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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昨晚在房间里看见他掉落在地的名片，只匆匆扫了一眼，究竟是垣还是恒，也没看太清。
可现在这关头，哪还有时间再计较这些，我正想求他帮忙，廖垣便已经开了口。
可是，由于围观学生过多，即便是廖垣主动说他不追究，保安仍旧表示不肯放人。
几番被拒后，廖垣似乎已经耐心耗尽，蹙着眉道，“带我去见你们校长。”
带头的保安面色一板，“见校长？你……”
不等他话说完，廖垣又忽然改了口，“算了，让你们校长出来见我。”
“我只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
这话说的有些装逼的嫌疑，为首的保安明显有些不悦，正想说些什么，却忽然被一旁的保安扯了扯袖口，随后低语了几句。
说话时，一旁的保安悄悄指了指路边停的那辆迈巴赫。
看了一眼，为首的保安脸色变了变，神色复杂的看了廖垣一眼，随后放开了许夜，和另外几名保安耳语几声，自己转身进了学校。
我松了一口气。
另外几名保安开始驱散围观的群众和学生们，一时间，门口只剩下了我和许夜，以及廖垣。
“你没事吧？”
我扶住了许夜的手臂，目光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对不起，昨晚我是说来气她的，被你误会后，因为赌气就也没有解释，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我低着头，自责不已。
如果早点和许夜解释了，哪还会有刚刚那场闹剧呢。
昨晚是觉着解释了也没用，而今天……
其实是因为私心。
今天早上，许夜的吻来的太过突然，让我手足无措，也让我暗生欢喜。
忽然——
许夜伸手在我脸上捏了捏，声音很轻，我没有抬头，却似乎听见他话音里带了几分笑意:
“没事。”
学校门口，他忽然将我轻轻拥入怀中，声音很轻很轻:
“姐姐保护了我那么多次，也应该到我保护你了。”
我愣住。
耳边是他的心跳声，平稳而有力。
还来不及反应，我便忽然被人从他怀里拽了出去，一回头，发现是廖垣。
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揉了揉眉心，“我还没死呢，两个未成年在这里煽什么情。”
说着，他用手指戳了戳我手臂，“带你弟弟上车。”
我皱皱眉，没有动弹。
“怎么？”
廖垣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在这等着你弟弟被抓？”
我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廖垣缠着手帕的手臂，没再说话，拽着许夜上了车。
车内开了空调，温度刚刚好。
关上车门后，我替许夜擦了擦汗，语气不由得带了几分责备:“来上学为什么要带刀？”
“找他算账。”
我一怔，瞬间明白了许夜口中的“他”，指的是廖垣。
“你知道他会来？”
“不知道”
许夜老老实实地回答，“原本打算下午送你回学校后，逃课去找他，我知道他公司。”
我静静地看着他，却一个字也说不上来。
四年来，我始终以一个保护者的姿态挡在他面前，替他遮风挡雨，护他安稳无忧。
可是……
我似乎从来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被我护在身后的天使也会长成高我一头的少年，也会反过来保护我。
心里有些酸涩。
我的许夜，终于长大了。
我沉默了很久，许夜也不说话，垂着眸静静地看着脚面，一言不发。
“对不起。”
我缓缓握住他的手，虽然刚刚已经解释过了，可现在还是觉着内疚无比。
如果不是贪恋那份温柔，也不至于闹到这种地步。
许夜轻轻揉我的发，神色宠溺。
他抬起眸来看我，我能够从他浅棕色的眸子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他说:
“姐姐，你永远不用和我说对不起。”
莫名地，我鼻尖有些泛酸。
其实许夜不知道，他越是这样，我越是觉着难受。
在这世上，我明明是他最重要的人，他为了我，可以毫不犹豫地放弃心爱的姑娘，可是……
他偏偏不爱我。
一想到这里，便觉着左胸口直泛闷，心情也瞬间坠落谷底。
“许夜……”
我缓缓握住他的手，不死心地再一次尝试着问道:“你对我动过心吗？”
许夜愣了一下，随后轻轻别开了目光，声音很低，“姐，对我来讲，你始终是我姐姐。”
胸口似乎更加闷了。
我一只手轻轻抵在他胸口，然后凑身过去，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仍旧是温热的触感。
“那这样呢？”
“许夜，你敢摸着胸口说，你对我从不曾动心过吗？”
我贼心不死，揪着他衣角继续追问着。
可是，我清楚地察觉到，在我吻上他唇的那一刻，许夜的身子微微向后躲了几分。
我莫名地想起了那句歌词: 你退半步的动作认真的吗？
许夜他，可能是认真的。
我猜，他是打从心底里的抗拒吧，只是，有了昨天“我和廖垣睡了”的前车之鉴，他不敢再拒绝。
我猜，他懂我的固执与偏激，担心我会因为他的拒绝而头脑一热做出些伤害自己的事情，所以——
哪怕他不爱我，也默认了和我在一起这件事。
我忽然就有些意兴阑珊。
我松开手，轻轻别开了目光，结果，就刚巧看见了已经走到车前的廖垣。
下一刻。
他开门上车，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白思慕，我替你们去擦【创建和谐家园】，你们在我车上接吻？”
后视镜里，他蹙眉看着我，眼底氤氲着几分怒意:
“我再年轻几岁时，可是会杀人的。”
(9)
“……”
我没理会他，只是静静地握住了许夜的手。
算了。
若真计较起来，我这种人，恐怕宁愿他心里藏着别人，也一定要将他留在我身边。
什么爱不爱的，得到就好了。
我没有什么安全感，只有将他牢牢困在身边，我才能够清楚明白的知道，他是属于我 的。
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至于爱不爱，似乎也并不重要吧。
我这样在心里安慰着自己，然后将他的手握的更紧了些。
上车后，廖垣没急着开车，反倒是在后视镜里打量着我们俩。
摇摇头，廖垣蹙着眉问道， “你们年轻人，现在都喜欢玩这种姐弟恋？”
想着他好歹是伤员，我勉强应了一声，“反正不喜欢大叔。”
“大叔？”
后视镜里，廖垣双眼倏地瞪大了几分，似乎有些震惊。
他侧过身来看我，“你和我说实话，在你看来我应该多大？”
他让我说实话的，我就老老实实地答了：“三十来岁。”
“……”
这人似乎受了些【创建和谐家园】，面上没什么表情，可眼底却满是震惊。
“三十来岁……”
他自己低声嘀咕了一下，随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有那么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