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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容左猛地转了身形,死死的躲在那棵树后,李侃元只顾着那两个黑衣人,并未看到他,可是那一声声的暴喝,已然惊动了所有的军士!
看来是躲不成了!
宁容左一咬牙,一狠心,凌身钻入了枯林,去追那个黑衣人!
李侃元霎时回头,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陌生身影,眸中杀意浓烈。
“宁容左!”江淮眼中骤凛,压低嗓子喝了一声,顺着土坡飞驰而下,一齐进入了枯林!
“统领!您快看这个!”
远处的副将急忙跑来,手里拿着一物,李侃元上眼一瞧,是柄扇子。
通体玉润,黑白相间,上绘着九江山水集,下坠一条细碎的流苏。
“是两仪扇。”
李侃元目光发紧,他对这柄扇子最熟悉不过——那个伶牙俐齿,肤浅张狂的女子,江淮。
副将一脸疑惑,他虽知道两仪扇的名号,却不知其主人是谁。
李侃元攥着那柄扇子,面色铁青,质问道:“那个死人身上搜了吗?”
“搜了,什么都没有。”
“好个小【创建和谐家园】。”李侃元怒视前方,喝道,“发信号,叫子尘发兵截住回魂林的出口!生擒贼人!”
他话音刚落,身后骤起一声剧烈的响动,余音未尽,有火光合着浓烟直袭上空!
飞速撺掇在枯林中的江淮,闻听此声,脚步瞬间停住。她抬头望着那缕刺眼的白烟,一双阴森的眸子要比这黑夜还要深上几分。
“该死!”她咒了一声。
要不是那两个黑衣人,密令或许已经到手了!
等下!
她这才反应过来!
看来今夜,不止他们想要这枚密令!
江淮取下腰间的两仪扇,飞奔中挥臂击开挡路的树枝,她脚步急速,头脑也飞快的思忖着。
若是李侃元没了密令,兵权就可以一直掌握在长信旧臣的手里,如此一来,最大的受益人就是江家。
可除了她以外,还会有谁?
江璟,不可能,自家大哥的脾性她最清楚,最不屑这种宫府心计,凡事都要行的光明磊落。
花君,更不可能,没有自己的同意,她是不可能私自动手的。
亦或是朝中其他人?
不想李侃元得到兵权,致使旭王得势?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只有一个人……
未等这个人的名字从脑海中涌出,眼前‘唰’的掠过一道白光,随后骤然放大,一瞬照亮漆黑夜幕!
江淮登时停住,思绪也一样停住,极凉的心口裂出一道幽幽的深渊,似有猛兽放出。
她下意识的捂住耳朵,嘴唇惨白,手上也愈发用力。
果然。
‘轰隆隆——’
雷声长鸣。
仿佛地府的凄厉哀嚎,呼啸着卷起寒风,一齐掠过头顶!
这一声,引得江淮指尖发麻,膝盖下意识的软了软,抬头,一片枯叶‘嗖’的迎面飞来,反应微迟,耳边一凉,两秒后,有刺刺热热的血流了出来。
她活了十九年,最怕两样东西。
一是扶统大任被揭露,二是雷。
这是在她十二岁时,回到长安的那夜,落下的毛病。
从前在大燕的时候,她什么都看不见,雷于她,不过是天空落泪前的怒吼。直到她回到长安,经过其父豫国公临死的那一晚,雷于她,变成了人死前的最后呼嚎。
那一晚,要比眼下情形更加骇人,她跪在豫国公的榻前,那是她重获光明后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却是个病入膏肓,瘦如枯柴,如同死人般的活人。
当那双冰凉颤抖的枯手握住她肩膀的时候,江淮自懂事后第一次哭了出来,不是因为亲人将死,而是于未来道路的莫名恐惧。
扶统大任?
