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在门口都不行,一定要给他送进去,烦死了。
打开门,就看到他一幅刚吹完造型的样子,然后做作地向我道谢,并且还总一不小心地浴巾往下掉一点,紧实的腹肌呼之欲出。
大哥,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兄弟我是年方二十五岁的健康单身女青年啊?
我气闷地把睡衣像扔垃圾一样扔给他,转过头:「祁狗子,以后不要再喊我给你拿睡衣了!」
「为什么啊鹿哥?这点儿忙都不帮,你好小气。」
我、我,啊啊啊,我怎么讲啊。
我心下一横,转过身去,闭着眼睛威胁他:「再这样,信不信哪天把你给办了!」
没有回音?
我悄悄地睁开一边眼睛,看到祁任贴我极近,一只手撑在我脸侧,一双标志性的狐狸丹凤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啊!」
我转身想跑,他另一只手也搭在了洗漱台上,正好把我围在怀中,长长的睫毛上水珠颤动,本来清冽的少年音在遗留的水汽中也变得暧昧难明:
「鹿哥要怎么办我?」
21
「鹿鹿回神!看微信!要和客户开会。」绫绫提醒我。
「啊,好的。」
我手忙脚乱地打开微信,赶紧整理要和客户对的画稿。
唉,这已经是今天第五次走神了。
浴室事件过后,祁任那天的样子总是会不受控制地出现在我脑海里。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那样的模样,仿佛换了一个人,有点儿陌生,也有点儿……性感。
少年的暧昧与性感。
欲罢不能。
啊,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和客户开完会已经将近下班时间,我活动了下僵硬的颈椎,准备回到座位就快速跑路。
可是,办公室已经空无一人。
只有周松一个人,坐在我的座位上。
「我让他们都先回去了,鹿鹿,我们谈谈。」
我一言不发地收拾东西,装作眼前没有这个人。可周松的手却紧握住我的手腕。
「放开。」我冰冷的语调中有掩饰不住的怒意。
周松似乎被降到冰点的语气震慑住,微微地松开了一些,可却又不容置疑地挡在我的身前,堵住我出去的路。
眼看出去无望,我索性把包直接扔到桌子上,双手抱臂,直视周松:「行啊,谈吧。」
「鹿鹿,我是真的后悔了。」
认识周松五年,这是我第一次从他眼中看到如此的「坚定」。
真是讽刺。
我话也不多说,直接吐出两个字:「没戏。」
他眼中的痛苦加深:「那时候是我太幼稚了,提分手的时候那样伤害你,对不起鹿鹿。那时候我……和杜如风分开三年,你知道的,在那之前我只喜欢过她一个人。
「可能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吧,我一直没有办法忘记她。所以她回国主动地联系我的时候,我整个人已经丧失了理智,心底有一个声音一直地在对我说,如果就这样和另一个人结婚,你一定会后悔,所以……」
「所以你就义无反顾地回过头去找你心头的朱砂痣,毫不留情地掸走我这颗饭黏子?」
周松被我直白的话语噎住,带点儿责备地低声阻止我:「鹿鹿……」
然后语气中带了点儿不易察觉的恳求:「你总得给我一点儿犯错的机会和时间。我现在才终于明白,能真正陪我走到最后的那个人,是你。」
办公室的门在这个时候被推开,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由远及近。
杜如风。
我扯起嘴角笑了笑,这敢情好啊,全来了,那就一次性地全谈完吧。
不等杜如风开尊口「问候」我,我抢先一步打招呼:「杜小姐好,来坐吧。」
杜如风似乎被我镇定的样子吓了一跳,然后不出我意外地冷哼了一声坐在椅子上。
周松低声赶她:「不是说好我们的事情之后再解决吗,你来这里干什么?」
杜如风毫不相让:「来看看你和你的白月光是怎么重修旧好的。怎么,我作为被毁约的一方还没有知情权了吗?」
我很没有礼貌地打断他俩的争吵。
「是这样的,周先生、杜小姐。为了防止多次沟通仍然是一笔糊涂烂账,有些话,我索性就一次性地和二位说清楚,之后呢,你们爱怎样怎样,都和我无关了。」
我转头向周松,他脊柱不由自主地挺直,看我的眼神带了期待。
我微笑着直视他,口中吐出的话却一点儿不留情面:
「周松,你不觉得自己,其实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巨婴吗?」
