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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出门,就看见南面浓烟滚滚,许多神仙正飞来飞去,很不太平。
我往南边跑去,越跑人越多,人群里忽然有人叫了我一声,我停住脚转过头去,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个怀抱。
「傻东西!你跑哪儿去了!」
是元初,我一脸蒙地抬起头来,便见他满头虚汗,唇色也有些苍白,一副急得不行的样子。
「元初,怎么是你?」
「我找了你好半天了,方才去了玉栖宫也不见你,幸好在这遇见了,今日南天门大乱,你这样乱跑出了事可怎么办?」
「怎么会出事呢?我这不好端端的吗?」
「你……咳咳,你知不知道我听人家说南天门塌了,压死了好几个小仙,我生怕里头有你!」
他眼底晕出些水雾来,又咬牙憋了回去,再次将我抱得紧紧的,「你就是这样不省心,一会儿不见便担心你要出事,小白,你可别再吓我了。」
我被他箍得紧紧的,气都快喘不上了,只好无奈地推推他,「元初你松一松,我这不是没事吗?」
「你答应我,以后不要捣蛋,不要冒险好吗?你若真要做什么,都让我陪着你好不好?你不是说了吗,我,我是你妈,我是你什么都行,你别让我担惊受怕。」
我定在原地,抬手去摸他脑门,果然发着烧呢。
「元初,你发烧了,回去休息吧。」
「我不!」
唉,元初啊。
我无奈地拍拍他的背,四处张望,希望能看见哪个脸熟的神仙帮帮忙把元初拖回去,头一扭,正正好看见重华。
他孤零零地站在倾塌的南天门处,身后是未绝的烟尘,眼前是抱着元初的我。
我呆住了,想要伸手跟他打招呼,却见他错开眼神,落寞地消失在烟海中。
「重华!」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叫了出来,慌乱无措,就像容歧离开那天一样,心脏快要爆炸。
元初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后缓缓松开我,看向南天门的方向。
「小白,你……刚刚叫的是重华?」
我眼里涌出了泪,又赶紧憋了回去,我慌什么,我怕什么啊,不就是给我洗了个澡吗?怎么我还能爱上他了不成。
「是啊,偶然看见了就打个招呼。」
搓澡定情,哈,怎么可能。
我说着,眼睛却无法在任何一处聚焦,只是胡乱地四处看着,期许有什么东西能吸引我的注意力,让我忘了刚刚的失态。
元初默默看着我,眼中神色复杂,颓然,失落,绝望。
一个仙女从旁边经过,我拉住他,问道:「仙子,你可知道南天门为何塌了吗?」
那仙子慌张道:「听说是幽镜那魔物在下界重生了,南天门就是他震塌的!」
「那,我们要打仗了吗?」
「大概是吧,方才重华上神去妖界了,说是要联合妖皇对抗幽镜。」
去妖界了?对了,刚刚他就是从南天门下去的,原来是要去联合妖皇。
我松开她,道了声多谢,随后拉住元初的袖子,六神无主地说着:「咱回去吧,也帮不上忙,我废物一个,你也伤了,咱们好好躲着就行。」
元初却不肯动,问我:「小白,你现在可是在想着重华?你这恍恍惚惚的模样,也是因为他?」
「不是,怎么会呢。」
「你骗我,我又不是傻子。」他反拉住我的手,质问我,「自瑶池那日我便觉得你不对劲,你是不是喜欢他?」
「我不喜欢他,我跟他认识才几天啊。」
我努力地想要把手扯回来,元初手一松,我手空了,心也虚了,我是喜欢上重华了吗?因为他长得像容歧?
白崽啊白崽,你这样跟沥罗他们这些瞎找替身的有什么区别!你还有什么脸去见容歧!
我陷入自责中,憋屈得想哭,就在这时,腰间的木牌突然震动了起来。
「来电话啦,来电话啦。」
我抽下木牌,茫然地看着它缓缓从我手中生升起,悬在半空中。
片刻后,木牌里传出了轮回司那个仙童激动的声音,「白啊!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你找的那个容歧,他为什么不在轮回之中了,因为他根本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他只是一缕神识,脱离了本体是不能独自轮回的,所以现在我们找不到他,是因为他已经回到他原本的身体了!」
我瞳孔一缩,「那,他原本的身体是?」
「你傻呀?这还不明显吗??」
我震惊不已,平复了好半天,这才缓缓道:「重华。」
「没错!算算时间,容歧死的时候,正好是重华上神伤愈出关的时候……」
仙童仍在兴致勃勃地分析着,而我却已经一句话也听不进去,我看着尘埃平定的南天门,拔腿就跑。
原来容歧就在眼前,我一开始就没有错!
