿。”拿巾帕擦干手上的水珠后,他才来到桌畔坐下,又从一方盒子里拿出一瓷瓶,
“此乃活血化瘀的,那日她们拿的药膏气味不佳,我猜想你可能不大喜欢,于是找了瓶特制带有香气的,你试试看。”
巧姨拿来的药膏的确不大好闻,不过宁疏也没有旁的选择,便忍着没挑剔,没想到他还会注意到这件小事。
自他手中接过瓷瓶,宁疏打开闻了闻,有股淡雅的茉莉清香,遂感激颔首,正准备把瓶子盖好搁置一旁时,她无意中发现那瓶子上有御制的字样,宁疏不由好奇,
“这是……太医院的药?”
她能一眼认出这药瓶,承誉越发肯定,挥扇轻笑,“文姑娘好眼力,不愧是尚书之女。”
宁疏闻言,心下微怔,自他面上移开的视线难掩慌乱,“公子认错人了吧?我不过是个平民百姓而已。”
“我曾见过你,是以晓得你的身份。文家遭难后,你应该是在宫中做婢女才对,为何会在此地?难不成……你是逃出来的?”
“我……”未料他竟点得如此通透,文宁疏避无可避,再否认只怕他也不会相信。
以为她是顾忌后果,承誉提前宽慰道:“姑娘放心,我若想出卖你,早已让人来抓你,没必要坐在这儿与你闲聊。”
她当然相信他不会那么做,既有救命之恩,宁疏便觉不该对他隐瞒,思量再三,最终选择如实告知,
“原本我的确被押入宫中的浣衣局,可是后来,我无意中得罪了许总管,便被他报复打晕……”
听她讲述罢来龙去脉后,承誉颇觉诧异,原来许总管竟打算将她送给他!实则那个时候他根本无心女色,送来的女人全被他给拒绝了,而她没有答应,倒在他意料之外,
“那你为何不肯应?可是觉得承誉已被废太子之位,不愿去侍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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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了摇头,宁疏只道不在乎这些,“因为许总管说,说必要的时候得……得献身……”说到这儿,她的双颊已然通红,声如蚊蝇,贝齿将下唇咬得泛白,
“我宁愿在浣衣局受苦受累,也不愿去做那种差事,这才拒绝了。”
原是为这个,承誉还以为她是嫌弃他的身份呢!得知真相后,他心间一轻,唇角也不自觉的上扬,然而这稍纵即逝的笑意还是被宁疏捕捉到了,不明其意的她目露诧异之色,
“公子笑甚?”
“没什么,”摩挲着玳瑁扇骨,承誉侧眸望向窗外,被暮色笼罩的大地只剩一丝黯淡的昏亮,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这枯燥的余生,似乎有了一丝乐趣,意味深长地轻叹了声,“笑天意……”
此情此景,除了天意,他真不知该如何解释,有道是:
风旋花落飘月河,绕于林间藏小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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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宁疏尚不知他的身份,是以并不解其意,本想问一声,可又觉得客人不愿提,她不该主动问,犹豫半晌,终是掩下好奇,只在心里琢磨着另一桩事。
又坐了会子,承誉望了望窗外的天色,说是今晚还有应酬,遂起身告辞。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宁疏忍不住开了口,“哎---公子!”
闻声回眸,承誉轻“嗯?”了一声,意在询问她还有何事。
那句话埂在喉间,迟疑许久,她终是觉得没资格提,想想还是罢了,闪躲着眸光,她紧掐着自己的手指,若无其事地道:
“没什么,您有事就赶紧去忙吧!别耽搁了。”
这句肯定不是她的心里话,看着她慌乱无措的模样,承誉忽起坏心,想逗她一逗,
“可是舍不得我走?”
