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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危月》-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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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很快被我否决。京中权贵云集,亲王伯爵更是不少,比我家有力的豪门多了,他看中我,必定是因为喜欢我!

      那我自然也不会负他。

      我仰起头看着祖父,目光坚毅:「若真有那日,我必尽全力助他登位,不为那天下之尊,只为能让他如愿。」

      那时的我,一颗心全给了玄凌。哪怕有过犹疑,却还是被爱意压下,暗暗许诺会陪他一生一世。

      如今,他已贵为天子,我身居后位,是他的结发之妻,两人相对而坐,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

      玄凌喂我吃完药,扶我躺下,他已经很久没如此对我了,更多的时候只是逃避和漠然。

      看来今夜的一场火,烧得很是管用。

      「皇后体弱,要多注意休养,吃的用的尽管差人来跟朕要,万不可委屈了自己。」

      玄凌的声音低且浑厚,认真说话时总让人觉得他诚意十足,一双桃花眼却淡得缥缈,凉如薄雾。

      我点点头:「多谢陛下,只是臣妾这病体精力不足,怕是理不好后宫诸事,不如让沈贵妃代为执掌,臣妾也好偷懒一段时间。」

      玄凌愣了愣,似乎没想到我会主动放权,毕竟在我最浑浑噩噩之时都还握着中宫之权。我向来规行矩步,从未有过差池,他寻不到由头夺我的权,眼下我自己提出便正是遂了他的意。

      连眉眼都松快了几分:「也好,皇后就好好养身体。」

      玄凌走后,我坐起来从枕头下的荷包里摸出一粒药丸,捏在手上来回看。

      漱儿见状给我端来一杯茶:「方才太医还给了药丸子,是补药吗?」

      我没就茶,将药丸一口吞下,齿间俱是苦涩之气,仍比不上我心中的万分之一。

      「不是太医给的,也不是补药,是解药。」

      漱儿大惊:「您中毒了!莫非是那鱼汤有问题……太医竟没诊出来!」

      我摇摇头:「毒是我自己下的,太医也是我的人。」

      萝丝花蕊无毒,只是不能与鱼同食,这是我从前在玄凌送我的一本志异杂传中看到的。

      食玉米须、苦荞和陈皮可解,我便提前制好了解药,自导自演,就是要在玄凌面前做一场戏。

      就连永和宫那一场火都是我安排的。

      4

      十六岁时我嫁给玄凌,彼时他尚未封王,于先帝面前却得脸了些,多半是靠着我祖父的面子。毕竟是首辅大臣的孙女婿,只这一点就足以抵消他出身的低微。

      新婚之夜他喝得烂醉如泥,我察觉出他情绪不佳,只以为是先帝没到场亲贺,他失落不忿。

      可他看我的眼神也很不对劲,连抚着我脸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似乎正饱受着挣扎折磨。

      我来不及细想,就被他扑上来吻住,发了狠一般的辗转吮吻,像是发泄又像是失控,把我的嘴角都咬破了。

      那一夜,他一点也不温柔。

      虽然第二日就轻言软语地同我道了歉,但似乎一夕之间就同我客气起来,很有夫妻间的相敬如宾,却没了亲密和缠绵。

      我观察过,思考过,试图跟他沟通失败后,也发脾气闹过。他起初只是哄我,渐渐开始躲我,却始终不承认我所说的微妙改变。

      更多的时候还是对我很好的,甚至让我都以为是自己在无理取闹了。

      家教和修养不允许我像个泼妇一般疑神疑鬼缠闹不休,便只能将这一切归结为男人新鲜感褪去后的平淡和在妻子面前需要保有的威严。

      若是这样想,日子便还能过,举案齐眉也是好的,就当那些少女心动的旖旎憧憬不曾有过吧!

      抛却这点,玄凌确实是个很出色的夫君,他有城府有手段,于政事和朝务上都极有见地,敢想敢做,加之他的兄弟们都十分平庸且败絮其中,不过略施小计就能栽大跟头,越发显得他出众。再有我母家做后盾加持,短短三年,他就荣封东宫。

      不久后先帝病逝,玄凌登基为君,封我为皇后。

      他端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接受我的跪拜,面色温和,眸中却无喜色,周身皆是疏离。

