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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南朝春色-第8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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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知美色太过,他不敢喝醉。

        可是现在,他却喝醉了。

        酒醉后的兰陵王,跌跌撞撞地回到寝房中,也不顾张绮的阻拦,一边歪着冲冲她直笑,一边自顾自地,胡乱地扯下身上的裳服,换了一袭淡金色的外袍。

        长得拖曳于地的袍子里,空无一物,露出他那结实强健,晒也晒不黑的玉白胸膛,以及同样白净的,光裸有力的大腿。

        行走在桃木地板上,他双足是赤着的。与他的脸孔和身材一样,兰陵王身上,无一处不是苍天精心雕琢而成,那双大足也是如此,纵使足趾上还长着几根半寸长的汗毛,却丝毫无损它的完美。

        此刻,他微微斜倚,俊美无畴的脸上,因酒意而带着三分晕红。

        他眸中波光流转地看着张绮,完美的唇线微微上翘,表情似笑非笑中,透着慵懒,还有让人心跳加快的诱惑。

        他显然心情十分愉悦,这般晕红着脸,波光流魅地瞅着张绮,他低哑地说道:“阿绮。”

        被他的变化先是惊得愣住,后又怕他病倒不停地燃放炭盘的张绮,听到他地叫唤回过头来。看着这般半裸着的他,她脸孔红红的,目光更是掬得出水来,“在呢。”

        兰陵王歪了歪头,任由满头墨发如瀑布一般泄于塌上,月光下,他的眸光灿烂如星空,艳如红月,“我为你弹琴,你为我一舞,如何?”

        他双眼微眯,眸光如月下流荡的溪水,“便作你最擅长的春月舞。”这春月舞,是她那一晚求他带自己一道前去练兵时,和盘端出来的才艺。

        他的声音清润悠扬,如最最动听的弦乐。

        他这般含醉微醺,这般*光外泄,这般凝视于她,张绮直觉得一颗心,砰砰地跳得飞快。直觉得一张脸,红得滚烫了了。直觉得双腿,都有点虚软。

        她慢慢站起,侧头躲避着他的目光,脸红红地笑道:“好。”

        “去换了舞衣吧。”他的声音哑而磁,仿佛在枕畔低语,“刚制好的,就在床塌左侧的柜子里。”

        连舞衣也备好了?

        张绮红玉般的脸再次透出一抹羞涩,轻轻应道:“好。”

        她转过身,朝着寝房走去。

        不一会,张绮走了出来。

        她一走出,已醉了七分的兰陵王双眼陡然一亮,原本慵懒斜倚的姿势,更是变成了前倾。

        他直勾勾地看着张绮。

        此时的张绮,与任何时候都不同。一袭流云纱衣披在她的身上,连里面白色的胸衣,堪堪可见的【创建和谐家园】和雪白纤细的腰肢,形状完美的小圆脐,都清楚可见。至于那修长的玉腿,更是一觅无疑。

        虽然床帏间,两人已恩爱过无数次,可这般半裸着相对的机会还是不多。看着他,张绮又羞又喜,她绝美的小脸红红的,如画的眉眼中,带着三分羞涩,三分春意,三分妖媚,还有一分竹子般的清雅皎然。

        她真的很美,很美很美

        兰陵王痴痴地看了她一会,突然低低一笑。在笑声飘荡时,他低唤道:“我的阿绮……”

        声音如水般温柔。

        张绮听到了,因此,她的眸光更艳了。

        兰陵王支撑着站起,他拿过放在几上的玉笛,放在唇边吹奏起来。

        ……他正是背对着纱窗。

        今天晚上是十五,圆月挂在澄澈的天宇间,皎洁的银光透过纱窗,从后面铺射在他高大英伟的身影上,铺射在他俊美无伦的脸孔上,直是,模糊了五官,模糊了他眸中流淌的*光,也模糊了这世间灿烂的美好。

        笛声袅袅而来。

        兰陵王于乐器上的造诣,已登峰造极。他不知道张绮的春月舞,具体应该配什么乐。不过自然而然的,他的笛声,已勾勒出一副灿烂的*光,流银的明月,还有无暇的岁月。

        渐渐的,笛声一转,由悠扬转为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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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兰陵王一样,她于舞技上,也有着天生的造诣。特别是这种魅惑混着纯洁,若有若无的勾魂荡魄的舞蹈,更是本能的擅长。

