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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南朝春色-第6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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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一阵绝对的安静中,众周人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还要不要再提比试之事?似乎,比不比试都是颜面无存了极致的安静中,小皇帝咳嗽了几下,笑道:“好了,不说这个了。”他举起酒樽,朝着兰陵王和萧莫晃了晃,道:“这比试之事,从来有伤和气,两位都是远道而来的贵客。身为主人,没有让贵客生气的道理。来人,给两位使者各送上黄金百两,美姬十名。”

        在太监的朗应声中,小皇帝笑眯眯地说道:“比试之事,便不要提了。来来来,喝酒喝酒。”说罢,他带头把樽中酒一饮而尽。

        随着小皇帝这么一带头,殿中众人也笑了开来。他们连忙举起酒樽,与小皇帝虚空对饮。一时之间,刚才剑拔弩张的大殿,重新恢复了热闹喧嚣。

        坐在一侧的宇文护抬了抬眼,他看了一眼宇文成,沉着脸一哼。

        一侧的内侍见状,连忙凑上前,小声说道:“这小姑子好利的口舌,真真胆大包天了”

        他这是借骂张绮,想替宇文成开脱。宇文护木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今日要不是陛下替他开脱,老夫真不知他怎么下这个台一个小姑都可以逼得他和他的人哑口无言,真是个废物”

        “大冢宰息怒,大冢宰息怒”

        这边在喧嚣着,那一边,兰陵王坐得笔直的身子向后靠了靠,他目视着前方,低沉地说道:“阿绮怎地不怕了?”

        张绮垂眸,怕?害怕和眼泪没有用的时候,她为什么要怯弱?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依附宇文成那样的人,为什么怕得罪他?

        见她不答,兰陵王低低的,沉哑地说道:“阿绮与我,原是两情相悦,你侬我侬么?”声音轻轻如弦乐,含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美妙。

        张绮密密的睫毛扑扇着,低低的,软软的,轻飘飘的,仿若那旋转于春雨中的微风般地说道:“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很低很低,仿佛只是唇瓣动了动,仿佛害怕兰陵王听到。

        说完后,她便垂着眸,长长的睫毛在灯火中,垂下两道弧形的阴影。

        她知道,他听得到的她也知道,这一瞬间,他那挺直的背梁,有变得僵硬,那放在腿侧的手,慢慢的,艰难的张开,又合上,她看不到的地方,那唇线紧紧抿在一起,抿成了结……

        

        第九十七章 占有欲

        

        

        萧莫耳中嗡嗡作响,张绮那一句,“妾身与兰陵郡王两情相悦,你侬我侬。”一遍又一遍地在他的耳边回荡。

        见到他脸色发白,一扫刚才的谈笑雍容,另一个副使低声唤道:“萧郎,萧郎?”

        直唤了四五声,萧莫才回过头来。他看着那使者,低哑地说道:“这个姑子,惯会作伪……这话说得便似真的一般。”他的声音干哑空调,那使者听了个没头没尾,不由诧异地看着他,实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莫无心理会,他转过头,目不转睛地看向坐在远处的张绮。今晚的张绮,让他感觉好陌生。一直以来,她不都是怯怯弱弱地躲着,不是让男人挡着护着的吗?他从来不知道,她也有这般牙尖嘴利,言辞咄咄的时候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她说话的时机,筹措的言词,竟是把握得如此准确仔细想来,那席话,虽然在座的所有人都明白,可任何人都不能说,只有她,只有她说了,才能达到现在这个效果天下的姑子,不都是躲在男人的身后的吗?

        宇文成气呼呼地回到塌上,刚一坐下,他便看到了自己父亲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他的父亲,他还是了解的,此刻宇文护的脸色看似平和,他却清楚地感觉到积在其上的阴霾宇文成脸色一白。

        看到他脸色不住的变幻着,一个内侍凑近来,小小声地说道:“大郎君,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四字一出,宇文成脸色更白了。他明白,这内侍是劝告他,让他接下来安静一些,尽量以不变应万变,不可再主动生事。

        被张绮那么嘲讽一番后,殿中的气氛都变了,众人都安静下来。

        小皇帝又站出来说了几句话后,鼓乐声响,艳姬美伎翩然而来。

        如往常一样,这些艳姬美伎,端着食盒美酒,在每一个贵人的几前冉冉蹲下,然后,她们玉手轻舒,端着美酒,挟着美食,小心而又恭谨地送入贵人的嘴里。

        这种美姬,不止是男性权贵,便是贵女们的面前也有。她们的任务便是侍侯贵人们吃饭喝酒。

        而随着她们地到来,殿中的男人们放松下来。有一些喝了几口酒后,更是一把扯过美人儿,就着那檀口香唇哺起酒来。

        兰陵王看着蹲伏在自己身前的美姬,此刻,那美姬也在看着他,灯火下,美姬双颊晕红,眸中波光流荡,与殿中的众男人一样,一副意乱神迷之相……只不过,那些男人的意乱神迷,是因为身前的美姬,而这个美姬的意乱神迷,是因为近在咫尺的兰陵王兰陵王垂下眼来,他命令道:“张氏阿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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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沉了沉,淡淡说道:“过来”

