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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
他将剑放到人偶手里，突然高兴地大叫一声，眼里充满了欣喜，向来低沉可靠的嗓音也险些破了音。
白棠都不知道他是因为发现人偶是自己而开心，还是因为失而复得的宝剑而兴奋。
“好了，拿出去玩儿吧。”她挂起笑容，温柔地将阿铎推出火房。
那一瞬间，她想起小时候在厨房捣乱时，随手扔给自己一块儿面团并敷衍地赶自己出厨房的母上大人。
或许是因为有了“新玩具”，阿铎十分温顺地被白棠推出了火房，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手里的宝剑，即使面色凝重，她仍然感受到了他的快乐。
或许这就是男人至死是少年吧。
白棠忍不住憋笑，满脸慈爱地挥了挥手，送走阿铎后毫不犹豫地将房门关上，甚至还插上了门闩。
“呼。”
白棠长呼一口气，没了捣蛋鬼，她终于可以安心做大事了。
她将之前从洞中拿出的傀儡娃娃放在桌上，仔细观察后，揪出一小团翻糖，开始埋头苦干起来。
……
是夜。
山神独自坐在山洞中，任由自己整个身躯陷入黑暗之中。
孤单、无助、安静、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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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会过去了……
祂有些痛苦地闭上双眼，渴望时辰能走得再快一些，晨曦可以升起得再早一些。
这样便好。
“咚咚荡荡——”
沉寂的山洞中突然传来一阵声响，听起来像是碎石撞击到石壁时发出来的。
或许是洞外的狂风作祟，山神并没有理会，只是蜷缩着身子发呆。
“喂，你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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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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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先定个君子协议，”洞口传来强装镇定的声音，“你的傀儡娃娃还在我手上，所以你不能打我的歪主意，行吗？”
山神扯了扯嘴角，明明这么害怕自己，却还要只身过来，该说白棠勇敢还是愚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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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棠左顾右盼地进了山洞，洞里漆黑一片，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释放灵力，召唤出来一株灯笼草，整个山洞立马被这微光笼罩。
山神有些无法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微眯双眼，语气不太友善地问：“你来干嘛？”
白棠没有说话，随手凝聚灵力，捏出一片厚实的绿叶放在地上，又从储物戒中掏出一整个奶油蛋糕。
蛋糕整体是彩色的，白棠运用灵根天赋提取了植物的色素于奶油之中，调和出了如彩虹般绚丽的颜色。蛋糕表面撒上了一层厚厚的糖霜，就像是常年大雪纷飞的天莲雪山一样。
彩虹七色的蛋糕体已经很吸引眼球了，但山神的目光久久黏在蛋糕顶的那个翻糖人偶上。
小糖人身着暗红色华服，华丽妖冶又奢华，金钗篦子戴了一头，在乌黑的发间显得格外耀眼。
它双手指天，一脸希冀与向往。
“这是……”
山神睁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蛋糕。
这是那日，他们登上雪山顶，看到彩虹时的场景。
灯笼草散发出来的暖光柔和又安静，祂的指尖颤抖，小心翼翼地点了点糖人的头，生怕力气一大，它就破碎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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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看到彩虹的那一刻，她就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一直以来，她梦想成为甜点师的原因就是想带给别人快乐与甜蜜。
不论是小雪、雪儿亦或是山神，在看到彩虹时那一霎的欣喜令白棠十分动容。
她便生出这样的灵感，想要为这个被囚禁于雪山之上的小姑娘送上这样一份礼物。
区别于初遇时瞎扯送出去的仙人掌，眼前这一份礼物，她怀着真挚的心情，带着这段时间一同相处的记忆，将之制作并献上。
