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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皇宫里的差。」他手里的杯盏晃了晃。
「我想去王府的酒庄上帮忙。」我眼睛一亮,朝他谄媚一笑。
「我如今也算王府一份子,总得为王府做些什么吧,总不能白吃白住吧。」
「酒存放时间越长便越香,这酒我一月前酿的,自是不如皇宫内的,可若给我些时日,定不必皇宫差。」
赫连决闻言愣了愣,眼里氤氲着笑意,薄唇微微勾起。
「你想去做什么,便去做吧,明面上你是永安王妃,不用事事问我。」
赫连决似乎心情好转,他连吃几碗饭,酒壶的酒也喝的精光,眼角眉梢都带着醉意。
他看着我的模样,揽住我的腰身,喊了阿姐的名字。
不怪他,我同阿姐确实长得十分相似,对我们不太熟悉的,很容易弄错,更别提一个喝醉的人。
活在长姐光环下被忽视是我的常态,可看着他带着醉意的眉眼。
不知为何,今日我有些难过。
我推开他,把他一下子推到地上,然后蹲下拍了拍他的脸,小声道:「我是窈窈,不是昭雪。」
3
自那日酒醒后,赫连决便很少回王府了,许是尴尬,又许是不知道自己后脑勺的伤是怎么来的。
后来的日子我便去了王府酒庄,有时很忙,我便直接在酒庄睡下了。
只偶尔回府,才能和他碰上。
天底下见面不超过十个数的夫妻,约摸也只有我和他了。
教书先生是个年轻俊秀的人,同我年纪一般大,叫薛誉,不太爱说话,低着头同女孩子说话时脸红一大片。
平时在酒庄只默不作声的跟在我后面,将我做错的地方小声告诉我。
我瞧着好笑,于是就真的笑出声来了。
他无措看着我,手都不知道放哪里,看见我眼里的戏谑,他低着头,眼睛都红了,只小声,又带着不知名的羞恼。
「小夫人,你别取笑我了。」
我正色起来,偷偷喝了口刚酿的酒,眼角眉梢都泛着喜意。
活了这么久,第一次觉得,日子开始有了盼头。
那日回来已是夜里,大雨瓢泼,酒庄的人已然回去,等忙完时,我起身才发现酒窖里只剩下我同薛誉。
在我准备就在酒庄睡时,薛誉蓦的道:「今日是王爷生辰。」
我愣了愣,薛誉低下头,小声道:「小夫人要回去看看嘛?」
薛誉替我撑伞回了府,他跟在我身侧,手里的灯笼已然熄灭,雨打湿我的鞋袜,他撑着伞,在漆黑的街道,用灯笼柄牵着我。
一路无言,直到到了王府门口,薛誉才一言不发去了下人的院子。
今日是赫连决的生辰,可似乎没有人记得。
我往院子里走,湖心亭内亮着一盏灯笼,黑色大袄的男人面前摆放着棋子,地上滚落着几个酒壶。
院子里没人,他趴在石桌上,我看不清他的脸,想了想还是去厨房做了碗长寿面。
看见我来,赫连决愣了愣,然后才笑道,没了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冷硬模样。「昭雪,你来啦?」
他又认错了,不过这次他很快反应过来,我鼻尖微微一动,闻到了空气里果酒的味道,很熟悉,我往地上瞧了眼,正是前不久王府酒庄出的。
他酒量不好,也难怪选的是果酒。
我放下食盒,外面的雨声依旧淅沥。
「生辰快乐。」我朝他道。
他愣了愣,看我看了好一会,然后老老实实吃完面,最后才道:「我不过生辰。」
赫连决没继续说下去了,忽然指着没下完的棋问我。
「你会下棋嘛?陪我下盘棋吧。」
我摇摇头,他忽然笑起来,眼里笑意不止。
「那我教你。」
许是没有天赋,他教了许久,我也没能学会,他也不恼。
只好看的眉头微微拧着,唇瓣微微抿着,我一时看的愣神,然后他不知从那里找的木条,打了一下我的【创建和谐家园】。
「教你也这般不认真。」
我像个犯错的学生,低头又气又恼。却不知如何反驳,臊红了脸。
只能唯唯诺诺道:「那也不能【创建和谐家园】家【创建和谐家园】啊。」
赫连决这次真的笑出声了来了,慢悠悠的道:「那下次不认真,就打手心。」
我肚里憋着火气,只恨自己的面喂了没良心的东西,如今还来取笑我,呸,给我吐出来。
这话我不敢说,只低着头,冷着脸,连狗腿子专用笑脸都做不出来了。
