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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大理寺卿的小锦鲤》-第2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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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不算?”阮秋色瞪起了眼睛,“一起喝酒吃肉,便是朋友了。何况,你还送了我这个。”

        她把腕上的手镯在贺兰舒眼前晃了晃,突然笑开了,举起酒杯道:“第一杯酒,敬朋友。”

        贺兰舒歪着头,看她兴致勃勃的样子,也不禁笑了。

        “敬朋友。”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阮秋色看他将那杯酒喝完,也不含糊地一口饮下了自己杯中的酒。这酒入口甘醇,刚喝的时候觉不出劲儿,所以容易喝多,才有了“七日醉”的别名。

        醉上七天虽然是夸张的说辞,但她第一次喝的时候,着实醉得不省人事,还是老林头叫了二酉书肆的人才把她抬回去。而以她的酒量,喝倒个把个男人不成问题,足见这九酝春的威力。

        她又将自己与贺兰舒面前的杯子满上,想说什么:“贺兰公子……”

        贺兰舒抬手,打断了她:“既然是朋友,你称我公子,我叫你阮姑娘,似乎听着生分了些。”

        阮秋色挠挠头,觉得是这个理。她犹豫道:“旁人都唤我阿秋或者阿阮,公子也可以这样叫我。那我唤你贺兰大哥?”

        她又觉得有些别扭。时青为人沉稳,叫一声大哥也是自然。可这贺兰舒性子不定,时而温柔有礼,时而说话间又有些不羁,总和“大哥”二字不太相称。

        若是唤他的名字,又似乎太过亲密了些。

        贺兰舒看她苦恼,便道:“你不妨先叫我贺兰。”

        他话只说了一半。现在先叫他贺兰,等到以后……

        他想象着阮秋色用清亮的嗓音,唤他的单名“舒”字,就觉得心下一股热流涌了上来。

        “而我,要叫你秋秋。”贺兰舒眼里满含笑意,在阮秋色反应过来之前先举起了酒杯:“敬秋秋。”

        他声音清澈悦耳,“秋秋”两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倒不觉得哪里油滑不适,只是多了许多亲近。

        阮秋色虽被那句“秋秋”震得心里一麻,但看他主动举杯,也赶紧顺坡下驴:“敬贺兰。”

        推杯换盏过了几旬,一坛酒见了底,羊肉也吃得差不多了。阮秋色瞧见贺兰舒面颊已经染上了几许微红,便趁热打铁地继续给他倒酒,一边倒,一边状若无意地说了句:“公子的口音里好像有些江南的味道,跟土生土长的京城人不大一样。”

        贺兰舒轻笑一声:“秋秋好耳力。我儿时在江阴祖宅待了许多年,自己倒没觉得有什么口音,却瞒不过你。”

        阮秋色有些不好意思:“我从小和……父亲,走南闯北的,到一个地方总爱学点地方话,也就比别人敏感一些。”

        她想了想又问:“那公子是何时回到京城的?”

        “好像是十……”贺兰舒回忆了片刻,才说:“我也记不大清,可能是七八岁,【创建和谐家园】岁?在京城住了这么些年,时常把自己当成土生土长的呢。“

        阮秋色喝了口酒,也感慨了一句:“那与我也差不多。在京城住久了,偶尔觉得那些漂泊的日子像是做梦一样。”

        她想起从前,大多是些美好的回忆,倒也没什么惆怅,便积极地对贺兰舒又劝起酒来。

        第二坛酒也很快见了底。两人面上都带了些酡红,贺兰舒对着阮秋色笑道:“秋秋好酒量。“

        他顿了顿又道:“也好胆识。头次吃饭,还真敢与个男人一起喝这么多酒。”

        “贺兰贺兰,”阮秋色眼里虽有些迷蒙,性情却比平日还活泼了几分,“你也要对我说教,觉得我这样不合规矩吗?”

        贺兰舒摇了摇头,嘴角爽朗的咧开:“我就喜欢你不合规矩啊。”

        阮秋色嘿嘿地笑了一声,看他已经有了几分酒意,便试探着说:“贺兰,你家里富可敌国,念书的时候,同窗一定不敢欺负你。”

        贺兰舒抿了口酒:“年少时都是在家里请大儒来教,后来入了太学院,同窗虽然都是王公贵族子弟,但也恪守礼数,自然不会有人欺负我。”

        更不要提贺兰家与朝中勋贵的关系盘根错节,先皇后说起来也算是他表亲。他在太学院里求学的那些年,身边的人都是恭恭敬敬的。

        阮秋色点点头,接着问道:“那他们都很听你的话咯?”

        “什么叫听话?”贺兰舒有些失笑,“在书院就是念书,我还能让同窗伺候不成?”

        阮秋色有些不好意思,便继续给他倒酒。

        又喝了几杯,她才装作不经意地问了句:“那你对高礼,还有什么印象啊?”

        贺兰舒的目光一下子沉了下来。

        “你在试探我。”他敛去了面上的笑意,直直地看进阮秋色的眼底。

        他似乎想通了什么,冷声道:“从你答应留在我府上用饭开始,你就做好了打算,从我嘴里套话。”

        阮秋色被他拆穿了心思,顿时觉得窘迫不安:“因为……”

        “我本来是真的高兴。”贺兰舒的眼里是极浓的失望,“阮姑娘,你就是这样对朋友的?”