我一次次地否定自己,说不能对不起容歧,却无意中把他越推越远。
「小白!」
袖子忽然被人拉住,我动不了,回头着急地看着元初,「放开放开!我要去找他!」
他用力把拉我到身前,「你听我说!你怎么找他?他去了妖界,那儿不是不是谁都能去的,何况以你这点修为,跳下去只有摔死的份,你别乱跑好不好?等着他回来就好了。」
他说的有道理,我连腾云驾雾都不会,怎么去找他,我哇的一声哭出来,问他:「可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用不了太久的,你相信我,他是重华啊,有什么是他办不成的?」
我点头,掉泪啪啪地掉,元初一边把我脸上的泪擦掉,一边柔声道:「别哭了,很快就能见到他了,我陪着你啊,我陪你等他回来。」
「嗯,我等他,我不乱跑。」
我抽抽搭搭地点头,全然没注意到元初越来越苍白的脸色,片刻后,他的手垂下,身子一晃倒在我肩头,我连忙抵住才没有被压倾塌。
彻底昏过去前,他用最后一丝意识抓住我的手,呢喃着:「别哭,我陪你……」
聽
「他这是雷火没清干净,又平添心火才会如此。」
无忧宫里,老君看过了元初,只丢这么句话。
我拉住他,求道:「可不可以给他几粒金丹?你看他,脸都白了。」
老君摇头,「可不是我抠搜啊,这是心病,吃了金丹也没有,全得靠他自己啊。」
他捋捋胡子,抬步往门外走,我小跑着送他出门,只听他说:「元初这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还没见过他伤神至此呢,不过,他也不是个一根筋的人,或许过几天就想开了,你不用太担心。」
「多谢老君。」
我看着他走远,这才回到元初身边,忧虑不已。
要是沥罗在就好了,他平日里虽然跟元初吵得很凶,但元初有事,他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只是自南天门倾塌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在这里守了半日,元初始终没醒,我有些坐不住了,我想出去打听打听重华的消息,想去南天门等他回来。
妖界能有多远呢?为何还不回来呢?一切都还顺利吗?我越想便越坐不住,站起身就要出去,到门口时,回头看了看元初,把他一个人扔在这儿,等他醒来发现我不见了,恐怕又要出事啊。
我左右看看,从桌上取了纸,用水润了润笔,写下几个大字:我去南天门了。随后将纸张放在元初一醒来就能看见的地方,用砚台好好压住,这才放心地出门去了。
南天门已经清理干净,用几根高大的石柱立着,暂时充当大门,两个守门的天兵威风凛凛地站着,看也不看我。
我坐在台阶上,背靠一根石柱,就这样默默地坐着,等到天光逐渐晦暗,等到星辰四起,夜风微凉,重华始终没回来。
困了。
「小白。」
元初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我迷迷糊糊地扭头,微光下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觉得那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比水还温柔。
「元初,你醒了。」
我揉揉眼睛想要站起来,但脑袋有点发蒙,身子歪了一下差点摔倒,元初连忙伸出一只手,我错开他,扶住了旁边的石柱。
「你好些了吗?」我问他。
他讷讷地收回手,笑了笑,「好多了。」
「那就好,这儿风大呢,你不要在这儿站着,回去休息吧。」
「你和我一起回去吧。」
我摇摇头,「不行,我要在这儿等他回来。」
说着,我重新坐了下来,强撑着眼皮子道:「等他一回来我就告诉他,我是小白,我找他好久好久了,我再也不要和他分开了。」
元初沉默了很久,缓缓在我身旁坐下,轻声道:「我陪你等。」
「那怎么行?你快回去。」
「我陪你,我哪儿也不去。」他将我的头按到他肩上,「你困了就靠着我睡一会儿,重华回来我就叫醒你。」
「那怎么行……」
「你怕什么,我们是母子,母子之间还用得着避嫌吗?睡吧睡吧。」
我不肯靠,偏到另一边靠着石柱,强撑着眼皮。
第二天醒来时,整个人都在他怀里。
我和他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
最后,还是他把我扶起来,打破沉默,问我:「饿不饿?我们去吃东西吧?」
我盯着脚尖不看他,「不饿,不去。」
说着,独自咕咕一叫。
他叹了口气,起身道:「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来。」
余光瞥见他确实走远了,我才抬起头来,猛地摇了摇头,元初对我是母爱,母爱,他自己都说了,母子嘛,我不必觉得别扭。
这样想着,便越发期待重华回来,带我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