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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去几日,想留下自己一人在府里门都没有,说完赵观南自己动手从柜中拿出自己的衣裳与她的一并放进箱笼里。
次日出发时,发现儿子也要跟着去,高怀宁皱了皱眉,十分嫌弃的看着儿子再三叮嘱他到了云间寺离齐昭远点儿,更不许动手动脚。
赵观南委屈的答应,一个个把自己想成什么人了都是。
上了云间寺齐昭就被高怀宁带去见主持了,赵观南转身直接去了云间寺后山的竹林。
皇家宗室内有一位不问世事的老王爷一直在云间寺的后山带发修行,这也是赵观南执意要跟来的缘由之一,随家眷上山也至于引人注意。
穿过竹林,到了一座用竹片编制的篱笆小院前,他站在院门口朝空无一人的院中喊了几声:“老舅爷。”
清幽的山中,他的声音无比清晰,不一会儿院中小屋的竹门开了,走出一个须眉皆白的老者来,眯着眼瞧不太清楚外面站着的人,不悦出声责问:“哪来的小儿,竟敢扰我清修,赶紧速速速离去。”
“老舅爷是我,赵观南,高怀宁的儿子啊!”赵观南忙道明身份。
老者眯眼又瞧了下,一喜,脚步匆匆就出来给他开门,“你这臭小子,这不年不节的你来做什么?”
他隐居在此多年,起初还时常能有些人来看望自己,可后这些年除了高怀宁那丫头和这臭小子还记着自己,那些个不孝子孙早就都不见踪影了。
“自是来看您的。”赵观南扶着人往竹屋内走。
“少贫,有话就赶紧说。”老者斜睨他一眼,摸着胡须哼哼道。
“老舅爷明眼,小辈此次前来的确是有事相求。”赵观南也不再遮掩,知道这位老舅爷的脾气,便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不知老舅爷对正德二十五年先帝南巡的事可有印象。”
“废话,我是老了,又不是痴了,自然记得。”老者看向他,催促道:“要问什么,赶紧说。”
“小辈想知道,当年先帝南巡的随行名单。”
赵观南的话才问完,老人瞪了他一眼,不悦道:“嘿,你这臭小子是来寻我开心的吧,先帝南巡随行数千众,我哪儿记得住啊,好端端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不敢瞒老舅爷,是有桩案子其中幕后真凶就藏在这南巡随从中。”
赵观南没说太明白,但老者也知道朝廷的规矩,想到昨夜里宗正院的哪场火,心中也明了,直接问他:“可有大致范围?”
“当年参与南巡,如今仍在朝为官者,三品以上皆有嫌疑。”
老人点点头,“你等着。”起身去拿了纸笔,在桌上沉思良久便开始慢慢下笔,足足过了近半个时辰才收笔,将一份名单交给赵观南,“时隔二十多年,我能记住的只有这些人了。”
纸张上共撰写了近二十余人的名字,王公侯爵,将军文臣,内阁学士皆在其中,赵观南双手接过只是粗粗扫了一眼后便折起放入怀中,“多谢老舅爷,小辈还有一事想问?”
“说。”
“素闻江南多美人,不知道当年先帝南巡途中可曾纳姝?”
当年先帝南巡回宫并未进封任何妃嫔,这些皇室档案中都有记载,如真是自己所猜想的那般,那便只能是在途中了。
听见这话老人眼中嫌恶之色一晃而过,随即调整了心绪,慢慢摇头:“时隔久远,我也记不大清楚了,若是没别的事了,你早些回吧。”
出家人不打诳语,他模棱两可的话无非是不想骗自己,却更加证实他此行一直猜想的那个关于齐家为和会招惹上皇室的可能性。
赵观南辞行后,心事重重的回了云间寺中。
妻子和母亲都还在大殿诵经,他心中烦闷便又去了无相湖吹风,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想起去年与姐姐重逢时的场景,眼中凌厉尽显。
如今她脸上好不容易重新有了笑颜,他绝不会让再让任何人来破坏。
初秋的风带着丝丝凉意,却吹不散赵观南心中焦躁。
他站了许久,直到暮鼓声传来,才转身回去。
跪了一整日正揉着发酸膝盖的齐昭,见他来了忙把衣裙放下去盖住自己的腿,“你怎么也不敲门?”
