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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地上霜》-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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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鬟拿来了四个首饰盒,第一个红木雕花盒子的内部被分成一个一个小格子,足足放了二十对耳坠和一些扳指,有玉制的,也有些金银材质的;

      第二个木雕嵌白玉的双层首饰盒里则是簪子、步摇一类的,底层置了簪子,上层则是步摇,满满当当挤满了盒;

      第三个水墨梅花的圆形铜盒放了些手镯、手串;

      第四个轻便的木兰纸盒里装着十二朵精致的绢花。

      另一个丫鬟将柜子打开了,里面按颜色深浅,整整齐齐排列了十二套衣裳。

      小桃倒吸一口凉气,放在我肩膀上的手不住地发颤。

      我比她好点,不动声色将手放在膝盖上,暗暗使力紧紧按住了腿。

      殷九逸穿戴好,撩开珠帘问:「好了吗?」

      此刻他周身好像有金光普照,他他他他真有钱。

      36

      殷九逸已经二十三岁了,两位王妃也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纪。

      王妃名唤陆语容,侧妃名唤方恨玉。

      王妃是陆老将军的幺女,殷九逸的亲表妹,她生得可爱,眉目之间甜美烂漫。

      方侧妃是大理寺卿方大人的二女儿,她是位气质出尘的清冷美人。

      尽管身着华美的衣裳、戴了名贵的首饰,在她们两人面前,我还是觉得抬不起头来,一种土鸡见凤凰的局促感油然而生。

      她们是真正的大家闺秀,一举一动都赏心悦目,甚至连喝茶的姿势都是那般优雅。

      下首站着三位容色秀美的姑娘,看样子应当是殷九逸的侍妾。

      「雁雁,一会儿你把厨房采买的账本送去章侧妃那里吧。」陆语容对着下首说道。

      一黄衫女子走出来,似是没有预料到这番话,迟疑了须臾才应声答道:「是。」

      我不会看账本,一点也不会。

      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殷九逸看了我一眼说:「王府的人,没有不会看账本的。看不懂便来问我,半月后我亲自考察。」

      「问我和恨玉都行,我们俩整日也挺无聊的。」陆语容明媚的杏眼弯了起来,笑得有些俏皮。

      略略坐了一会儿,我跟着殷九逸离开了。

      「账本一定要看,不好意思问别人,可以来问我。」

      日光照在殷九逸的脸上,将他五官的凌厉感削弱了几分。

      他直视着前方,边思索边交代:「三位侍妾中,芙罗极擅琵琶,她的琵琶在扬州城可是一绝。她性子胆小怯弱,你可以同她玩,若想学琵琶,也可以让她教你。此外,有什么需要,缺了什么东西都可以去找王妃,找我也行。」

      他转过身来看着我的眼睛,轻轻拍了一下我的头:「既是侧妃了,便要居其位,谋其事,协助王妃好好理事,不可妄自菲薄。」

      「还有,给你的首饰得戴着,不用觉得招摇或是不好意思,物尽其用才是最好。」

      心中一暖,我轻轻点了点头。

      晚上我坐在跳动的烛火前,聚精会神地揣摩着账本上符号的意思,实在不得其解。

      殷九逸推门进来,带进来一阵凉风,他撩了撩袍子,施施然坐了下来:「刚开始不会是正常的。」

      他极有耐心,教我看了一晚上账本,一室烛光里,他提着毛笔在宣纸上走笔,轻言细语,娓娓道来。

      我身边有很多种人,有的嫉妒我,有的无视我,有的看不起我。

      柳朝明之后,没有人会这般和颜悦色地同我说话。

      明明灭灭的烛火照在殷九逸的脸上,叫我想起一年前这时候,也是这样一个季节,也是这样一个晚上。

      柳朝明翻进我的窗,烛火在他的眼尾跳跃,有种异样的美丽。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之间,一年已经过去了。

      「好了,今日便先学到这里吧。」殷九逸放下了笔。

      他将要起身的时候,我扯住了他的袖子:「为什么,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凝视着我的手和他袖子相接的地方说:「我喜欢你这个人,无关风月。」

      「为什么?我是一个很糟糕的人,我一无是处——」

      「喜欢是一种感觉,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就像世上的很多事情,本身没有道理可言。如果非要追根究底,那我可以说,是一种心疼的感觉。」

      他弯起食指,伸手弹了一下我的脑门:「你这般美,应当成为人人景仰的盛世牡丹,我又怎能眼睁睁看你扎根淤泥,与秋水残荷为伴。」

      他可真会说话,这辈子我都没听过这么好听的话。

      他弯了弯唇角,面上没有丝毫恼意,再次澄清道:「娶你不过举手之劳,没有利用你的目的。没关系,你可以慢慢确认。」

      37

      殷九逸并不十分关心朝中事务,他的全部精力都在如意楼上。

      但他也不是每天都去如意楼,偶尔心血来潮他才会去看一看。

      有时候困了,他就在如意楼睡一觉再回来。

      有天他骑着马回来,我正好在府上散步,我看着他额头上的汗了,但我没给他递手帕,更没给他擦。

      这一幕恰巧被相携赏菊的陆语容和方恨玉看到。

      晚上的时候,陆语容身边的丫鬟将我叫过去。

      我到的时候,方恨玉也在,她们二人总是这般形影不离。

      「珠珠,今日找你来,知道所谓何事吗?」殷九逸老是管我叫「珠珠」,她便以为这是我的小名,平常总是这般叫我。

      我摇了摇头。

      她站起身来,猛地凑到我的脸前,突然的动作吓得我条件反射般一哆嗦。

      「今日表哥出了一头的汗,你为什么不给他擦?」

      她凑得更近了些,两手啪地按住了椅子旁边的横木,以俯视的姿态将我困在椅子里,瞪大了眼睛盯着我看:「女子当温柔娴雅,体贴丈夫,男人都出汗了,你怎能无动于衷?」

      她松开右手,从腰间抽出丝帕一甩,走到了正在喝茶的方恨玉前面,俯下身轻轻将帕子轻柔地在方恨玉的额头上,一边擦汗一边捏着嗓子娇声说:「夫君,你都出汗了,快些擦擦汗,可别着凉了。」

