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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渺渺自信自己的手艺还没退化，连缝针也一定能缝出个爱你的形状。
可一到房间里头，5个样子一个比一个凄凉的车祸患者躺在那儿，血腥气直冲上脑门，唐渺渺扶着了大门，心想我不是又要昏了吧！
最后撑了一分钟，唐渺渺那眩晕的感觉被压了下去。
胡苏那黑眼圈简直可以去演加勒比海盗，手上完全没有闲着，嘴上还说，“下回照顾下男同胞啊，下午茶咋又不吃甜的。”
唐渺渺指路桌子下边，“有啊，好几条香烟呢，随便拿！”
胡苏抬头，“你牛。”
唐渺渺就越过去看他边上那位，啊哟老天爷，“这开的生死时速啊……超120码么……”
又是半条腿血肉模糊，脑袋上也在流血，唐渺渺说：“麻醉打下去多久了？”
身后小护士回答，“刚刚好9分钟！”
唐渺渺不停得再和患者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将血擦了大半，凝神一看这两折的腿，她拿起塑料支架固定住，“不行、不行，来个人和我一起推他做CT，万一有碎了的散骨头在里面……”
这一忙就自然过了晚饭又到了11点，‘不急’的病人终于快渐渐散去，医院里头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人，中央冷气吹得急诊室和冰窖似的。
唐渺渺和胡苏坐一块儿，谁都没有说话。
片刻，到是焦云川从后门走来了，他也是一身疲惫，一天2个手术，心内的老医生就喜欢焦云川这个隔壁系的徒弟，不是亲生的胜似亲生，一有疑难杂症手术非把他一起带上不可。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门外的护士小姐姐替他们说了这句之后，又嚷嚷，道：“紧急，有醉汉来了！”
“我去。”
胡苏自然不会把这活给唐渺渺的，却被唐渺渺起身招呼了下小护士，“我空着。”
焦云川望了一眼胡苏发青的脸，冷笑，“你去了万一昏倒，还得救你……”
“不用不用，把我抬到前面的B超室里头，让我睡一觉……那边清静。”胡苏喝口咖啡。
唐渺渺这一出房间门就看见急诊室那边的椅子上，有个东倒西歪的醉汉，疯狂拉着小护士的手，当菜刀在使唤。
醉汉嘴上还喊着：“手指应该这么剁，混着鱼肉下油锅炸……隔壁小孩都馋哭了！”
小护士倒死命挣扎，奈何抵不过醉汉的力气，双手被醉汉抓着，做着切菜的姿势，“我砍、我砍、我砍死你！”
唐渺渺连忙上前，帮忙一起拉过小护士的手，“这、干什么的？”
“回不了家，撒酒疯的！”
醉汉猛一下放开了小护士的手，改儿抓住了唐渺渺的，看见她的脸就还以为是什么七仙女下凡，“天仙啊，我觉得我今天撞大运了，你跟了我吧！五百万！随便花 ！”
天仙唐渺渺皮笑肉不笑。
醉汉可是急诊室的第一大难题，人家没毛病，就是酒后多了赶都赶不走，这现在叨逼叨逼的算是最好的了！有的甚至还打医生呢，警察来了无非就是带走、拘留、关个几天、罚个几百块钱而已。
被打的医生可就不一定这么幸运了，还特么不能还手，有监控录着。
唐渺渺可不怕，被人咸猪手摸了个小手臂，她抓起旁边给患者倒的冰水就这么泼了上去。
被泼的还怔怔发楞了好一会儿，把天仙两个字改成小妖精了。
满嘴荤话，“小妖精挺激烈啊，行，爷今晚满足你！”
说着说着，撒手了就要开始解皮带，不管周围人多不多，露出了生殖器憋不住，最后就地撒尿了。
唐渺渺恨不得抄了菜刀剁了他，大喊小护士，“把保安叫来，叉出去！以后保安要是不顾医生安慰，统统下岗让他滚蛋！”
小护士皱着眉头想你唐渺渺什么货啊，还能放狠话，只要没有人命，警察都管不了的事，人家保安怎么理你。
可医院自从上次电梯事故之后，值班的保安就知道唐渺渺什么来头了，二话不说，除了大门口门房间留下人，其他一概都冲进了急诊室。
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充斥在这里。
醉汉迷惑半天，裤子还挂在膝盖处，走了几步路就自己绊着自己了，脸部着地还蹭了半脸的尿，嘴上还不忘说：“怎么小妖精不见了？”
但凡是个人都躲到了三米远开外，谁敢上去见义勇、扶老爱幼，躲开都来不及，哪会惹得一身腥！
焦云川听到唐渺渺的高喊也冲了出来，一看就明白是咋回事了。
可惜半天，这要是个酒后喜欢拿刀捅自己的多好？一边缝针一边捅，看是失血过多快，还是医生缝针的手速快？
焦云川冷脸 ，又说 ：“报警，让警察把他带走。”
4分钟之后，保安都还在和他八爪鱼一样的搞，警察小同志倒是报道得贼快。
小同志这一探头也是熟门熟路，“回头像警局申请下，在你医院里，设个执勤点就好了！方便办事！”
唐渺渺不认识，总是报警的小护士倒是机械式重复了一月起码发生一次的事，倒背如流不说，还强调咋们医院没人动手，是他自己这样的。
小警察看看醉汉那神志不清的样子就点点头，最后犹豫半天，还是没有一个人替他把裤子穿上，有伤风化就伤风化吧。
都是见怪不怪，唐渺渺累到叹气。
