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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卿被他带回了南城,带回了家中,空旷的别墅因为医生和护士的出出入入便得越发的压抑,那无形的阴霾压得人有些喘不上气来。
看着只能依靠输液维持生命的顾卿,王妈背地里偷偷的哭了好几次,哪怕明知道她喝不下去什么,可还是要固执的花上几个小时煲汤,哪怕只能用来给她润润唇。
顾卿可能变成植物人的消息传回来,顾父顾母只来过一次,在确认了顾卿的昏迷并不会影响两家的合作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反倒是顾婉会在下班后买上一束花来看看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
顾卿身上的伤已经彻底的愈合,随沉不喜欢她穿病号服的样子,因此小姑娘身上穿着的是柔软舒适的乳白色睡裙。
她被打理得很好,精致漂亮的衣服,每天用心的擦洗,甚至随沉知道她爱美还替她染了红艳艳的指甲。
明艳的小姑娘就那样安静的躺在那一张漂亮的白色雕花大床上,好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可她的王子……却没有办法吻醒她。
老爷子也动用了各种关系找了许多国内外有名的医生,只是只要听到手术两个字,随沉就会毫不犹豫的将人拒之门外。
很多人都说随沉是故意的,想要就这样熬死顾婉来报复她,也有人说顾卿失去了利用价值,一定很快就能等来两人离婚的消息。
对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随沉也听了不少,只是每次听过都只是淡淡一笑,并不理会,倒是洛言时常会听不下去,反过来安慰他。
随沉有多在意顾卿,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随先生,早!”
“早”随沉冲着来为顾卿测体温量血压的护士小姐轻点了一下头,与小姑娘牵在一起的手微微握紧,拇指亲昵的在她的手背上摩挲了几下,又举起了那一份今日的财经日报。
确认了顾卿的身体状况,收拾好了器材,给昏睡的女孩挂上的营养液,知趣的护士立刻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这一对儿小夫妻。
冷冰冰的营养液被注射进身体,小姑娘的手凉得没有一点温度,随沉调慢了点滴的速度,心疼的吻了吻她的手背,将她冰冷的小手包入了掌心。
“今天的美股……”念完了一整版的财经日报,随沉将掌心终于有了些温度的小手轻轻的放回了被子里,替她掖好了被角,“睡吧,等睡醒了,我来给你念余下的内容,宝贝,好梦。”
抬手看了一眼手表,随沉转动轮椅离开了房间,将腿上那一本精挑喜欢过的故事书放在了她的床边,留给白日里为她读书的护士。
随沉离开后,刺眼的阳光直直的照在小姑娘脸上,那鸦羽一般的睫毛轻颤了颤,瞬间又归于安静。
16. 第 16 章 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就……
“卿卿,你别哭啊!你听王妈说,小沉只是去工作了,他等一会儿就回来。”
“不是,他就是不要我了,呜呜……他就是不要我了!”
“卿卿!”王妈搂着哭得发抖的顾卿,心疼的给她顺着气,“不哭了,你和小沉已经结婚了,他不会不要你的,真的不能再哭了,再哭等一会儿该头疼了。”
“真的吗?我们真的结婚了吗?”顾卿闻言,哭声一顿,泪眼朦胧的抬起头,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颤颤巍巍的泪珠,显得越发的楚楚可怜。
王妈抽了一张纸,小心翼翼的替她擦着眼泪,“真的,来吧,我给你煲了汤,我们先吃点东西,等他回来,好不好?”
顾卿摇了摇头,抽了抽鼻子,“王妈,我想等他一起吃,行吗?”
“好,我们等小沉一起吃午饭,那我先给你盛一碗汤,就垫一垫。”王妈掩藏下了担忧,扶着因为昏迷了一整月而手脚发软的顾卿下了楼,盛了一碗汤给她,偷偷的给随沉发了信息。
突然接到顾卿醒过来的消息,随沉愣了一瞬,随即笑出声来,瞬间红了眼眶,“洛言,我们回家!”
王妈说,他的小姑娘可能傻了,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其实,没关系,因为他早就预料到了最坏的结果——她会睡一辈子,他也早就做好了这样陪她一辈子的准备。
只要她活着,他能感受到她的体温,能听到她的心跳,他都会感激上天没有再一次夺走他最爱的人。
而如今,她醒了,这就是最值得庆幸的事了。
随沉到家的时候,刚刚醒来仍旧虚弱的小姑娘已经又睡了过去,只是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总算微微有了些血色,不复之前的苍白。
见她睡得香甜,随沉坐在一边看了许久却也舍不得叫醒她,这一坐就是一个小时。
顾卿是被来给她测体温的护士惊醒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到眼前穿着护士服的陌生人,满眼都是恐慌。
“卿卿,别怕。”随沉给护士小姐递了一个眼神过去,示意她出去,拉着小姑娘的小手示意她看向自己,试探着问道:“卿卿,你……还认识我吗?”
