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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内心传话给白棠，如果她能借此机会逃走，那就最好了。
白棠听到之后，丝毫没有犹豫半分，立马头也不回地往洞口的方向跑。
“这就是你费尽心思保护的人类，”天师并没有去追，反而出声嘲笑眼前人的愚蠢与可笑，“经历了那么多次欺辱与背叛，你居然还是相信人类……”
小雪亲眼看着白棠的身影消失在洞口，这才松了一口气，全神贯注地集中于眼前的天师。
“归顺我族，你将获得一切。”
他还是不死心，尝试着勾起她痛苦的回忆，诱惑她服从自己，就像多年以前那样。
“宁死不屈。”雪儿勾起嘴角，坚定地说道，眼里闪烁着他从未见过的光芒。
天师被她的态度惹怒了，既然她敬酒不吃吃罚酒，就休怪自己不讲情面了。
一开始，雪儿还能够勉强做出抵抗，偶尔还能用冰柱击伤对面的人，短暂地占据一下上风。
可实力上的巨大悬殊并不会因此消散，慢慢地，她的灵力逐渐耗尽，体力也逐渐跟不上了，身体也逐渐变得疲惫、迟缓，因此被对面的人打中好几次。
又一次，她重重地挨了一拳，被打飞到凹凸不平的石壁上，又重重摔落在地上。
“小雪，失去了山神的力量，凭借你人类的血肉之躯，拿什么和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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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多年的苦心经营，竟然毁于一旦，他回去要怎么跟魔尊大人交代。
雪儿吐出一口黑血，这么多年以来，她变得非人非鬼，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受伤的疼痛，但是她并不感觉痛苦，反而有一种解脱的【创建和谐家园】。
她用手抹了抹脸上的血，露出一个畅快的笑容。
果然，她还是更喜欢做人类的感觉。
就算死，她也想以人类的身份死去。
只希望白棠可以跑的远一些，千万不要回头。
但她预料之中的死亡并没有如约而至。
就在天师冒着黑气的手掌直击自己命门的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雪儿深呼吸几次，皱眉眯起双眼，才能勉强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天师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脖子，黑红的血顺着他的手与脖颈往下流淌，一张模糊不清的脸不断往外冒着黑气，看起来极为痛苦的样子。
“快……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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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
他身后传来了白棠咬牙切齿的声音，一边释放自己体内的全部灵力于带着尖刺的荆棘上，荆棘吸收了她的灵力，一转眼就变得如婴儿手臂粗细，紧紧攀附住天师的脖子，让他无法呼吸顺畅。
“兄弟们，加油！就按照我刚刚说的方法，1，2，3，用力拉！”
她半蹲，扎好马步，重心不断向后压，一边还不忘跟身后乖乖排队的食人果群体们画大饼，“等事情结束了，我给你们做好多好多飞饼吃。”
“哗哗哗！”食人果们的树叶跟着一起晃动，表达它们的兴奋与快乐。
它们的根茎牢牢地系在荆棘上，身体有模有样地学着白棠的姿势，按照她的口令，有序地往后拉扯荆棘。
每往后拉扯一次，天师就要痛苦地窒息一段时间。
白棠颇为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庆幸自己还留了这一记后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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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利用自己【食人果的喜爱】成就，在进山洞之前，提前召集了一堆食人果，进行了一次友好的洽谈。
它们答应帮忙守在山洞外，若是洞内有异，白棠会释放信号，它们就来帮忙。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但那几个勇敢的飞饼，就是她放出去的信号。
当然，这几个飞饼没有被浪费，它们吃得也很开心。
天师低下头颅，双手也滑落在身体两侧，要不是他身后的黑气越来越重，白棠都以为他被自己勒嗝屁了。
突然，笼罩在他面孔上的黑烟逐渐消散，露出一张普普通通的脸庞，他将自己的嘴张到最大，口水流了一地，随着“呕”的一声痛苦地低吟，从他的口中居然爬出一个半实体半虚无的鬼怪，它没有口鼻，只有一双窟窿般地眼睛，如同深渊一般黑暗又神秘。
白棠的求生欲促使她连忙将眼睛撇开，她隐隐有一种预感，若是再多对视一会儿，自己的灵魂或许都会被它抽走。
鬼怪巨大的双手伸向天师的脖颈处，顺着由她灵力滋养着地粗壮的荆棘，白棠感知到一股来自灵植本身散发着地强烈的恐惧与不安，下一秒，黑气就直冲抓紧荆棘的手掌而来。
不妙！
白棠回头大声地对食人果喊道：“都放手！”
31. 器皿 “区区人类。”