      方恨玉面上流露出些许不自然,很快偏过了头去。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滑稽的场面,不禁腹诽,今日是吃错什么药了吗?怎么如此反常。

      「学会了吗?」正凝神,鹰隼一般锐利的视线乍然射过来,陆语容重重点了点头:「这般才是大家闺秀做派,以后你就这么着,表哥出汗了你就像这样给他擦擦。恨玉,你说是吧?」

      方恨玉别扭地将她推开了,抿了口茶,清清嗓子说:「大抵就是这般,嬷嬷都是这么教的。」

      那我寻思,她俩平常也没这么干啊。

      今日她俩分明也看到满头细汗的殷九逸了,也没看她们上来给他擦汗啊。

      「嬷嬷教导有言,成了婚男子就是你的天,当娴静知礼,在家相夫教子。丈夫起了勿忘给他穿衣,丈夫累了勿忘给他捏肩——」陆语容端坐着,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一板一眼道。

      方恨玉瞥了她一眼,打断了她:「得了吧,自己当年烦得要死,现在还想着祸害别人。」

      「珠珠,你不要听她的,我是在教你!!」陆语容辩解了几句又闭着眼摆摆手说:「好了好了,今日教你的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去找表哥吧。」

      回去的路上,小桃扶着我兴高采烈地说:「小姐,两位王妃很好相处呢。王妃娘娘性子活泼,侧妃娘娘也只是长相看起来不好相处。侧妃娘娘真会画画,这灯笼上绘着的红眼小灰兔真是好可爱啊。」

      我捏了捏兔子灯笼的长柄,望着石子路上的投下的光影说:「前天她们还送了我一块手帕呢。」

      她们都比我大几岁,爱笑也爱闹。

      头顶月光皎洁,照得我也处在朦朦胧胧的思绪里。好像在这半个月的光景中,我曾经向往的幸福生活有了一个清晰的雏形。

      我拉着小桃跑了起来,我想回去跟殷九逸说,我学会看账本了,不用他每天晚上都教我了。

      38

      十一月一日是明贵妃的祭日,府上请了法师前来做法事。

      下午的时候,殷九逸进宫去拜见皇上。

      临走时,他忽而从马车里探出头来说:「珠珠跟我一起去,小桃子,去给你家主子拿个披风。」

      皇宫对我来说绝非是什么好地方,第一次入宫,莫名叫章锦灿暗算了我,第二次入宫,永永远远失去了我的孩子。

      那里带给我的记忆是痛苦无助且不堪回首的。

      殷九逸见我不说话,从马车上下来,行至我面前站定:「以后去皇宫的场合还有很多,总是得面对的,你现在是安王侧妃,不是章秋荷。再说,有本王同你一起去,你有什么可怕的?」

      他从气喘吁吁的小桃手里接过披风,给我穿上,白皙修长的手指在前面缠绕,打了个漂亮的结。

      然后殷九逸直视着前方,垂落在身侧的手自然而然地握住了我的手心:「走吧。」

      他的手很大也很热,不像我的手,一年四季总是冷冰冰的。

      一颗心不受控制地怦怦乱跳,视线落在我们相牵的手上。

      既然他喜好男色,那我们就是姐妹了,牵牵手好像也没关系。

      但是他喜好男色,那他怎么还牵我的手,好奇怪啊。

      我要是撒开,他会不会觉得我嫌弃他。

      我不能被误会,我对他也是无关风月的喜欢。

      我要不撒开,是不是也不太好?

      他真奇怪,他可真把我当姐妹。

      我稀里糊涂被他牵着,一到马车上,恼羞成怒一般,赶紧将他的手撒开了。

      「你害羞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眼神里焕发出明媚的光,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事一样,须臾后又做出一副了然于心的笃定样子:「小姑娘嘛,都是这样的,不管看起来多强硬,内里也不过是个小孩儿。」

      「我没有!」我双脸有些发热,脱口而出辩解道:「我真的没有,我向来拿你当姐妹!」

      「......」

      殷九逸的眉头拧成个川字,不悦地抿了抿嘴,纠正道:「兄妹!」

      马车缓缓驶向皇宫,皇帝坐在一堆折子前缓缓抬起了头,凌厉的视线在我和殷九逸的脸上交替。

      半晌,他脸色一沉,排山倒海般的帝王之威向我袭来:「果真相貌不凡,勾得朕的两个儿子都魂不守舍。」

      那张威严肃穆的脸犹如罗刹一般,吓得我一震巨缩,眼前白了一瞬,身子渐渐软了下来。

      我强撑着身子,哆哆嗦嗦揪着裙角回应,尽管连声线都在颤抖:「禀陛下,臣媳不敢。」

      我抖着身子跪在下首,做好了迎接皇帝激烈言辞和雷霆之怒的准备。

      「父皇,儿臣好心带新妇来看看您,您这是何意?」殷九逸顺顺我的背又说:「她方过了十七岁,您这般吓她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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