“谁进自己妻子房中还敲门的?”赵观南走近蹲到她边上直接掀开了她的裙摆,见莹白的膝盖有些微微发红伸手十分自然的就揉了上去,“好端端的母亲怎么突然要带你来礼佛?跪上一整日也不嫌弃膝盖疼,明日别去了,我去同母亲说。”
他手中的力道合适,齐昭抽着气,听见他的话眼眸黯然的垂下,低低道:“来拜佛还能有什么缘由?无非是有求而不得的事,不过三日而已,你别去说。”
赵观南手上使着劲儿,不赞同:“你真要有所求,还不如求你夫君来的快些。”
60. 第 60 章 你怎么不念了
“呸呸呸!佛门净地你瞎说什么呢!”齐昭推开他的手, 将裙摆放下。
“我说什么了?”赵观南满脸疑惑的起身坐到她边上。
觉察自己反应过大,齐昭又不好同他明言,只好道:“时间不早了, 你赶紧回房去吧。”
“我这才刚来,你就赶我走!”赵观南坐着不肯走。
只不要过他的话音才落,门外就传来了长青的声音:“世子。”
赵观南面色不虞的应也不应, 长青在外又叫了一声, 齐昭推他:“你快出去啊,应该是有事找你。”
被她催促着,赵观南才没好气的朝外道:“进来吧。”
为什么要出去,他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瞒着她的。
长青推门进来,见世子和夫人都在,抬头瞄了一眼世子,面色有些为难。
齐昭见状, 转身便想出去,却被赵观南拉住了, 看向长青皱眉道:“有话直说。”
长青又瞧了眼夫人, 迟疑道:“夫人老家的事有消息了。”
赵观南几乎是立刻就看向了齐昭, 他站了起身。
长青接着道:“在淮阳寻到了一个当年在江口摆渡的老船夫,据他回忆正德二十五年春, 先帝南下的龙船行至淮阳一段时,他曾在船上远远的瞧见了一对年轻的夫妻上了龙船,且···且船夫所言当时上船的那一对夫妻身形相貌与夫人父母颇为相似, 船夫常年的在渡口摆渡,也曾接过几回齐家夫妇,是以认得,但当时相隔太远他也不敢确定, 又加之他后来又亲眼了看了二人下了龙船,所以后来听见了齐家夫妻的那场意外也并未多想。”
齐昭眼眸的动了动,过了片刻后看向长青,尽量克制着自己的声音平静的问:“那···那对夫妻上龙船的具体日期还记得吗?”
长青悄悄看向世子,见他点头,硬着头皮回:“船夫记不清了,不过他说当日江岸边有一户人家那日娶亲,咱们的人查过,当时那段江岸旁总不过十余户人居住,春日娶亲的只有一户,三月二十七。”
“三月二十七。”齐昭恍惚的跟着呢喃了一句,随即痛苦的闭眼,父母死于三月二十八,仅隔一天!
“还有别的吗?”虚弱无力的嗓音又问了一句。
长青摇头,随后退了出去。
房中安静了下来,赵观南想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们都知道这一切不会只是个巧合。
“你也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齐昭把手从他的掌中抽回,低低道。
她眼神平静的让赵观南心疼,将人轻揽进怀中,在她耳边向她保证:“昭昭,爹娘的事有我在,无论牵涉到何人,我都会查个水落石出,你相信我。”
他们是夫妻,任何事情都应该共同承担。
齐昭的手无助的抓紧他背后的衣裳,抓住自己唯一的依靠,将头靠在他肩上。
过了许久才缓缓道:“好。”
夜已深,赵观南不好久待,待齐昭情绪稍稍平缓后,他才回了房。
长青一直在门外等他,见世子回了跟着进了房,赵观南坐下就朝他道:“说吧。”
长青忙把刚才在夫人房中不敢说的话一股脑的全交代了:“当年先帝南巡回宫虽未带人回宫,但汤泉山行宫自先帝爷南巡归京后,便多了一位养在菡萏苑未见过外人的女子,年龄与齐夫人相符。”
“荒唐!”赵观南怒极手握成拳重重打在桌上,身为一国之君,他怎么敢!
“查,正德二十五年后进宫的所有后妃,不拘籍贯,只筛选年龄与之相仿者。”
先帝如此谨慎,不直接将人带回宫中,无外乎是此人身份不便。
“是。”
长青连夜又匆匆下了山去。
一连三日,赵观南都陪着齐昭在山上,白日看着她与母亲念经诵佛,夜里过去帮她揉膝盖,想尽法子逗她开心。
下山之日,齐昭与婆婆坐在马车内,赵观南骑马走在外面,顺利进了城,她们所坐的马车却在崇正街因避让一孩童与另一辆马车稍稍碰撞了下,车夫在外战战兢兢的立即朝长公主告罪求饶。
赵观南上前来,朝他摆摆手,刚才的情形他看的一清二楚,并未怪罪车夫,只是担忧的问车内的母亲和妻子:“昭昭,你和娘还好吧?”
