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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来空莱的时候,几乎玩遍赏遍了空莱城好景,可在想去游湖时却发现没有空余的游船了,当时时间紧迫,不能再逗留,只能遗憾的离开。
空莱城四季如春,空莱湖更是景色优美,傍山而立,无论是本地的住民,还是慕名而来的游人,空莱湖畔游湖览景之人都是多不胜数的,所以常常是要前一天预定好船,第二天再去游玩,可她当时并不知晓此事。
她也是听月宁提起才知道玉卿公子自小生长在空莱城——但极少人知道此事,所以他才能来此处得以静养,这般算来,他也算是空莱的地头蛇了,一般是有自己的游船的。
院中有一覆着褐色砖瓦的四角亭,亭内设有一张灰白石桌和四张石凳,亭子四角处都放置了大灯笼,充盈着橘黄色的暖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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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摆着一套竹纹白玉茶具,不同于冶炼出来的陶瓷,是由白玉一点一点打磨出来的,表面光滑有泽。
柳汲安正着手煮着茶,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拿着白玉茶壶的手指节分明,修长白皙,袅袅升起的白雾,伴随着清新茶香,煮茶之人俊秀无双,面带浅笑,令人挪不开目光。
怪不得就算他双腿受伤恐怕从此无法站立的消息传了出去,亦还是有成群姑娘捧着心为他流泪心疼,还四处寻他要安慰照顾他。
不过这都是那些小姐姑娘们话本子看多了而产生的臆想,俊秀隽逸的玉卿公子自是无需安慰照顾的。
茶杯被一只大手放置在她面前,几枝浓郁绿竹屹立其上,似乎要冲破杯口,杯内汤色清澈,一阵浓甘香味扑鼻而来,一向喝茶如牛饮的她现下也起了细细品茗的心思。
小姑娘像只猫儿一样端着茶杯小口小口抿着。
“倪姑娘会下棋么?”说罢轻笑一声,似是自己说了什么笑话,“音离谷出来的【创建和谐家园】岂会不懂得下棋,是蔺某无知了。”
音离谷虽教的是医理,但也不是只教医,其中师傅众多,琴棋书画甚至武艺都会要求【创建和谐家园】学习,只是学习的程度深浅不同。
无怪乎凤姨会送她去音离谷。
不过更多的原因怕是在那位素未谋面的姨夫身上——音离谷上一辈之中有一位医术曾与现任谷主相差无几却因为人低调而渐渐被众人遗忘的医师,似乎就是姓倪。
见她没有反对,侧头吩咐月黎,“天色尚早,月黎,拿棋盘来,我与倪姑娘下一盘。”
“是,公子。”
二人各执一子,一时间只听见玉质棋子落在棋盘上的清脆响声,棋盘上白子看似温和,却是将毫无反击之力的黑子步步击溃,可谓是一点不留情。
黑子陷入了前有幽深不见底的悬崖后有来势汹汹的追兵,进退维谷的境地,干脆从棋盒中取出两枚棋子,放在了右下角,认了输。
“公子棋艺非凡。”她也就在教她棋艺的师傅手下输的这么快,不过也是因为她棋艺不精,那位师傅当初说她下棋也仅仅是下棋,虽聪明但心不在此。
“也无几人能像倪姑娘这般干脆磊落。”
下棋时不焦不急,一旦发现无法挽救便立即另辟蹊径,半分不留恋,输了棋也不恼,便是干脆利落的认了输。
“只是因为这棋本就不是我擅长之物,对它要求不高,输给人也没什么可不高兴的。一些东西能分出个输赢胜负,可一些却不能,何必陷于这输赢之中,更何况这输赢是在于自身实力的评估,以便提升自我,而不在于它本身。”
可这世间有多少人是自命不凡觉得样样都要胜过他人,在不断的比较之中,遗忘了初心,却不知心不静、不正,又如何能做好事?
