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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京城夜间宵禁,城门紧闭,要进城需从城头吊下去的箩筐做的人肉升降机上去。
京城夜里一个个街坊的坊门都是关闭的,设有路障和巡逻军,每过一道关卡,都要检查通关文书和号牌,真是道阻且长,等传递消息的士兵到宫门时,天都快亮了,预备上朝的大臣也开始列队进场。
嘉靖帝三更才睡,天没亮就被太监叫起来:“皇上该起了。”
嘉靖帝才十六岁,正是长身体需要睡眠的年纪,但是作为一个庞大帝国的帝王,他是没有资格赖床的。
睡眼惺忪的洗漱,换上明显宽大、不合身的龙袍,嘉靖帝正要去奉天殿早朝,司礼监掌印太监张佐求见。
张佐必定有急事,否则绝对不会在早朝之前赶过来。
嘉靖帝对张佐很是恭敬,说道:“老伴坐着说话,先喝杯热茶。”
张佐是嘉靖帝的老伴。
此时老伴不是伴侣的意思,而是皇帝或者藩王对陪伴过父亲读书的老太监一种尊称。
明朝宫廷太监势力从正统朝的王振开始得势,从此女官六局一司体系归于沉寂。司礼监挑选聪明伶俐的小内侍去内书堂读书,自行刊印教材,由翰林院学士们对小内侍进行魔鬼训练,学习强度相当于现在的衡水中学。
学成之后,将成绩优异者分配给各个宦官机构当“写字”,慢慢晋升,有的给小皇子们当伴读。
一旦指定给某个皇帝,就是终身效忠,绝无一心,荣辱与共了,这些优等生比皇子要大几岁,所以皇子把他们叫做“大伴”。
张佐就是嘉靖帝的父亲、兴王朱祐杬的大伴。在成化年间就跟着兴王,陪伴在这个不受宠的藩王身边,感情深厚。
兴王就藩安陆,张佐也跟着小主人一起去了兴王。
兴王短命,四十三岁就死了,死时托孤,将年仅十二岁的世子朱佑樘托付给张佐。
张佐是兴王的大伴。
那么按照辈分,兴王的儿子嘉靖帝就叫他老伴。张佐就像嘉靖帝的半个父亲。
宫里有四大太监,只有御马监的麦福是经历了成化、弘治、正德三朝的老太监,宫里的地头蛇。
其他三个,东厂厂公鲍忠、执掌御用监的黄锦和司礼监掌印太监张佐都是嘉靖帝从湖北安陆潜邸兴王府带来的旧人。
但这三个太监,只有司礼监掌印太监张佐被嘉靖帝尊称为“老伴”。
而张佐在成化朝内书堂读书时,现在执掌御马监的麦福就是他的同学,两人关系一直不错。
所以大明嘉靖朝的官宦集团是以司礼监掌印太监张佐为首,御马监麦福,东厂鲍忠,御用监黄锦三足鼎立的格局。
老伴张佐屏退众人,和嘉靖帝说了昨晚白府惊魂,并拿出一个匣子,“东厂鲍忠和麦福、锦衣卫指挥使陆炳此时都赶往白府【创建和谐家园】息去了,这个匣子没有人敢打开看,请陛下亲自动手。”
谁都不傻,都不敢担当这个责任,匣子里红布包裹从白术打个死结开始,无人敢碰。
这不是龙头,这是个炸/弹,谁碰谁死。
从左安门小军官、到锦衣卫指挥使陆炳、到东厂麦厂花麦穗、到东厂厂公鲍忠、一层层往上头甩锅,一直甩到司礼监掌印太监张佐这里,张佐是谨慎的人,他也不敢碰啊,直接呈给小皇帝。
嘉靖帝双手颤抖,打开匣子,几次解开红布死结都未遂,由于太过紧张,死结越来越紧,张佐递过一把剪刀。
嘉靖帝剪开红布,正好和堂兄正德帝苍蓝色的眼珠打了个照面。
是他,是他,就是他!
不管怎么样,死了总比活着好!
