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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父愣了一瞬,接着拍掌叫好:「哈哈哈!妙啊!宋木,你的眼光真不错。」他拍了拍宋木的肩膀,「应该说,咱俩的眼光真不错,哈哈!」
宋木没有理他的话,他愣愣地盯着屏幕,好像一台生了锈的机器。
昭昭……
我把那个摄像头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打开了衣橱门,拿出了这些年画的宋木。
摸着这一张张我的心血,我控制不住地拿起了画,亲上了画里的人。
阿木,听话的猎物从不自作主张,等我拥有了足够的能力,我会把画上的情景一个一个实现。
把画铺了一地,望着各种情景下各种表情的阿木,我才得到一点点的安慰。
把画又重新收好,我就开始学习了,不是简单的高中课程,是计算机知识,我打算做到顶尖。
循规蹈矩的生活并不适合我,也不适合我掌控阿木,我要有足够的保障和坚硬的条件才能得到我想要的。
像现在这样,无力改变事实,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抢走属于自己的东西,太难受了。
我无比清晰地认识到,我很弱小。
直到深夜,我爸敲响了我的房门,「昭昭,你出来一下。」
我合上书,打开门一看,他喝酒了,陈姨不在,估计休息了。
看着他红通通的眼睛,我有点烦躁,又是这样,遇见事情不会去主动解决,只会喝酒逃避现实,懦夫。
想起妈妈走后的那段日子,他也是这样,每天喝酒,不去上班,更不会好好地生活。
每天醉醺醺的,好像从此堕入了人间地狱,而且不想挣扎着爬起来。
我那么小,就学会了做饭,自己给自己梳理头发,把自己打扮地干干净净再去上学。等我完全适应自己一个人照顾好自己的时候,他才从地狱里爬出来,而我,已经不需要了。
他坐在沙发上,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我,外国医生。
我懂了。
「他走了,你就可以说话了。」他还是没有控制住,点了一支烟,「你不能发声是爸爸的遗憾,宋木不管为什么走,对于你总归是好的。」
好?
什么才叫好?
「妈妈走了这么多年,当初你那个决定,是对她好吗?」
他惊得烟掉在了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你那么小,不应该……」
「我都知道。」我平静的望着他。
我爸好像受到了极大的打击,通红的眼睛望着我,里边盛满了恐惧、慌张、不可思议和害怕。
怕什么呢?爸爸。
29
「爸爸,有时候我也不想探索那么多,明白那么多,可是生活太不如意了,我们指望不上任何人。」
说到这里,我停了一下,直直的望着我爸的眼睛:[这个道理,我从小就明白了,因为我知道,我的爸爸,总是会做些自以为是的决定,觉得对大家都好。然而事实不是如此的时候,他就会自暴自弃。我努力去掌控所有的事情,是因为我知道我没有任何退路。]
「啪!」
他打了我。
呵,一天被打两次脸,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我舔了舔被牙齿刮破的嘴角,自嘲地笑了笑,有什么用呢?
我爸震惊地望着自己的手,仿佛不敢相信刚才打我的人就是他。他的嘴一张一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颓废地放下手,抱着头坐在了沙发上。
过了好久,直到我以为他不会再同我说话了,他才抹了把脸,开始说话:「昭昭,爸爸是一直爱你和你妈妈的,当初爸爸做那个决定,也是想以后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我知道那样做不对,可是为了你们,我咬牙答应了。」
「可是,我没有想到,他会失败,更没有想到,他到最后,竟然会想害死我们一家。」
他颤着手,点了一根烟。
妈妈在的时候,她经常劝他戒烟,陈姨也在劝,担心他抽多了,身体不好。而我从来不劝他少抽点,他愿意,自然会戒掉,说再多,也无益。
「他走了以后,还留下一个女儿,被福利院收养了。我有时候也会去偷偷看看她,去的多了,所以才会认识你陈姨。」
「因为怕你介意,所以从来没跟你说过。我们这一代的恩恩怨怨,我不希望还牵扯到你们。」
他说完之后仿佛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散发着颓废无力的气息。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混浊不堪,里边盛满了祈求和迷茫:「昭昭,爸爸一直都爱你,爸爸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可以过得很好,所以,不要因为她的走而恨我好不好?」
