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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了两年前的那个下午,祁任风尘仆仆地推开我的房门,就是迎着这样一束阳光,将我从冰冷、阴郁的海底重新带回这个世界。
推开窗户,已经是初秋,傍晚的空气中似乎沁入了一丝泠泠凉意。
但却意外的好闻。
我趴在窗边,仿佛间,好像看到了十八岁穿着校服的祁任。
少年像过往无数日子一样,展开一张灿烂笑脸,跨在自行车上向我招手。
房间外传来二十五岁的祁任的声音:「鹿鹿,来吃饭啦。」
我欢快地应了一声,然后向十八岁的祁任挥挥手,转身奔向门外那个已经长大的他——
奔向此刻以及未来的美好。
(完)
番外 1:情书记事
1
刘家有个传统,每年辞旧迎新的时候,都要给家里来个里里外外的大扫除。
往年这种活陈榕女士都是首先指派刘爸,然后刘爸偷摸贿赂自己闺女,一起解决陈女士排下来的活计。
但是今年,刘爸发现自己的小棉袄,不听话了。
电话响了五声,都没人接。刘爸内心凄凉,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闺女再也不心疼老爹爹了,正心里哇凉地要挂掉电话的时候,接通了——
对面是元气满满的少年音:「喂,爸,鹿鹿在睡觉呢,您有什么事吗?」
刘爸嘀咕,这都十一点了,这个点儿怎么还在睡?嘀咕着嘀咕着问了出来:「小祁啊,鹿鹿是不是生病了,怎么还在睡觉啊?」
对面阳光明媚的声音卡壳了一下:「啊,没事儿爸,鹿鹿可能最近有点儿太累了。就、就……」
吞吞吐吐、嘀嘀咕咕,电光火石间,刘爸明白了什么,老脸一红,「那个啥,不打扰你们了,挂了挂了。」
对面那个人求生欲爆棚,要是老婆醒了发现擅自挂了岳父大人的电话还了得,当机立断,声音愈加狗腿:「爸,没事儿,您这边是不是遇上什么事情了?找我也一样~」
于是乎,中午十二点,刘家,出现了两个勤恳劳动的男人。
「呸呸!」祁任吹掉眼前的灰,从桌子抽屉夹缝里捧出几本旧书,刘爸打眼一看:「哎呀,这不是鹿鹿高中时候的书嘛,估计是之前收拾卡在抽屉缝里了,这都不知道多少年了……」
刘爸说着要丢进垃圾袋里,祁任心念一动:「爸,留给我吧。」
2
初中开始,祁任和刘伊鹿就不同班,他从小发育的就晚,初一下学期的时候,班上的男生渐渐地长高,就他还是被女生们揉扁搓圆的正太脸。
直到过了初一,他好像雨后的笋子,逐渐蹿过一米七、一米八,个子是长了,心性却仍然还像个皮孩子。
也是在这个时候,祁任发现,自己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哥们鹿哥,开始不一样了。
有时候他叫她一起去上学,她会吞吞吐吐地说肚子疼不方便;有时候放学他招呼她一起去玩游戏,却看到她不说话悄悄地捧着一本书脸红红。
缺心眼的小小少年,这时候才仿佛意识到,鹿鹿,好像不完全和自己是一样的。
高中的时候这样的状况发生的更多,妈妈耳提面命地追着他提醒,鹿鹿是女孩子,让他在学校的时候多照顾她点。
他那时候,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我的好哥们儿,照顾她不是理所当然的嘛,干嘛还要特意提醒。
转折点发生在一次放学后,祁任把书包甩在身后,三两下翻过楼梯,朝教学楼的另一边跑过去,刚到鹿鹿班级门口,他停住了脚步。因为他看见,她们班那位以温和、帅气著称的班长,轻摸了一下鹿鹿的头。
他们仿佛是在讲题,沉浸于解题中苦思冥想的鹿鹿并没有发觉班长看见她认真的样子,温柔地笑了一下,轻声地说:「刘伊鹿同学认真的样子,很好看。」
他看见鹿鹿这才像如梦初醒般,抬起头,脸上带着懵懂的神情,不解地看着班长。
祁任沉重的步伐漫过一层层台阶,他看着夕阳,好似明白了点为什么鹿哥渐渐地和自己疏远,又好似什么也不明白。
他只知道,有一些很模糊的东西,有点儿不一样了。
他仍然想像以前一样靠近鹿鹿,想和她一起玩游戏,一起吃冰激凌,或者就像小时候一样,坐在马路边的烧烤摊上,一人一串地烤串,瞎聊也能聊一个晚上。
但他好像又有点儿不敢靠近。
他一直一直没有明白那些很模糊的、堵在胸口的东西是什么。
直到十八岁散伙饭的那天,全部同学在操场狂欢,他突然被拥上台,懵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眼熟的一个女生靠近,他记起来,这似乎是复读班的某个很有名的学姐。但他一向脸盲,辨认了几眼才凭借微薄的记忆认出来。
学姐一脸明艳的笑容,朝他越走越近,底下的同学们开始欢呼尖叫。
学姐大方地对他展露微笑,伸出手:「你好,祁任同学,我叫宋如风。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那天的记忆里,他觉得自己似乎全程都和外界隔着一层很厚重的毛玻璃一般。
他看见宋如风的嘴巴张张合合,带着笑的脸庞越来越红,但他好像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最后的最后,宋如风靠近他的耳朵——
「砰!」操场上空炸起盛大烟花。
烟花声盖过了台下同学们的起哄吵闹,他那一秒听到宋如风在他耳边说:「我喜欢你。」
喜欢?