        张绮又应了一声,她朝那目光痴迷的美姬看了一眼,垂下眸忍着笑:这眼神,也怪不得他恼了。

        她站了起来,轻移莲步,慢慢挪到兰陵王身前,然后,低下头来。

        兰陵王慢慢品着手中的美酒,没有继续吩咐。

        张绮迟疑了一会,移臀入怀。一落到他的膝盖上,她便缩成一团,让自己舒服的,以一种整个人都倾倒沉入的姿势软在他怀里。

        看到那美姬的目光转为失落,张绮把脸贴在兰陵王结实的胸膛上,悄悄瞪了那美姬一眼。

        这一眼瞪去,那美姬表情更失落了,她朝着两人盈盈一福,低着头慢慢退去。

        瞟着那离去的美姬,兰陵王低沉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她因何而退?”

        沉默了一会,张绮小小的,怯懦的声音传来,“我瞪她了。”

        ……“为何?”这两个字吐得铿锵,简直粒粒如铁珠般铿锵。

        要是旁人,听着这语气,便以为他在责怪自己了。如果把他看成心上人,听到他铁硬的,似是不耐烦的语气,心口多半会绞闷吧?

        张绮垂眸,她长长的睫毛扑扇着,小手玩耍着他腰间的玉佩,低低的,软软地说道:“她目光似贼,盯着我的檀郎呢……”

        这句话,真的很软,很绵,轻幽若怨。

        这样的语气,配上她靡靡的腔调,便似诵着最动人的情诗。

        饶是如此,话一出口,张绮翘起的小腿,还是僵硬地蹬在那里。

        兰陵王低下头来。

        如果没有错的话,他听到怀中的小妇人,在向他宣告她的妒意……不过一逢场作戏都不算的美姬,她用得着妒忌么?这狡诈的姑子,是想一步一步地测试他的底线吧?是想看看自己能对她容忍到什么程度吧?是想告诉他,她厌恶那些想亲近他的女人,她是妒妇吧?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张绮,一直看着她,直到窝在他怀中的张绮,那玩耍着玉佩的动作变得笨拙,那含羞含媚的纯透小脸,隐隐流露出一抹委屈,他才抬起头来。

        他什么话也没有说。

        他抬起了头。

        张绮等了好一会,也没有看到他吭声,终于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

        兰陵王俊美绝伦的脸上,没有笑意,也没有怒火,这样一张脸,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她如此善妒,便对一个不相干的人也要排斥,他怎地不喜也不恼?若是一个轻浮的男人,看到女人为自己争风吃醋,定然会喜的。如果是一个重规矩的男人,看到她一个小小的姬妾,这么分不清自己的位置,会恼也会警告。可他却不喜也不恼,这是什么意思?

        张绮眨了眨眼,过了一会,她决定不再揣测他的心思。重新低下头,她伸出双手抱着他的腰。

        时间在一点一滴地过去。渐渐的,明月挂上树梢头,渐渐的,时辰过了二更。

        热闹中,小皇帝也不知什么时候离了席,宇文护更是早早不见踪影。当太监宣布散宴的时候,兰陵王站了起来。

        他自然而然地把张绮抱在怀中,转身便向外走去。

        看到他走动,好一些目光都向他移来,他们看着他,也看向他怀中的张绮,在看到张绮宛若无骨的美妙身姿时,好一些目光中,露出了贪婪。当然,连宇文护都要不来此女,他们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外面明月正好,广场上马车林立。看到兰陵王的马车旁,五十个精壮的侍卫默然而立,一个周人忍不住讥笑道:“兰陵郡王这是何故?难不成,这皇宫里还有人要刺杀郡王不成?”

        声音一落,几个笑声顿起。

        兰陵王瞟了那人一眼,冷冷地说道:“刺客虽然不曾有,骄横狂妄,不知轻重的权贵之子还是有的”

        这话,分明指的是宇文成兰陵王的声音一落,那几个嘻笑的人连忙住了嘴,那些看向这里的目光,都慌忙地转了过去。

        兰陵王仰头一笑,他衣袖一甩,抱着张绮坐上了马车。目送着那远去的马车,树荫下缓步走来的宇文成脸孔变得铁青,他咬着牙,阴着眼恨声说道:“便是骄横狂妄又如何?高长恭,我要你不得好死”

        声音才落,一个内侍便急急打断他,“大郎君不可”

