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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简直是个比窗外的雷声更大的雷了。
沐朝夕:“这怎么可能?你是郑金莲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吧?张太后怎么可能不知道郑金莲生下了第二胎?”
白术反问:“成化朝时,万贵妃逼多少孕妇喝下堕胎药,掌控后宫,为何弘治帝还是会在万贵妃眼皮子底下生出来,活下来,长到七八岁都没有被万贵妃发现?都说后宫的人趋炎附势,眼中只有名利,其实并非如此,后宫也有人情冷暖,也有人愿意飞蛾扑火般去保护弱小……”
原来,郑金莲生下第一胎男婴朱厚照之后,孩子落草之时就被抱走,成为张皇后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嫡子。
郑金莲乞求见儿子一面,反正婴儿是没有记忆的,遭遇拒绝。
郑金莲就此绝望,她是个人,不是机器,人是有感情的,绝望的她去寻死,结束痛苦,但是被伺候她的何公公救了。
何公公鼓励她,只要活着,就有见到儿子的希望,将来儿子长大,登基为帝,她有机会看到儿子。
郑金莲燃起生的希望,期待儿子快点长大。
然而,随着张皇后的二胎——其实她亲生的头生子朱厚炜夭折,担心“嫡长子”朱厚照也会夭折,没有继承人,帝后想起了几乎抛到脑后的郑金莲。
这个生育工具很好用,帝后决定再用一次。
弘治帝在咸安宫睡了好几个月,郑金莲一直没有怀孕,反而是坤宁宫传来好消息——张皇后怀孕了!
弘治帝和张皇后欣喜欲狂,很快又将生育工具郑金莲抛到脑后,一心关切张皇后日渐膨胀的肚子了。
但是郑金莲当月偷偷割破了大腿,挤出鲜血充当癸水,她,再次怀孕了。
但是她不想保胎,她不想经受再次失去孩子的痛苦,不如不生。
她刻意吃生冷之物,跑跑跳跳,何公公发现了她的异常,正要向帝后上报这个“好消息”时,她跪下,苦苦哀求,求何公公放过她的肚子。
何公公有了个大胆的计划:隐瞒郑金莲的二胎,偷偷生下来,送到宫外去,给肚子的孩子自由。
就这样,何公公每个月偷偷弄鸡血充当癸水,郑金莲刻意减少食量,保持身材,用布条束腹部,穿宽大的衣服。
宫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张皇后的肚皮上,咸安宫无人关注,居然就这样奇迹般的瞒下来了。
张皇后爱惜这一胎,特意宣召著名女医谈允贤进宫为她安胎。
谈允贤善良,有活菩萨的美誉。
郑金莲和何公公决定赌一把,在谈允贤进宫之前的前夜,服下催产药物。
郑金莲一声不吭生下白术,把一根软木都咬烂了。
何公公将致人昏迷的药喂给白术,让哭泣的白术安静下来。
次日,谈允贤进宫,给张皇后问诊,走的时候,何公公借口帮助谈允贤背沉重的药箱,将昏迷的小婴儿塞进箱子里。
谈允贤在西安门上了马车,闻到药箱里传来一股尿骚味,打开箱子一看,居然是个初生儿!
全身都是红的,像个毛猴子,在睡梦中尿了,尿液渗出箱子外头。
“等等!”谈允贤叫住何公公。
何公公目光露出乞求之色,嘴唇翕动着,不停的做出“求求你”的口型。
谈允贤动了怜悯之心,从荷包里掏出一颗金瓜子,“赏你的,多谢你帮我背了一路。”
白术从荷包里拿出一枚金瓜子,“何公公和我的老师谈允贤救了我,代价惨重,何公公失去了舌头,我的老师死了婆家全家,亲眼看着唯一的孙子杨濂被砍头。”
作者有话要说:这就是真相,有个读者猜出所有真相,真是太牛X了。可惜你们看不到评论,唉。
另外,内阁次辅梁储你们真的不记得他了?啊啊啊他就是胡善围的学生——黄惟德的侄孙啊,最后一章和谈允贤一起出场过,为此,我还出了一道很变态的古文阅读理解题目,你们好好重温一下。
阅读下面的文言文,完成问题。
梁储传
梁储,字叔厚。举成化十四年会试第一,授编修。弘治四年进侍讲。改洗马,侍武宗于东宫。册封安南,却其馈。久之,擢翰林学士,同修《会典》,拜吏部右侍郎。正德初,改左,专典诰敕。刘瑾摘《会典》小疵,储坐降右侍郎。瑾诛,以吏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入参机务。十年,杨廷和遭丧去,储为首辅。明年春,以国本①未定,请择宗室贤者居京师,备储贰②之选,皆不报。
帝好微行,尝出西安门,经宿返。储等谏,不听,然犹虑外廷知。当是时,帝失德弥甚。群小窃权,浊乱朝政,人情惶惶。储惧不克任,以廷和服阕,屡请召之。廷和还朝,储遂让而处其下。
十三年七月,帝从江彬言,将遍游塞上。托言边关多警,命总兵官朱寿统六师往征,令内阁草敕。阁臣不可,帝复集百官左顺门面谕。储泣谏,众亦泣,帝意不可回。储独廷争累日,帝竟不听。
