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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牙不语。
我冷笑一声,看向张妈。
第一天泼我那婆子瞎了后,就是她伺候我,药也是她帮忙下的呢。
我语气温柔:「张妈,您一定知道对吗?」
张妈一颤,瑟缩看向司白露,司白露却狠笑道:「安念卿,你说,若那太监知道你不过是个长在山野间的贱民,他会如何?」
我心中冷笑,他早就知道了。
但面上却假装顾忌。
她见我这表情冲张妈点点头。
张妈立刻下去,仿佛身后有鬼在追。
我暗自松一口气。
还好,走了就说明母亲还活着。
一直支撑我的力量就是母亲,谁都可以出事,只有她不行。
司白露自以为有了我把柄,不慌不急地坐在妆台前,丫鬟极有眼色立刻上前给她收拾乱了的妆发。
「哼,果然是阉人,性子都扭曲了,连个烂货都当宝。」
我看着她那一张一合的嘴,只想拔了她舌头。
「对啊,日后有机会,我也让大人给云姬寻门好亲事。」
「你敢!」
她狠剜我一眼,突然勾起个恶心又黏腻的笑:「说起来你还该感谢我,让你体验了回男人滋味呢。」
我又想到那天晚上,恶心,痛苦,仿佛被扼住喉咙浸在脏臭阴暗的沼泽中沉浮。
被人肆意折辱逃离不开。
手在袖中不动声色的握紧。
她见我不说话,细长的眼中仿佛有毒蛇爬出,在我身上游移,试图让我更不痛快。
「夫人,到了。」
张妈颤抖的声音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剑拔弩张。
她不敢看我,急忙让到一边。
我抬眼就看到母亲的模样。
仅仅两月,她就瘦成皮包骨头,嘴唇干裂,脸上被划了道又长又深的疤毁去容貌。
看到我也仿佛有些不认识,好久才迟疑道:「卿儿?是我的卿儿?」
我大脑一片空白,泪水浸湿了眼,手指颤抖地抚向她。
「谁做的?」
司白露笑眯眯道:「这可是她自己搞得,和我无关。」
戾气蔓延,我直接将腰间匕首捅入张妈心口。
她张张嘴没反应过来。
我毫无感情的将匕首拔出身子侧侧,躲开血迹。
司白露表情一僵,面容扭曲道:「你敢?」
我理都不理扭头将母亲带走,下人见我脸上带血的模样都不敢阻拦。
玉水泽看到我的模样,抚了下我通红的眼眶不再和安云姬表演,神色淡了下来。
「为何这般模样?」
我紧紧拉住母亲的手道:「我要带她走。」
他看着我有些无趣道:「我问你为何这般软弱模样?」
我愣愣,有些不知所措。
母亲虽然不知经历了什么有些迟钝,却依旧在心里将我放在一位。
她知道我和安云姬换了身份,立刻跪下道:「老奴在这很好,小姐和大人走吧。」
老奴?
小姐?
我心如刀绞。
为什么,如果我有权力,如果我能更厉害些,就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可是现在……
玉水泽已经恢复如常,表情如精心计算过般温柔有礼。
我知道他现在很生气。
虽然只相处两月,但我全心用在观察他喜好上,他的情绪波动我还是能感知一二。
特别是,他嫌恶弱者。
可我真的没办法。
「大人,求你。」
我用他最喜欢的语气软声道,他却直接拂开我手道:「看来你还没适应身份。」
我一愣,他已经转身离去。
我咬咬牙,将母亲一起带走。
司白露自以为把柄在手,我担心她暴露我身份便没有阻拦。
一出门,发现玉水泽根本没有等我。
这一刻讲真,我都想直接带母亲走。
光手上的镯子便能够我和母亲活两辈子了。
更何况还有珠钗,耳坠,玉坠……
我咬咬唇,看着周围已经开始不怀好意的视线,还是乘了侯府的马车走。
先将母亲带出侯府这地狱就好,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安置好母亲,我立刻去找玉水泽,却被拦在书房外。
侍卫说他不在。
可笑,门明明敞着,他就坐在案台前……
我没法去他跟前,只好日日给他送汤送水,守在他书房周边。
安云姬自从那日后便总来,每回都像只得胜的鸡般挺着她身前傲人的柔软。
在我面前笑得耀武扬威。
我有些无力,若真失宠,我和母亲能逃去哪?
可这天下都是东厂的眼线。
已经一个月都说不上话了。
我看着外面的夜色,将视线放到浴盆,夜里还是有些凉的。
刚打的井水冰冷刺骨。
我摸了摸。
谁知刚将衣裳褪去还没进浴盆,玉水泽就推门而入。
早不来晚不来,偏现在进来。
我耍小手段被抓了个正着,一时僵住动作。
他站在门边无视我胴体摸了摸冰凉的井水冷淡道:「这就是你想了一个月的结果?」
我咬咬唇毫不遮挡地走到他身前跪下:「我错了,大人。」
他瞥我一眼懒懒坐椅子上。
「错哪了?」
我低头诚恳道:「我不应将弱点这样暴露给敌人,但!但我骗了她,她以为我害怕……」
他喝口热茶,悠哉道:「害怕?」
我缩缩脖子:「她以为害怕您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但大人英明神武,其实早早便知道了。」
他冷笑声,走到床边拿了床薄被将我裹住抱起,放到床上。
他目光犹如浸染夜色般,有点点星光,可再望得深些却一片漆黑。
气消了?
我立刻勾住他脖颈:「大人~我好想你。」
说罢,我伏在他怀中撒娇,他迟疑一下,终是抚了抚我的头。
「下不为例。」
我眨眨眼冲他玩笑道:「那大人这算原谅我了?」
他抚着我头的手依旧轻柔,口中的话却直接破去这旖旎气氛。
「若有下次,我便直接杀了你。」
真是。
我温顺地点头,吻向他的唇。
8.
一夜荒唐,早醒时玉水泽已经不在。
我一把将装了玩具的箱子狠狠合上。
吃饭时,他淡淡笑意中多了几丝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