        他用回了“阮姑娘”这个称谓,声音里也满是冷漠。阮秋色以前从没算计过别人,立刻便被愧疚感淹没了。

        “抱歉……”她艰难地张了张嘴,“只是此事事关重大,高礼他也真的很可怜,我情急之下就……”

        她慌乱地拿起酒杯一口饮下:“我自罚三杯。我不是故意要算计你,如果你真的没有欺凌过高礼,我当然是愿意与你做朋友的。”

        贺兰舒看到她一脸愧疚的样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面上的失望之色多少退了些。

        “我不会对你说谎。”他深深地看了阮秋色一眼,“我没有欺凌过他人。”

        他说得认真又郑重,阮秋色愣愣地点了点头。

        “虽然你动机不纯,但今日的酒肉还是很得我心的。”贺兰舒面上浮现出了一点笑意,“我们不谈别的,还是喝酒吧。”

        阮秋色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她心里愧疚,喝的也便比贺兰舒勤了许多。

        第三坛酒喝完,她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贺兰舒看她满脸酡红趴在桌上,嘴里还模模糊糊地念叨着什么,不禁笑了起来。

        “我们秋秋真善良啊。”

        他低叹了一声。她藏不住心思,从提议要来羊肉馆开始,脸上的表情就有几分不自然。等她点了三坛烈酒,傻子也看得出她到底想做什么。

        他倾身过去摇了摇阮秋色的肩膀,看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望着他,眼底还有朦胧的水光,像只刚出生不久的小鸟。

        “认得我是谁吗?起来了,送你回家。”他温声道。

        阮秋色看着他,先是傻乎乎地笑了笑,突然又皱紧了眉头,眼里多了几分警惕。

        “你是……”她压低了声音,还左顾右盼了一番,确定没人偷听,才把贺兰舒拉到跟前悄声道,“你是我的情敌。”

        贺兰舒被她这没头没尾的话说得额角一抽,正想问她是什么意思,就看见这小人儿脑袋一歪,倒在了他肩上。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拨开了落在她面上的碎发,欣赏着阮秋色懵懂的睡颜。

        他脸上带了些笑意,凑到她耳边,声音压得低沉而又暧昧。

        “情敌……要抱你啦。”

        ***

        已经过了亥时,酒馆里的客人也走得差不多了。

        贺兰舒抱着阮秋色往外走,怀里的分量不沉,至少不像他心里的满足,充斥着整个胸腔,满得要溢出来。

        他低头看她,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了浅淡的阴影,红扑扑的脸上还带着点笑意,就这样乖乖地躺在他怀里,像个天真的瓷娃娃。

        突然就不想送她回家了呢。

        老林头犹疑着迎了上来:“这是二酉书肆的阮姑娘,客官不妨把她留在这里,我叫书肆的人来接……”

        他话没说完,看到贺兰舒突然变得冷淡的脸色,一时也不敢接着说下去。

        贺兰舒看都没看老林头一眼,只抱着阮秋色继续往外走。

        “站住。”

        很清冷的一道声音。

        贺兰舒回头看去,阴影里有个人背对着雅间的外墙坐着,也不知坐了多久。

        他站起身来,走到了光线之中,脸上的面具反射着凛凛的寒光。

        “把她放下。”

      第32章 怀抱 用小巧的鼻子,轻轻蹭了蹭他鼻尖……

        “想不到王爷还有听人墙角的雅兴。”

        贺兰舒挑了挑眉, 脸上仍带着笑意,眼神却冷了下来。

        “请问王爷是以何身份命令我把人放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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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秋色是大理寺的人。”

        贺兰舒闻言, 不置可否地笑笑:“眼下并非公务时间。堂堂大理寺卿, 总不至于连手下人的私事也要插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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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恕我不能从命。”贺兰舒淡笑了一声, “阮姑娘约我来此地饮酒,如今她醉成这样,我如何能放心将人交到王爷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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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巧,本王也不放心贺兰公子。”他语带讥诮,“阮秋色算是大理寺的公差,你却与一桩公案脱不开关系,于情于理也不该与你过从甚密。”

        他话音一转, 语气里充满了威压:“你若不放人, 今晚便来大理寺监牢一叙吧。”

        贺兰舒的神色彻底冷了下来。他定定地与卫珩对视片刻,才道:“王爷搬出了大理寺卿的身份,看来我是不得不从。”

        “但男女之间两情相悦,您能插手到几时?”

        贺兰舒将阮秋色放在一旁的长椅上,又扶着她的身子,让她趴在桌上睡着。这才回身挑衅地看了卫珩一眼,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酒馆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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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 是否要叫二酉书肆……”老林头躲在角落看完了卫珩与贺兰舒剑拔弩张的对峙,这才鼓起勇气走上前。可一接触到卫珩面具后冷凝的目光,他就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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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喝了多少酒?

        他抱着阮秋色往外走,门前等待的侍从连忙将马车牵到了街角。

        卫珩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从一个怀抱换到另一个怀抱,她似乎浑然不觉,脸上还挂着那样恬淡安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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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暖和的酒馆,夜里的凉风吹过来,阮秋色怕冷似的,脸在他胸前蹭了蹭,整个身子也往他怀里缩了缩。她喉间含含糊糊地咕哝了句什么,听不清内容,只觉得声音软绵绵的,像只没长牙的奶猫。

        卫珩深深地吸了口气,觉得一整晚都翻腾在胸腔里的郁气,一丝丝地泄了出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踏实和快意。从酒馆到马车跟前不过二三十步的距离,须臾之间就走到了。

        “王爷,是否要将阮画师送回二酉书肆?”时青侍立在车边,试探着问道。

        卫珩犹豫了一瞬,沉声道:“这个时辰将她送回去,难免会有流言。回王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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