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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吗？”
“不会，一点点。”
她松了口气，如果被什么恶心东西咬到是要恶心一辈子的，问起英卓。
“孩子没事，就是吓到了，担心你。”
“告诉她云云老师很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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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了，老人家辛苦一辈子，到了这个年纪，点灯熬油，一着急就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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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吧，这几天谢谢你。”她说。
他不动。
小姑娘眼神嗖嗖的，不高兴：“那我请个护工！不要你！”
“这里没护工。”方清源耐心地问，“要让你朋友过来吗？昨天珍妮有给你打电话。”
“……不用。”
“你看看我。”他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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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打湿了脸，却执拗低着头：“你不要让他们知道，我会被黄阳阳打死掉。”
“好，那我在这里陪你。”
“……”她没有再赶他走。
一会儿后，小姑娘委屈地说：“我没有男朋友的。”
一直跟那儿罚站似的方校长总算动了动，过来，裤子贴着床边，挨得很近很近，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握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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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你问都没问我……”这是云潆最介意的，都不问清楚就不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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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觉得你太好了，一定会有和我一样喜欢你的人。”方清源弯腰看着她，低低道。
他说的是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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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还是难过的。
云潆想挣开手，可他不肯，她扭啊扭，最后忿忿：“我要上厕所！”
她这般神气活现的，叫人从心底高兴起来，方清源仍旧是没松开手，说我扶你过去。
县医院，厕所是公用间。
怕她摔倒。
女孩要强地下了床，下一秒就知道自己是走不到那儿的，于是乖了一点，老老实实被他扶过去，他立在门口，这才松开手，叮嘱着：“有事喊我。”
护士站的几个小护士都在看，看女厕所门口立着的那个大男人，方校长的名头响，谁都知道他，可谁见过他这样？
“这也对老师太好了吧？”有个刚入职的小护士感慨。
护士长老辣：“我瞧着不简单。”
...
尽管知道大家都在看，但方清源依旧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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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软塌塌出来，不给碰，有了点力气，出来走几步人也清醒很多，自己过去问护士什么时候能出院。
小护士刚要说话被护士长拉住，护士长指指后面：“医生都交代过了，你问方校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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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把裤腿拉上来，仔仔细细瞧着自己的萝卜腿。
她从小到大连油皮都很少划破，这算是大伤。云潆老半天没吭声，被子遮住头，一动不动，蚕蛹似的。
一会儿后，就听见她在哭，小小声，可怜兮兮的。方清源垂下眼，打电话把彤妹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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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妹叹气：“你不要怪他好不好？云云，我从小没见他想要过什么，后来，让娃娃们都能读书是一个，现在，是你。你在急救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快活不了了，真的。”
坐在床上的小姑娘眼睛眨啊眨，又冒出水汽。
彤妹拉住她的手，晃一晃：“他想的多嘛，他很少为自己想的。”
云潆啪嗒眼泪就下来了，彤妹着急：“我帮你打他，我现在去揍他一顿好不好？你消了气就原谅他行不行？阿源担心你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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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妹笑起来，哄崽：“好好好，不打他，我们云云最心疼阿源哩！”
姐妹俩在里头说话，外头听得清清楚楚，方清源靠在门边，一会儿后，彤妹出来，问他：“阿源，决定了吗？”
他点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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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周末，学校不用上课，老师们借了老乡的摩托车，一个载一个，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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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怀里抱着两捧花，被老师们簇拥着，活脱脱像个超级大英雄，最年长的李老师夸她：“没有比你再勇敢的了，云云老师，好样的！”
吴海：“我当时都哭了QAQ”
刘恒：“阿么么，孩子们总是跑到办公室问你哩。”
赖老师笑着拍拍肩：“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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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鼻尖一酸，垂下眼掩去。
回到学校没多久，来了意想不到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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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屋里两个姑娘吓一跳，受不起，赶忙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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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把怀里的包袱轻轻放在桌上，往她那边推了推，抹抹泪，转身走了。
一出来，看见了方清源。
他不放心地等在门口。
老人对他也鞠躬：“卡萨萨。”
方清源忙挡了一下，云潆在屋里能听见他说话，一会儿后，车从仓库开出来，带着老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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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裹里躺着两双千层鞋垫。
针脚密集，你都不知道该有多少耐心才能这么一针又一针做下去。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攒出两双。
云潆没用过这个，但看样子也知道是鞋垫，她摸了又摸，密集恐惧症好像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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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点点头，抱在怀里。
“英卓奶奶知道错怪你哩。”
她点点头。
“你生气吗？”
她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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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清源伴着晚霞回去，天边一片火烧云，烧的那样通透灿烂，老师们不知都去哪了，校园里安安静静的，他顺着心意，走到了二楼。
房间里没开灯，女孩瘦了许多的小脸映着晚霞的颜色，眼瞳也染上了一层金，她就立在窗边，静静看着他，像是知道他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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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清源喉结滚了滚，想说点什么，可最终还是顺了心里的念头，快步过去，将她抱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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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脸一埋，眷恋沉沉。
“如果我真的有男朋友怎么办？”她闷闷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