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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姐姐。」我故意道,「虽然咱俩都十六,但我可比你大四十天呢!」
他不肯叫,我逗他他就躲,嘴巴闭得紧紧的,一脸倔强,怎么也不愿意开口。
年下不叫姐,我看你心思是有点野。
打闹了几番,我发现他手腕白皙的皮肤上有好几处鼓起的红痕,愣了一下,突然就反应过来必是他上山采药弄的,便温言问道:「还疼吗?」
他无比实诚地回答:「疼。」
我往四周看了看,将一旁翠绿的藤蔓拿了过来:「这就是能止痛的天仙藤?」
他点了点头。
「那我把它弄碎给你也敷一敷。」我有样学样,把藤蔓放进杵臼,刚要动手,就被他按住了腕子。
「药少。」
我瞅了瞅药筐:「不少啊,还有十几棵呢。」
他摇了摇头,神色认真:「你会疼。」
原来是怕药草不够用,想都留给我。
我心里一软,登时又涩又暖,低了头小声道:「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
我不配。
「我能,对你更好。」他抿了抿唇,将刚才手里一直打磨的东西递了过来,我这才看清那是个拐杖,他微微歪着头看我,一脸期待地说道:「试试。」
试试就试试。
我也不扭捏,拿过来撑着走了一段路,他认真地观察半晌,来来【创建和谐家园】修改了几次,最后在打磨光滑的手柄凹里处刻上了我的名字:命命。
他刻完献宝一样指给我看,笑出了一口灿烂的小白牙:「这样,就只有命命有了。」
我忍不住笑,拿过他手中的刻刀,对着院子的栅栏里的咕咕哒,在我名字的旁边雕了一只潦草的鸡。
他睁大眼忽闪忽闪的仔细看着,在我弄完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啊啊」叫了两声,兴奋地直颠着脚在小板凳上弹了弹,接过手杖,三两下就又在鸡的旁边刻了一只扑腾着翅膀的大鹅,然后便抬了眼望着我,眼底是藏不住的小小狡黠和逗趣。
我一下就想到了刚来的时候被大鹅支配的恐惧,那鹅子似乎能看得出来我怕它,越怕就越追的我满村子跑,还是临秀川及时赶到,拎着它的大长脖子给扥走了,才避免我差点被大鹅追到上树的窘迫。
真是个人生地不熟的故事……
我噗嗤一声笑出了出来,想到了前些日子丞相之女教我的歌谣,便对着临秀川道:「你听没听过那个,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身上还背着一个胖娃娃……」
他摇了摇头,静静地出神盯着我看,落日的澄黄余晖浅浅地落在他的身上,静谧安稳,我又唱了一遍,坏笑着点了点他的脑门:「你就是那个胖娃娃!」
「……我不是。」他立刻否认,但也不是认真的否认,只反射性地闭了眼,并不躲开我的手,咧着嘴笑的开心的不得了的样子。
「你们两个娃娃,快来吃饭啦!」舒灵儿清脆的嗓音随着饭菜的香气飘过来,我下意识扬声应了一句,「哎,来啦!」
等再转头,正好扫见临秀川又快速在拐杖上刻了什么,见我回身,赶紧正了正神色,但因着不善撒谎,还是难掩一脸猫猫祟祟的心虚表情。
我假装没发现,等他把拐杖递给我才悄【创建和谐家园】地瞅了一眼,原来是在我名字的旁边刻了他自己的名字。
秀秀-命命。
嗯,连起来是救命。
很优秀!
他时不时地偷瞟我,见我似乎并未察觉,便忍不住抿了嘴偷笑,面颊上慢慢浮起浅浅的一层薄红。
我心里暗笑,做坏事儿给自己整害羞了可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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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开始种地了。
这谁听了不叹一声「哎!」呢。
临秀川的人生准则就是:饭必须得按时按点吃,地也得分毫不差地种。
但别个夫妻,是当家的在前面插秧,娘子在后面浇苗。
我跟临秀川,是他在前面插秧,我在树下乘凉,然后他插完一棵苗,就过来把我抱到田垄里,手把手地握着我的腕子给秧苗浇水。
我好死不如赖活着地任他搬来抱去,「你不累吗?」这四个字本宫都说倦了。
他汗流浃背,却精神抖擞,一双乌黑的眼眸亮的惊人:「我不累,我比他们,插得都快,我棒吗?」
「……棒死你了!」我露出礼貌又不失咬牙切齿的微笑。
那年杏花微雨,我逃婚遇见了你,你说你捞鱼捞到了个媳妇儿,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说人话。
我又想逃跑了!
