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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贞,你还喜欢他吗?」
我一时怔住。
喜欢吗?
情感上,我没法否认自己见到他时仍会动心。
但理智上,我又很清楚,陆严这一次找回来,大概率是为了报复我。
是的,报复。
思前想后,找不出其他理由,只有这个原因,看上去比较符合陆严的性子。
毕竟那次睡过后,我已经很清楚,他再也不可能爱上我。
那么……大概是恨我恨到难以释怀的地步,恨到能强装出从前的爱意,在我面前精心出演那一场戏,就是为了让我也体会到他曾经「被玩弄感情」的感受。
听我说完,小璇愤怒到拍案而起:
「至于吗,这他丫的至于吗?当初你们在一起那两年,你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装的,难道他陆严看不出来?」
「那,贞贞,你打算怎么办?」
我点了支烟,袅袅的白雾中,一切都模糊不清,连同我刻意回避的,自己的心。
吐出一口浓白的烟雾,我垂下眼,轻轻地笑:
「我陪着他演好了,也许等这场报复结束,我也就真的不会再记挂他了。」
从酒吧回去,已是深夜。
家里亮着一盏暖黄的灯,厨房里传来炖汤的香气,陆严走过来,闻到我身上的酒气,神情忽然一变:「你出去喝酒了?」
「嗯。」我懒洋洋地应着声,俯身脱了鞋子,「喝了酒,还抽了烟呢——怎么,你是第一天才知道这回事?」
他大步走过来,在我面前站定:「你就真的一点都不顾着自己的身体?」
声音里带着几分压抑的怒气。
他演得也太好了。
我偏了偏头,有些惊诧地望着陆严,听见他不容置疑的声音:「明天我陪你去医院检查。」
「不用了。」
我毫不犹豫地拒绝,转身要走,却被陆严扣住手腕,向后一拉,脚下一个踉跄,然后就整个人跌进他怀里。
他小心翼翼地搂着我的腰,下巴抵在我肩窝处,用的是几近恳求的声音:
「你去检查一下身体,我不跟你去,不给你压力,你只要告诉我结果就好了,行不行?」
我未料他能做到这个地步,沉默半晌,到底是答应下来。
但检查,也检查不出什么毛病。
无非就是老生常谈的胃病,再加上轻微的贫血,医生开了两盒维生素,嘱咐我回去后补充营养,按时吃饭和作息。
我说好,然后出了医院,顺手把检查单扔进垃圾桶。
晚上回去,陆严问起检查结果,我微笑着告诉他:「医生说了,一切正常。」
他看上去像是舒了口气。
我却忽然好奇:「陆严,如果哪一天我真的死了,你会觉得难过吗?」
他整个人僵在那里。
良久,我听到他沙哑的声音:「你就那么喜欢他吗?」
我愣了一下:「谁?」
「许家那个许灼。」
我不明白他怎么会忽然提到出国的许灼,正要说话,陆严却又先我一步开口,哑声道:「算了,你不用回答我,吃饭吧。」
他在我家住了一个月,细心照料着我的一日三餐,和我分房而居。
一开始我只想冷眼旁观,看着他是如何演戏,如何报复我曾经的戏弄,想借由此番种种,彻底磨灭我心里百折不挠的那些情愫。
可后来,还是克制不住地亲身入了局,并生出荒谬的贪恋来。
倘若日子能一直这样过下去,好像也不错。
那天早上起床后,我忽然接到了许灼的电话。
「抱歉这么早打扰你,国内应该还是早上吧?」
我穿好外套,应声道:「没事,我已经醒了。」
「其实就是过来出差,正好路过之前遇见你那家餐厅,忽然就很想你。」
电话那边有风声传来,伴随着许灼轻浅的笑声,
「不过你现在应该也不会再想起我了。尤贞,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打电话了,祝你幸福。」
我握紧手机,愣怔片刻,到底轻轻开口:「许灼,再见。」
开了卧室门,才发现陆严就站在门口,保持着要敲门的动作,似乎出了神。
我微微挑眉:「有事吗?」
他垂眼望着我,眼睛里仿佛有雾气弥漫:「给你做了早餐,吃完再去公司吧。」
13
最近几天,公司在谈合作,竞争的公司里就有一家陆氏主要持股的。
会议期间,老板调了张照片,放大给我们看:
「这是陆家目前主事的两个人,陆严和陆瑜,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两个都是私生子女,只不过陆瑜这女人更狠得下心,之前陆家股权变动,就是她一手策划,带着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一起折腾的。」
听到陆严的名字,我凝神看去,却忽然愣在原地。
那照片上的女人,赫然便是之前我和小璇在餐厅遇到的,和陆严同行的那个女人!