她的预感果然没有出错, 就在她话音落定地下一秒，“砰”地一声在她耳边炸开, 整条荆棘应声断裂开来，被黑色的影刃切个粉碎，碎屑落了一地。
“哇哇哇～”
大多数的食人果还没有来得及收手，盘卷在荆棘之中的根茎就被影刃切成碎末，疼得它们呜呜乱叫，像是婴儿的哭声。
食人果虽然吸收万物灵气、饮雪山之泉而生, 但最厉害的首领也不过是生出了几分如同稚童般单纯的神智。它们并不知人类之前的羁绊与情谊，帮助白棠纯粹是因为她身上自带的亲和力和承诺给它们的飞饼罢了。
于是，在感知到面前异物的可怕力量和自己身上的伤痛后, 所有食人果齐刷刷地化为果实原形，一股脑全都噗噜噜地逃离山洞了。
看到这似曾相识的场景，白棠感到好气又好笑。
还没来得及叹气, 她就被人，不，是那个庞大又可怖的未知生物抓住头发，狠狠地按进了地面的泥土之中。
“咔嚓。”
白棠听到了自己不知道哪里的骨头断裂开来的声音, 剧烈地疼痛感立马遍布全身。
口腔中霎时间就被铁锈味道的血星子充满, 她的呼吸也变得不畅, 血腥的味道充斥在鼻腔之中, 让她每一次呼吸都像破风箱一样发出“呼呼”的声音。
千万不能叫出声来。
白棠咬住嘴唇, 额间因疼痛而生出一片汗珠, 此时若是出了声, 雪儿定会乱了心绪。
“区区人类。”
眼前的生物用黑气生出的羊蹄状的大脚踩在她的身上，用力往土里碾了碾，它的声音高低难辨, 雌雄不分，像是许多人的声音交杂、叠加在一起，在这空洞的山洞之中显得更为阴森可怖。
它不能理解，一只蝼蚁是如何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将它寻找到并悉心培养地最完美的山神器皿打碎。
为了挑选出适合山神降生的器具，它在其中耗费了太多的精力。
明明器皿那双蓄满恨意的双眼还历历在目……
它本来应当尽快处理掉没有利用价值的废物点心，现在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若是让大人知道自己的真身暴露，他定会震怒的。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全怪自己一时轻敌，没有发现这个炼体期的修士居然破格觉醒了木系灵根。
它本来还抱有一丝期待，能够说服小雪，自愿成为器具，为山神供养恶意与怨念。
但现在，凡是见过它真身的人，全部都要死！
它握紧一只拳头，打算将自己脚下的卑【创建和谐家园】类的头打烂。
不管是什么修士，只要还是人类，打到脑浆四溅，总会死透的。
其实它脚下的人类已经面色苍白，一动不动了，只需要脚下再加些力气，她立马就会断气。
可自从有了刚刚的事情，它不敢再掉以轻心，于是决定要好好地进行补刀，就当图个安心。
黑气如同一团火焰一般熊熊燃烧，这些都是人类的怨气组成的。
人类虽然弱小，可他们总是有无数的执念与不甘，这种死后也无法平复的怨气，却格外强劲。
这一击重重击落在白棠的头上，她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怪物用了实打实的力气，整个山洞都跟着晃了晃，土地也裂开了几条深深的痕迹。
别说是炼体期修士，就算天王老子在这，也得凉的透透的。
“不——”
看到这个场景，雪儿撕心裂肺地尖叫，她绝望地扣着石壁的缝隙处，勉强支撑起自己无力的身躯，挣扎地从地上站起来。
她的指甲因为太过用力，已经与指尖撕裂开来，不断地渗出血珠，可她却浑然不觉。
“我跟你拼了！”
雪儿惨白的脸庞上满是赴死的决心，若是白棠死了，她对人间的希望也就湮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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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下一秒，它的笑声就停止住了。
它莫名感觉到哪里不对，就是那种命门被人紧紧握住的感觉。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它连忙回身去找自己的身躯，于是就看到了……
那个本该死在它拳下的人类，此时正掐着它本体的脖子，往它嘴里塞了一块他脚掌大小的面包？
面包之大，感觉下一秒他本体的嘴唇就要裂开的程度。
“还搁那儿笑呢，”白棠盘着腿坐在地上，脸色不太好，但还是强装淡定地笑着，“被偷家了都不知道。”
“白棠，谢天谢地，你还活着！”雪儿捂住自己的嘴，眼泪唰一下就流了出来。
这怎么可能？
怪物陷入了短暂的当机状态。
它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刚刚那一拳也确确实实打中她了才对。
除非……
它像是触电一般，赶忙去看刚刚杀死“白棠”的土坑。
坑里面除了尘土与草根之外，还有许许多多颜色各异的碎片和少许血迹。
趁着怪物不注意，白棠收起了装逼的笑容，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她能侥幸从中脱险，全都是依靠着自己做翻糖时的突发奇想，给自己做了一个等身的翻糖娃娃。
本来想留给山神做个离别礼物，没想到却在别的地方派上了用场。
时间回到刚刚。
在怪物沉浸于自己的悔恨与回忆当中时，白棠正在内心里与系统讨价还价。
“系统，你答应过的，不会让我轻易嗝屁，我现在离死亡就差一拳的距离，你得帮我。”她在内心疯狂尖叫。
“宿主，我是承诺过，可也架不住你这般作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