一直以来堵塞在胸口的那团如棉花状的东西一下散开,他呼吸着晚风的清冽气息,无比鲜明、无比清楚地意识到——
原来,那团东西,那种想靠近又不敢伸出手的心情,就是喜欢啊。
那天烟花过后,祁任私下找到宋如风,对她表达了拒绝和歉意。
这位鼎鼎大名的学姐用手指绕着自己海藻般的卷发,耸了耸肩:「好吧,我也猜到是这个结果了。」
但紧接着,她又突然靠近他:「我记得我的情报员和我讲过,你是个除了学习就是玩游戏、打球的桃花绝缘美少年,我猜,你不会是刚发现自己有喜欢的人了吧?」
他哑口无言。
宋如风狡黠一笑,离开前拍了拍他的肩:「如果哪一天有进展,记得告诉我哦。」
他郁闷地望着天空,怎么办?明白了自己的心情后,他好像更没有办法靠近鹿鹿了。
那个班长,是不是还缠着鹿鹿?
最重要最重要的,如果、万一,他说了的话,他们是不是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这样的话,他好像,就永远失去她了。
3
祁任在家里给自己打了一星期的气,一鼓作气灌了一罐老爸的啤酒后,推着单车来到鹿鹿家楼下,然后像上一次、也像他们之前惯常的小时候一样,丢了一粒石子到她卧室的窗户上,尽力做出最自然的样子,大声喊:「鹿哥,出来一起玩啊?」
不同于上一次窗户被打开后传来鹿鹿暴躁的声音。
这一次窗户打开后,却是陈阿姨,告诉他鹿鹿病了,不太想见人。
他想要冲上去,却在那一秒顿住了脚步。
她,是不是察觉到了一些什么,是不是,不再想理会他了。
十八岁的祁任被可能永远失去鹿鹿的想法吓住。
所以,倒不如就这样吧。
至少至少,我们还是朋友。
至少至少,我还不会失去她。
祁任一直觉得自己属于是「多年媳妇熬成婆」,可是打开手中的这本犬夜叉笔记本,发现了那封发黄的信纸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当年,好像错过了很多、很多。
打开那张纸,开头是这样的:
「祁任,你好。
好烦,从来没有这样正儿八经称呼过你。
但是我今天,可能想讲一件很正经的事。
如果不说出来的话,恐怕我之后再也没法心情平静地和你一起玩游戏,吃冰淇淋,在夏天的烧烤摊上一起吹风吃串串了。
小时候,咱们一起看《犬夜叉》动漫,那时候我对高冷疏离的杀生丸大人如痴如醉,对男主犬夜叉嫌弃到不行,可是你很喜欢犬夜叉,说他就是你的孪生兄弟。你还记得嘛,我那时候鄙视你,说你们这种情商低下的冲动沙雕就是要注孤生。
但是现在,我果然脸很疼。
你听好啊,我好像,好像,有点喜欢你。
哎,别后退啊。我又不会吃了你。
就是友情变了质嘛,大不了,你不答应我,请我吃顿烤串就好了。
但是我想了想,我有可能会在烧烤摊上掉眼泪,到时候我肯定拽过你的衣服,把你 T 恤糊满眼泪鼻涕。
我想那时候你肯定会很无奈的看着我,又会像我爹一样给我抽一叠纸巾,不仅要哄我,还要承受周围人对你鄙视的目光。
哎,对不起啊祁哥,这么早就让你提前感受渣男的待遇了。
因为啊,这是我十八岁唯一一件不能确定的事情。
呐,我喜欢你,你会有一点,一点点,喜欢我吗?」
信纸的下方,是即将成为设计系新生的鹿鹿同学,在十八岁那年留下的大作,他的肖像。
二十五岁的祁任心化成了一团柔软的棉花糖,却又像沁入了柠檬汁一样酸酸涩涩。
「小傻子鹿鹿,为什么当初不能再勇敢一点点呢?」
话没说完,他轻笑着摇了摇头,当初的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但幸好啊,老天让两个想要靠近又不敢伸出手的人,最后触碰到了彼此。
手机【创建和谐家园】响起,祁任看了看来电,明晃晃的「老婆大人」。
「喂,老婆,起来了没?回头给你带小馄饨回去啊。对了,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
祁任嘴角上扬,一双狐狸丹凤眼中闪着狡黠的笑意。
番外 2:家庭危机
老婆太能干了是什么体验?
二十七岁的祁任,为自己岌岌可危的家庭地位十分发愁。
事情是这样的:他老婆鹿鹿那个公司,在某位【创建和谐家园】被调回上海后一直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外派来的头头基本上不到半年就辞职或者调岗。
他老婆作为能带项目的设计师,被提拔成了代理总监。
而最近,上头觉得他老婆代理期间公司业绩更上一层楼,干脆就把她的职位正式地确定了下来。
致使想要个小崽子的小两口,造人计划被迫中止。
话说,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祁任先生已经独守空床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