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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会比帝王的愧疚更能助她一臂之力。
“殿下出来的倒快,臣还以为这一次还得去冷宫门前等着殿下。”孟恪凑上前来替她引路,“看来臣之前的一番话很是管用。”
温蕊抿着唇,难得的和孟恪打着商量:“把我宫里的宫人都放出来吧,他们不知情的。”
孟恪玩味一笑,低声道:“那殿下是承认从始至终都没人害您,而是您自己服毒嫁祸了?”
孟恪没想过她就那样坦然地点头承认,反而愣了一会儿。
她是要比他想的,更不按套路出牌。
“殿下就不怕我说出去么?无论是告诉陛下还是旁的人,您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温蕊眨了眨眼道:“掌印不会。”
“殿下怎知臣不会?臣唯利是图得紧,说不准哪一日就将殿下卖了。”孟恪虽然嘴上这样不饶人,但心情却是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温蕊郑重其事道:“我不是好人,掌印自然也不是。两个坏人之间,总有那么点惺惺相惜的意思。是以,我觉得掌印并不会出卖我。”
其实她根本拿不准孟恪的心思,她不知道孟恪是否真的会借机行动,所以她要先取信于他去听一句肯定的话。
“那么轮到我来问了。”温蕊对上孟恪饶有兴趣的瑞凤眼,“掌印和我又是否有着同一个目标?”
两人沉默到温蕊都快放弃答案时,孟恪竟然真的回应了这个充满危险的问题。
“如果是说对李家。”孟恪并不犹疑,“是。”
“其实,你可以选择不回答。”温蕊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我不能告诉你我为什么要问,但我向掌印保证,消息绝不会从我嘴中泄露半分。”
孟恪淡淡一笑,视线转向她腕上的玛瑙手钏:“这手钏是昨日殿下在摊子上看上的那个么?”
温蕊嘲讽地笑起来,把手钏摘下来把玩:“是啊,宫中的东西又怎么会用这样的玛瑙。”
更何况是她父皇给她母妃的定情之物呢?
她父皇若真的有心,便该知道以她母妃当年的形势根本保不住任何一样首饰,或者再不济他也该看得出这串玛瑙石同他送的那串形制用料上几乎天差地别。
他只怕自己早就忘了当初还有这么一样东西,所以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就算她说当年送的是枚宝石戒指他恐怕也会一样动容。
温蕊远远地放空自己的视线,道:“那现下掌印可否归还我沁竹宫的宫人?”
“殿下开口,臣自然应允。”孟恪一顿,继而道:“只是做坏人便不能妇人之仁,还望殿下好好约束自己和自己宫中的人,若有一日挡了臣的路,臣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温蕊点头:“若有一日掌印挡了本宫的路,本宫也绝不会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您生路。”
没多久,先前被关押审问的宫人终于陆陆续续回到了沁竹宫,无论宫女太监都是宛如惊弓之鸟的样子,看着是吃了不小的苦头。
温蕊心中愧疚,让阿银和雀枝把鼓鼓囊囊的荷包挨个派发下去,才朗声道:
“这次吓着大家了,这些银子大家拿着当个去晦气的彩头,我也会尽快安排你们在宫门处探望一次家人,大家都好好报个平安,别叫家中老小担心。”
还没等温蕊话说完,几个小宫娥便噙着泪表起忠心来:“主子能记得将奴婢们从东厂捞出来,奴婢们就已经感激不尽,愿为主子当牛做马,在所不辞。如今怎么好意思再拿了主子的赏银,让主子破费。”
温蕊笑着道:“别急着谢我,我也没那样良善。留着你们不换新人来,也是要你们记着我的恩情,今后好好为我卖命做事。”
言罢,她也不忘敲打这些宫人一番:“既然被我救出来,那么沁竹宫的规矩我也先放在这,今夜大家都仔细思量好,真心实意留在我身边做事的我自然好吃好喝待着你们,若是不愿意留下的我也尽力为你们安排别的差事。明早一过,再让我知道谁吃里扒外,可就不是要你们性命这样简单了。”
一众宫人呆呆地点了点头,各自回了屋。
这几日宸妃的日子过得不甚舒坦,往往是刚在皇后那里吃了闭门羹,转头就能撞见了朝着沁竹宫去的赏赐,心情自是说不出的复杂。
她当日也是被孟恪吓昏了头,想着还是避祸的好,哪知一连这些天孟恪那边半点动静也没有,她却平白无故少了好几次侍寝,连带着月银也比往日少得多。
她和皇后这种儿女双全,娘家显赫的可不一样,她一路靠着的就是宣帝那点淡薄的荣宠,要是保不住侍寝的机会没多久就能叫宣帝忘得干干净净。
到时候谁要想踩她一脚还不容易得和碾死一只蚂蚁似的?