        此时,她虽然年幼,可成为妇人后,那身材日渐丰润。这般舞出,细腰丰乳隆臀,每一下起伏,都在灯火飘摇中,勾出令人口干咽躁地魅惑。

        春月一舞,本属掌上之舞。讲究的是轻盈,飘渺,还有摇荡的春情。

        因此,灯火飘摇,明月流辉中,一袭白纱中的她,随着笛声旋转在流光里。仿佛,一阵春风吹来,她便会吹去,仿佛,一阵寒风吹来,她便会化去……

        兰陵王的笛声更缠绵了。

        笛声缠绵悱恻中,他高大的身影,在月光的投射下,渐渐与她纤细美好的身影重叠。她一直看着他,她为他而舞,眸光中情意流溢,她向他甩出长袖,腰肢一折一旋间,明明飘然而来,却刚刚想抓住想留着时,却又如烟云一般飘逝而去。

        ……

        这世间,最最美好的东西,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此刻也是。

        只知道,这一刻,从兰陵王府飘荡而出的笛音,逗停了几许行人。左右的华府大院中,更有好些闺阁少女走出,她们扶着玉栏,怔怔地对着天上的明月出神。

        只知道,这一刻,那映在纱窗上,染在明月中的翩跹身影,令得一行大步走来的客人,猛然一顿,一个个看痴了去也不知过了多久,那走在最前面的俊雅青年喉结滚动了下,他低沉地说道:“原来如此……”他的声音有点干。

        在他身后的众人,明显没有回过神来。

        嘴角一抿,青年提了步,他大步来到台阶下。负着双手,看着寝房中流淌的*光,和重叠成双的一对华美身影。

        站在他左侧的,另一个白皙阴柔秀美的青年正要开口,他却是手一举断然制止。

        便这般负着双手,他静静地透过纱窗,看着里面隐隐约约舞动的身影,倾听着那飘飘袅袅的乐音。

        这时,站在青年身侧身后的众人,已完全清醒过来。他们饶是心痒难耐,恨不得马上冲进去,可站在前面的那个高贵青年不动,他们也只好紧盯着那若隐若现的翩跹身影止渴,只好聆听着那难得一闻的天乐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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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7章 四个月后

        也不知过了多久,乐音止息。

        仿佛害怕里面的美人悄然离去,几乎是笛音一止,那阴柔秀美的青年也不管身前尊贵的兄长,脚步一提,便匆匆冲了过去。

        他撞开房门,人进去了才大声笑道:“好你一个高长恭,我的宴会你不参加,却与美人儿在这里嬉玩。”

        嘴里说着话,他目光急迫地寻向张绮。不过早在房门破开时,张绮已急促一个旋转,如风一般飘入了内室中。他哪里看得到什么?

        兰陵王缓缓放下玉笛,带着酒意的嗓音中有点不愉,“高湛这是我的寝房”

        高湛放声一笑,毫不在意地说道:“知道这是你的寝房啊。”说到这里,他朝内室昂首看去,砸着嘴巴巴地说道:“长恭,听说你得了一个绝代佳人?叔叔连自家的宴会也懒得耍了,便是想过来看看。去,把她叫出来让叔叔看一眼。”

        他说得嘻皮笑脸,语气颇为不恭。也是,身为兰陵王的叔叔辈,他真没有必要对这个比自己卑微得多的侄儿客气。

        他的话一说完,却见兰陵王脸一沉,眉宇是戾气隐现。难得看到这样的高长恭,高湛又是一阵大笑,也不等他再说什么,甩了甩衣袖便退了出去。

        把房门一关,高湛对着站在台阶的俊雅青年拱手道:“九兄,你知道长恭那小子在干嘛吗?他脱得光光的,喝得醉熏熏的,只着一件外袍,吹着笛,与那美人儿玩乐呢。”他大笑道:“真不愧是我高家的子孙,对寻欢作乐一事,教都不用教。”

        俊雅青年静静地微笑着,听完后,他轻呵道:“胡闹”目光一转,盯了一眼寝房中,他沉声说道:“长恭从不饮醉,今日醉酒,定是心中无比欢喜——我们不必打扰他了,走吧”

        说着,他衣袖一甩,带着众人提步离去。

        他们一离开,张绮便从内室中走出。

        走到兰陵王面前,张绮盈盈跪倒,她仰着头,双手抱着他的膝盖,唤道:“长恭……”

        “恩?”兰陵王睁开迷离的醉眼,不解地看着她。见她似是冷得很,伸手把她提到膝上坐下,问道:“怎么啦?”