果如他所料,此言一出,佳人面一如天边的云霞浸染了一般,登时红至耳尖,脸皮薄的姑娘不擅辩解,也不知该如何应对,窘得快将自个儿的唇给咬破了,说话也开始语无伦次,
“不是这样的,来去是您的自由,我不会多管,并不是为这个……”
在她的印象中,安公子一向稳重,今日突然说出这样的玩笑话,她都不晓得该如何解释应对,偏他还要继续追问,“那你倒是说说是为何?”
她不好意思明言,可又不能不解释,否则更容易令人胡思乱想,焦急的宁疏仍在犹豫。眼看着她如此为难,承誉再不逗她,干咳一声,说回了正事,
“可是想让我打探你弟弟的下落?”
这话总算是问到了点子上,宁疏心头那架乱锤的鼓也终于平静下来,不再喧嚣,定了定神,她才回道:
“正是如此。”
那他就更纳闷了,“为何方才不直言?”
既然他率先把话说开,那她也就不再隐瞒,如实道:“巧姨一直敷衍我,总说她在找,却没有任何消息,我实在着急,总怕之仪他出事,今日见公子拿来太医院的药,料想您也是官场之人,便想请您打探一下,可又觉着自己身份低微,没资格求您办事,是以没敢说出来。”
虽然见面不多,但承誉能察觉到她行事十分谨慎,就猜她不可能主动找他帮忙,承誉也没等她开口,
“我已派人在查,相信很快就能有眉目。”
“啊?”她那双窘迫的眸子再次抬起时难掩惊喜,说实话,她一直没怎么敢盯着他看,但今日这对视,她仿佛能感受到他眼底的真挚,那种来自陌生人的帮助与关怀最易令人感慨,尤其是在她遭难之际,如此落魄的环境下,旁人释出的善意也就更加难能可贵,令她动容!
她尚在为该不该说而迟疑,他竟然已经着手查办了?想得如此周到,实在出乎她的意料,心下感激的宁疏不知该说些什么表达她此刻的心绪,哽咽了片刻,郑重的向他福了福身,报以最诚挚的谢意,
“多谢公子相助,您的恩德我会铭记于心。”
“将我铭记于心,那你往后的夫君又该置于何地?”
笑言的字句如石子,将她那才平静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一向镇定自若的她惊觉自个儿到了他面前愣是窘得接不上话。
实则承誉并无恶意,只是看她太过紧张才玩笑了一句,试图令她放松些,现下看来,似乎有些适得其反,她好像比原先还脸红。
既如此,他也不再多言,“玩笑话,姑娘勿恼,你且放心,一有消息我会立刻派人知会你。”
道罢承誉飒然转身,而她则立在门前,手扶着门框,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消失在竹林的拐角处,风过有痕荡碧波,那竹叶沙沙作响的声音虽是细微,却尽数传入她耳中,不知是竹叶被风吹得凌乱,还是她自个儿乱了方寸……
此时的夕阳已完全沉没,只剩一抹淡彩浮于西山,苦熬了这么多天,她总在给自己打气,然而每日都一成不变,漫漫的长路看不到尽头,难免令人泄气,算来这还是她头一回觉得,明朝是有希望的。
巧姨只为赚银子,不会真心帮她找寻亲人,而安公子不一样,她相信他既答应了,便会真的付诸行动。
如此想着,浅浅的笑意又浮现在她面上。
用罢晚饭,已是月上中天,照例戴着面纱的宁疏立于窗边,望着四周阁楼间的灯火,听着周遭此起彼伏的歌乐之声,暗自祈祷着今晚千万不要有客人,让她清净清净才好,然而事与愿违,没多会子就见到有人影朝这边走来,又是个陌生人,又得违心的去应酬,略觉反感的宁疏慢吞吞的行至门前,打开了门,木讷的朝着来人福了福身。
那青衫公子的步伐吊儿郎当,略显浮夸,进得门来便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清了清嗓子才道:
“你就是闻雪姑娘吧?本公子慕名而来,你怎的还戴着面纱?摘了让我瞧瞧,究竟有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