      那一刻我便知他不再是我的夫君,而是成了君王。

      我心头刺痛,却只能得体地微笑,看着他眼中毫无波澜,日后又渐生戒备。

      对,戒备。

      虽然表面上恩宠如前,对我也敬重又宠爱,但玄凌确实在防着我。

      我看出来了,却没再同从前那样去问,都是徒劳,还容易触怒龙颜,毕竟他早已不是那个说着舍不得我为难的少年了。

      这些改变我不知缘由也无力阻止,便只能接受,就像我当初选的路,只能自己坚持走下去。

      我从未对家人提过这些事,只是明里暗里多次提点他们要恪守为臣的本分,万万不可僭越。

      皇宫真是天底下最豪华的牢笼,最会消磨人的风骨和意气,还有真心。

      时日久了热血渐凉,我便看淡了许多,连玄凌左一个右一个的美人收进后宫,我都能端着笑脸恭贺。

      罢了,至少我还是皇后,只要能诞下嫡子,有个寄托和依靠,便不再执着了。

      遗憾的是,四年间,有的妃嫔已经生了两个,我的肚子还毫无动静。

      玄凌安慰我是体虚的缘故,便吩咐太医将我看顾得更仔细些,补药和膳食都精细的很,从不间断。

      后来才知,那一口一碗加起来,便是避孕的土偏方。

      我永远也忘不了,家里人从宫外给我找来的老中医面色惊恐地告知我这些事时的心情。

      像是被一根冰锥刺透了胸口,凉得发木,很久以后才蔓延出痛意来。

      但面上却不动声色,每日赐下的补药膳食也继续照单全收,感激地谢恩,然后偷偷倒掉。

      一同倒掉的,还有我的爱慕与期待,心尖上的少年情动。

      更难熬的是,这些痛我都无从说起,只能独自煎熬。面对着玄凌时还要强颜欢笑,听他虚伪的关切和安慰,搂抱亲热时还要装作幸福甜蜜。

      当时的我,以为这就是最痛苦的事了,没想到还有更大的变故等着我。

      不久后的中秋夜宴上,玄凌喝多了,又恰好是该去中宫的日子,我便直接扶了他回去。

      他有些认不清人,眯着眼瞧了我半晌,都没叫出我的名字。

      那一刻我才惊觉,我们已经陌生至此,他已经很久没叫过我了,只是叫皇后。

      我苦笑着摇头,俯身给他喂水,却被他一把抱住,低声嘟囔:「对不起……阿萦,这都是命,你只能为我牺牲,对不起,我也想做太阳……」

      他说得含糊又断续,我用了很久的时间才想明白大概跟命理有关,他一向很信那个。

      我私下派人去查,很快拿回了批命书笺。

      玄凌与我的生辰,是天下难得一见的互为阴阳矛盾之命,简言之,我是他的盾牌,也是他的克星。

      从星宿上来推,我为日,他为月。是以,我可以为他挡灾避祸,助他直上青云,但他却需要依附我而生,且随时会被我吞噬光芒。

      我捏着命书跌坐在地,仰天大笑,泪水却喷薄而下,一时竟不知该心疼自己还是心疼他。

      处心积虑地接近我,一边虚情假意一边又要刻意跟我保持距离,忌惮我防备我连自己的骨肉也不敢有,却又不能利索地除掉我。

      玄凌活得当真是很辛苦啊!

      胸口像是被无数把匕首搅弄,疼得上不来气,我想抬手拍一拍,才发现攥紧的掌心已经鲜血淋漓,像极了我那颗血肉模糊的心。

      原来,他从未真的爱过我……

      5

      我喘息着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再醒来时,玄凌坐在我床边,看我的眼神意味深长。

      漱儿在旁对我点了点头,表示已经将命书销毁了,我暗暗松了口气,就听玄凌慢悠悠地说:「你怀孕了。」

      我一怔,下意识伸手抚上小腹,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却无甚异样,只是温柔地叮嘱我要好好养胎,第二日开始,各种名贵的膳食和补胎药又送来了,一顿不落。

      这次我倒是敢吃。

      既然我能怀孕,必然是察觉了之前的吃食有问题,玄凌自然也明白,绝不会再做手脚。

      只不过我俩都没说破,维持着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其实在我知道那些真相以后,已经完全不想要孩子了,但既然有了,也要好好抚养。

      可惜,终究难如愿。

      沈贵妃当时还是沈嫔,对我颇多不敬,我训诫过她几句,并没放在心上。

      她却怀恨在心,故意挑衅与我发生争执,借机将我推倒在地,导致我流产,不足三月的孩子就这样没了。

      我仰躺在榻上,睁着干涸的双眼,感觉浑身的血都是冷的,在胸口堆积出深重的悔恨。

      为什么要喜欢上玄凌,为什么没有一开始就收拾了沈嫔那个【创建和谐家园】,为什么不懂得反抗……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玄凌默许的,否则就算沈嫔再鲁莽,也不敢对怀有嫡子的中宫动手。

      事后也只是被降了两级以做惩戒,三月后就复位了,恩宠甚至更盛从前。

      所有人都心满意足,只有我遍体鳞伤,被欺骗、被利用、被算计,连尊严都被践踏得支离破碎,最终一无所有。

      那段时间的我很不好,或哭闹哀嚎,或痴呆傻笑,疯疯癫癫的神智不清。

      太医来诊治过,说我丧子之痛太甚,郁结攻心又受了【创建和谐家园】,记忆有损,需用药调理,慢慢恢复,时间说不准。

      玄凌松了口气,十分满意眼下的现状——我还好好活着,对他却再没半点威胁。

      他对我卸下防备大概就是从那刻开始的,或者说他也有怀疑和顾忌,却没大过愧疚。

      那之后,他对我温和了许多,我也对着他笑,心中却暗自发誓要为自己讨回公道,还有我孩儿的一条命。

      我并未告诉任何人我是装失忆,包括漱儿,她也只以为我是慢慢想开好起来了。

      连玄凌都不曾察觉过,他是个很自负的人,防备我时滴水不漏,但认定我已无妨害之后,便彻底松懈了。

      于是,这便成了我最好的机会。

      我安排人在永和宫纵火,故意置他于险境再命人暗中施救,自己则在寝宫中做出骤然蒙难的假象。

      玄凌逢凶化吉,自然会以为是我替他挡了一灾,难免勾起些感念和旧情,必会来探望我。

      我再借机提出由沈贵妃代我执掌后宫,将他的戒心彻底卸下,如此才好让他多亲近我,为以后的计划做准备。

      ……

      一切才刚刚开始。

      漱儿听我说完,整个人愣在当场,半晌才扑上来抱住我,压抑地哭:「小姐,你受苦了……」

      「再苦也过去了,今后的每一日我都只会让自己痛快。」

      「既然如此,娘娘又为何把中宫之权拱手让给沈贵妃,她得了势还不得欺负您吗?」

      我眯眯眼,勾着嘴角笑:「欲使一人灭亡,必先让她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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