周松仿佛被扇了一巴掌,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为了防止他听不明白,我再有条不紊地给他详细解释:「你看,其实在你身边的所有人,都是你的工具人罢了,你只爱你自己,眼中只有你自己。得不到杜小姐,但又要排解苦闷,又有恋爱需求,所以找上了我。可杜小姐一回来,你马上就想到自己得不到的骚动,所以一心扑向她。」
周松站起来急切地反驳我:「鹿鹿,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可都是认真的。」
「是是是,没有错。」我摆动双手做出安抚动作,「不要着急,听我继续说。」
「你吧,身上有种不自知的自私。
「你朋友建议你要走一段新恋情走出来,你尝试了,规规矩矩地开始了一段新的恋爱。你也好好地和我处了,可你始终不明白,爱、喜欢,这种感情,从来不是规矩就可以有的。
「你觉得自己认真走了每一步?但这样的每一步,其实都是在别人的心上积累伤痕罢了。」
周松张了张口,似乎想要继续反驳我,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个样子,好像他近三十年的人生中,第一次有人揭开了他自己都不想看见的、心底的真实想法。
我一顿输出完毕,估计是抱着找我碴儿想法来的杜如风本人已经呆住了。
她可能真的是觉得周松会和我复合,不甘愤怒之下才来杭州最后发泄一次的吧。
啧,有点儿可怜。
但我还是没有打算放过这个「可怜」的女孩。
「杜小姐,现在还是工作日,听说你是某奢侈品品牌市场部的?现在还是七夕,市场部的工作一定很忙吧?」
我一边温和地「问候着」,一边礼貌地递了一杯水给她,她条件反射地接住,还说了声「谢谢」。
可我却没有停止:「可你却抛弃一切来到杭州,我相信你一定很喜欢周松。
「可是你究竟知不知道?白月光,有一天要变成饭黏子。朱砂痣,也有一天要变成蚊子血。
对于他这种人,永远只有一种东西是最好的,就是他没有得到的东西。」
玻璃窗外,天光渐渐地变得昏暗,路灯一盏盏地亮起。
一天该结束了。
我转过身对着杜如风,这应该也是我最后一次和她说话:
「反正呢,周松这个人,肯定是比任何人都不会亏待自己的。我自愧不如。
「但杜小姐还想继续和他纠缠下去的话,我以我订婚后就被分手、没有一句解释道歉,并且患抑郁症两年的经验,真心地劝你一句:三思。」
22
那天之后我从绫绫他们那里才知道,那次下午是周松让他们先回去空出办公室,他们和客户对的工作流程都被打断了,第二天还要加班到深夜,苦不堪言。
我以私自打乱业务工作安排、损失客户信誉为理由向总部监督部门举报了周松。
当天他就被打包召回了上海。
后来我听舍长说,周松不满公司的降级处理自己辞了职,但遇上行业寒冬,迟迟找不到合适的下家。
杜如风那边把他再次毁婚的经历在他们熟人圈子里传了个遍,不惜自损八百也要折他一千。
杜小姐真不愧为狠人。
我看着这些朋友圈八卦的截图,突然觉得,发泄自己的愤怒和委屈,其实没有那么难。
长出爪牙,保护自己,是我们每个人应有的权利。
这是两年漫长的抑郁所教会我的事情,也是一直陪在我身边、替我击退那些「坏人」、勇敢又乐观的祁任传达给我的信念。
而我,终于能够自己挥出漂亮的一拳。
六点到,祁任的微信准时地过来:「下班了吗?晚上想吃什么?」
我不由自主地微笑,这家伙,加班间隙都不忘记给我发消息。
我故意地调戏他:「你不是得加班吗?我自己一个人去吃大餐咯。」
祁任发过来三张「嘤嘤嘤」的小猫咪,然后带点儿撒娇口吻地接道:「再忙也要陪鹿鹿吃饭,吃完饭继续搬砖。」
括弧:(头还没秃的小祁还能加油)。
我只回了两个字:「等我。」
然后迅速地出门,甚至带了比平常急切几倍的心情。
我想明白了一件事,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也许啊,当时开玩笑求助祁任和我「结婚」的时候,我就已经潜意识中带了点儿自己也不能察觉的念头。
也许啊,是十八岁那封没有送出的情书让我怯懦,封住了感情的出口,自那以后再也不敢越雷池半步。
也许啊,我们青春年少时一心喜欢的那个人,从来都没有变过。
我和这个人,有着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奇妙缘分。
从二十五年前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刻起,他就开始陪着我。
是他把我从沉溺的深海中拉了出来,将我重新带回这个可爱的世界。
狂风骤雨中有他,和煦暖阳中有他。
他陪我走过了一个又一个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