一直把目光放在比较胜负身上,而不是自身进步,终归会陷入迷惘,一事无成。
小姑娘眉眼一弯,俏皮一笑,“若今日是我医术输你一筹,恐怕我会缠着你,请教上个十天半个月的,让你烦的恨不得将我逐出府外。”
柳汲安脑中突然浮现她求学之时将音离谷中教学师傅烦的直捋胡须,挥袖赶她出门的场景,顿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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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眼前这年纪小却看事通透的少女更加真诚可爱。
“不早了,今日还得帮你按一次腿。”
“好,多谢倪姑娘。”
云拢云散,月光时隐时现,雕花回廊两旁挂着绯红灯笼,浅淡光芒晕散,三人走在回廊里,谈笑都随风而散,又似乎长留人心中,久久不曾散去。
68
第二日一大早他们便出发去游湖,只带了月黎和月宁,暗中是否有人跟着斯冉便不知道了。
太阳还未探头,早晨的迷雾还未完全散去,空莱城街上却已经有不少的人,店家也都陆陆续续开了门,吆喝声此起彼伏,蒸包子的腾腾热气,煮馄饨的浮浮香气,沿街都是,人们与店家说说笑笑便坐在褐木长板凳上,等着端来一碗热食,再欢欢喜喜的吃下肚中,胃里心里都是一片热腾。
空莱城的太守是个好官,深受当地百姓的欢迎,上任以来出台的各项政策,做的各种建设,无不是为百姓谋福利,是以此处百姓生活积极而又悠然得适,各得其所。
来到此处的游人都不由得要慢下脚步,融入当地生活,体验一番别处少有的平凡乐趣。
空莱湖与城外河道相连,城内四处都是桥梁相接,城墙高筑,城外四面环山。
湖边一排排杨柳垂枝落入湖水中,一片碧绿,蓝天、白云、山巅还有那山坡上点缀着的古楼庙宇都映在了湖面上,往下看便可见到河底的石子上青苔遍布,四周绿藻丛生,各色的鱼儿自由愉悦的游动其间,鱼嘴翁动,好不快活,甚至连鱼儿鳞片反射的白光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可见湖水之清澈。
岸边停泊不少客船,大小不一,见到几人前来都脸上带着笑容各自吆喝让他们上船。
最终他们上了一条能容下五人的小船,竹制的船顶上挂着一个个小红金灯笼,应该是夜晚游人游湖时用来照明的,但说是照明,如此之小的灯笼又能起多大的作用,更多的是在月光铺满湖面的静夜中多添几分意境罢了。
两旁的扶手上雕刻着各种人物景色,细细看下来原来是一个个神话传说,有女娲补天,夸父追日,细节之处处理的极好,可见微雕技术之高超。
将刚刚斯冉一路买来的小吃放在小桌上,一一摆开,月宁似乎想起自己家小侄子平时出来玩也是要带这么多吃食的,特别是在路上看到有趣的看起来好吃的,必定是要买下来的。
看了眼正拿起一块糖人儿笑的一脸满足的倪少主,真是连神情都十分相似。
十足十的小孩子模样。
今天斯冉梳着垂鬟分肖髻,穿着青竹翠绿的上衣,下身不是长裙而是便于行动的裤子,脚上一双绣着白莲的青色绣鞋,映着身后的青山绿湖,端是清新可人,令人眼前一亮。
这船应是玉卿公子自己的,所以上船之时在船夫十分顺手的在船头架一块平滑厚木板到岸上,柳汲安的轮椅便可轻松上船。
他今日一身白色,只衣袖和衣领处用蓝色丝线绣了云纹。
见柳汲安一直望着自己,把一笼虾饺往他面前推了推,“很好吃的,你尝尝。”
船上有齐备的餐具,无须客人自己携带。
似乎真的是馋了,拿起一旁的红木筷子,夹起一颗白里透粉的虾饺,放入口中,一路上拿来还带着几分热,将滑嫩的饺皮咬破了后鲜虾的香味便铺天盖地,虾肉鲜嫩爽口。
月黎月宁互相对视一眼,似乎都在说之前没见过公子如此爱吃这些东西,而这改变好像也是倪少主/倪姑娘来了之后才有的。
斯冉没有看到两个人的交流感慨,转头望向远处,白云弥漫,遮住了山顶,几只鸟儿不时在云中盘旋,发出高高的鸣叫,坐在湖中也听得清晰。
湖上的船并不全是游船,有卖茶、卖果鲜、卖糕点还有海鲜的船只,甚至还有人耍杂艺,只要给了钱,艺人便上船耍杂戏,客人看得连连拍掌称好,静谧如仙境般的空莱湖又多了几分凡间的烟火气息。
“空莱城真是个生活的好地方。”
柳汲安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
月黎接了话头,“空莱水运发达,河运众多,四通八达,自是繁花似锦。但比起国都泗禹,还差了些。”
“泗禹可没空莱如斯美景。”似乎呼入鼻中的空气都带了几分山林湖水独有的甘甜。
“倪姑娘漂泊四方,似乎居无定所。”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食指轻敲袖内的玉笛,指腹随着其表面凸起的竹纹而动。
小姑娘想也没想就答话,“若是要定下来,空莱自当为首选。”
遇一人白首,择一城终老,此城必是空莱城。
眼角浮现几丝纹路,手下拿出玉笛放在嘴边,轻轻吹起。
似乎湖上所有人的动作都因这突然奏起的笛声而顿了一瞬,而后都与同伴相视了然一笑。