嘉靖帝心中大喜。
嘉靖帝毕竟年纪还小,有些沉不住气,“朕这就罢朝,去白府看余下的尸身。”
他有些不放心。
老伴张佐劝道:“皇上,您自打登基以来,上朝风雨无阻,勤政爱民,百官臣服,万民景仰,岂能无故罢朝?”
“何况,此事不能泄露,万一有人怀疑皇上突然罢朝的原因,查到白府之事,就不好收场了。皇上正常上朝即可,下朝之后,奴婢秘密安排陛下微服去白府。”
嘉靖帝说道:“还是老伴考虑的周到。”
嘉靖帝应付完早朝,秘密去了白府。
白府残缺的尸骸已经被东厂和锦衣卫收拾干净了。
嘉靖帝不来,谁都不敢提审白术和沐朝夕,一句话都不敢问,就怕他们说出什么要命的秘密。
只有麦厂花送了些吃食给白术,离异夫妻有史以来第一次没有见面就吵,两人坐在一起默默吃了顿早饭。
嘉靖帝来了,开始提审白术和沐朝夕。
嘉靖帝问白术:“你为何偷盗龙体?”
白术昨晚一夜未睡,大战丧尸,此时身心俱疲,她推了推了鼻梁上的玳瑁腿眼镜,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说道:“因为我疯狂的迷恋他,爱他。我得不到他,就偷了他的尸身聊以藉慰。”
麦厂花和沐朝夕齐齐翻了个白眼:老子信了你的邪!
作者有话要说: 不睡皇帝保平安,白术和正德帝不是情人关系哈,他们之间是纯洁的那啥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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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看着麦厂花,并脑补他头上多了一顶绿帽子。
当事人麦厂花却淡定的很,好像白术说的只是今天天气真热这种稀松平常的事情。
居然敢亵渎龙体……
她对断头的死龙到底做了些什么!
活龙嘉靖帝是个还没结婚的十六岁小【创建和谐家园】,脸皮薄,闻言有些端不住了,不知道怎么接话。
还是奶兄陆炳出马解围,威胁白术:“你不要浪费皇上的耐心,皇上宽厚仁慈,平心静气的问你,给你机会解释,你非要胡说八道,往男女之事上瞎扯。”
“先帝荒唐,喜欢人/妻甚至孕妇,你长得好看,又是人/妻,若和先帝真有什么,怎么可能生前勾搭不上,到死了偷了龙体暗自亵渎?”
陆炳说的都是大实话。
在女人的口味上,正德皇帝和三国时期的曹操有异曲同工之妙,正德帝甚至更加重口味一些,连孕妇都不放过,养在豹房里享乐。
麦厂花头上的绿帽子的颜色淡了些。
被人质疑,白术不慌不忙,指着沐朝夕说道:“轮到你了,你说说昨晚发生了什么。”
沐朝夕把昨晚从敲门无人应,发现锦衣卫被杀,到龙体扑咬刺客,他和白术如何联手迎战,火烧厨房,死里逃生的全过程讲了一遍。
沐朝夕指天发誓:“……事情就是这样,如有半句谎言,皇上可立刻将微臣处斩。”
众人听了,像看精神病人一样看着沐朝夕。
这个反应正在白术的预料之中,她说道:“现在各位是不是觉得还是我的话比较令人信服?”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比起沐朝夕的雨夜惊魂,白术的痴情畸恋就没有那么惊世骇俗了。
怎么办?我居然觉得白术的话比较可信!
于是乎,麦厂花头上那顶无形的绿帽子颜色更深了呢。
麦厂花说道:“皇上,微臣看沐千户好像太累了,不如先请个大夫给他看看。”
沐朝夕一夜未睡砍丧尸,此刻双眼一轮黑眼圈,眼白布满红血丝,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好像是失心疯。
相比而言,白术看起来只是憔悴疲倦,精神倒是正常的。
沐朝夕连连摇头,说道:“我没疯,我的话句句属实,不信你们去数一数白府的残尸,都是没有头的。战场上的死人有千百种死法,为何白府的都是没有头的?”
嘉靖帝看向奶兄陆炳。
陆炳点点头,证实沐朝夕的说法。
事发之后,陆炳和麦厂花踏着月色赶到白府,城门小军官将一切都保持原样,一具具尸体要么没有头,要么头颅受到严重的创伤,一剑穿眼的那种,他们也觉得奇怪,就是打仗死状也不会如此惨烈,白府到底发生了什么?
