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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眸光沉沉如深潭,却好似看透了我所有心思。
茶香甘冽,却一瞬间索然无味。
确实不会答应,原主的性子压根不会让自己搅和进政事之中。
我「嘶」了声,忍不住用舌尖抵了抵上颚,衷心感叹:「你还是幼时可爱些。」
现在可无趣太多了。
窗户开了两扇,初夏的风吹得人昏昏欲睡,我打了个哈欠做出送客的姿势,却不想手腕被擒住,楚尘按着我又重新坐回椅子上。
踝骨突然被握住,我皱眉看他就那么半跪而下。
然后缓缓地、专注地脱下那只鞋子。
「幼时?」他舔了舔淡色的唇,只片刻便多了殷红一点,指骨闲适地圈住我的脚,而后用力收紧。
眼波流转,像极了勾魂夺魄的妖,「幼时可做不得这般妙事。」
「楚尘。」我眉梢一挑,「你还记得本宫是谁吗?」
「啪嗒」。
另一只鞋子也被如法炮制,他的手却没松开,低低地笑,吐出「姑姑」两个字。
眉眼秾丽的少年跪在地上仰望当朝尊贵的长公主,说出的话却大逆不道,他薄唇轻启:「本不该姓楚的姑姑。」
我冷笑一声,抬脚就踹了过去。
8
「宁答应殁了!」
烛火剧烈跳动,窗户不知何时开了一扇,宫人慌张地进来禀报。
我骤然睁眼,却不想对上黑暗中的另一双眼睛。
纱幔层层叠叠垂下,楚尘跪坐在床榻一侧,正掀起眼帘看我。
此刻他整个人都是冷的,是那种毫无生气的冷。
见我久久未回应,宫人迟疑地上前几步,我回神呵退她:「本宫知道了。」
殿门被重新关上,楚尘仍保持一动不动的姿态。
不对劲得很。
我哑声开口,一时间只能说:「节哀。」
他的眼神呈现短暂的僵滞状态,闻言却更靠近我几分,裹挟夜的凉意:「殿下,陪我去看看她好不好?」
诱哄的语气。
但下一刻我就被拽下床榻,他的脚步很快,娴熟地抱我翻过那扇开着的窗出去。
宫中不受宠的嫔妃殁后都被葬在陵园。
那是个荒草杂生,荒无人烟的地方,连巡查的侍卫都少有经过。
火折子被点燃,我们停在一个小土坟前。
是宁答应的墓。
竟是连夜就被葬了。
月明星稀,虫鸣声阵阵,风吹动火折子不停地晃,楚尘重重跪在那里,一言不发。
我从未见过他如此沉默的模样。
「宿主,你不该来这里。」脑子里那道声音还在提醒,「剧情不可违。」
是了,剧情里宁答应便死在这个夏天,那个一生悲苦的女子终究悄无声息凋零于深宫。
我抱臂站那儿,目光落在地上的少年身上:「总归上次救过她。」
如今来看强行救下仅仅延缓了一点点她的寿命。
「她很蠢。」楚尘突然开口,捧了一抔土往坟上盖,声音是极度冷静的,「明明被抛弃,还妄想重新得到那人的宠爱,可天子无情。」
我适时开口:「但她是个称职的母亲,她撑到你回来。」
儿子离开的一年里,那个病入膏肓的女人苍白着脸,说过最多的话便是:「阿尘快回来了是不是?」
我曾经隔了很远的距离瞧过她一眼,于是吩咐派去服侍她的宫人次次点头:「是呀,六皇子快回来了,他很想您。」
有荧荧的光逐渐从四处冒出来,飞舞在我和他的头顶。
是被火折子引出的萤火虫。
这繁华又冷寂的皇宫里,也唯有这种地方会出现这样的生物。
那天夜里楚尘跪了很久,我不知道他拉我来的目的是什么,只越来越困。
意识模糊间,仿佛被人背了起来。
那人走得很慢很慢,声音轻得要散在风里:「我想要那个位置。」
万人之上,九五之尊。
漫天萤火映在少年沉甸甸的眼眸里,在这个无人看见的地方他终于可以安静地落泪:「殿下……永远都不要放弃我啊。」
我伏在他的肩头睁开眼睛,感受着温热的呼吸缠绕在耳边。
哭了啊。
怪痒的。
「宿主,你心软了。」那道声音在冰冷地提醒。
我沉沉睡了过去。
心软了,所以就答应你吧。
只要,你别让我失望。
9
那天回去后,我感染了风寒,对外只称夜里窗户未关紧,受了凉风。
太后嘱人象征性地慰问了声,留下一堆药材。
偌大的寝殿一时间充斥浓郁药味,还是中药。
突然就想念现代了呢。
楚尘推门进来便看到苦着一张脸的我,他顿了顿,掏出一个袋子。
是蜜饯。
药碗被他接过,轻轻吹凉了喂我。
瞬间的极度痛苦和漫长的轻缓痛苦你会选哪个?
我选一。
看着送到嘴边的勺子,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我还是一口闷了吧。」
但楚尘不让,他阴郁着眉眼把药再次送近:「那样药性不好。」
就这样一勺一勺折磨下去,要不是人设限制,我指定嗞哇乱叫。
药汁有一些沿着唇角流出,他沉默着,眉头微皱了下,然后拿过桌上的帕子。
我手指还没碰到它,楚尘就面无表情地擦拭上来了,眼底神色被长睫遮掩。
力道很大,差点没破皮。
我捂住嘴唇把枕头扔出去:「干不了就换人!」
他这才停住,转而用手指轻抚那块殷红的唇肉,半晌后哑声开口:「殿下恕罪。」
我嚼着蜜饯缓解嘴巴里的苦味,眯眼凝视他漆黑的眼:「你刚刚在想什么?」
他却没与我对视,放下空碗离开。
此后每日的喝药时间他都会来,我习以为常地挥退宫人。
直到闻到那股细微的血腥味。
楚尘着了一身黑袍,悉心吹去药汁升腾的热气,面色同素日无异。
勺子送到嘴边我没有立刻喝,就冷眼看他一直抬着手臂连颤抖都未曾发生,「伤怎么来的?」
他迎上我的目光,丝毫没有被捅破的心虚,只重复道:「喝药。」
崽子长大了就是不一样,硬气得不是一点点。
我偏不喜被威胁:「你说不说?」
僵持之间,药的热气慢慢发散,终于在它变凉前楚尘开口:「啊,杀了些挡路的人。」
他的语气凉薄,仿佛人命如草芥。
宁答应死后,这只狼终于露出爪牙,开始步步为营,手上沾血。
但……我皱眉喝完药:「你心急了。」
如今根基尚且未稳,剧情中也不该这么早,太过冒险。
但楚尘眉间的阴郁更深,他的手轻轻划过我的发间,第一次唤我的名:「可是楚萤,我等不及了。」
10
六月时御花园办了一场赏花会,五品以上官员皆可带家中女眷公子前来。
但这种场合无非吟诗作对,褒显各自才华,换句话说就是古代版的相亲。
我看得百无聊赖,坐在位置末端的楚尘同样神色淡淡。
「臣女来迟,请陛下恕罪。」
突然,一道清丽的声音响起,仿若平静水面滴落石子,一位白衣女子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
我心底一跳,脑海中那道声音随之报出她的身份。
「本文女主,沈清芙。」
原文描述:弱柳扶腰,美人如花隔云端。
我下意识去看楚尘的反应,他原先漫不经心的模样骤然消失,眼神果然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