        在宇文成腾地转过头来,戾气沉沉地盯视中,那内侍冷汗如雨,哆哆嗦嗦地说道:“大郎君,这是高长恭的计谋。他故意如此说来,便是想传得路人皆知。到时他要有个什么事,大伙便会怪到大郎君头上来。”宇文护在周地虽是一手遮天,可他宇文成不是宇文护,他还有兄弟,他与兄弟间还有明争暗斗。在宇文护已经对他不满的情况下,他再做什么,都会授人以柄,说不定会彻底失去宇文护地认可。

        高长恭不说那话,宇文成还可以有些小动作,可他说了这话,宇文成不但要收敛,甚至他在周地呆一天,宇文成就要护他一天。

        马车驶动。

        在马车一晃间,张绮看到了同时驶出来的,萧莫的马车,以及他那紧紧追随的眼眸。也许是明月太亮,也许是他身后的天地太阴暗,张绮看到了他紧抿的唇,和那眸光中的哀求和孤独。

        张绮拉下了车帘。

        一转头,她便看到了兰陵王。对上她的眼,兰陵王低沉地问道:“你感动了?”

        张绮低头,轻声回道:“恩。”是的,她感动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萧莫会舍得拿出千两黄金,十匹骏马来赌她。

        她一直以为,萧莫对她的在意,以不伤及他自身的利益为前提。她也一直以为,他从来不在乎她是怎么想的,他只在乎他自己快不快活。

        兰陵王盯着她,“可想回到他身边?”

        这句话一落地,他便闭紧了唇,而张绮,更是错愕地抬头看向他……做为一个他强行索来的姬妾,他不应该问这句话。这话,显得他好似很在意张绮,好似因她对萧莫的在意,产生了妒忌见兰陵王转过头去,一张脸沉肃而冷漠,仿佛高高在上,仿佛他刚才什么也没有说,便是说了,也不过是信口而出的一个玩笑。谁若是当真,那才是真正可笑。张绮扭了扭身子,她让自己更贴紧他之后,伸出双手,调皮地攀上他的颈。

        她笑盈盈的,明亮的双眸中含着无边羞涩和快乐地看着他,见他还是那么沉肃,她突然挺直腰身,把自己的脸,贴上了他的脸,然后,她用自己的脸轻轻蹭了蹭他的脸,软软的粉唇,更是有意无意间在他的脸上摩挲着。

        呼吸相溶中,她软软地说道:“阿绮只是没想到,有点意外姓……阿绮的夫君在这里呢。”说到这里,她脸蛋红红地凑过粉唇,将自己的唇贴在他的唇上,她调皮的小舌伸出,一边悄悄勾画着他的唇线,一边用力地挤着他的唇瓣。就在他的唇瓣一分时,她的香舌探入他的口腔中,与他的舌头相嬉。

        随着这一吻加深,张绮倚在他怀中的身子,似水一般软了下去。不知不觉中,兰陵王搂紧了她,加深了这个吻。

        马车稳稳地驶入了使者府。

        

        第九十八章他和她

        

        

        兰陵王抱着张绮跳下马车,来到院落后,他命令道:“备热汤。”

        “是。”

        热气腾腾的清水一桶一桶地抬来,兰陵王看向张绮,道:“去泡一下,我侯着你。”说罢,他从怀中拿出那个药瓶放在张绮手中,转身返向寝房。

        张绮低下头,她慢慢解去衣裳,让自己整个人都沉入热水中。

        果然,这般泡着,**的痛肿又轻了几分。

        舒服地泡了一个澡,张绮给自己上了药,披上衣裳,令侯在外面的婢女把耳旁收拾一下后,她提步朝寝房走去。

        寝房中,兰陵王黑发披散,身上穿一袭松松的白色中裳,半敞的衣领下,褪色的结实的胸脯在灯火下泛着光。下裳处,那结实有力的大腿,有大半裸裎着。

        他没有注意到张绮地进来,正低着头,就着烛火翻看着一卷帛书。他看得非常认真,紧秀的眉峰微蹙,薄唇的唇紧紧抿成一线。正在这时,一缕清风吹来,那清风吹起他一缕额发,柔柔地拂过他的深邃神秘的眼,高挺明秀的鼻梁。

        真真每一道线条,都仿佛是苍天最精心的杰作。耀眼的同时,又让人沉迷……陡然的,张绮感觉到心口被什么搔了一下,她连忙侧过头去。

        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洗完了?”

        “恩。”

        听着张绮细碎的脚步声,他头也不回,“睡吧,不必侯我。”

        张绮看着那偌大的床塌,唇动了动,没有回答,只是红着脸低下头。

        似是感觉到她太过安静,兰陵王放下帛书,低沉地说道:“今天晚上,你表现很好。”

        张绮眨了眨眼,抬头看向他。

        他没有回头,只是看着前方,低沉的声音如丝弦在暗夜中拔过,直勾起人心最深处的颤动,“你很好……比我想象中还要好。”

        他低低地说道这里,又道:“睡吧,我还要忙一个时辰。”

        张绮恩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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