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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我的秃头,让老板有了恻隐之心。
他把我叫到办公室,先夸我为公司做出了莫大贡献,等项目交付后就给我涨薪升职。
然后安排了个助理给我,帮忙整理方案,跟进项目,以及调试一些简单的 bug。
我的压力顿时减轻了不少。
也是在这个时候,宁琼研究生毕业了。
她给我打电话:
「唐绵绵,正好你那房子不是七月就三年合同满了吗?你正好搬出来,咱俩找个两室一厅一起住。」
就因为她这句话,房东来问我要不要续租的时候,我给拒绝了。
房东哦了一声,第二天就跟我说,她找了新租客,让我一周内搬走。
我给宁琼打电话,让她有空一起去找房子。
结果宁琼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跟我说:
「不好意思啊绵绵,我刚已经答应和我男朋友同居了。」
???
你不是一周前还单身吗?
「是啊,我们三天前刚在一起的。」
我想把她给烤了。
宁琼赶紧说:
「我怎么会坑自己的姐妹呢?我已经让靠谱的中介帮你找了间房子,主卧带独卫,月租一千五。」
然后她给了我一个微信,让我明天跟着去看房子。
两室一厅的房子,中介说另一间已经租出去了。
我看了一下客厅和房间,确实很不错,签合同定了下来。
当天下午,我就找了搬家公司,把东西搬了过来。
我打电话让中介过来送钥匙,结果刚一进门,另一间卧室的门就开了。
江易站在门口,看到我时,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唐绵绵?」
直到很久以后,知道真相的我想到他那个瞬间的演技,还是不得不感慨一句:
「炉火纯青,浑然天成。」
我上下打量他,目光落在江易的拖鞋上:「等等,你不会……」
中介热情地介绍:「对!这位江先生就是你的合租室友。」
我傻了。
江易靠在门框上,唇边勾着一丝笑,问我:「唐绵绵,这么巧啊?需要我帮忙吗?」
我也冲他温和地笑:「稍等。」
然后冲出门去,躲在楼梯间给宁琼打电话。
「宁琼!!」我在电话里咆哮,「你知不知道你给我找这个房子的另一间住的是谁?是江易啊!!」
「废话,我当然……不知道啊。」
宁琼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很诡异:
「这不正好,近水楼台先得月,有多少绝美爱情故事都发生在合租室友之间。」
「上次你不是让我放弃吗?」
「……那是我以为你们缘分已尽,但现在看来,可以再续前缘了。」
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
我握着手机在楼梯间站了一会儿,刚转过身,就发现江易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跟个背后灵似的站在了我身后。
他微微低下头,凝视着我的眼睛:「唐绵绵。」
楼梯间灯光昏暗,他的脸有大半埋在阴影里,瞳孔深邃,令我看不清他的眼神。
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有种猎物被猛兽盯上的紧张。
咽了咽口水,我问他:「你怎么……要找人合租啊?」
「房子是我跟一个朋友一起租的,上个月他出国,他住的房间就空下来了。」江易说,「租期还很长,空着有点可惜,我就找了中介,没想到这么巧,他找来的租客正好就是你。」
听上去逻辑完美,没有破绽。
但这也太巧了吧?
我忽然很庆幸今天我戴了假发,还是超自然款,完美地掩盖了我的头秃。
把手机揣进兜里,我往楼梯间外走,江易跟在我后面:「你的行李还在楼下吧?我帮你搬上来。」
我的行李不算少。
除了日常用品外,还有满满一箱纸质书,起码几十公斤重。
我正要弯腰搬书,江易已经先我一步抱了起来。
「你拿轻的。」
我抱着一篮锅碗瓢盆跟在他后面,结果刚进门,我的假发就勾在了门把手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身体往前的惯性已经给它一把扯了下来。
「……」
我傻在原地。
如果可以,我愿意用一年不吃火锅,换时间倒流回三分钟以前。
从玄关玻璃柜的倒影里,我隐约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
齐耳短发乱七八糟地翘着,隐约可见发顶稀疏。
江易把一整箱书放在客厅,转头看到我这样,微微一怔,旋即道:「这样比你戴假发可爱多了。」
我终于回过神,一把捞起假发,转头问江易:「你是什么时候瞎的?」
其实我的内心很绝望。
感觉我这辈子最尴尬的事情,都发生在江易面前。
想到刚才宁琼让我近水楼台先得月,我绝望地想,要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喜欢我,那不光眼神不好,可能脑子也有点毛病。
6
就这样,我和江易开始了同居——不,合租生活。
一开始,我小心翼翼地遵循着合租原则,不侵犯对方隐私空间,不带人回家(我也没人可带),使用公共区域后按时打扫,保持客厅与厨房的一尘不染。
但这种界限,很快就被江易主动打破了。
那天晚上,外面下大雨,我带了一堆工作回家,打算在家里熬夜修 bug。
结果半夜出去倒水的时候,忽然听到厨房里传来动静。
没一会儿,一阵香气就飘了出来。
江易端着一盘炒饭走出来,看到我站在门口,挑了挑眉:「唐绵绵,你还没睡?」
我发誓,其实我本来想说「我在加班」的。
可是闻到厨房里飘出来的,越来越浓郁的香气。
话到嘴边,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
「我饿了。」
江易的神情里没有一点意外。
只是指了指厨房:「锅里还有,自己盛。」
我立刻撒着欢儿跑到了厨房。
锅里盛着亮晶晶、还冒热气的清炒虾仁饭。
我端着满满一盘饭走出去,在江易对面坐下:「江医生,你也喜欢吃这个啊?」
他动作轻轻一顿,唇边勾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是啊,我从小吃到大。」
我对比了一下我和江易盘子里的饭,忽然有些心虚。
「江医生,你吃得饱吗?」我问他,「我还没碰呢,要不我再给你拨点?」
他摇头:「不用了,我本来就不是特别饿。」
不是很饿还专门半夜出来做炒饭,这生活也太精致了吧?
还好我及时发现,不然这一锅绝美的清炒虾仁饭就要剩下了。
我完全没有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妥,只是快乐地吃完了宵夜。
准备收拾碗筷去洗碗时,江易把我给推开了。
「我来收拾,你去加你的班吧。」
他在我开口之前,又及时补充了一句,
「干完活儿早点睡,林皓说,你这症状不能熬夜。」
我整个人都麻了。
真的,大可不必在一个花季少女面前,反复提及她秃头的事实。
我在客厅站了好一会儿,转身默默回到了卧室。
这天晚上我睡得特别安稳。
即便已经刷过牙,那盘清炒虾仁饭的味道,仿佛还是残留在我舌尖,在脑海中酝酿出一个云蒸霞蔚的梦境。
梦里的我,好像和谁坐在草坪上,共享了一盒清炒虾仁饭。
我吃撑了,打算站起来遛弯消消食,还非拖着那个人和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