齐昭掀开车窗处的帘子,回他:“无事,刚才只是小小的颠簸了下。”
赵观南放心了下来,才策马去看被他们车驾撞至路旁的另外一辆马车。
此时刚从金缕楼出来坐在马车内喝多了的高暮川被刚才那一撞,好不容易压下胃里的翻滚,掀开帘子就要破口大骂:“瞎了你的狗······”
骂到一半看见赵观南过来,眼睛飘到他身后长公主的车驾,霎时间就停住了,怒气熄了一大半,看向赵观南没好气的问:“堂姐在车里?”
他才问着,对面马车的帘子就打开了,高怀宁朝他看了一眼,高暮川瞬间变脸堆着笑请安问好,边又让自家仆人把马车再让至边上。
高怀宁点了点头,与自家这位族弟略微寒暄了几句,随后便让齐昭把帘子放了下来。
瞧见了对面车帘子挡住后,高暮川又拿出长辈架势朝赵观南摆摆手,“走吧走吧,看在堂姐的面上不与你这小辈计较了。”
他说的极小声,若不是耳力好赵观南险些都没听清,看着他这强要面子的模样,赵观南憋着笑着朝着他致谢:“多谢小王爷大度。”
二人都是宗室亲眷,年纪又都相差不大,赵观南小时不愿叫他舅舅,偏高暮川又极爱拿自己辈分欺压他,小时时常闹的鸡飞狗跳的,不过吵吵闹闹俩人感情一直都很好。
高暮川见他嘲讽自己,朝他翻了个白眼,“哼”的一声直接将帘子放下,懒得搭理他。
听见外面马车走了的声音,高暮川才忙将帘子掀开,招手叫来自己的随从问:“刚才车里那个就是赵观南新娶的媳妇儿吧!”
随从点点头。
刚才堂姐边上那个掀开的帘子的女人,就她!高暮川愤愤不平的想着,还以为是什么美若天仙的女人呢,把赵观南迷的五迷三道的不要自己妹妹。
越想越气,她抢了自己妹妹看中的男人,怎么也得让她吃点教训才行!
想到自己刚因调查贪墨案真正凶手一事才去的金缕楼,顿时计上心头。
嘴角止不住的上扬跟随从小声嘱咐了一句,看中随从离去的背影,高暮川高兴的直搓手,等着吧,妹妹的心情,他定要让那个叫齐昭的也体会一遍。
······
才回了家中,齐昭便被婆婆叫去了她的院中,回房之时齐昭和三个丫鬟手中各抱着一叠厚厚的册子。
等她回房的赵观南不解的接过,问她:“这是什么?”
“咱们成亲之日各府送来的随礼名册,娘说这些东西她会在府里单独清出一个库房来存放,让我们自己保管。”齐昭看着那堆比自己还高的册子,有些发愁,婆婆说让她开始学习管理府中的庶务,就从这礼品册开始入手。
“那这些你都要看完吗?”赵观南随便拿了一本打开,看着上面条条列列的记载就觉得头有些疼了。
“嗯。”齐昭抽回他手中的册子放回原处。
这些一摞一摞都是已经安金玉书画器具都分好了的,乱了她还要重新整理。
“这么多,咱俩一起整理。”赵观南自告奋勇。
“可娘说这些只能我自己做。”对于他的提醒,齐昭也有些心动,看了眼房中素秋和寒英。
赵观南目光也跟着扫了过去,素秋和寒英随即就低下了头,异口同声道:“我们什么都没听见。”
说完就匆匆退了出去,贯珠见她们走了,知晓了夫人的打算忙不迭的也跑了,与素秋寒英不同她是怕被抓壮丁,让她【创建和谐家园】她能冲在最前头,可让自己整理这密密麻麻册子,她宁愿去让人揍一顿都来的痛快些。
丫鬟们这么配合,齐昭也不再拒绝赵观南的好意了,夫妻俩个关上房门埋头礼品册中。
一整个下午二人房门都没出一步,赵观南负责念,齐昭负责按姓氏重新整理成册。
本来往常侯府大小宴会素日的礼品册后期都是按送礼之人的品阶区分造册的,可齐昭提议说这人情往来时间长远,品阶却会变,不如按照姓氏来得的简单明了些,再以家族区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