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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静静地看着他,指尖卷了一缕头发,我知道自己长相偏成熟些,只是,这种告白还是我意料之外的。
“周医生,我今年未满19岁。”
周医生瞬间愣住。
手中捧着的玫瑰花也垂下了几分,他怔怔地看着我,脸上神色先是震惊,随后渐渐化为羞愧,他垂着头,满脸歉然,“抱歉,我不知道,我以为……”
他顿了顿,没有说完。
“以为我们同龄是吗?”
他点点头。
我轻笑,从他捧着的玫瑰花中抽出一枝,放在鼻尖闻了闻,“很香,谢谢你,这是我第一次收到花。”
周医生脸色泛红,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我握着那枝玫瑰,指尖被它尖锐的刺划伤,鲜血蜿蜒而下,我却没有松手。
我静静地看着周医生,轻笑着解释道,“还有,许夜他不是我亲弟弟,他是我男朋友。”
周医生似乎是个不会掩藏情绪的人,微微瞪大的眸子泄露了他的震惊。
回过神,他匆忙道了句“对不起”,便捧着花离开了。
我轻笑,继续排队打饭,无视了周围人来人往的围观。
其实,今天早上我去周医生办公室找他询问许夜最近病情时,在门口无意间听见了其余医生怂恿他表白,并且七嘴八舌地给他出谋划策,让他买女孩子都喜欢的玫瑰花,挑一个人多的地方表白之类的。
总之,每个建议都挺俗气的,但是,一看就在情事上十分单纯的周医生显然是相信了。
其实,早上我就隐隐猜到了,他也许会向我表白。
倒不是周医生提起过什么,只是,女孩子在这种事上都是很敏感的,谁喜欢她,谁对她有好感,她都是有感觉的。
看了看手里的玫瑰,染了血更显娇艳,可是,我真的没有心思去欣赏。
如果我的人生从来没有遇见过许夜,我想,我大抵是会对周先生这样的人动心。
有着良好的学识和教养,长相尚算清秀,温柔,绅士,其实算是符合我心目中另一半的所有条件。
但是,爱情是分机遇的。
早在四年多以前,许夜穿着白衬衣缓步走过来,看着我叫“姐姐”的那一刻,我便注定要栽的彻彻底底。
遇见他以后,我眼中再难入别的男人半分。
给许夜打了饭,装了汤,我转身回病房,路过垃圾桶时,将那枚染血的玫瑰花扔了进去,然后转身离开。
自始至终,李哥都跟在我身后,一句话都没有说。
病房内。
我缓缓推开门,一眼便看见了坐在床头的许夜。
他最近精神状态很好,饭都吃的多了些,听见开门声,他转头看了过来。
看见我的那一刻,许夜轻声笑了,“姐姐快来,花开了。”
我愣了一下,抬头去看,原来是我养在阳台上的花开了。
这花还是前些天我在医院的垃圾桶旁捡到的。
不知谁把它扔在了垃圾桶边,花盆中的泥土散落一地,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我把这盆没人要的花捡了回来,放在窗台上养着。
我心里总是在想,如果这盆花能够养活的话,许夜应该也就会好了吧?
真好。
现在,花开了。
“姐姐”
病房内忽然响起了许夜的声音,我转头去看,却在转头的那一刻被他轻轻扳住了脸。
他缓缓吻了过来,唇瓣柔软。
“姐姐,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他握着我的手,力道不大,却十分坚定,“姐姐,我努力治病,然后保护你们,好不好?”
我怔了怔,这句“你们”,指的自然是我和腹中的孩子。
我眸色暗了暗,终究没在这种时候打破他的希望,强忍着心酸笑了笑,“好啊。”
“但是,你要积极治疗,一定要好起来。”
他也点头。
许夜轻笑着,眸子微微弯起,那双眼灿若星辰:“好。”
许夜今天心情似乎很好,吃过晚饭,他甚至还站在窗边朝着窗外看了看。
窗边。
他静静地看着窗外,低声感慨,“姐姐,如果人能够预知未来的话,当初我一定不会一门心思的想着报仇。”
他轻笑,“我一直以为来日方长,以为这世上没什么可留恋的,可是,真的到了这种时候,我反而贪恋了起来。我总想和你在一起久一点,再久一点,也开始后悔,和你认识这么多年,甚至都没陪你去逛一次公园,看一次日出日落。”
他转头看我,眸色清澈。
“等我治好病,我们去看海吧。”
许夜一直记得,我这个内陆长大的小姑娘,一直想去海边看一看。
我笑,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酸,“好。”
窗边,夕阳西下。
我们紧紧握着彼此的手,一起约定着之后要手牵手去看海,要并肩去山顶看日落。
然而,明天,是许夜第一次化疗的日子。
(35)
晚上。
查房后,我照例去锁了门,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见了走廊里的李哥。
也不知道廖垣生前究竟是怎么对他们威逼利诱的,以至于在他身死以后,他们都还必须这么卖命。
因为要日夜不停地守着我,以防我出事或逃跑,他们三人不分日夜的在许夜病房外守着,晚上,过了十点后便在走廊里支一张折叠小床,缩着身子睡着。
拉上窗帘,我折身回到了病床边。
许夜还未睡觉,他刚刚坐在床边洗漱过,此刻半靠在床头,发角还带着几分湿意。
床头开了一盏小夜灯,许夜抬头看我,招了招手。
“姐姐,过来。”
我连忙走了过去,许夜握住我的手,指腹在我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今晚,我们睡在一起吧。”
他静静地看着我,今夜窗外分明星月黯淡,可他那双眼,却灿若星辰。
我愣住,随后看了一眼病房内的两张单人床。
“睡在一起?”
许夜点点头。
“把两张床并在一起吧,今天,我想和姐姐一起睡。”
说着,他握着我手的指尖微微收紧了几分,轻声呢喃,“好久没有抱着姐姐睡了。”
我心里一软,连忙点头,“好。”
说着,我准备去搬床,却忽然被他拽住。
我错愕回身,便看见许夜撑着床面站起身来,他轻笑,随后将我按在了一旁的椅上。
“这种活怎么能让女孩子做呢?”
“可是……”
我心疼地盯着他,有些犹豫,一边担心,却又一边担心拒绝会让他觉着没面子。
许夜在我鼻尖刮了一下,“放心,小事情。”
说着,许夜起身绕去了另一个单人床后方,然后一点点将它推了过来。
两张单人床,并成了一张床。
的确只是一件小事,可是,许夜做完一切后,坐在床边还是微微喘着粗气。
病来如山倒这话是真的。
数月前尚还健康,一切如常的男生,就在这段日子里,飞快地消瘦了下去,体力也骤减,推一张床对于他现在的体力来讲,已经算是大工程了。
我有些心疼,连忙抽一张纸巾替他擦了擦额上的汗。
许夜却攥住我的手,抬头看来。
“姐姐”,他轻笑着,“我现在是不是太没用了?”
莫名地,这个笑容看的我有些窝心。
我用了很大的力气压下心头的酸涩,才哽咽地道,“当然没有。”
可是,除了这四个字外,我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半晌过后,还是许夜轻笑了一声,他握着我的手收紧了些,“睡觉吧。”
“好。”
于是,我和许夜并肩躺在了床上。
病房内只开了一盏小夜灯,灯光昏暗。
莫名地,我居然还有点紧张,许夜的手轻轻环在我腰上,“姐姐。”
“嗯?”
我缩在他怀里,仰着头看他。
许夜垂着眸看我,昏暗中,我能看见他喉结轻轻滚动着,开口时声音也喑哑了几分。
“我想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