秦王请关中闲田为牧地,帝排群议许之,命阁臣草制。廷和等引疾,帝怒甚。储度不可争,乃上制草曰:“毋收聚奸人,危我社稷,是时虽欲保亲亲不可得已。”帝骇,事遂寝。明年,帝将南巡。言官伏阙谏,储等亦以为言。会诸曹多谏者,乃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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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崩,杨廷和等定策迎兴世子。故事,当以内阁一人与中贵勋戚偕礼官往。廷和欲留蒋冕自助,而虑储老或惮行,乃佯惜储惫老,阻其行。储奋曰:“事孰有大于此者,敢以惫辞!”遂与定国公徐光祚等迎世子安陆邸。既即位,给事中张九叙等劾储结纳权奸,持禄固宠。储三疏求去,命赐敕驰传,遣行人护行,岁给廪隶如制。卒,特赠太师,谥文康。
(选自《明史·列传第七十八》,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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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对下列句子中划线词的解释,不正确的一项是A.同修《会典》 同:共同参与
B.备储贰之选,皆不报 报:答复
C.储惧不克任 克:完成
D.帝骇,事遂寝 寝: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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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MO
C.KLO
D.MNP
3.下列对原文有关内容的概括和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A.梁储仕途平坦。梁储考取了成化十四年会试的第一名,被授官为编修,后来被任命为吏部右侍郎、文渊阁大学士等,并入阁参与处理国家的重要事务,再后来还成为首辅。
B.梁储敢于犯颜直谏。皇帝曾经在宫外留宿,梁储等人直谏;皇帝要游塞上时,梁储独自在朝堂上与皇帝争论好几天;在皇帝南征期间,梁储多次劝谏皇帝早回京城。
C.梁储能审时度势。秦王请求将关中的闲田作为放牧之地,很多人都反对,皇帝不听,就连杨廷和都称病辞官,梁储就上书说这样做恐怕最终连想保护亲近的人也不可能。
D.梁储做事当仁不让。皇帝驾崩后,杨廷和想让蒋冕留下来帮助自己,让梁储去迎接兴世子,就假装劝梁储不要去,梁储认为那是职责所在,便和定国公等人到安陆王府迎接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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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白术只在夜里喝过母亲郑金莲的初乳, 就被何公公狠心灌了催眠的药汁, 之前为了掩盖怀孕,郑金莲不得已瘦身束腰等动作, 又是催生,未能足月生下来,白术因而奄奄一息,几乎夭折。
谈允贤医术高明,逆天改命,硬生生将小婴儿从鬼门关里拉回来了。
小女婴在药箱里无意识的抓握, 手里有一片白术,谈允贤干脆以药为名, 成了她的名字。
谈允贤医术高明,她将白术从北京抱到了家乡无锡, 对外只是说在路边捡的, 世道重男轻女, 丢弃女婴太平常了, 捡个弃婴并不稀奇。
因先天不足, 白术时常生病,谈允贤又需经常出诊, 于是给白术医学启蒙,叫她自己学会调养。
就这样,白术磕磕绊绊的长大了,反而是张皇后生下的小公主养了不到两岁,不幸夭折。
帝后费尽心机,所生一子一女全部夭折,从此歇了心思,一门心思抚养嫡长子朱厚照。
就在谈允贤耐心教白术学医学的时候,亲哥哥朱厚照学习如何当一个优秀的帝王。
因只是作为一个继承工具,没有爱,帝后对朱厚照的教育简直可以用反人类来形容了:三岁,开始学习得体的语言和举止。以及禁止任何娱乐活动,只准听圣贤直言。
没错,是一切娱乐。在绝大多数孩子痛快玩耍的年纪里,朱厚照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帝后甚至规定,服侍太子的人都不准有笑容。
宫廷的宴会、戏剧、元宵节灯会、端午节的龙舟、午门射柳等等,太子全都不可以看、更不用说参加了。
后世广电的“禁娱令”和朱厚照的太子学习比起来,简直太小儿科了。
在如此严苛的教育下,朱厚照除了正统教育,他的书法自成一家,草书做匾额,诗歌挥笔,一蹴而就,还能通晓古老的梵文,甚至粗通部分西方国家的语言,还能给诗歌谱曲,音乐造诣非凡。
然而这一切书法音乐语言的才华,在弘治帝眼里,不过是奇淫技巧。
朱厚照十五岁,弘治帝去世,他成了皇帝,结束了压抑的环境,他的叛逆开始初现端倪。
宫中失火,差点烧到乾清宫,宫人紧急护送正德帝到安全的地方。
年轻的皇帝看到火光冲天,却并不害怕,反而露出痴迷欣赏的表情,大赞:“好大一棚烟花!”