嘉靖帝十五岁登基,接受正德帝留下来的烂摊子,是有些魄力的,在纷乱如麻的线索和白术故意搅局中找到了事情的重点。
嘉靖帝指着龙头问道:“谁砍的?”
白术抢先说道:“是布衣刺客。”
反正都砍头的砍头,烧死的烧死,无人生还,正好栽赃。
白术在宫廷混了十年,甩锅之术炉火纯青。
到底是昨晚并肩战斗过的,沐朝夕有了默契,立刻明白白术的意思,连连点头说道:
“龙体复苏之后,见人就咬,咬死的人复活,也是见人就咬,当时场面极其混乱,我乘机拉着白司药跑到假山后面躲避,刺客们挥刀自卫,这群行尸走肉根本杀不死,直到误打误撞砍掉了龙头,发现龙头一断,龙体就立刻瘫软不动了,刺客找到了窍门,后来只攻击怪物头部。”
沐朝夕这番详细的解释其实是说给白术听的,将来不能穿帮。
龙头是白术反复要求要砍,沐朝夕最后执行的,是主犯和从犯的关系。
白术心想:哟,沐朝夕反应挺快。
白术说道:“我们最后一把火点了厨房,返回到庭院寻找龙头,打算将龙头和龙身合体,恰好守军闯门救火,正好看见我提着龙头,沐千户拖着龙身。”
陆炳问:“你打算怎么合体?”
白术:“当然是拿针线缝起来,凑个全尸再火化。”
众人听了,都觉得脖子无端一凉。
陆炳摸着脖子,指着沐朝夕:“你就这样任凭白司药胡作非为?你忘记了你的责任吗?”
沐朝夕说道:“标下没有打算包庇白司药偷盗龙体的行为,打算禀告陆大人的,可是中间发生了锦衣卫被刺客袭击、龙体突然复活咬人,一桩连着一桩,标下被迫卷进去,为了顾全大局,消灭这些嗜血怪物,以免他们跑出去伤害村民,甚至祸害京城,所以标下和白司药暂时放下分歧,先合作灭怪物。”
一问一答,沐朝夕黑眼圈依旧,但是话语里的逻辑是清晰的,不像是失心疯。
而且白术还在旁边佐证——如果两个人脑子都有问题,他们疯的方向怎么可能如此一致?
可若两人说的假话,隔壁屋子里停放的无头残尸又如何解释?
疑点重重,众人正思忖时,一直顶着绿帽保持沉默的麦厂花站出来说道:“皇上,微臣建议先要大夫过来给他们都看一看,精神是否正常。目前活死人一事死无对证、扑朔迷离,但是有两点是确定的。”
“第一,是白司药监守自盗,偷了龙体,她自己也承认了——虽然理由匪夷所思的一些,但这个不重要,我们要弄清楚她是怎么偷的,有无同伙。”
“其二,这些伪装农夫的刺客是谁派来的?他们如何得知龙体在白府?幕后主使是谁?敢杀锦衣卫,这些人与朝廷为敌,必须把他们揪出来,这个才是当务之急。”
麦厂花有条有理,在混乱中抓住了重点,相比而言,白术偷龙体倒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毕竟对嘉靖帝而言,死了的正德帝才是最好的正德帝。
嘉靖帝心中暗暗点头,麦福培养的义子就是不一样,疑似被前妻戴了绿帽子都能快速冷静的思考,自家奶兄陆炳却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难成大事。
唉,不争气的家伙,带不动啊带不动。
嘉靖帝只得说道:“查白府刺客一事就交给你们东厂即刻去办。至于白司药偷盗龙体一事,你是她前夫,要避嫌,所以龙体丢失一案就暂时交给锦衣卫审问。”
嘉靖帝还是给了自家奶兄第三次立功的机会,不能把什么都交代东厂去做。
麦厂花领命而去,临走时对陆炳说道:“白司药虽是我前妻,但陆大人一定要秉公办理,千万不能为了我的面子而有所顾忌,实事求是便好,我不会怪罪陆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