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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低声嘀咕了一下，随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有那么老么？”
这次，震惊的人反倒是换成了我，“那你……四十？”
廖垣再绷不住，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白思慕”
他蹙着眉看我，一字一顿，极为郑重的道：“我今年23，就比你大5岁。”
“靠……”
我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一个字来。
可是，这位爷横看竖看，都不像是才23岁，怎么看都是30来岁的大叔了。
思索了半天。我想，可能是和气场有关吧，尤其是初次见面，不知出于什么缘故，他端坐桌前，冷着一张脸看我，眸光逼人，下意识地就让我把他代入了三十来岁，手眼通天的“大人物”。
“所以，你其实是个富二代？”
廖垣皱皱眉，“曾经算是。”
很显然，廖垣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模棱两可地回答了这四个字后，他转过头去，驱车离开。
车内，我们三个静【创建和谐家园】着，谁都没有再开口。
一路无话。
廖垣直接驱车将我们送回了家。
家门口，廖垣停了车，却并没有下车的意思，单手握着方向盘，回头看我。
他似乎，一点也不回避对我的兴趣。
“白思慕”
他扬了扬手，浅色手帕上的血迹格外显眼，“别以为这件事就过去了，这笔账，咱们慢慢算。”
这人分明是笑着的，可目光太过摄人，我不敢多看，没应声，拽着许夜下了车。
走了两步后，许夜忽然拽住了我的手。
“姐姐”
“嗯？”
“那个廖垣，对你有意思。”
我“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我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
“其实，他挺适合你的。”
许夜说这话时，眉心微微蹙着，目光轻飘飘地落在我身上。
我深吸一口气，情绪却愈发地不稳定了起来。
勉强压下心头怒意，我拽着他的手向家里走去，低声道，“我不喜欢他，也不会喜欢他。”
“但是，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他能够保护姐姐。”
莫名地，这句“有一天我不在了”忽然就戳中了我，说不清是怎么了，心底紧绷着的那根弦，忽然就断了。
家门口。
我紧紧拽住他袖口，压抑的情绪忽然乍泄:“你为什么会不在？”
他是在提醒我吗？
提醒我，等到约定的高考过后，他就会正常的谈恋爱了，会离开我吗？会去找温妍吗？
许夜明明还一个字都没说，我却已经脑补了好多种可能。
我身子轻轻颤抖着，似乎已经能够看见许夜抛下我而去的样子。
也许，到时他也会像现在一样，动作温柔地揉着我的头发，轻笑着说，“我要开始新的生活了，再见啊，姐姐。”
我胡思乱想着，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我俨然感觉自己像是个神经病，满脑子都是臆想。
他轻轻推开我紧攥着他衣角的手，俯下身来看我，“姐姐，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伸手在我脸上轻轻擦拭了一下，他皱眉，“你哭了。”
而我直到这一刻，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我竟情绪崩溃到了掉眼泪的地步。
我转过头，想稳定一下情绪，可眼泪却噼里啪啦地落个不停。
许夜替我擦了眼泪，却再次重复了一遍：“我只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离开姐姐了，他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我皱着眉看他，“就在一个小时前，你还拿刀伤了他。”
多奇怪。
之前还恨的不行的人，一转头就夸他的好了。
许夜弯了弯唇角，“之前以为他欺负了你。”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欺负姐姐，别人不行，我也不行。”
我听的有些动容，却还是撇了撇嘴，“明明只有你欺负我，明知道我想要什么……”
后面的话，我没再说了。
许夜怔了怔，声音很轻，“对不起。”
还是有些失望的，他道歉，是因为真的不爱我。
我移开目光，拽了拽他袖口，“回家吧。”
然而，直到进了家门，我才想起来另一件事——
我妈和许财生。
这一上午，两人估计需要好好消化一下早上发生的事情。
果然，我们一进门，便看见两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听见开门声，他们几乎同时看了过来。
“慕慕……”
我妈匆忙站起身，目光下意识地在我和许夜身上流转了一下，然而，让我较为意外的是，沉默了几秒后，她竟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站起身来说道：“没吃饭呢吧？我去做饭。”
许财生倒是有些意外地看了许夜一眼，“怎么回来了？”
正常情况下，中午我们是在学校吃的，从不会回家。
许夜瞥他一眼，没有说话，反而拽着我的手上了楼。
我以为许财生会叫住我们，然而并没有。
他只是站在后面，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手牵着手上了楼。
许夜牵着我的手去了他的房间。
房门锁上，我们靠坐在他房间里的小沙发上，我问他，“你喜欢温妍多久了？”
他怔了几秒，随后低低应声，“没多久。”
“没多久是多久？”
“大概一两周吧。”
他另一只手抓了抓头发，回答的有些敷衍。
我松了一口气，才一两周，怪不得我没听见什么风声，那是不是说……其实他对温妍，也就是一点好感而已？
不到半月的时间，我不信会有多深的感情。
我深吸一口气，双手轻轻捧着他的脸，抬头看他。
“许夜，我不信你对我半点喜欢都没有。”
他静静地看着我，然后轻声笑了。
精致好看的眉眼微微弯起，浅色的瞳孔里满是我的倒影。
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在他眼底看见了氤氲着的暖意。
他轻笑。
用空出来的两只手同时在我头上揉了揉，将我的头发揉的一团乱。
“姐姐那么美好，谁会不喜欢呢。”
怦怦——
是我的心跳声。
我怔怔地看着他，原本只是心里不舒服，一时间多嘴说的话而已，可我现在竟有些分不清，他这句话究竟是指哪种喜欢。
回过神，我正想开口，目光一错，却忽然落在了许夜身后。
他身后的柜子里，柜门微微敞开着，露出了里面的物品。
我皱皱眉，仔细看了一眼，后背却瞬间一凉。
推开许夜，我匆忙起身，走到柜子前，猛地一拽柜门——
里面放了很多刀具。
各式各样，静静藏匿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有匕首，有手术刀，有包裹着的长刀……
我愣了两秒，转头看他，“许夜，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忽然想起了他今天自衣服里掏出的匕首，又想起了他中午当众用匕首划廖垣手臂时的样子。
我从未见过他那般冷冽的神色，原本精致的脸上满是寒意，原本熠熠生辉的眸，在那一刻也只剩料峭寒意。
我缓缓关上柜门，走上前去看他，“许夜，你到底要做什么？”
莫名地。
我忽然想起刚刚在楼下，他莫名其妙说出的那句“如果他以后不在了”，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许夜沉默了半晌，然后走上前来，轻轻抱住了我。
我的少年这几年间长高了许多，拥抱时，他的下颌刚好抵在我头顶。
“姐姐，你相信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