因为史上最强“禁娱令”,还是太子的朱厚照每到元宵等庆典,放烟火或者其他娱乐表演的时候,会被帝后下令抱到室内,禁止听到靡靡之音和烟火等“污染”眼睛的东西。
哥哥朱厚照被关在屋子里压抑的要快自闭了,他渴望外面的世界,然而热闹是别人的,他什么都没有。
压抑啊压抑,不在压抑中灭亡,就在压抑中变态,朱厚照属于后者。
而同样的元宵夜,妹妹白术和老师谈允贤逛花灯,谈允贤儿子早亡,只有孙子杨濂养在膝下,两人年纪相仿,穿着同样的红棉袄,吃着糖葫芦,就像兄妹似的亲热,其乐融融就像一家人。
十五岁以前的白术,大体是开心的,看过元宵的花灯、端午的龙舟,在谈允贤的关怀下自由成长。
郑金莲就像雷峰塔镇压的白蛇,动弹不得,何公公讲述儿子朱厚照在“禁娱令”下非人的太子教育,她心疼儿子,但无可奈何,只得安慰自己,儿子总是要当皇帝的,而女儿逃离幸运逃离皇室掌控,终获自由。
这对兄妹的命运随着郑旺妖言案二次爆发而改变。
因正德帝登基而大赦天下,郑旺被放出来,亲外孙当了皇帝,贪婪的他再次纠结一批乌合之众,胆敢闯到东安门叫嚣郑金莲被幽禁之事。
此时十九岁的正德帝已经当了四年皇帝,慢慢脱离了张太后和内阁的掌控,有了自己的势力。
刚开始正德帝是不相信的,张太后哭天抹泪,诉说自己无辜,十月怀胎,培养他当太子多么不容易云云,就连严苛的教育,也都是“为你好”。
然而正德帝亲自审问郑旺,得知父亲弘治帝明明判了郑旺等主犯【创建和谐家园】甚至凌迟,但就是迟迟没有批准郑旺的【创建和谐家园】,只是要他做了十几年的牢时,正德帝发现这事没那么简单。
正德帝审问郑旺的时候,张太后也暗中紧锣密鼓的排除隐患,命令心腹、八虎之首的刘瑾彻查咸安宫,将当年出入宫廷所有可疑人员一一排查,杀掉,以免留下人证,被正德帝发觉郑金莲的存在。
当时刘瑾是东厂厂公,爪牙耳目遍布天下。
很快,当年经常出入宫廷的女医谈允贤在弘治八年治疗张皇后,回到无锡老家时抱着一个女婴的事情就传到刘瑾耳边。
刘瑾翻阅宫廷记录,发现一个疑点:自从谈允贤收养了这个女婴,就一直在江南行医,再也没有踏入京城半步。
纵使有京官权贵出高额诊金去请,谈允贤也推脱了。
再看女婴的年龄,以及当年弘治帝在咸安宫过夜的记录,刘瑾有了一个可怕的联想。
刘瑾一面派人去无锡查谈允贤和白术,一面对郑金莲和何公公严刑拷问。
被幽闭多年,郑金莲身体和精神早就被摧残,在重刑加身时猝死,始终没有招认女儿的存在。
何公公被拔掉所有指甲,也是一个字不招。
但不招,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张太后大惊,不需要十成的证据,只需八成猜测,谈允贤,白术,以及收留白术的杨家必须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把人搞得家破人亡,是刘瑾最擅长的事情。
谈允贤的婆家杨家家风良好,在无锡当地颇有美名,不好罗织罪名,刘瑾利用江南闹倭寇的时机,给谈允贤的婆家杨家做生意的族人安上了一个通倭的罪名,栽赃陷害。
通倭是抄家灭族的重罪,株三族,杨家是没有出五服的族人,当然就在株连之列,谈允贤在伦理上是杨家妇,也在其列。
杨氏一家死绝,养女白术不知所踪。
但是杀谈允贤没那么容易,她出身名门世家,无锡谈家。
谈允贤的祖父叫做谈复,曾经是太医院太医,祖母茹氏,曾经是洪武朝宫廷女官,官居六品司药,称为茹司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