因此,她才起了重新攀附皇后的心思,哪知脚还没迈进大门就叫人赶了出来。
她心中真是有一万句苦也说不出来。
“姐姐还不知道吧,这几日陛下就和变了个人似的,一刻不停地往沁竹宫里送东西。得了珍奇古玩要先给沁竹宫送去挑,尝到什么可口饭食要立刻照样子往沁竹宫送,就连内务府裁衣裳都要先紧着沁竹宫的喜好。说是金龙殿到沁竹宫的路上就没断过送东西的人。真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七殿下盛宠时也不似这般呐。”
云妃摇着团扇从另一侧拐来,语气怅然。
“可不是。”宸妃向云妃走了几步,“先前都说沁竹宫那位连七殿下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如今可好,这脚趾头长的飞快,瞧着就越过七殿下去咯,往后谁得宠还说不好呢。”
宸妃又往前一步,扯了扯云妃的袖子,低声道:“哎你说,咱们之前那样羞辱过她,她不会趁机报复吧?早知道就收敛些,把七殿下捧得天上有地上无又怎样?平日好处没我们姐妹的份儿,她不争气失了圣心倒叫我们姐妹跟着遭殃,这是什么道理?”
“行了,你可小声些吧。七殿下最是记仇,叫她听见了还不和你闹翻了天?眼下虽说她势头不比九殿下,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哪一个势头不是大好,将来太子继承大宝那就是唯一的嫡妹。我们这些人可不得上赶着巴结呢么?”
宸妃叹了口气:“我倒是也想,可你瞧瞧,眼下我们姐妹便是连凤仪宫的大门都进不去。上哪巴结去?”
“要我说——”云妃顿了顿,望向宸妃身后气势汹汹而来的温芙立时住了嘴。
“你说怎样?哎呦,你倒是说呀,七殿下此刻该忙着想怎样讨好陛下呢,说不准我们还能帮衬一二……”宸妃不明所以地催促云妃快说,丝毫没有察觉云妃提醒的眼神。
“本宫倒不知,自己何时竟也需要两个出身微贱的庶妃来帮衬了。我母后是镇北侯府嫡女出身,外祖一家承袭爵位五世有余,其中另有军功者更是不计其数。我兄长是北周太子,深得父皇信任,我自己更是北周唯一的嫡亲公主。论帮衬,莫不是本宫要靠着两位家中的铁铺和钱庄帮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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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怎么?”温芙甩开侍女的搀扶,狠狠甩了宸妃一巴掌:“就算你今日为妃为嫔又如何?不过是从泥里爬出来的蛆虫罢了,就算今日穿金戴银招摇过市,还是改不了蛆虫的习性。养尊处优得久了,早就想不起来是怎么哈巴狗儿似的跪在母后面前求她抬举的吧?”
“七殿下,到底宸妃姐姐是您的庶母,您也还是要顾忌着点辈分,别做得太难看了。”云妃扶着泪水涟涟的宸妃向后退了一步。
温芙用帕子仔细地擦了擦手,轻飘飘地丢在地上:“你说的对,本宫的手沾上蛆虫的脸是自降身份了。庶母?你看北周皇宫内外,谁敢腆着脸自称一句是本宫的庶母?庶就是庶,嫡就是嫡,庶能压过嫡一时,还指望能压一辈子么?”