他一盘棋教了许久,我才勉勉强强知道了点门路。
「明日你也来陪我下棋。」他道。
我眉头一皱,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他歪头。「不愿意?」
我忙不迭低头。「能陪着王爷,是妾身的福气。」
他轻叹,声音微小,却还是让我听见了。
他说无趣。
我抬着被冻的无知觉的脚往屋里走,没在回头看一眼。
什么样的人才不无趣呢。
4
那日菊花宴,虞太后召我入宫赏花。
正当我诚惶诚恐不知如何面对时,赫连决告诉我虞太后素来爱酒。
于是我战战兢兢提着两壶自己酿的酒献给她。
或许是两壶酒的缘分,她也打开了话匣子,让我觉得她也不是难相处的人。
她告诉我,自己并非赫连决生母,他生母在他十岁时便因病去了,而后两年他浮浮沉沉,吃了不少苦,虞太后只有一子,见他可怜,便叫先帝把赫连决挂在她的膝下,和当今的皇帝成了兄弟。
至于是真的瞧赫连决可怜也好,还是有别的想法也罢,总归他后面的日子好过些许。
我只安静听着,时不时应和几句。
虞太后看着满院菊花,忽的笑了。
「菊花谢了也快入冬了,算算日子,你嫁给阿决也快一年了,阿决可曾带你回娘家?」她似是不经意之间问道。
想到丞相府,自我出嫁,丞相夫人派人隐晦问了我几句长姐的下落,此后便不曾问津。
我摇摇头。「王爷心系边关百姓,自是抽不出时间。」
虞太后喝了一口酒,眉眼舒展,带着几分笑意。
「你嫁过来啊,是要同他面对面朝夕相处一辈子的,相互体谅是对的。」
她话锋一转。「可夫妻之间啊,他不能一辈子都是相互体谅的,他就得无理取闹点。」
「而且你说这人啊,不争不抢怎么会知道,那颗糖能不能吃到嘴里。」
虞太后絮絮叨叨了许久,我安分听着,无比羡慕她的阔达。
赫连决来时,虞太后甚至还朝他笑。
「娶妻娶贤,她配你,这比喜欢可重要的多。」
赫连决只点头称是,表情却是冷成了冰。
虞太后像是看不见一般,继续念叨。「前几年你爱我宫里会说话的鸟,可后来番邦献了一头蓝眼小白猫,你就再也没提起那只鸟了。谁能保证这一辈子,只会喜欢一样东西。」
赫连决也不知听没听,牵着我同虞太后告别。
回王府路上,他问我。
「太后最后那番话你可听出什么了?」
我仔细想了想,答:「没想到王爷这般英勇的人,喜欢小猫小鸟。」
赫连决冷哼一声。「不管太后今日对你说了什么,我都希望你安分守己,不该想的,别想。」
我心里翻个小白眼,面上却忙不迭点头。「王爷说的是。」
他依旧会夜里教我下棋,只是棋盘深奥,他似乎又是个严厉的师父,我不学会他便不罢休,与我待在一起时,经常眉毛拧着,我若是走对了棋,他眉间便会疏散开来。
直到那夜他站在棋局前,问我。
「你同你长姐关系素来要好,她有没有告诉你她去了哪里。」
灯笼里烛火映的他的轮廓明明暗暗,他眼里深如寒潭,冻到人骨头里去了。
我只摇摇头,甚至不知如何回话,我是个嘴笨的人,我想说点别的,缓和气氛,可对上他的眼睛,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王爷信我吗?」我忽略掉心里冒头的不适,忽然问道。
「丞相夫人说,昭雪同你最是要好,她做什么都会同你说。」
「那就是不信。」我抬头看着他。「既然不信,又何必问我呢,我处于深闺,又如何知道她的事情。」
赫连决不可思议又诧异的看着我,眉头微微皱起。「陆窈窈,他是你的长姐,对你这般好,她音讯全无已经一年了,你对她就没有一点担心和挂念。」
我不知道他这话是何意,低眉顺眼道:「牵挂长姐的人有这么多,不差我一个。」
然后他说我嫉妒我的长姐,确实是嫉妒啊,长姐这么好的人,自然有人牵挂惦念。
连讨厌我的丞相夫人,为了长姐的消息,都愿意软着嗓音同我说话。
因为长姐的逃婚,叫我成了尊贵的永安王妃,从此不用看人冷脸。
因为长姐的缘故,赫连决没有为难我,还让我衣食无忧有学习本领的机会。
我今日所有一切都是因为我的长姐,我应该时时念着她的好,时时担忧她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