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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想往前走几步，但看着面前虎视眈眈的大肉虫，又停在了原地。
“真是服了……”
白棠睁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张开血盆大口说话的巨型怪虫。
这大肉虫子原来还会说话呀，更恐怖了！
“他说，”虫子通过口中的声带颤动与摩擦，竭力模仿着人类的声音，因此听起来奇怪又笨拙，“他讨厌，香菜！香菜！香菜！”
每说一次“香菜”，肉虫的声音就增强一倍，最后那一声“香菜”振聋发聩，让方圆百里的树木都跟着抖三抖。
听到这话，白棠又一次震惊了。
这内容明显要比肉虫开口说人话还要荒唐。
阿铎，她的师弟，除原书男二顾项铎之外，灭魂认可的主人，冷酷无情耍剑大侠，最讨厌的东西居然是香菜！
“咳，”被肉虫传话的顾项铎感觉有些尴尬，干咳几声，别开脸强行解释，“我那个时候比较小，挑食。”
“那你现在喜欢了？”她追问。
“……”
顾项铎低头看脚下的怪虫，这大肉虫可真是太肉虫了！
白棠颇不认同地摇了摇头，师弟可不能挑食呀，等回去给他做点儿香菜冰淇淋浅尝一下吧。
“师姐，咱们说回正事吧，”顾项铎装作不经意，但实则格外刻意地转移话题，“精神力对于我们来说非常重要，它直接影响我们修炼施法的强度与力度。若是只专注于积攒灵力，不去提升精神力的话，那就形同一个毫无杀伤力的移动灵泉。”
据他猜测，像师姐这样依靠食物进行修行的世外高人，身体里应该存储着大量灵力，但并不懂得提升精神力，因此也就不能将体内灵气运用到最大化。
果然，他看到师姐一脸赞同地点了点头。
精神力提升后，他们运用灵力的专注度便会提升，攻击精度也会增强。
“所以师弟，你，额，大战香菜的时候，是怎么提升精神力的？”
不是白棠八卦，也不是她主次不分，她是真的很想知道阿铎与香菜斗智斗勇的故事！
顾项铎微微一愣，没想到师姐居然这么想知道这些。
那还是他八岁时发生的事情，彼时他才刚刚觉醒火系灵根。
火系与冰系都是属性比较极端、强度极大的灵根，因此年少如他，就算天赋再好也暂时无法控制。
他幼年时主意大，调皮又不听话，曾经几次背着师尊偷偷玩火，结果不是把房子烧了，就是给自己烫到了，甚至有一次不小心把头发点着了，头顶直接少了一半头发，被叶澜师兄追着笑了好久。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极其抵触使用火灵根。直到那天师娘与小姐妹到镇上闲逛，他肚子饿，就撺掇着小师妹到师尊面前哭。师尊不太会做饭，但被婴宁吵得头疼，于是给他们做了几碗清汤牛肉面。
他说是牛肉面，但顾项铎拿筷子找了半天，一块儿肉都没找到。
只有一碗清水泡着面，上面撒满了香菜。
叶澜师兄舔着脸偷偷去别的宗门蹭吃蹭喝，师妹抱着香菜面大快朵颐，只留下自己怀疑人生。
“然后呢？”
白棠和虫怪都在认真倾听。
“预知后事如何，请先提升自己的精神力。”
白棠撇了撇嘴，为了知道阿铎与香菜不得不说的故事，她也要摩拳擦掌好好学习！
“师姐，你闭上双眼，将思绪放空，身体放松。”
她按照阿铎的引导，慢慢闭上双眼。
一开始眼前还是一片黑暗，可当她将大脑放空时，眼前逐渐出现了一个古怪的圆环。圆环并非是死物，它是自由流动的，一半为生机勃勃的翠绿，一半为寒冷冰霜的雪白。
“寻常修士一生只能觉醒一种灵根，天赋高一些的会觉醒出纯正天灵根，差一些的灵根属性也会比较杂，不够纯粹，我们脑海中的圆环应该都为单色。”
“可师姐比较特殊，是罕见的双灵根。”
听到这话，白棠有些心虚。木灵根是完成新手任务后系统赠送的，冰灵根则是雪儿在弥留之际将天赋与能力留给自己的。
其实她自己体内的真正灵根并没有觉醒出来。
“有双重属性固然好，但不同属性的灵根存在于同一副躯体中极易相冲。江湖上有不少前辈，生而不同，灵根纯正，天赋异禀，却在多年后突然觉醒出另一种灵根，两种纯正灵根互相冲击，反而两败俱伤，泯然众人。”
顾项铎说完，害怕白棠担心，又补充一句：“但木灵根属性温和，与冰灵根在一起很合适，目前也没有相冲的迹象，问题不大。”
“那若是我体内再觉醒一种灵根呢？”白棠脱口而出。
“这……”顾项铎沉思半晌，笃定地回答，“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几百上千余年中，他从未听闻过有体内觉醒三种灵根的修士，大概两种已是人类的极限。
“也是。”
白棠闭着眼轻轻点了点头。
她看了这么多年仙侠小说，也没听说有人体内觉醒三种灵根的。
要那么多干什么，都可以编麻花辫了。
“现在，提起你全身的灵力，努力将脑海中的圆环化为同色。”
木灵根在战斗中用处不大，很难自保，因此必须提升冰系灵根的能力。白棠手下暗自发力，努力让冰霜爬满圆环的另一半。翠绿色逐渐被雪白色蚕食鲸吞，如同大雪过境染白了一片森林。
不知道过了多久，整个圆环终于被雪白色填满，此时的白棠已经感觉力不从心了。
果然精神上的紧张更容易让人感到疲惫。
她深呼一口气，努力集中注意力。
