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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忽的抬眼去看舒长清。被那双眸子这样直盯着,舒长清也一怔。
片刻后,她垂下眼。
「……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我不该忘的。」
她深吸了口气。「我不该忘的,我早就该想起来的。」
翟承诀静静的看她,只是唇角的浅浅笑意暴露了他的心情。
「本来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一开始也是我的一厢情愿,才让你到了现在的境地。」
他轻声说道,目光落在舒长清身上,久久舍不得挪开。「我不奢求什么,也不强求你任何。即便我不愿你离开,但你若是改变了主意,想要回去,我也定会放你走的。」
他语气里隐含着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恳求,显出了些许脆弱,但并不卑微。
舒长清颔首,抬眼望向院子里那棵光秃秃的树。
许久后,她轻声道。
「那树,砍了吧。」
「不开花的树,也看腻了。」
与此同时,黎国。
新帝登基后的卫延盛最近忙的焦头烂额,各类待处理的烂摊子都在等着他下决策。
可就是现在这么重要关键的时刻,他却阴沉着脸坐在后宫别院里。
眼前的地上是一片狼藉,都是被摔碎的茶盏碎片和撕烂的画作书籍。
眼前站着眼眶通红的女子,即便身着华服,却泪痕满面,委屈和痛苦含在眼底,倔强的看着他。
「卫延盛,你怎么可以如此对我?」沈娇几乎是嘶喊着说出这句话。
「如此对你?我如何对你了?」卫延盛也有些疲于应对她的这些撒泼了。「我说了,现在不是时候,我不能给你妃位,但我没说不要你了。皇后位没定,先定了贵妃,这算什么样子?」
「那我呢!」沈娇哭着,大颗大颗的泪珠沿着面颊往下滚。「我现在又算是什么身份?我本就已经是寡妇,被你这样无名无分的留在后宫,你知道他人会如何看我吗?他们会如何说我?」
卫延盛皱眉。「我说了,现在时机未到,之后会给你名分,谁人又敢乱嚼舌根?」
「那她呢?那个女人又是如何?」沈娇吼道。
卫延盛蹙眉。「谁?」
「李薇,那个女人呢?你为什么也留着她在后宫?」
「她本就是我王府的妾室。」
沈娇却笑了,笑的无比讥讽。「妾室……谁看不出来她与我容貌如此相似?卫郎,你的心思太过明显,明显到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沈娇也不愿这样的。
她被接入宫,本以为自己就要从此变成贵妃娘娘;可谁知这么多天了,她还是无名无分,只是住在后宫的一处别院里,甚至还不是最好的那处。
卫延盛时不时会来看看她,但却总不提贵妃的事。
好像自从他出了那一趟远门后,整个人就变了。
这叫沈娇心慌。
杜斌死了,她现在只是个娘家没什么势力的寡妇。如果卫延盛再不愿管她,那她日后…
沈娇不敢想,也不敢惹卫延盛不高兴。
面对宫女们多多少少有些明显的窃窃议论和轻蔑的眼神,沈娇有时候气愤屈辱到下唇都快要咬出血,却还是忍了。
直到她今早听宫女说,住在另一处别院的,那个同样也被接进宫的李氏,皇上也同样允了她贵妃位。
还是亲口允的。
虽然不知道这消息是怎么传出来的,但这压垮了沈娇最后一根稻草。
她这么多天的委屈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吵闹着起来了。
她本从小就是不拘礼节的人,自然也不会在意自己的行为是否端正,摔了不少东西,又砸了不少好茶具,卫延盛才来了她这儿。
她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
可不论她如何委屈的哭诉自己的难受,却始终得不到卫延盛一句肯定的回答。
总是叫她再等等,现在时机未到。
这令沈娇格外委屈。
「盛哥哥…」她哽咽开口,用袖子擦了脸上的泪痕。「你……终究是嫌我了,是不是。」
卫延盛望着自己过去那么喜欢那么喜欢的女人,此刻在自己面前哭的如此脆弱痛苦。放在以前,他早就心疼的拥了上去。
可现在,却总是不停的回想起那个永远优雅,永远端庄的身影。
倘若是长清的话,必然不会和自己闹得吧。卫延盛有些疲惫的想着。她会协助自己打理事情,叫自己根本不必担心后宫琐事。
因为长清是那么懂事。
这一对比下,原本的朱砂痣,倒显得像无理取闹的蚊子血了。
可沈娇没意识到,她只是不懂为什么。
为什么那么痴心于自己的盛哥哥,会对自己如此这般?即便是因为当初各自嫁娶,那也是盛哥哥先和舒长清成了亲。
最先背叛感情的人不是自己,恋恋不忘的人也一直是卫延盛,为什么此刻却这样对自己?