一滴泪从他眼角划过,「不要怨爸爸,不然我心里会比死还难受。」
望着这个我看了十几年的男人,我不甘心地闭了闭眼睛,罢了。
「我跟学校请了七天假,去找宋木,跟你们也撒了谎,是我不对。他不回来了,我也不会再去找他了。后天,告诉他们,安排手术」
我转身回了卧室,靠着门慢慢滑坐在地上,努力用手环抱住膝盖。
1、2、3、4、5……
妈妈说过,难过的时候就一直数到 100,努力想着自己数的数字,就不会难过了。
妈妈,不久之后我就可以说话了,可是,我一点都不开心。
三天后。
手术很顺利,10 天之内不剧烈活动,不猛烈呼吸,慢慢恢复,就可以说话了。
张雯在我身边叽叽喳喳了一上午,这会儿她也走了,我闭上眼睛准备休息。
就在我快要入睡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进来了,我努力睁开眼睛,辨认是谁。
宋父。
我又闭上了双眼,当作他不在这里。
他嗤笑了一声,「小姑娘,这就是你对待恩人的态度?」
我坐了起来,蔫蔫地看着他,示意他赶快说完就滚。
他挑了挑眉,「宋木要走了,今天下午 5 点的飞机。我打算送他去美国锻炼锻炼,怎么也得个四五年吧,为了他的前程嘛!我这个做爸爸的再怎么舍不得,也得送他去啊。」
平静地望着他夸张的演技,我下了床打开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继续上床睡觉。
他好像对我的表现并不满意,摸了摸下巴,无语地走了。
他走吧,没关系,反正早晚都会把他锁在笼子里。
宋父打扰我这一趟,我再也睡不着了,就拿起书开始看。
「哇塞,昭昭姐,我游戏都打 3 局了,你这一页还没翻过去,你睁着眼睛睡着了?」
我猛的清醒,看着贱贱的杨冲,他什么时候来的我都不知道。
看了看墙上的挂钟,4:15。
阿木,我的阿木要走了。
我猛地扯下手上的输液器,狂奔着跑出医院,不顾身后咆哮的杨冲,拦上出租车就往飞机场赶去。
没有出现电视剧中分别必堵车的情景,我顺利地进入了飞机场,可是我不知道宋木在哪里。
我看着所剩不多的时间,开始疯狂的找人,终于,我看见了我心爱的宠物。
他瘦了,瘦了好多。
我慢慢平复心情,准备向他走过去,给他做最后的告别,突然,我嗓子突然涌上来一股腥甜,我吐出了一口血。
接着,嗓子好像被针扎一样刺痛,在这股刺痛下,我感觉天旋地转,失去了意识。
30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在医院的病床上躺着,感觉很不好,喉咙有一股散不去的血腥味。
是他送我回来的吗?
他是不是没有去美国?
我坐起身来看向整个病房,没有人。我拔下针管,踉踉跄跄地打开门,门外也没有熟悉的人,我苦笑了一下,正准备回去,突然看见一片熟悉的衣角。
阿木!
我努力走进他,走着走着就听见了他和杨冲的对话。
「她现在已经这样了,你还是要走吗?」
杨冲语气很不好,听着就像随时都要把对面的人打一顿一样。
我停下了脚步,默默等着一个审判。
「其实也没有特别糟糕,我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义。」
「宋木!有种你再说一遍!」杨冲咬牙切齿。
「他改好了飞机票,即使今天没有飞机票了。我也会乘坐专机去美国。」
宋木说完沉默了,杨冲喘着粗气,也没有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木接了一个电话,「好,我知道了。」
「你别告诉她她的病情,还有,别告诉她我来过。」
「你真的就这么一走了之?!她为了见你最后一面永远不能说话了!宋木!你想清楚一点!」嘭!杨冲说完给了宋木一拳。
我下意识摸了摸喉咙,是了,医生说不能剧烈运动破坏声带,我没有听话。
「她这样我也没有办法,医生会想到解决方案的。我走了,后会有期。」声线平稳,听不出一丝悲伤。
我闭了闭眼,不想再听他口中让我心烦意乱的话,转身回了病房。
打开门,里边有一位老朋友。
看着她旁若无人地吃着别人带给我的苹果,我上去就抢了过来扔进了垃圾桶。
「孟昭!你有病吧!」安然好大声。
我被震得掏了掏耳朵,然后指了指喉咙,是,我有病,我不会说话。然后躺下盖好被子不再理她。
「咳咳,我不是那个意思哈。你也别太难过了,本来你也不会说话,习惯了就好。」
这是什么狗屁安慰人的方式。
「看你没事就好,我走了。」
「孟昭,咱俩是一类人,我知道什么都打不垮你,但是,你别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