突然，她的耳边又传来了熟悉的低语。
那不成声调的未知语言叫她莫名恐慌，脚底生寒。
白棠皱着眉甩了甩头，然而这声音却依旧停留在耳中。
面前雪白的圆环也变得不对劲起来，它的边缘突然出现一大片黑红色，如同半干未干的血液，以极快的速度污染着她圆环中的雪白。
未知的恐惧让白棠慌张不已，她猛然睁开眼。
45. 精神领域 白棠在凝聚灵力的那一刻就理……
顾项铎看着师姐渐入佳境, 灵力外泄使她的身体周围出现一层厚厚的冰霜，强大的精神力扑面而来,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进展，下一刻她却睁开双眼，收回全部灵力，任由一切前功尽弃。
“怎么了？”
“没什么。”白棠眉头紧皱，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我就是有点儿疲惫, 稍微休息一下就好。”
听着耳边越来越激烈的耳语，白棠有种莫名的预感：这件事还不能把阿铎牵扯进来。
她现在很不对劲，稍有不慎, 她与阿铎都会很危险。
白棠蹲下身子，重新调整自己早已变得紊乱的呼吸，在心里不断呼叫系统, 试图以此来保持自己的清醒。
终于，在自己坚持不懈的呼唤下，折磨人心的耳语消失了，她也重新能够听到系统略显焦躁的电子音：“宿主, 宿主！现在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可以。”
虽然耳语消失了, 可白棠却不能彻底放下心来。
自从天莲雪山那件事后, 她就频繁出现这样的耳鸣, 这次虽然她侥幸保持清醒, 但是下次, 下下次, 她还能有这么幸运吗？
白棠握紧拳头，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她一定要找出真相。
“宿主, 你还好吗？”系统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了。你刚刚可以听到我的声音吗？”
“可以的。我从一开始就听到了，是宿主接收不到我的回应罢了。”
白棠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你和这个世界的天道系统关系不错，关于这个世界，关于我，你应该也知道一些真相吧。”
系统沉默半晌，犹犹豫豫地开口：“确实知道不少。”
“但整个世界的剧情都是由一个个人物做出选择和行为出现不同分支而展开的，我也要遵循这个世界的法则。因此即使知道真相，我也不能透露给宿主。”
“我懂，因此也不会让你为难。”白棠思索片刻说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可以吗？”
系统允诺了。
“我近日频繁出现梦魇与耳鸣，是不是与那日天莲雪山上的黑影一族有关？”
“……是也不是，这件事很复杂。”
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白棠被它的回答气笑了。
但至少能从中得出一个信息：此事确实牵扯到了黑影一族。
“师姐，你若身体不适，近日我们就不练了。”
她抬起头，看到阿铎担心的眼神，连忙扯出一个笑容，“我真的没事，等我稍微缓一缓，咱们就可以继续练习了。”
系统也和她说了，此事极为复杂，就不要把她无辜的小师弟牵扯其中了。
或许是因为有过一次尝试，白棠再次运用精神力时，一切都行云流水，没有再出其他意外。
很快白棠眼前就出现了一个雪白色流动的圆环。
她努力集中精力，脑海中的圆环就离她越来越近，圆环的维度也越来越大，直到她的视线范围内再也看不到圆环时，阿铎叫她睁开双眼。
她眼中的世界并没有太大改变，没有想象中开启血轮眼的炫酷，也不像阴阳眼那样看到稀奇古怪的东西。
但她却感觉到了身体上的变化。
白棠感觉自己周身的一切都变得更加清晰，若以前是流畅画质，现在就是4K画质，还能像照相机一样，拉进缩小焦距，自动对焦，只要自己专注看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就会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耳边也能听到超越人类极限的细微声响。
她刻意忽视掉阿铎脚下踩着的生物，调动精神力仔仔细细观察阿铎。
他衣服上刺绣的针脚，灭魂剑柄上 的刻痕，阿铎清秀精致的面孔，甚至是他微红的耳垂下那颗小小的痣。
一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感觉怎么样？”
阿铎的声音钻入自己的耳中，低沉厚重的嗓音就像一杯浓郁的热可可，让她颤栗。
“非常好！”她笑眯了眼。
尝心悦目，实属是赏心悦目！
“嗯，一开始使用精神力会有些疲惫，因此训练后，师姐可以先收回自己的精神力，慢慢拉长每天释放精神力的时间，一直到完全适应后就可以不收回了。”
合欢宗的诸位长老和宗主，应当已经不用收回精神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