焦云川侧头看她，“吃了么？”
“没呢，就下午吃了些点心……别说我了……老胡也没吃……”唐渺渺欣赏焦云川的脸，就当手机充电一样，要说这谈情说爱的心，现在可是想都不想。
“没什么胃口……”
“没胃口也要吃，外卖还是啥？”焦云川拉过她，“老胡别管了，在里面睡着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句的，沉默了几分钟，唐渺渺愣是说：“想吃你煮的面。”
不知怎么回事，就想到那次她自己生日，也是在医院值班，也是这样的鸡飞狗跳。
焦云川忽然半夜里来，送了一碗面，青菜都是奢望，能有青葱、2个鸡蛋就已经很不错了，那时候唐渺渺都不记得那天是她的生日，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吃下去了。
现在饿起来，唐渺渺分外想在吃一次。
焦云川也不知怎么接话了。
唐渺渺取笑他，“一定很难吃。”
第29章 第 29 章
晴空万里，今天医院照旧人来人往。
焦云川终于有一个急诊室医生的样子，认认真真上班，不过当然也是因为唐渺渺总算把搭班搭子胡苏给踢了下去。两个人挨得挺近，空气之间都冒着看不见的泡泡。
被小护士无情得给戳破了，还特别暴躁，“你们两个大佬，分开看病啊！2对1是怎么回事！刚来轮岗的菜鸟啥都不会啊！”
唐渺渺尴尬，“有你呢不是！”
小护士才不会因为这个甜言蜜语而买账，熟络完他两，听到外面的动静又冲了出去，隔着2个房间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喊什么喊！小孩子发烧就发烧，没有抽筋、休克就后面排队去！”
医院体验感贼差。
可是没有办法，人就是这么多。
唐渺渺无奈看一眼焦云川。
后者头都不抬，“中午食堂见。”
唐渺渺这有点空落落的心又满了，她是不会承认这要换失忆的时候，她只要见到焦云川这心每天都是满满的，用来画眼线的笔最后都能扭曲地勾出眼角，像个J。
可现在两个的状况，一时之间还真的是说不上，焦云川一逼问，唐渺渺就装缩头乌龟，美其名曰：“啊哟，不行了！我头疼！”
行吧，逃避可耻但有效，何况她也搞不懂自己是个什么心态。
唐渺渺欢乐地蹦跶急诊室门还没站稳，大门口这儿一阵叫嚣的声音，声音能穿透几栋楼，仔细辨别一下还能听是在B超室的大门，喊话的人正是中气十足的顾胖胖。
“抓贼啦！”
唐渺渺激动，扔了病例板子就冲了出去，打算来个见义勇为。
机会都轮不到她，医院门口人来人往，都搞不清楚是谁？
B超室的周棋俊小朋友上线了，奔着出来，配合胖胖的一阵喊，终于有个人慌慌张张窜过人群，手里还拿着个塑料袋。
唐渺渺眼尖一指，“小周那边！”
周棋俊果然也看见了，连忙奔了过去，一路追。
唐渺渺上前向胖胖打听，B超室就奔出来个老爷子，岁数挺大，嘴上就喊着：“怎么办……人呢……我的钱，救我老伴命的钱……”
都不用打听了，顾胖胖抬头示意：丢钱的主。
老太太还在小秋医生的病房里头躺着做检查，老爷子从暗房里退出来，找了个窗台就不走心的把装钱的塑料袋放了上去 ，自己从帆布袋子里摸老花眼镜，想看看医院打的单子上的字。
老爷子背着光还看不清，一转身这对着阳光了，窗台上的塑料袋就被人摸走了。
“我的袋子呢……我明明放这儿的，不见了？……我的钱……”
好在周棋俊就在窗台之后，听了半句就冲出去，让顾胖胖朝外大喊。
周棋俊翻窗跳了出来，就听清楚了是个装钱的外头还包着黑色垃圾袋，就唐渺渺一句话而冲了出去。
大门这儿又是B超室又是急诊室，人多到一伸头就看见握着单子的老头子坐在地上。
虽然顾胖胖没心没肺，倒也是顺着说，“是啊，钱被人顺走了……”
路人也有人见得怪可怜，塞了一百块在老爷子手上，边走边说：“缺德啊！来医院偷救命钱！作孽，作孽……”
这事在医院传得飞快，急诊室打电话报警的小护士又抄110，说话又快口齿还清晰。从服务台底下摸出个菜市场10块钱一个的大喇叭，录音一段：医院有小偷，请大家注意自己的财产！
播放出的声音难听又刺耳，一时之间还能与叫号相呼应，热闹非凡。
B超室小秋医生是没得出来凑热闹了，老太太倒从病房里出来了，老太太年纪大动作也慢，等了解了老伴儿为什么坐在地上的时候，笑眯眯拉拉他，“这病不看了……咋回家吧……就当看过了，钱也花没了……病不治了。”
老头子好半天没出声，老太太倒凶了起来，“丢人啊！坐在这里！”
唐渺渺还没出声，顾胖胖就问了，“那塑料袋里多少钱？”
“……3万块。”老头子抬头看看她们，说了。
“哦哦哦，也不是很多，那你们子女呢？”顾胖胖也不是宽慰他两，就是带着好奇心问问，谁家还没有个3万块啊！瞎激动什么！
小护士从急诊室里出来招呼唐渺渺，别杵那儿了！病人又排到70多号了！回来上班！
“……就来。”
唐渺渺这回头大老远儿就看见空手而归的周棋俊，快步走过去把拉一边，“怎么样？”
周棋俊先是摇摇头。
唐渺渺叹气。
他还喘着气呢，断断续续，道：“给他跑了，医院熟门熟路的……食堂绕了几个圈之后，不知道猫哪里去了……”
“你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