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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最终,在爸妈恳求的目光下,我开了口,「裴飞,我们分手吧。」
返校那晚,裴飞来宿舍楼下蹲我,我下去见了他。
他憔悴了好多,眼里泛着血丝,带着卑微和乞求。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
那一刻我很想和他说,我们不分手了。
但脑海里,突然响起我哥苏醒过来时,看到我说的第一句话:「棉棉,这是你欠我的。」
于是,我走到裴飞面前,亲手熄灭了我最爱男孩眼里的光。
他说,他恨我。
毕业后,裴飞去了墨尔本,而我留在了北京工作。
我和裴飞分手后,并没有答应和我哥在一起,我办不到。
我们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表面的平衡。
我开始频繁地做梦。
梦里,我陷在一片沼泽地里,无声地挣扎着,想要呼救。
有另一个我,就站在旁边,冷冷地看着,无悲无喜。
我好像对很多事情都失去了感知。
就那样每晚重复着那个梦。
一年后,我被诊断出了中度抑郁。
五年后,爸妈因病先后去世。
七年后,我再次遇见了裴飞。
10.
夕阳透过落地窗洒在卧室的地板上。
程程中途哭了好几次。
我反而全程很平静,就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晚上,程程留宿在了我这儿。
躺在床上,她眼眶红红地抓着我手,翻来覆去地说希望我能为自己而活,希望我能快快乐乐。
我哄着她,轻声说「好」。
......
新的一周来临,和上海合作方那边的合同正式签署完毕。
大领导一高兴,大手一挥给我们部门批了团建基金。
组里的小年轻们兴致勃勃地投票玩的项目。
最终,决定去玩票数最高的卡丁车。
裴飞有些担心地看了我一眼,想要提议换别的。
我朝他笑了笑,示意我没关系。
一行人来到卡丁车场馆。
裴飞走在我身侧,像是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真的没关系吗?你不玩也可以的。」
我戴上头盔,笑嘻嘻地朝他说,「总要试着突破一下嘛。」
不能因为一场车祸,就一辈子畏手畏脚。
我总要学着去改变。
不过,我虽然话说得很漂亮,但等我真正坐上去,踩油门往前开时,脑海里又开始闪现初二暑假那场车祸。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开始微微颤抖,有些生理性地想吐。
但我却固执地继续猛踩油门,感受速度带来的【创建和谐家园】感。
在过下一个弯时,突然失控重重地撞在了跑道旁的防护栏上。
众人手忙脚乱地围了过来,把我扶出车,我笑着安抚道,「没事,还好防护措施做到位,没有受伤。」
裴飞开的卡丁车离我最远,所以等他跑过来时,只能被其他人挤得站到一旁。
确定我真的没受伤后,他直接冷脸走出了跑道。
卡丁车事件后,裴飞对我的态度变得很奇怪。
说不上冷淡,也谈不上热情。
但总会时不时偷瞄我,然后在我看过去后,又收回视线。
直到周五下班后,他叫住了我,递给我一张周杰伦的演唱会门票。
我有些错愕地看着他。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俩。
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又像是在等某种裁决,直直地看进我眼里,柔声道,「我记得你也喜欢周杰伦,明晚,我等你。」
我的记忆一下子被拉回了我们第一次去看周杰伦演唱会。
那是在大二,周杰伦来北京开演唱会,对于周公举的受欢迎程度,我是知道自己没那个运气抢到票的。
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去抢票,计划到时看看微博上大家发的照片和视频,就算是看过了。
所以当裴飞突然问我,要不要一起去看周杰伦演唱会时,我是有点被吓到。
一是,那时我还处在暗戳戳喜欢他的阶段,只是闲聊时知道我们喜欢同一个歌手;
二来,我慌啊,我可是对他抱有非分之想的人,一起去看演唱会什么的,也太暧昧了吧。
不过,我还是内心窃喜地回答说:「好呀好呀。」
演唱会当晚,看到站在他旁边的朋友,我才知道自己想太多。
那是一场三人行的演唱会,前半场我都有点兴致缺缺,和周围兴奋跟唱的人,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和他朋友聊得比较多,兴起时,也会跟着唱几句。他唱歌很好听,这一点又正中我声控的靶心。
整场演唱会绝大部分时间,我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我左耳,因为他就坐在我的左边。
直到末尾,到了经典的粉丝点歌环节,我仿佛才被调动情绪,跟着唱了起来。
他有些好笑地问我:「怎么快结束了,你才像是刚反应过来自己在看演唱会?」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了想,凑过去问他:「如果抽到你,你会点哪首歌?」
他脱口而出,「不能说的秘密。」
我当时就想,以后我一定要抢到内场票,穿着最显眼的衣服,喊得最大声,让周杰伦看到我。
然后我点一首《不能说的秘密》,不管那时,他还在不在我旁边。
演唱会结束,他朋友在门口和我们道别,我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慢悠悠地随着人流往地铁方向走。
周围都是刚听完演唱会兴奋讨论的人,吵吵杂杂。
我却很享受那一刻的晚风,享受那一刻我们之间若远若近的距离。
因为赶不上宿舍的门禁时间,我俩决定去看通宵电影。
具体看了什么电影,早就记不清了。
我全程都在偷偷关注坐我旁边的他,脑海里想着些有的没的。
直到他突然凑过来,在我耳边问,「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我脸噌地一下就红了,低着头磕磕巴巴地说,「你,你怎么知道?」
他愉悦地笑了,坐了回去,小声但又清晰地说,「好巧,我也喜欢你。」
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
......
所以,我俩彼此心知肚明,明晚的那场演唱会意味着什么。
回到家,我哥仍像往常一样,坐在客厅等我。
这段时间,我对他的单方面冷战,往往我都是直接回房间。
但今晚,我走了过去,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
他有些惊喜地看着我,「棉棉?」
我酝酿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哥,我明晚要和裴飞去看演唱会。」
他脸色一变,「如果我说不同意呢?」
「哥,你知道的,现在没用了。」我真的很冷静,很冷静。
沉默。
我等了等,站起身准备回房。
他突然开口,「如果我和裴飞,同时出车祸,你只能救一个人,另一个会死,你会救谁?」
我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哥,这种情况不会存在的,你俩对我而言都很重要。」
他却有些偏执地非要个答案,「必须选一个。」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救你,然后,和他一起死。」
11.
第二天下午,我从衣柜底又重新翻出大学文化衫换上。
然后精心画了一个学生素颜妆,准时出了门。
到了工体门口,一眼就看到人群里安静站着的裴飞。
巧的是,他也穿了我们学校的文化衫。
我悄悄地绕到他身后,凑过去偏头看着他,脸上绽开笑容,「裴同学,好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