她竟然是陆严同父异母的姐姐?
愣神间,身边已经有同事认出了陆严:
「诶,这陆家的主事人,怎么看上去之前给我拔智齿的那个牙医啊?」
老板明显知道些内幕,淡淡道:
「嗯,他的确是学医的,四个月前刚被陆瑜拉进生意场。而且三年前,他母亲病逝后,他就挺憎恶陆家的,不知道陆瑜是怎么劝动的他——总之,这女人应该很难缠,我们要做好一切前期准备工作。」
他的语气很平静,却宛如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响。
陆严的母亲三年前过世了?
那不就是我刚出国后几个月的事情吗?
一瞬间,我忽然想起小璇说过的话。
「当年你出国后,他来找过我,后来被陆家找回去,也就没了消息……」
心里一团乱麻般,有情绪在横冲直撞,迟迟找不到出口。
讨论方案一直到天黑后,终于下了班,我驱车回家,陆严却并没有在客厅等我。
推开他住的次卧大门,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酒气。
而他倚在飘窗上,目光潋滟地望向我,眼睛里醉意缭绕。
「尤贞。」他哑着嗓音喊我,「当初你出国,我是该一起跟着你出去的,是不是?」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沉默着走过去,正要开口,却被陆严抓住手腕拽进他怀里,欺身吻了上来。
月光轻柔似纱,晕开在他冰消雪融的眼睛里。
上一次,他仿佛恨不得弄死我一样力道巨大,这一次却轻得像是落在我们之间的月色,几乎令我错觉他对我还有情。
还有怜惜。
还有舍不得。
一切的一切,最终都化作了无声的迎合。
第二天我醒来,陆严已经起来了,正背对着我,站在窗边。
「陆严。」
我叫了他一声,眼看着他缓缓转过身来。
这就是他的目的吧,像之前那次一样,引我沉沦,再当着我的面羞辱我,让我也尝尝被玩弄感情的滋味。
我闭了闭眼睛,等着他接下来的嘲讽。
然而没有。
陆严走过来,指尖轻轻触碰着我的脸颊,声音也温柔又怜惜:「是我的错,尤贞,是我莽撞了。」
我一时怔住。
他又问:「你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应该满三个月了,不知道会不会伤到你肚子里的孩子……」
啊??
我整个人愣在那,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什么孩子?」
陆严抿了抿唇,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我。
我打开一看,竟然是之前许灼为了骗他母亲,伪造的那张孕检单。
后来病房里兵荒马乱,东西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因为是假的,我也就没放在心上。
「那天我和陆瑜去许家谈之后的合作相关事宜,正好遇见许灼回去。他跟许家的老头子说,他要出国工作,去伦敦,不会再回来了。」
「后来我问他,那你怎么办,孩子怎么办,他说只是想和你玩玩,又不会真的对你负责。」
我忽然想到那天在机场,许灼脸上的伤口,还有他古里古怪的话。
当即试探地问:「所以,你和他打了一架?」
陆严紧绷下颌,神情万分严肃:「对。」
我揉了揉眉心,无奈地说:「可是我没有怀孕,陆严,你不用再照顾我了。」
他神情忽然有些僵住,半晌才轻轻吐出一句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不用再因为觉得我是个被抛弃的孕妇而可怜我了。」我掐着手心,迫使自己微笑地看着他,「我不可怜,我和许灼不过是各取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