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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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秀川待我如初恋,我对临秀川说了一遍又一遍,我不是他媳妇儿不是他媳妇儿不是他媳妇儿,但是他非不听呢,就拿我当媳妇儿就拿我当媳妇儿。
我一反驳,他就低了头垂了眼,像一只被抛弃的小幼犬,把「你不要我了吗」写满脸。
你你你……你这是道德绑架。
但是幸好,只要我没道德,道德就绑架不了我。
我又跑了。
我现在走,他可能只是难受一阵子,等感情深了再走,那可是伤心一辈子,毕竟我这么优秀的女子,这世道真是不多了。
幸好这次方向跑对了,不过坏消息是:这次遇上了不对的人。
是莫亦剑派来找我的人。
我反身就是一个掉头窜进了旁边小树林里,谁知没跑几步,迎面就碰上了同样慌慌张张的陈桃芬。
我听舒灵儿说过她,她家是村里最穷的一家,她娘生了七个姑娘她爹还要继续生,非要儿子不可,实在揭不开锅的时候,就卖女儿养家,可怜得很。
当时乍闻她的名字我就觉得,陈桃芬,陈逃婚,她可真是个平平无奇的逃婚小天才!
果然,现在初次见面,她就是在逃婚,优秀!
她一见着我就更慌了,尖叫一声便转身往回跑,我跟在她的后面捯饬了好一阵儿,她实在跑不动了,就带着哭腔问我:「为什么追我?」
「谁追你了!是你挡了我的路好吗?」我伸手扒拉她,「起开!」
她本来就心绪不稳,被我一推就软着脚跌在了地上,我自己都累得呼哧带喘,还得费劲巴力地把她扶起来,差点一起摔地上。
接着就听见她一边哭一边抽抽搭搭地问我:「你跑啥?」
「我跑咋的?」
「你……你吓着我了。」她满脸委屈,「我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都被你吓没了!」
我:靓女无语子。
静默半晌,我问道:「你跑啥?」
其实我知道,但出于礼貌还是得问,要不她在那哭,我不说话,多尴尬。
「我要逃婚……」她扁了嘴又要哭,「我不想嫁给死人。」
嗯嗯嗯???
我单知道她逃婚,却不知道她要冥婚,这一细问,才知道他爹又把她卖了,卖给了村里的沈大善人,配给给他刚死不久的儿子。
我听得毛骨悚然,她才十四岁,人生还没开始就要入土了?
她话音刚落,我便听见从她跑来的方向传来了动静,来不及多说,赶紧拉着她躲进了一旁的土洞,捂住她的嘴巴示意她不要出声。
她也听见了响动,连忙点点头,虽然一双大大的鹿眼里满是惊恐,身子更是抖得和筛糠一样,但仍是听话地在我的手上又捂上了两层。
来!把公屏打在谨慎上!
不一会儿,就见三五个拿着绳子的汉子跑了过来,四下找了找,因为我们藏得很是隐蔽,他们并没有发现踪迹。
为首的那个汉子气得破口大骂,另一旁的瘦猴忐忑地问他:「大壮哥,怎么办啊?」
李大壮实啐了一口,恨声道:「能怎么办?妹妹跑了,姐姐顶上,走,去陈老鬼家!」
陈桃芬一听就急了,一下挣脱了我的手跑了出去,哭叫道:「我姐下个月就要成亲了,你们不要去找我姐!我跟你们回去!」
行吧,我誓死捍卫你跑出去的权利,但是你跑的每一步我都不同意。
说人话。
你死就死,不要带上我。
于是我赶紧又缩了缩身子,这土洞跟我锁了,钥匙我吞了,告辞,下辈子见!
然而我算不如天算,我还是被李大壮实扫到了衣服的边角,外面立刻就平地炸雷般起了一声厉喝:「谁在那儿?滚出来!」
我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毕竟莫亦剑的人正挨家挨户地盘问,我实在是怕争执起来把他们引来,于是默默地叹了口气,我听话的滚了出去,啊呸,走了出去。
李大壮实看见我,微眯了眯眼:「是你。」
「是我。」我点一点头,好说好商量,「但你要抓的不是我,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他点了点头:「可以。」
然而我刚抬脚,他又沉声道:「往哪儿走?林子里晚上有狼你还往里钻,不要命了?」
肯定是要的。
我又默默将脚收了回来,默默地跟在他们后面走。
一路上,我实在没找到机会逃跑,只好安慰自己,如果现在跑了,莫亦剑的人跟村里一打听,就会知道我的踪迹,然后一搜山,我就是妥妥的翁中那个鳖。
但我跟他们回去,他们觉得我是临秀川的媳妇儿,是自己人,就会保护我,我不仅不用做鳖,还能让莫亦剑成为绿帽老王八。
想想就很【创建和谐家园】!
我不仅良心不会痛,还有些美滋滋的!
到了沈大善人家,李大壮实急着将陈桃芬带到沈夫人那里邀功,我赶紧趁机溜了,在沈府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
然后就被找到了。
沈夫人一看是我,立刻就惊喜地笑开了:「命命原来在这!」
她长得慈眉善目,还总是笑容满面,平素和沈老爷一起做了不少好事,十里八乡无不赞她是在世女菩萨。
她对我一直喜欢得紧,每次见面,都会拉着我的手亲亲热热的聊上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