准确的说,那不是任务,是一把铜锁铁链,扯不断,逃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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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七年,她穿着隐形的铁甲,持着隐形的长矛,翻滚在油锅里,什么都不曾怕过。
可这雷声,就像是一柄锋利的锥子,刺进心里的时候,永远都能抵到她最脆弱的地方。
可苍天并不会因为她的示弱而留情,一声比一声响的雷鸣挣扎在天幕里,不多时,更残忍的倾泻出洪水般的暴雨。
江淮被雨砸的透冷,她粗喘着气,试图在这压抑的氛围里抽出精神,可越是这样,她越紧张。
她湿腻的双手紧攥着那柄两仪扇,举目环视,四处的枯树此刻看上去像是忘川河里窜出的鬼厉,张牙舞爪,咿呀的向她扑来。
明知道这都是假的,可那种源于原始的恐惧像是一块巨大的石板,紧紧的压在胸口,江淮趔趄了下身型,缓缓的往后退。
一双手伸了过来。
她跌进了那人的怀里,愣了愣,失神的眸子在触及到那肌肤的滚热温度时,再次恢复了光耀。
宁容左搂着她消瘦冰冷的身子,语气颇有自责:“对不起,我忘了你怕打雷。”
江淮一点一点的转过身来,视线却极低,她尽力压制着语气中的颤抖,可每个字的尾音都有些虚。
“密令……拿到了吗?”
宁容左一反常态,很平淡的放开了她,摇头道:“跑的太远了,已经追不上了。”
江淮脚底板还有些软,面色随着渐小的雨声一点点的恢复平静,她道:“那黑衣人的身份你知道吗?”
宁容左目光寂静:“不知道。”
江淮的眼角不知何时蹦出了数根血丝,她粗鲁的揉了一下,转身道:“罢了,此地不宜久留。”
“走不了了。”
她背脊一僵,侧过头,刚要发问。
耳朵却有些痛。
她望着枯林边缘,仅仅隔着一步之遥的回魂林。
那片浓黑的林子,有声音传出来,像是喷涌的井水,越来越大。
“李子尘的截兵。”
有雨滴落在眼睛里,宁容左却一眨不眨。
江淮抿了抿嘴唇,和他对视了一眼,一同往回魂林的左侧奔去。
左侧,是几十丈高的断崖。
崖下,是湍急的扶摇江的上流,顺着江岸,不用半个时辰就能回到皇城。
第八十一章 古怪女子
李子尘的军队从右侧包抄过来了,这两人匆促往左边飞奔,一言不发。
夜已深,有细雨砸在脸上。
“在那边――”
“那边有动静,快追――”
江淮眼中一惊,没想到李侃元的追兵也围了过来!
宁容左咬牙道:“不行,这样跑下去迟早会被抓到,这样,你往左边,我去右边,半个时辰后在崖边的那块巨石旁【创建和谐家园】。”
身后的嘈杂声音近在咫尺,江淮也来不及多想,点了下头,转身跑了几步,却又突然停下了,有些不安的回头!
宁容左还站在原地。
他如玉般的脸颊上似笑非笑,颀长的身影伫立在细雨中,藏青色的长袍被冷风掀起,似要和这滚滚浓夜融为一体,只是眼中那浓浓的失落,让人心疼。
江淮的心像是被刨开了一样空洞,她试探性的问道:“宁容左,你干什么?”
那只狐狸没回答,只是停了两秒,待目光中的情绪化为乌有,转身飞速离开了。
江淮蹙了下眉,呼吸又短又急,时局所迫,她只得转身快速逃离。
回魂林漆黑一片,树木的间距又异常的细密,偶有枯枝带着雨水扫过脸颊,浑身一抖寒噤。
不过还好,她幼时失明,这点黑暗于她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江淮如同一条灵巧的毒蛇,游弋在缝隙间,丝毫不停。
突然!
不远处横着一条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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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幽森的林子中,愈显诡异。
江淮眼底一紧,下意识的腾空而起,却暗道一声不好!
果然,落脚点十分松软。
是个用树枝和树叶遮盖的陷阱!
“宁容――”
呼喊声还未离口,她整个人已经直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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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子猛地停住,又因为惯性往下沉了沉,复又弹起,两三次后,才徐徐停止。
江淮被晃得迷迷糊糊,趴了一会儿,才费力的抬头打量四处。
这里的空间十分狭小,连横躺都不足,且冰冷极寒,看样子得有个五六丈那么深,抬头,月亮都变得远了。
江淮撑着身子,脚踝处发麻隐痛,试探性的喊道:“百里!”
几声下去,无有回音。