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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接再厉:「这样挺好的,你玩你的,我玩我的,你被姐姐们压榨坏了,就跑我这里躲躲,还是很不错的。」
他捏了捏眉头,最后深吸一口气:
「下午去御书房伺候。」
「哦。」
可是,一个午觉醒来,天色已经……
唉,我可以不用去了吧?可门外他留下的小太监告诉我,醒了就直接去御书房,再晚也要去。得,跑不了。
我收拾妥帖以后,又让莲花带了一盒子糕点,走了两步又回头问那小太监:
「御书房让不让吃东西?」
小太监支支吾吾半天,惶恐道:「奴才不知。」
他当然不知,那个臭脸皇帝,让我过去指不定叫我做什么。带上盒子糕点,到时候好堵他那张刻薄的嘴。
12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叫常礼,我平日里称他为常礼公公。
那小太监引着我到御书房的时候,常礼正趴在门上听墙根,我头一次见太监还会听墙根。常礼并没有看见我,听我唤了一声常礼公公,他才回头,急忙往这边窜了两步:
「德贵人……这,是给皇上带的?」
他指着那一盒点心,眉宇见似乎有侥幸,仿佛看见了救星。
我点点头,他又说:
「皇上在里头呢,您进去的时候,轻着点儿。」
我点头道了一声:「有劳。」
推门的时候,常礼在后面轻声说:
「贵人小心点,皇上今儿个不太开心。」
御书房比我想的要简单,我以为照着那臭脸皇帝的挑剔,会把他的御书房收拾得很舒服。
但是四壁几乎都是书架,唯一一张软榻,也比我宫里那张贵妃躺要小一点。软榻上边还放了一张矮几,矮几上亦是铺开倒扣的一本书。
我进去以后,才走了几步,便听到里屋有东西掉落的声音,寻声过去,正巧看见那臭脸皇帝面目狰狞地摔奏折。
他眼神过于狠戾,让我不敢再向前。
很奇怪,我好像越来越少会因为他想起莲华了。大概是他总会用那张温软如玉的脸,做一些与温软如玉毫不相干的事情。
他摔完奏折转身正巧对上我的眼睛,似乎有一瞬间僵硬,但是很快就冷着脸转身瘫倒在椅子上,用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捏眉心。
他的手很好看,比我的好看,也比莲华的好看。莲华的手上都是因习武留下茧。他的手比之莲华,嫩了不止一星半点。而我的手,虽然没有茧,但是没有骨节分明。
「看什么?!没见过人发脾气啊?!」
我一愣,他突然站起来,绕过桌子,夺走我手中的点心盒子,打开就吃,边吃边说:
「看什么?!不是给朕带的吗?!」
说完又往嘴里塞了一块点心。
我看着那张无比熟悉的脸,一瞬间仿佛看见了十几岁的他,现在的他看起来就像个小孩子。
莲华从来不会这样发脾气,他一向缄默隐忍。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这张脸露出委屈的表情,心里有一块地方,突然变得很软。
「今酒,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无能……」
他忽然软了语气,垂眼看着手里的点心。我怔了一下,觉得哪里不对劲,想了半天才发现,是他没有自称「朕」。
他趴在桌子上,手里把玩那块咬了一半的点心,声音低沉,听起来很委屈:
「我并不喜欢当这皇帝,每天要跟一群老头吵架,每天有批不完的奏折,解决不完的麻烦事……须得喜怒不形于色,心事亦无人敢窥探。」
「今酒,你看。」他点心塞进嘴里,推给我一堆奏折。
我说:「后宫不能干政,我不能看。」
「朕让你看!」
我没伸手接,他沉默了一会儿,拍案而起,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被惊得一把抓起了奏折打开,手都在哆嗦,心里忍不住为自己方才的心软懊恼。他再怎么样,都是皇帝,伴君如伴虎。今酒啊今酒,你怎么会觉得他可怜。
「阿酒……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大概是我看起来真的被吓到了吧。他扶住我的肩膀,额头抵着我的额头,轻声低喃。我感受得到他的呼吸,心里渐渐平复,眼睛也终于在那打开的奏折上聚焦。
正巧,奏折不是别人的,正是我那许久都没有消息的爹爹写的。
他要求皇帝,雨润六宫,繁衍子嗣。大概是他联系不上我,又想让我争宠才做出来的吧……
我挣脱他的禁锢,打开那一堆奏折,无一例外,都是要求皇帝繁衍子嗣的。爹爹怎么敢联合百官给皇帝施压?!
