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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倚在床板上，歪歪躺着，手机中隐隐传出那句“小心”以及水花四溅的声音，手拍动水流的声音，而后是《最佳心动》节目的片尾曲，节奏欢快地响起来。
门外有敲门声。
他向上一划，界面瞬间消失，而后按灭屏幕，把手机屏幕朝下放在床头柜上。
打开门，和飞玉站在门口，嬉皮笑脸地招招手，几步便走进来。
“你看没看今天这期节目啊。”
“没看。”他迅速答道，像是条件反射般。
依依向物华定定住天涯
“我之前也没看到呢。网都挤崩了，刚刚才修好。就是没想到，姜思思游泳还挺厉害。”
“你不是和他们一组的吗？”
和飞玉努努嘴，做出无奈的神情：“是啊！不过我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岸上了。”
没亲眼看到那一幕，他也很遗憾。
“不过说实话——”和飞玉语气一转，顿时多了几分藏不住的狡黠，“这波营销，简直可以写进教科书里了。”
“营销？”
“对呀！欲扬先抑，恋爱综艺不谈恋爱，多吸睛啊。”他侃侃而谈，“你没听人说吗？大家就喜欢个别的东西。喜欢看大家闺秀狂放张扬，还喜欢低贱女子举止端庄。”
陆榆年想了想：“这都是她自己的事情，和我没什么关系。”
也轮不到我来苛责别人。
“但是这样的策略也是危险的。”他继续分析。
“首先，枪打出头鸟。你说她这样会不引起同节目的人的反感吗？别人都是来恋爱的，只有她，参加节目，却和别人做什么朋友兄弟——”
“等等，”陆榆年打断他，“她目前还没有这样说吧？这些都只是网友的猜测。”
什么兄弟情啊之类的东西。
说成是因为她那张乱写的“名单”，因而衍生出来的幻想品也毫不为过。
“再者，这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
和飞玉不生气，只笑道：“我知道。”
而后放慢语速道：“其实我是说，你不要喜欢她。”
“我没有。”语气平淡。
“那就好。”和飞玉拖长些语调，“哦，也别心疼她。”
“她日后的录制，怕是不太好过了。”
第10章 我知道。
不太好过。
那是什么状态。
送走了奇奇怪怪的谜语人和飞玉，陆榆年拉开椅子，坐在书桌前，指尖转动着一根笔。
心思却飘忽不定。
之前的姜思思一看就是表面装着大度，实则小心眼的类型，一旦被针对，哪怕是芝麻点大的事，估计也会在心里恨得要命。如果翻她书柜，说不定能翻到扎着针的小人那种。
自己甚至是有些想看她吃瘪的。
但是现在的她，和以前似乎也不太一样。或者说，很不一样。
眼神变了，有一股浑不在乎的劲儿。甚至，是傻气得有点过度了？
她在游乐园里，不顾一切喊着小卖部，却朝卫生间冲刺的样子又不自主地冒出来，心里莫名地又气又好笑。
等等，我考虑她的事干什么？
等到陆榆年意识到这一点时，指针逼近十点，半个小时过去了。
许是思考过于耗费体力，他莫名有些头痛，推门下楼到了餐厅，打算来杯果汁，顺带透透气。
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某人依旧套着那件红色米老鼠套头卫衣，大喇喇东看看西看看，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对酒店多新奇似的。不过她这样随意打扮倒也不难看，反而有一种随意感。
他转身要走，却在侧身到一半时定住脚步。
我躲什么？
同和飞玉的话仿佛就发生在半个小时之前。
虽然的确是发生在半个小时之前。但总之，走了不就更证明有些什么了吗。
打定主意，他依照原计划前行，脚步落在地面上，格外清晰。
姜思思转头看自己，道了声：“你好！”
“你好。”
他点下头便走过去。
*
我饿了。
姜思思这样想着，下了楼。
但事实上，姜思思不饿。就是想吃点什么。晚上总是有这么一段时间的。再加上这里酒店的自助餐厅开到半夜，她自然就下来觅食了。