舒长清自打数月前就因病而长居室内不外出,也不见人。现在更是人影都不知在何处。
沈娇捏拳,垂下眸子。
她抢了自己的盛哥哥,现在要当上皇后的也是她。自己已经退了这么多步,现在连盛哥哥的心都不在自己这里了吗。
沈娇本来计划的很好。
舒长清当她的皇后便当吧,因为卫延盛是爱着自己的,她很肯定这一点。
母仪天下的事沈娇也做不来,她只想要帝宠便足够了。
可现在……可现在什么都不确定了。
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可沈娇不知道的是,她越这么闹,卫延盛只会越下意识的拿她和舒长清做比较。
而卫延盛也同样没意识到的是,过去他拥有舒长清,却只思念得不到的沈娇;现在他得到了沈娇,心心念念的却是不愿再回他身边的舒长清。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人啊,就是贱。
19.
今日无雪,地上前几日积的雪也融化了不少。
翟承诀早就叫人连根拔了那棵桃树,换了株梅花树来。
舒长清换上了一身新的素色狐尾披风,细心打理着大约一人高的树苗,嘴角微微噙笑。
身后有脚步声,她回头,怀里便被塞了个手炉。
翟承诀垂着头看她。「天气还是冷,小心别惹风寒了。」
舒长清揣着小手炉,抬头看了眼比自己高出不少的男人,打趣道。「你倒是心细。」
男人有些罕见的不好意思起来,偷偷去睨舒长清的神色。「觉得有些压力吗?」
她摇头。「挺好的。」
舒长清捏了捏怀里的暖炉,垂首看着,轻笑着又重复了一遍。「被关心着挺好的。」
翟承诀只是笑,狭长的眸子弯起来,一眨不眨的盯着舒长清瞧。
「对了,我有个事需要你帮帮忙。」
「你尽管提。」
舒长清便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递给他。「我想拜托你,把这个交给我的父母。他们大约很担心我了。」
翟承诀点点头,接过信放好。「我马上就吩咐人去做。」
他转身便要提步离开,身后的披风却被人轻轻捏住。
微小的力度却立刻让男人刹住了脚步。
翟承诀一动不动,直到身后传来女人好气又好笑的调笑。「你倒是比我还急。」
翟承诀指尖动了动,慢慢转身过去低头看她。
女人的肤色雪白,缀了点口脂,纤细的指尖正捏着他的披风一角。她面颊粉若春花,一双眼一眨不眨的望着他,满含笑意。
漂亮的不像话。
「急匆匆地,真像个愣小子。」他听见她带着笑如此说道。
下一秒,翟承诀忽然就俯身拥住了她。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在转过身和她对视的一瞬间,那满腔高涨的爱意像是逐渐翻涌沸腾,像是疯狂溢出胸口了一般,让他压抑不住自己的冲动。
想要抱住她,想要牵上她的手,想要做很多其他的事,那些能让她露出由衷笑容的事。
翟承诀心里恼自己的冲动,但是并不后悔。
他拥着舒长清在怀里,生怕自己用力过度弄痛她,但又渴望紧紧的抓住她,抱紧不松手。
这一刻他很想突兀的表达自己的心意,可他还是惧了。颤抖的唇张张合合后还是紧闭上,咬着下唇没吭声。
万一她拒绝了,万一她不想接受自己。
他生怕哪天再回到这处院子的时候,再也找不到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但是如果不说,这份感情就要一直折磨着自己。已经十年了,他惦记了十年的人此刻就在自己怀里,哪有再不试探一下的道理?
啊…真的是要疯掉了。他阖上眸子,如是想道。
舒长清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到。她怔了一瞬,随后安抚似的浅拍他的后背。
男人的怀抱很温暖,整个将舒长清拢了进去。结实的臂膀有些小心翼翼却又紧紧的拥着她,像是害怕着什么似的。
像是过了片刻,又像是过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