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顾卿咬了咬唇,这张脸她是再熟悉不过的,可……他……他的气质一点也不像她的阿沉。
所以,他到底是阿沉,还是只是一个和他有九分相像的男人呢?
见她那怯生生的仿佛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的眼神,读懂了那其中的排斥和陌生,随沉的心一沉,抓着她小手的力道也松了松?
“你……是阿沉吗?”顾卿小心翼翼的问道。
随沉只觉得那灰沉的暗空中照进了一抹亮光,有些什么东西在胸膛里涌动着,酸酸胀胀的,胀得他眼睛发酸。
她忘记了很多很多,可她记得阿沉,这就够了。
随沉的眸光有些湿润,注视着如今这显而易见的脆弱而无助的小姑娘,温柔的勾了勾唇,沙哑开口道:“卿卿,是我。”
听到这一声“是我”,顾卿愣了一瞬,眼眶瞬间变红,豆大的泪珠扑棱棱的往下掉,委屈巴巴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将头埋在了枕头里,还不忘拉上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连小脑袋也一并蒙了进去。
床上的被褥出现了一个凸起,那一小团随着她高高低低的哭声不断的颤抖着,听得随沉又是心疼又是发懵,这是怎么了?
奔上哭声突然一停,被子被掀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顾卿偷偷的看了一眼被子外,见他还在,又合上了被子,继续低低的啜泣了起来。
反复几次,让原本担心的随沉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个小傻子,傻得好可爱。
听到哭声弱了下来,随沉挑了挑眉,拿起桌上的成套的玻璃杯倒了小半杯水,贴在手背上试了试温度。
轻拍了一下那一小团,将被子掀开了一个小缝,语气温柔,“要不要先喝点水再哭?”
顾卿不可置信的望向他,似是不明白他怎么会说出这么丧心病狂的话,瞬间瘪了瘪嘴,又气又委屈的背过身去,哭得小肩膀都在一耸一耸的。
委屈,委屈死了!
她都哭了久了,他怎么都不来哄她?
果然,这不是她的阿沉,她的阿沉才舍不得让她哭呢!
下一秒,顾卿从背后被拥入了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他温热的呼吸扑在她的耳边,宠溺而无奈的一声低低叹息,“哭够了吗?”
“没有”顾卿抽了抽鼻子,沙哑的小奶音绵软而委屈,却下意识的往他怀里贴了贴。
随沉的心瞬间软得厉害,仿佛化成了一滩水。
无奈的叹息一声,随沉轻轻的松开了圈在她腰间的手,回身抽了几张纸,打算替她擦一擦眼泪。
感受到那热度的消散,顾卿立刻紧张的回头,见他似乎转动轮椅要离开,想也不想的扯住他的衣角,惊慌飞扑进了他怀里,紧紧抱住了他的腰,“别走!”
随沉的轮椅被她撞得后滑,直到抵住了床边的桌角才停了下来,被撞到的背很疼,正撞在桌角上的骨头更是似乎要断了一般,随沉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小姑娘哭得很惨,不同于之前那低低的仿佛撒娇一般的绵软啜泣,那是一种近乎实质的撕心裂肺,无助而绝望。
那样的她,他见过。
松开了因为疼痛而自然蹙紧的眉眼,将手放在了她的背上轻轻的抚摸了几下,随沉浅浅的落了一个吻在她的发顶,“我不走。”
顾卿恍若未闻,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紧张的将他抱得更紧。
那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一片空洞,在颤抖的抽噎里断续的低低的呢喃着:“阿沉,别不要我,求求你别不要我。”
冰冷的泪水浸透了随沉昂贵而轻薄的丝绸衬衫,随沉身体微微僵硬,闭了闭眼,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只恨不得把她纳入身体,融入骨血里。
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曾弄丢了你。
情绪几度起伏过后,顾卿靠在随沉的怀里又一次昏睡了过去,瘦弱的小身子不安的蜷缩着,小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角,似乎是做了什么噩梦,不时的发出一两声恐惧的嘤咛。
随沉半抱着她,让她躺在自己的臂弯,轻轻的拍哄着,悄悄的拿了手机发了信息给医生,准备好好聊一聊她的情况。