遇到陆榆年倒是意外，但对方依旧是冷冷淡淡。现在不录节目，也没有工作人员要求他和自己凑活，他当然是不愿意搭理自己。
这她还是知道的。
杂七杂八拿了些食物，和陆榆年错开落座。正打算享受久违的短暂平静，却又有脚步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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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飞玉慢悠悠地走来，一脸“哟，都在啊”的表情。
陆榆年没说话，把橙汁向自己面前挪了挪，腾出位置。
他同和飞玉算是节目里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之前录制也多是同坐。
和飞玉却径直走了过去。
陆榆年的视线跟上，只见他停在姜思思对面的位置坦然一坐，笑道：“你也在啊，晚上好。”
“晚上好。”姜思思点点头，对面忽然坐了个人，身上肩膀手腕各处总有些不自主地别扭起来。
和飞玉倒是自在，完全忽视了陆榆年，吸着杯热量爆炸的珍珠奶茶：“味道不错，我再去给你拿一杯？”
姜思思原本是想拒绝的，但想了想，大风大浪都过去了，还在意这一杯奶茶的热量吗？
总之是找了个借口同意。
而他拿了饮料，慢吞吞地走回的过程中，陆榆年不太自然地清清喉咙。
和飞玉俯下身，听见对方小声道：“你做什么。”
“没做什么啊。”
他耸耸肩，继续往前走，不说话，只是笑意渐浓。把杯子放到姜思思的面前，无意似的问道：“下期节目我们两个一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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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为了逃避话题。
只是姜思思隐约记得，下次的节目，似乎是通过一个小游戏分的组。但是她已经忘了具体的事件。
系统？
【到时候会有提示的~请宿主不要担心~】
好吧。系统的提示就好像从前在大学里的通知一样，一般都是事到临头才劈头盖脸地被丢出来。系统本人则是笑着说着“还有时间”，最后半夜发通知的教务处老师。
总之就是不能信赖。
和飞玉调侃：“没定啊，但下次说不定就是女选男了呢。你和小张、小陆都搭一期了，就和我没搭过吧？”
“是诶，要是能选的的话……”
虽然她在心中略有愧疚地知道似乎不能。
门口又传来声响。一阵嘈杂的脚步。
总不能是剩下的嘉宾也来了吧？
那姜思思可要怀疑，是不是节目组偷偷办了什么活动，叫大家都来餐厅又只瞒着她了。
幸好，来的是一位打扮时尚的陌生女星，被一个经纪人两个保镖围着向前走，黑压压的一片。知道的是下榻酒店，不知道的可能还以为是要去走红毯。
“这边请。”
注视她并试图辨认的时候，却不防女人往这边匆匆瞥了一眼，舒展地一笑。花瓣般柔嫩的嘴唇，此刻却仿佛含着某种【创建和谐家园】般的绵密敌意，以及一点点炫耀。
姜思思喃喃道：“那是……？”
和飞玉答道：“念念吧。”
“年年不是在那里吗？”
一直不自主听着这边动静的陆榆年忽然被cue，瞬间咳嗽起来。
这家伙听多久了。和飞玉一笑，笑罢吐吐舌头，“她不是和你一个公司的吗？”
……念念？
某些文字碎片又浮现出来。
【“《最佳心动》收视率一路走高，我们家念念也对这个节目有些兴趣。虽然思思也是非常有前途的艺人，但不知道赵大经纪人能不能高抬贵手呢？”】
是那个念念啊！
“我想起来了！”
此时，刚刚无端被误认的另一位“年年”——陆榆年恰好从自己身侧走过。顺着步伐看去，电梯的门却已缓缓合闭。需要再等一轮。
然而，他走到电梯口刚抬了手，门却又重新打开。
念念用手按着开门键，一张笑颜上眼神灵动，点了下头。
从背后，只能朦朦胧胧地看到陆榆年略微颔首，跟着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