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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通常也是默许的。
周劲宵通常会很费力地将左手伸过来包着我的左手，然后还不得不在饭桌上和我妈热情洋溢的筷子周旋。
我有时候会低头忍笑，他就恶狠狠地捏捏我的指尖，再幼稚地在我手心写字。
少。
年。
很好。
我伸脚把他的拖鞋踢过来，再从我脚下踢远，然后把手抽回桌上安静吃饭。
无视他的求助，我吃完饭端着碗走了。
这顿饭吃完，周劲宵一个人可怜巴巴地坐在原地。
最后以我被年女士数落“长不大”归还他拖鞋结束。
“所以你俩在爸妈眼皮子底下偷情？这也太【创建和谐家园】了。”
廖多多是我的死党，初中去了外省的重点中学，放假才回来。我和她见面聊起周劲宵，她震惊地嚷嚷。
瞧瞧学霸的发言，一鸣惊人。
我捂住她的嘴。
“重点中学的学霸请注意你的措辞。”
她面带猥琐笑容地望着我，用眼神在给我传递一些负面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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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体会到什么【创建和谐家园】同鸭讲。
“你俩为什么不用手机交流啊，多方便，还弄那一套小纸杯什么的，怪浪漫的。”
翻盖手机不用话费的吗？
就冲周劲宵那废话连篇的毛病，我还是喜欢狼烟烽火或者飞鸽传书。
互联网惠及的民众里正好不包括我这样备考的初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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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快，剩余不到半年时间就要中考。
我和他既没在一起，也没分开。
周劲宵始终保持着那份热忱，但我们之间也就偶尔拥抱给对方一个鼓励，偶尔拉着手走在灯火通明的大街上。
他抱我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又贴的那么紧。我们心虚地躲在楼道灯熄灭的黑暗里，谁也不说话，就那么沉默地汲取对方身上的温暖和心安。
周劲宵牵着我的手也是很轻柔。
我几乎将手埋在袖子里，他就伸长手臂，用带着力量干燥的大手包裹住我的手。
他喜欢十指相扣。
我总觉得这个手势很奇怪，不让他握。
我喜欢他的食指勾着我的，但他总说这样太娘。
“少年，男孩子是不可以做这么娇弱的动作的。”
“不牵就滚。”
“我觉得男孩子也是可以尝试新鲜事物的。”
他又凑上来兴高采烈地和我牵着手。
五
春节的时候，我去了奶奶家。
周劲宵每天发短信骚扰我。
“少年，何时重回故土？”
“少年，这是你走的第97个小时，故乡的樱花开了。”
“今天我妈做了炸带鱼。”
“我买了很多烟花，那可真是五彩斑斓，可惜少年看不到了
哈哈哈，骗你的。”
“尊敬的客户您好，鉴于您不常回家，您的信用等级分下降，不过好在热心市民小周将自己的信用分以及他的爱全部给了您，您又可以多在外边待几天了。”
……
我只是在安城的另一个小区过个年而已。搞得好像我背井离乡一样。
可我端着手机，莫名笑出来。
周劲宵这个傻子。
门铃响起来，我去开门，推开门就看见他穿着长长的羽绒服，裹着围巾，手里提着一堆东西。
见到我，他的眼睛亮了亮。
“爷爷奶奶新年快乐！叔叔阿姨新年快乐！”他边冲着屋子里问候，边不远不近地贴着我，“年年，新年快乐。”
京巴狗圆圆冲他直摇尾巴。
我就接过他手里的东西，看他把圆圆抱起来。
我小声回他:“新年快乐。”
老邵同志乐呵呵地从厨房出来，让他坐。
我奶奶更是高兴。
我低头去整理东西，心脏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了。
才发现，好喜欢他。
他是客人，我爸我妈就让他坐着，尤其是我爷爷奶奶，特别喜欢周劲宵。
他从小就开朗，招人喜欢。
我像只陀螺一样忙得停不下来。
我俩几乎没有时间独处。
只偶尔我抬头找东西，会看到他的目光穿过热闹的餐桌，穿过觥筹交错，炙热地投向我。
直到几个叔叔和姑姑们也来了，我才歇了下来。
趁着人多，周劲宵跟着我进了洗漱间。
一进屋他几乎是扑上来，将我搂在怀里。
“我好想你，年年。”
我被他半推半扑坐在洗手台上，嗅着他身上的气息，犹豫着开口:“嗯……我，我也有点想你。”
小京巴在外面挠门，我示意他松开我，他就轻柔地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
我愣在原地。
连原本要做什么都忘记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看着他捂着脸笑。
圆圆在外面叫，外头吵吵闹闹的。
我猜我一定红了脸。
心跳的声音在脑海里不断播放。
“周劲宵，你出去。”我推他。
他一脸可怜巴巴。
“走开走开。”我慌乱地找回自己，先推门出去了，圆圆在我身后蹦蹦跳跳。
“那个周劲宵走了吗？”年女士问我。
“嗯。”我魂不守舍回答。
“年年，你过来，妈妈有话和你说。”
新学期，年女士开始上下学接送我。
风吹雨打的时候就老邵来。
手机没收掉，有需要联系同学的时候，我可以当着他们面儿打，打完再上交。
虽然我没什么需要联系的人。
日子枯燥乏味，我的耳边常常响起年女士的话:
“邵年，妈妈盼着你好，有的心思该收就收，你不是小孩子了。”
她知道了。
“我觉得你能处理好……妈妈不介意和周劲宵一家谈谈教育。”
一听到那三个字我就如芒在背。
“怪我，怪我，妈妈疏忽了，妈妈不称职。”
……
我按部就班地学习，练琴，学习，练琴。
只是缺失了一部分而已。
我主动申请坐在第一排，讲桌下面的位置。那是专门为班级里不听话的同学准备的。
周劲宵看着我收拾东西，上前来帮着搬桌子，被我拒绝了。
“不用了，谢谢。”
我避开他的接触，把桌子挪到前边。
上课始终感受得到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背影上。
一下课我就跑去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