经过这短暂的相处,随沉已经可以确定她是显而易见的病态,或者说她已然变得熟悉而又陌生。
他熟悉的那个顾卿,是一朵带刺的玫瑰花,美丽娇弱,可却从来都不肯以脆弱示人,想要靠近,就要先做好被刺得鲜血淋漓的准备。
可眼前的小姑娘却柔软乖巧的像一只小奶猫,怯弱而娇气,就算是不开心的伸出了小爪子也只会用小肉垫去怯生生的试探,奶乎乎的惹人爱怜。
从前的顾卿,理智而冷静,不需要任何人的垂怜,是骄傲得不会低头的白天鹅。
而如今的小姑娘,眉目间全然是娇憨稚气,仿佛温室里的娇花,脆弱得经不起一点风雨。
她的性格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还有那不知停留在了哪里的记忆,这些他都需要知道要如何去对待。
如果说真的恢复不了,这样的顾卿他也一样爱,如果这样她会更快乐,他倒是情愿她不用再去面对那些惊涛骇浪。
只不过……她的头痛和长久的昏睡还是要得到解决,她醒来才不过几个小时,这已经是第二次因为头痛而睡下,问题的严重性显而易见。
“随先生,目前这种情况,我们也没有办法给您系统的解释,以顾小姐的伤重程度,现在能够苏醒已经是最好结果,目前您说的性格突变和失忆可能只是大脑对【创建和谐家园】做出的应激反应,我们无法干预,因为您不赞同手术治疗,所以目前我们能给您的建议是尽可能让顾小姐保持心情平稳,寄希望于人体的自愈。”
对于顾卿的情况,医生已经不知该作何诊断,他们断定顾卿第二天应该醒来时,她昏迷不醒,他们断定顾卿可能会变成植物人时,她睡了一个月就突然苏醒,现在……他们自己不想再用自己的职业口碑去赌了。
“那她还可以恢复吗?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随沉继续问道。
医生犹豫了一下,小声道:“不确定,可能是明天,可能是一个月,也可能是一年,但……更多人可能恢复不了,也可能还会出现其他的症状,不过顾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痊愈的。”
意料之中的打太极式说法,随沉点了点头,让洛言送医生下楼,想了想又让他给所有人都包上了一个大红包。
她能醒过来,这个别墅里的所有人都功不可没。
至于她恢复的事……顺其自然就好。
大抵是被他们的对话吵到,顾卿不安的哼了几声,将手里的衣角抓得越发的紧,下意识的又往他身边挪了挪。
俯首爱怜的亲了亲她哭肿的眼睛,注视着她恬静柔美的睡颜,随沉轻勾了勾唇,吻在了她的眉心。
卿卿,我在。
17. 第 17 章 我不会嫌弃阿沉的……
“二爷,是王妈的电话,说是顾……是夫人又在哭着找您。”洛言推门进来,看到房间里的人,神色有些尴尬。
“知道了。”随沉放下了手中精致的钢笔,直白的下了逐客令,冷淡的目光看向眼前人,“我还有事,如果你没有别的事,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吧!”
随沉递了一个眼色给洛言,后者立刻走到随沉身后推他出门。
“小沉,那一批原材料……”随深还想追上去再说些什么,电梯门却已经缓缓合上,透过那窄窄的门缝,他只看得见随沉那张平静的脸。
电梯门关上,随沉微微偏了偏头,轻声开口,语气是显而易见的柔和:“她睡醒了没见到我,就又哭了吗?”
“嗯”洛言无奈的点了点头,“王妈说哄也哄不住,而且前一天同她说过的话,好多第二天又不记得了。”
“等会儿绕路去一趟那家蛋糕店吧,还是老规矩,黑森林和七分糖的芋泥奶茶,奶茶要多冰吧……不然回去不凉了,她又要闹了。”随沉想起前几日的事,唇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
洛言应下,启动了车子,只是车开到了半路,看着后座上闭目养神的男人,洛言到底还是没有忍住开了口。
“二爷,您真的打算就一直维持现状了吗?”洛言犹豫的问道。
随沉抬了抬眼皮,眼中闪过一丝困倦,张开眼睛反问道:“现在有什么不好吗?”
从后视镜中见到他的目光,洛言吞回了原本的话,只公事公办的提醒道:“二爷,咱们就这么把公司里的事放下,你就不怕副总那边动什么手脚吗?”
“随他。”随沉闭上了眼睛,继续养起神来。
洛言见他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原本的担忧倒是放下了几分,只是想起回到家里要面对的那些事,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果然,美人乡就是英雄冢啊!
回到别墅,果然又是近几日的情景复现,一开门就是那委屈的啜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