        张绮抱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摇了摇头。

        方才在内室,她听到高湛的笑声,不知怎么地有点害怕。

        要是以往,张绮害怕了,会自己一个人躲起来,而不是如现在这般跑出来抱住兰陵王……

        让张绮没有想到的是,便这么几天,似乎整个晋阳人都知道了,兰陵王新得一个宠姬,爱之珍之,天天只想守着她,与她一道玩乐。

        一时之间,兰陵王都给传成了一个痴迷女色的人。

        不过高湛说得对,这寻欢作乐,对高氏子弟来说实在不算什么。因此兰陵王沉迷女色,也没见什么人指责他骂他,倒是半个月后,皇帝下旨,允许他的私兵增至一八百。

        同时,也因为兰陵王对新得爱姬的极度重视,那些蠢蠢欲动,颇想一睹美人风采的权贵官宦,也都安静下来。

        ——兰陵王深得新帝爱重,又是个有才华的宗室,再加上他身边只有这个妇人。他的女人便是最美,也犯不着这个时候去冒犯。

        日子这般一天天过去了。

        在一种极致的宁静中,张绮甚至没有机会见到陈使,更无法知道萧莫阿绿等人的情况。她只是日复一日的与兰陵王在府中厮玩,嘻闹。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到得这时,晋阳正式进入了冬天。在寒风呼啸中,兰陵王带着张绮,驶向了宜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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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月后。

        去宜阳时,正是冬雪霏霏时,回来日,已是春暖花开,杨柳依依的二三月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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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过几天,张绮便满十五虚岁了。

        十五岁的张绮,身段如柳条般又抽高了一截,举手投足间,属于妇人的妩媚和少女的空灵明透交融在一起,已是真正的倾城佳人。

        十五岁的张绮,已不是前一世时,被下了绝子药的那副破败身子。这由里到外的健康愉悦,令得她的人如春花盛放,于妖媚中有着勃勃生机,灵气逼人。所以,也不是前一世时,那种有点病态,有点颓废的美丽,而是更美,更灵透。

        这几个月里,发生了一些事。如,周陈两国的使者在春暖花开前,已经起程离开。如,萧莫留了下来。因才华横溢,处事干练,令得有心一统天下的皇帝高演极度看重。如今已是大齐正三品的吏部尚书。

        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便当上了正三品的大官,萧莫的才华,已超过了张绮的预料。

        便是对汉家子颇有微词的娄太后,对萧莫也是认可的。毕竟他是来自陈国高门大阀的天之骄子。他能留在齐地,本身便是齐国值得骄傲的一件事。

        同时,张绮也知道了,阿绿并没有随陈使回国,而是与萧莫一道留在了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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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陵王归来日,官道上空空荡荡,不见迎接的人。

        望了望渐渐可见的城门,兰陵王策马靠近马车,早就换了一袭便装的他,面容越发沉肃。

        他看着大掩的车帘,声音有着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轻柔,“阿绮,要进城门了。”

        听着马车中传来的靡软轻应声,他低叹道:“阿绮,你怎地不曾有孕?”

        马车中的人一僵。

        直过了好一会,张绮才喃喃说道:“便是有孕,又能如何?”

        若是有孕,我许能以我已有子嗣,婚事无需着紧的名义,再拖上一阵。当然,只是也许。

        兰陵王看着摇晃的车帘,终是没有回答。

        沉默了一阵后,马车中,张绮再次低低地问道:“长恭,若是有孕,又能如何?”她的声音有点颤,含着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或渴望。

        兰陵王严肃地眺向远方,许久才道:“没什么,我们常自欢爱,也该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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