我看向一旁的皇帝,以为他会一脸深沉地看着我,可是他却有些委屈地坐下:
「他们说,后宫空虚,所以朕纳了一宫的妃子。他们又说,要雨露均沾,朕也照做。如今又来……吃饱了撑的,天天催……」
这……一条龙服务啊。难道皇帝以后生男生女那一群老臣也要操心?我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13
「笑笑笑,你笑什么?!」
他伸出一双大手扯了我的脸皮往两边拉,我甚至能感觉到他手上没擦干净的点心残渣。
我被他揉捏得连连求饶,他最终是放过了我,让我蹲在地上给他捡奏折。
我揉了揉发烫的脸颊,捡一本奏折,瞪他一眼。他就很没形象地歪在那张软榻上,看那本倒扣在矮几上的书,翻页的空闲里还塞一块点心吃……
我看着那盒点心,忍不住想夸自己神机妙算。早就知道他叫我来没好事,果然,带了点心还是逃不过。
「阿酒,我渴了。」
我抱着一摞奏折,看了看离他只有两步远的茶壶,最后认命将奏折放下,去给大爷倒水。
「阿酒,你真好。」
「你说这话之前,能不能别把手上的油往我袖子上擦?!」
「哈哈哈……大不了我叫内务府给你再做新的!别生气!」
我看着面前这个突然扯着我的袖子,语气略带撒娇的男人,脑袋里一片空白,同时,胸腔里仿佛关了一头横冲直撞的鹿。
他不自称为「朕」的时候,其实挺可爱的。这么想着,他捡起手边一本奏折,翻来看了看,扯着我的袖子,用一双大眼状似无辜地看着我:
「阿酒,你父亲甚是为我膝下无子忧心,你作为他的女儿,是不是应该为父亲分忧,为皇室开枝散叶啊?」
额,其实,他一直挺讨厌的。
「阿酒?」
他再接再厉摇摇我的手,见我不理他,索性丢了书,弃了点心,用那油手来抱我。
我没动,就静静地被他抱着,心里千思百转,总觉得今天下午的皇帝格外奇怪。因为,今天下午的我,在他脸上再也找不到半分莲华的影子了。
我找不到莲华了。
他不会抿着嘴对我笑,也不会拿着弯刀站在我一回头就能看得到的地方,他从来不会做莲华做的事。终于,在这一天,连他的脸,我都觉得跟莲华没关系了。
「阿酒,你要不要试着喜欢我?好像这个皇宫里,只有你不会因为我是皇帝而奉承了。」
我看着那个坐在软榻上抱住我腰的人的头顶,仍旧没说话。
他紧了紧手臂,说:
「阿酒,你当初说,我护不住你,就不要碰你。你的意思是不是说,等哪一天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时候,你就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
我仍旧不知道说什么,心里很乱很乱。我进宫后,从一开始躲着他,到如今天天见他,只不过半年时间。
半年,只不过半年。我却是有点记不清当时为什么抗拒他了,只是执念自己不能接受他。可是我又摇了摇头,他是皇帝,哪怕日后大权在握,只手遮天,他也依旧是那个三宫六院的皇帝。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皇上,天色不早了,该用晚膳了。」
他微微一僵,抬头看我。我亦低头看他。
这是我第一次居高临下地看他,亲眼看到他眼中有什么渐渐凝实,最后只微微一笑:
「是了,天色不早了,朕该同你用晚膳了。」
14
莲花说:「小主,你最近总是出神。」
我敷衍道:「哪里有?」
可是话音刚落,我看着手心,又记起来那个人。
他最近总是叫我去御书房,可是他又很忙,我就自己在那里看他找给我的书。大多都是五湖四海的奇闻逸事,倒也过得有趣。
那天,他突然问我:
「今酒,你知不知道朕的名字?」
我愣了一下,可他已经铺开宣纸,拉了我过去。
他将我揽在怀中,握着我的手,写下了「阮今酒」。他的字也好看,他说,他的字是太傅盯着,一笔一画练出来的。
我听不进去,只觉得被他这么揽着,周身都是他身上的味道,手也被他大手包住,他手心的温度烫得不像话。
分神间,他已经带着我的手,写下了「云谏」二字。
云谏,他的名字。
国姓别,他的名字叫别云谏。我侧头看他,他在我眉心落下一吻。
「阿酒,总有一天,你会唤我『云谏』。」
「云谏」二字被他写得有些张狂,「阮今酒」就看起来端正了许多,这两个名字,一左一右,倒像极了我同他的位置……
「小主?小主?」
莲花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我蓦然回神,惊觉自己又看着手心走神了。
「小主,后宫里最近有些流言。」
我点点头,并不在意。从我进宫起,宫里对我的流言就不少。之后又因为不侍寝,绿头牌被撤,流言早就不知道什么样子了。
「小主,流言说,你狐媚惑主。」
我笑了笑,喝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