最后这句话便是在说温蕊了。
温蕊暗自从角门转了身,朝另一条路走去。
“主子不去瞧瞧么?”雀枝扶着她,不紧不慢地在石子路上散步。
温蕊笑了笑:“瞧什么?瞧她们狗咬狗么,我才没那个闲功夫。况且,她们又不傻,今日得罪了温芙又早在皇后那里失了信任,肯定是要另觅新主的。”
温蕊数着脚下的石子,漫不经心道:“她们若有意往沁竹宫来,通通闭门不见。”
第10章 遇险
“主子,重华殿的宫人来送用具了。”阿银福了福身,“奴婢没叫进来,先替主子收下了。”
温蕊点头:“拿来我看看吧。”
北周皇室极为重视子女教育,这重华殿正是北周宫中皇子公主们学习的地方。
无论皇子还是公主年过六岁便要在重华殿随着皇帝钦选的大学士念书,每逢初一十五才会有一次休沐,其余日子每日必要前往重华殿学习两个时辰。
她七岁就被送去了明烛山,功课方面落下的太多。纵使上一世后来她有心弥补,也是杯水车薪。故而每次被问功课时总要叫其他兄弟姐妹取笑,自然在这一方面失了圣心。
宣帝附庸风雅,温芙便是因着诗书俱佳才颇得他宠爱。
先前金龙殿内她勾起宣帝的愧疚才是第一步,这愧疚可以暂时替她洗脱嫌疑,可以让他心中埋下怀疑李氏的种子,但不会让他因此立时对她改观。
在他眼里,自己此刻还只是一枚活药引。早年的父女感情早就消失殆尽,如今她要重新建立就得一步一步来。
首要的,便是将这些东西拼了命的补上来。
于是她握着明日重华殿上要讲的《左传》一直看到深夜,还好她上一世虽说诗书不通但字还是认得全,虽然过程艰辛了些,但磕磕绊绊也算读了下来。
阿银瞧她读得认真,便悄悄去小厨房给她准备宵夜,现下还没回来。
温蕊捏住山根放松了自己一会儿,睁开眼后顺手取了银剪子给桌上的蜡烛修剪烛花。
窗外忽然呼啦啦一阵风响,灯芯随之摇曳。
还不等温蕊剪完,四周的蜡烛便骤然暗了下来,将整个屋子吞进了黑暗之中。
而在这黑暗之中又有一双手猛地攀上她的脖颈,飞快在她腰间抵上一把匕首。
她强行稳住心神没有叫喊出声,接着不动声色地将银剪藏入衣袖。
她清楚地听到这屋子内除了她与身后的人外,还有第三个人的呼吸声响起。
不同于她同身后人的有意克制,那人的呼吸声则过于频繁混乱。按照身后人的本事,若他们并非同伴,理当察觉并处理掉。这样看来,两人应该是一起的。
一个人她还有搏命的机会,两个人她只要稍有异动便会性命不保。
温蕊忍不住开始在心中默默盘算。
倘若他们是冲着她的性命而来,她应该已经是地上躺着的一具尸体。
但是她现在仍然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或许他们并不是来取她性命,只是碰巧进了她的宫殿?
温蕊感觉挟持她的应当是个女人,因为她嵌进自己颈间肌肤的指甲修剪得锐利而整齐,上面还隐隐残留着一丝白矾的气味。
那是只有女人给指甲上色时才会用到的东西。
“放了她。”低沉的男音从某个角落传来,却让温蕊愣了神。
屋子里的另一个人居然是孟恪!
趁着身后女子一愣,温蕊抓起剪子便扎向她的腰部。
女子反应过来的瞬间立时就挡住了挥来的银剪,而后只听“啪嗒”一声,温蕊手腕一酸银剪便声音清脆地落了地。
“主子还要继续犹豫么?”女子将匕首逼近温蕊,“内宫中的侍卫很快就会赶来,这位九殿下我们怕是留不得了。”
孟恪沉默时,空气都仿佛结了冰。
温蕊不知道女子问话时她心中闪过的一丝期待是什么。
难不成是她还指望孟恪能保她么?
他不过搭救她两三回,她便以为自己于他是不同的么?
可笑。温蕊抿了抿唇,无声地等待结束。
“放了她。”孟恪气息虚弱,但声音异常平静,“我们趁现在离开,快。”
“主子!”女子轻喊了一声,逼近温蕊脖间的匕首却没有半分退却的意思。“就算我们现在朝别处去逃,她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了。不若就此了结,让宫里更乱一些好分散他们的注意。”
“我说放了她。”孟恪的声音已然冷得没有半分温度。
女子颤着唇,不甘心地应了是,反手将温蕊的身子送出去,快步走向孟恪的方向搀他起来。
也是这时,温蕊才隐约看到孟恪缩成一团,他身上的血腥味也渐渐漫开。
“他受伤了?”温蕊迈出半步问道。
女子冷冷瞥她一眼:“我们放过殿下,殿下也不该过问我们的事。”
“他伤得很重。”温蕊说着又迈了两步,“我不想过问你们的事,那与我无关。只是你这样带着他走,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抓住。到时候岂不要连累我。”
温蕊又向孟恪走了两步,那把明晃晃的匕首再一次横在她面前。
女子拒绝得干脆:“殿下大可放心,我们主子既然没要你的命,就断不会再做连累你的事。”
“殿下的好意臣心领了,告辞。”孟恪转身往窗户处走,却被温蕊抓住了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