有不少人游湖是带了歌妓的,但歌妓之乐大都哀鸣婉转,多述求而不得之苦或缠绵悱恻相思之情,是不会如此技艺高超,又带有似看破红尘的清雅的,应是哪位游湖的文人来了兴致或是讨佳人一笑,便奏了这么一曲,也是常事。
斯冉将手肘撑在桌上,双手捧着自己的脸,看着吹笛的白衣公子,衣袂飘飘,真像那书上所说要乘风而去,遗世独立将要羽化登仙之人。
都说玉卿公子不带杀意的笛音可在脑中绕梁三日,令人身心舒畅,似乎登上了无上的境界,参透了许多人生真谛,从此再无其他乐音可入耳。
可她现下满心满眼的只有眼前这吹笛之人,她对乐理实是欣赏无能,笛音终会融入湖水、隐入山林,散于清风之中,也只有眼前人的一举一动,一抬头一抹笑,仿佛刻在了心头,任海水拍打侵蚀也难以消磨。
月黎看到斯冉如此神态,只得叹息,在公子面前,无人能把持住自己的心,但也无人能留住他的心,曾经多少姑娘一见公子误终身,如今怕是又要多一个了。
可他没有看见他家公子放下玉笛看向她时那满目柔情。
向来清浅之人如此情感外露,怕是他也把持不住自己的心了。
见她还伸筷子去夹笼中红通通卖相极佳的凤爪,轻叩桌面,轻声道,“凉了,别再吃了。”吩咐月黎,“去叫船家准备些热菜。”
船上有一船夫和一船娘,船娘精于烹调,鱼、虾等河鲜做的极好。
“月宁去买些炒栗、瓜子还有夹馅藕。”
都是些小零嘴,她应该会喜欢。
这时白胡子船夫走了过来,手上提着一罐酒,笑眯了眼,甚是和蔼,“公子,这是小老儿自己酿的酒,不嫌弃的话可以尝尝。”
柳汲安应下,接过了酒,“多谢老伯。”
“不谢不谢。”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便转身走了。
“老伯伯不是你府上的人?”听着对话好像她之前猜错了。
“这老伯几年前家里遇到些困难,蔺某遇见便顺手解了他的难,见他生活困苦,给了他一条船还有一些钱,让他在这儿谋个营生。”
后面的事情不用讲,老伯肯定为了报答他的恩情,在他来游湖之时都让他乘自己的船,才会如此熟稔却又在对话之间有些拘谨。
在湖上做生意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当然不是有船就可以的,因着官家对空莱湖游船数量也有所限制——太多会破坏景致,船家之间大都拉帮结派,分外排外。
想来他在城内也有一定地位,才能为这位老伯谋一个位置。
晃了晃手上的酒,“会喝酒么?”
虽是这么问,但也是听说了小医鬼格外爱美酒美人美景的。
一打开,其中清冽酒香就飘了出来,让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可看了看还有大半湖景没有游赏,颇为可惜的伸出一根食指,“就一小杯,一点点就够了。”
可怜兮兮的耸着鼻子,像极了软绵绵的小奶猫,倒似乎是他不让她喝太多似的。
因为少,所以格外珍惜的一点一点抿着,果然好酒,看了眼空了的杯子,又是一阵惋惜。
“既然喜爱为何不多喝一些?”他正在养伤不能碰酒,所以只给她和月黎倒了一些。
斯冉坚定的摇摇头,“喝酒误事。”
“那待你走时,带一些蔺某府上的酒罢。”说着却微不可见的蹙了下眉。
什么也没发现的斯冉欢快的点头,听说他虽然不爱喝酒,但府上有一个酒窖,全是收罗酿制的好酒,专用来招待客人的。
明亮的笑容让他的眉舒展开来。
不只是个小馋猫,还是个小酒鬼。
但是是个有原则的小酒鬼呵。
69
窗外迷雾层层弥漫,院中怪石嶙峋的假山及其旁边几棵形状曲折的树都看得不明切,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洗刷着屋顶的灰尘,冲洗着青石板的街道,溅起一片片白雾,如一张密网将整个空莱城都罩着,雨水沿着屋檐滴落,似一片不断的透明珠帘,砸在台阶上激起一朵朵水花。
书房内满满的书柜竖立,一旁是一张书桌,靠着凉风习习的大开窗户,文房四宝具备,桌前墙壁上挂着一幅水墨画,一点一笔间构成一片山峦绵延起伏,湖上一扁孤舟搅乱了一泓倒映的圆月。
与之相对的还有一张红木云纹软榻,就在窗边,但窗外雨水却半滴都溅不到其上,一看却是窗檐将这雨都隔绝在外,只徒留带着清新凉意的风进入室内,带偏了软榻旁小桌上的紫檀香炉升起的袅袅白烟轨迹。
斯冉此时正坐在软榻上,背靠着厚软的枕头,几枝红梅点缀其上,手上捧着一本书,目不转睛的看着,半天才翻过一页,偶有风透过窗,拂起她颈边几缕秀发,也打扰不了她的专心致志。
自昨日开始空莱城便是一场雨细细的下着,至今都未有要停的趋势,幸而她前几日已跟着柳汲安近乎游遍空莱四周好耍之处——去古寺中吃斋,听浑厚钟声,闻佛经念诵、在阒静山林里翛然度日、坐在山巅古亭中听着山泉潺潺流水之声俯视整个空莱,而昨日一下雨她又跑到湖畔去一见湖上白雾漫漫,一阵风刮过,白雾散开了一角,湖水与远山都若影若现,而后那雾又聚拢,眼前一切都看不分明。
过得简直是乐不思蜀,现今甚是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