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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我儿子还年轻啊,他不能死啊。」
「不好意思,这个真的不行,您还是想办法筹钱吧。」
老太正拉着护士求情,头部重击,怎么想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我忍着恶心的眩晕感扶墙站起身,向她们走去。
「妈,您去照顾张洋吧,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说实话我没有愧疚感,也没有负罪感,什么感觉也没有,只是觉得这样做比较好,只是觉得,昨晚那两巴掌,【创建和谐家园】的疼啊。
我在镇上转了一天,没有店愿意要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
傍晚,我在镇子的小广场上遇到了一个小乐队,他们在卖唱,听了我的境况后,这群年轻人很高兴帮助我。
「下面这首歌,送给这位姑娘的丈夫,他现在正躺在医院里,由于没有足够的医药费,她的丈夫还不能得到及时的诊治。如果您愿意出一份力,我们将无比感谢,祝您今天愉快!也祝愿那位先生早日康复。」
乐队唱了三天,每天都有不少老头老太太围观叫好,但没几个人给钱,我更不能向乐队张口。
一个面馆老板娘听到我的情况后,愿意让我去她的店里打临时工,就这样我忙活了一个星期,凑够了医药费。
我把钱交到老太的手上,我们两人都松了口气。
我不欠张洋的了。
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凑钱,差点把逃走的事耽搁了。
老太要陪床,我要帮工,她不能时时刻刻盯着我,于是我从乐队那里借来了手机。
我躲在僻静的小巷里,颤抖着拨通了电话,内心警惕着四周,表面尽量装作若无其事。
「喂,我是小北。」话一出口,眼泪也跟着往下掉。
「小北!你在哪?这两年我们一直在找你......」
「你听我说,电话里说不清楚,我被拐卖了,马上定位这个手机,来找我。」
「好,我马上来。」
我害怕被老太或张洋或任何人抓个正着,准备挂电话。
「你要好好的,等我来接你。」
我蹲在地上哭的不成样子
——谢谢你们还没放弃我。
后来周姑娘问我,当时有机会为什么不逃。
我端着一杯苦咖啡,猛地灌了一口:「因为我要他们下地狱。」
张洋养好病后,我再度回到山溪村。
一切看起来一如往常,只有我知道,我在蛰伏,我在等。
每每我闭上眼,又能看见猪圈里女人张牙舞爪地向我扑来,看见傻姑娘黑色的长发在水中泡开,看见马老板肥硕的脖颈在我身上起伏。
午夜梦回,我还会想到周姑娘的忍辱负重,想到老李的其他七个老婆,想到所有困在山里的拐卖女孩。
我在等一个机会,一个扳倒那窝人贩子的机会。
为了这个机会,我又苦苦等了三年。
08
我生不出孩子,为此挨了不少打骂。
老太很喜欢小孩,尤其是男孩,每当有小孩路过小院前,她都会叫他们来吃糖。
「这都两年了,你肚子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也不知道,以前医生说我体寒,不太容易怀孕......」我弱弱地接话。
「唉,这个家少了点热闹的感觉啊,有个孩子就好了啊。」
「我知道,妈,你别难过,都是我不好,都怪我生不出孩子。」我作势抹了一把眼泪。
「好孩子,不怪你,我这几天想啊,要不给洋洋再找一个,你觉得怎么样?」
老太拉住我的手,期待地看着我。
「当然好啊,我也想养孩子的,可就是生不出来,唉。」
「没事没事,等生出来一起养就是了。」
老太很高兴,笑得露出了两排黄牙。
人贩子来的时候是深夜,一个五花大绑的小姑娘被扔在了房间里。
「放开我!你们这群【创建和谐家园】的!有本事弄死我啊!」
小姑娘嘴里一直喊个不停,嘴角是血,脖子上青一块紫一块,短袖有撕裂的痕迹,牛仔裤的扣子没扣好。
和我来的时候一样,老太扇了她几巴掌,又骂了好一会,小姑娘终于安静了。
「良哥,谢谢啊,麻烦你了,又跑这一趟。」
原来这个人贩子叫良哥,我记得他的鹰钩鼻,左眼上有道疤,寸头。
即使两年不见,我仍然认得出来,魔鬼。
他也认出了我,歪着嘴角看了看我。
「看来你过得还不错。」
「是啊,多亏了良哥,我才能过的这么幸福,我老公和婆婆都对我很好,一直想找机会谢谢你。」见到他的时候我果然还是害怕了,脚在发抖,只能强撑着继续说:「今天太晚了,都不能请你吃饭了,有点可惜啊。要不过几天来吃个饭?」
「没空。」
「那要不等孩子生了来吃满月酒?」
「是啊是啊,满月酒一定要来吃的,多亏良哥了。」老太也点点头。
他没回答,抖了抖烟灰。
「大哥,走了吗?」是那个矮个子,摸过我的腿,他见到我露出了嘲讽的神情。
「女人就是骨头贱啊,【创建和谐家园】过就乖了。」
我的笑容僵了一下,假装没听到这话,继续邀请他们:「下次一起来吃满月酒啊。」
良哥掐了烟,清了清嗓子:「行。」
车开远了,我回屋,张洋坐在厅堂削苹果,苹果皮长长地垂到地上。
「吃吗?」
「不了。」
我坐下来,盯着墙发呆,一时只剩下啃苹果的声音,很清脆。
「你快进去吧,早点做完早点睡觉。」
他没理我,兀自把苹果啃完,拍了拍手,走进了房间。
「滚啊!别碰我!」
我听见打骂声透过那扇门传出来,姑娘在尖叫,然后是喘气声。
「你们都不得好死......」
「给我闭嘴!臭【创建和谐家园】!早就被他们玩过了吧,装什么纯洁。」
我拿起一个苹果攥在手里,摸了摸它的表皮。
房间里没有声音了。
苹果红得通透,我拿起刀开始削,可我削的苹果皮却老是断掉。
我削了三个苹果,一个一个端正地放在小桌子上。
张洋出来时额上还带着汗珠。
「吃吗?」
「不了。」
老太早就睡下了,那姑娘也不知怎么样了。
「别浪费。」
说完他走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于是我一个人一点点吃掉了三个苹果,吃得我想吐,但我还是吃完了,一直吃到鸡鸣三声,
两天了,那姑娘铁了心不吃不喝,脸都发青了。
张洋没办法,捏着她的鼻子硬是灌了些许白粥下去。
「让我跟她谈谈吧。」
我搬了把椅子,走进房间,在她对面坐下。
姑娘被一根铁链拴在墙角,头垂着,头发上有血。
「我叫小南,你叫什么名字?」
她一动不动,看起来就像个死人。
「我也是被卖过来的,能理解你的心情。」
她的脚轻微地抽了一下。
「你听我说,吃了饭才有力气活,活着就有希望,能做你想做的事。」
她慢慢抬起头,眼皮肿着,脸颊上是干掉的泪痕。
「你来这多少时间了。」
「两年。」
「你不想回去吗?」
「我在这过的挺好,适应了就好。」
「呵呵,滚吧,这种生活你也觉得好?」
我去洗了块毛巾,给她擦了擦脸。
「我叫小南,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