这本是她在几日之前萌生出来的一个很小的念头，在发生如此多的事端后，她本不该再与这个骗子山神有其他接触。
可不知为何，今日的她格外兴奋。那些小念头也破土而出，开出了花朵，给予了她勇气与力量。
事情过去很久之后，再次回想今夜，白棠仍然觉得自己的反常并不全与阵法诅咒有关，或许其中也有命运的指引与安排。
28. 山神 三人言而成虎
欣赏过后, 白棠催促山神品尝蛋糕。
祂犹豫再三，怎么也舍不得下手。最后气得白棠直接从储物戒取出宝剑, 手起剑落，分出来一份蛋糕递过去：“尝尝看。”
她在蛋糕里还藏了惊喜。
山神歪着头打量着蛋糕体的夹心爆浆，拿着小勺蘸了一扣扣，满脸心疼不舍地用舌头舔了一下，是熟悉的味道：“这是圣果的味道。”
白棠笑着点了点头，她在蛋糕中间抹上适量的沙棘果酱, 这是来自天莲雪山纯天然果实的味道。
但惊喜不止于此……
“这是什么？”
山神疑惑地用手指了指柔软香糯的蛋糕中藏着的乌黑色碎粒。
白棠示意祂尝尝看，山神一脸茫然地塞了一口，浓郁的蛋香满溢于口中, 柔软又湿滑，入口即化。
碎粒软糯黏腻，每一口都饱满且爆浆, 甘甜丝丝入喉，与清酸的圣果果酱相得益彰，相辅相成。
她从未吃过这种味道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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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记得雪儿一直念叨着的糖渍蜜饯, 便想着将之一起融到蛋糕中去。
可去镇上买是来不及了, 只能自己动手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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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仙侠世界一切皆有可能。
白棠找来阿铎控制火量, 方便熬制糖水, 又用灵力凝聚出来F.F花, 这花虽然叫花，但其实是由大量浮游生物结合转生而成，极度渴水。
有了F.F花的帮忙, 短短一个时辰，梅子中本身含有的水分以及罐中糖浆的水分就全被F.F吸光了。
失去水分的梅子缩成表面凹凸不平的蜜饯，白棠挖籽后将果肉切成碎末，加到蛋糕体之中。
山神躲在阴影之中，神情难以看清，只能听到祂声音颤抖地说道：“很好吃，谢谢你。”
“你喜欢就好。”
白棠笑着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蛋糕，心中忍不住有些犯嘀咕。
以往这个时候，系统都会出来为她新做的甜品进行评级，可今日它却一直安静如鸡。
就算这个蛋糕等级不高，它也不能一声不吭吧。
“系统？”
她在心里呼叫系统好几次，可消息就像沉入湖中的石头一样，完全没有回复。
上一次和它有过沟通，似乎还是在破阵之前……
“可以让我把这个小糖人留下吗？”
山神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祂不知何时将蛋糕上的翻糖小人宝贝似的护在怀里，双眼湿漉漉的，有些祈求地望着她，一瞬间像是又变回了那个可爱的雪儿。
“可以，”白棠和她对视一瞬，感到有些恍惚，没忍住问道：“你到底是雪儿还是山神？”
她回忆与雪儿相处的那些时光，想起她看向自己时孺慕又依赖的眼神，想起她提起自己爹娘时受伤的神情，也记起她同自己讲述石壁上画作时的场景……
白棠终于明白，为什么雪儿自爆自己是山神时，她会感觉到一种诡异的违和感。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听到她的问题，山神微微一怔，低头看着手里的翻糖，“我有属于这副身体的记忆，你可以把我当做雪儿，也可以把我看做山神。”
“原来是这样！”白棠一脸恍然大悟，这样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后悔把蛋糕给我吃了吗？”山神满脸不在乎地笑着说道，手指却攥紧了翻糖娃娃。
“不会呀，”她摇了摇头，“这个蛋糕就是给你做的，不论你是谁。”
人总是复杂的，白棠分辨不出面前的人的真实身份，但她在乎那个跟在她身后撒娇、保护她的姑娘，也珍视那段曾经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
这个蛋糕，是属于她和祂的全部回忆，既是礼物，也是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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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只是天气太冷了。”山神随手设了一道结界，白棠灵力不及她，只得罢休。
“结界破除后，对你会有什么影响?”
“……”
“你会消失吗？”
“……”
“失去了雪儿这副身体，该怎么才能联系到你，靠阵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